顧天佑精心設計了美男計,並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如今萬事俱備,只差老呂在裡頭撅屁股了。忽然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叫坤叔的老傢伙懷疑顧天佑易容的南山大師有詐,他看不破易容術,卻能看出顧天佑身上的功夫跟南山不是一個路數。
一出手就來襲胸,用的還是武林最邪惡的鷹爪力功夫,他的功夫高的驚人,指尖絲絲作響,氣勢之盛,大有一把抓出個窟窿的意思。這要是讓他抓實在了,天佑哥今後便成了單胸男,別人看見了多半要誤會這人得了乳腺癌,割了以後覺着不美,索性便又順手變了性。這他嗎簡直太糟糕了。可如果接下這一招不讓他抓,裡頭的李明博便要倒黴。
顧天佑對自己的易容術極具信心,唯一的破綻就是這身功夫被老者看出來了,但他並沒有十足把握認定自己這個南山大師是西貝貨,所以他纔要出手試探。功夫路數可以看出端倪,修爲深淺卻不能。爲了李明博也爲了今晚的行動成功,千鈞一髮之際,顧天佑決定冒一次險。
站在那裡,傻子似的,直到叫坤叔的老傢伙的指尖已經隔着衣服觸碰到自己的前胸,才慢了一個節奏的擡手招架。這一出手卻又換成了太極拳的套路。
叫坤叔的老者抽手一擋,用了個輕微的崩勁,顧天佑明顯察覺到他氣血震盪,這一下用的是真功夫,至少下了五成力道。若以南山的體術修爲,縱然勉強能接下,勢必也要當場出醜!
砰地一聲,顧天佑倒飛了出去,撞破了另一間包房的門,裡頭一胖子正在享受洗腳妹的特殊服務。顧天佑判斷自己不應該立即便恢復行動能力,只能在地上躺着,眼睜睜看着那胖子兜頭一盆水潑過來,想必那滋味不怎樣。
正這個時候,叫坤叔的老者忽然出手拉住顧天佑的後領,一把拉了出去。這才免了一盆洗腳水淋頭的下場。顧天佑心中大罵不已,叫坤叔的老者卻一抱拳,道:“南山大師,實在抱歉的很,剛纔跟你開了個小玩笑,你是大江的師弟,我是他堂哥,咱們都是爲了他好才相互認識的,我也是職責所在,還請您海涵。”
那胖子追出來本打算髮作,一看倆老頭要打架,覺着氣氛不大對,便又縮了回去。
顧天佑狼狽的掙扎起身,哼了一聲,並不還禮,到了這會兒已經意識到這老王八蛋不知出於何故,擺明了是給南山一個教訓。若是再給他好臉色,這個南山大師未免脾氣太好了些,還可能讓老王八蛋感到失望。他想教訓的人是南山,自然是希望看到南山難受。所以不但不能給他好臉色,還應該大發雷霆一番。
房間裡先前並沒有監視和監聽設備,但是在顧天佑出來以後,馬上會有一個人進去,這個人就是蔣菲。小妖女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催眠呂春江,拿走他的偵測器。拍視頻的活兒交給李明博來做,他還要委屈一下扮演一個險遭毒手的受害者,這些事情都是蔣菲不能做的,就算她肯,顧天佑也絕不希望她親眼目睹呂春江的醜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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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叫坤叔的老者的功夫高的超過了顧天佑先前的預估,算是此次行動中的一個變數。假南山被他瞧出破綻,難保蔣菲易容的服務員不被他瞧出端倪。顧天佑一直在心中計算時間,自己離開房間大概兩分鐘,按照約定,蔣菲應該在這個時候進入房間。以坤叔的功夫修養,耳目靈敏度,肯定會聽到動靜。要想讓他聽不到,就得想法子分散他的注意力。
“我去你嗎的道歉!”顧天佑以南山的口吻忽然破口大罵,擡手
便是一記大耳光扇了過去。
坤叔自然不肯被打,又不好真傷了南山大師,便只好後退了一步。顧天佑得理不饒人,邊罵邊打,追着繼續扇耳光。坤叔左躲右閃,不時的招架,解釋着:“南山大師息怒,息怒呀,老朽真不是有意與大師爲難,全是職責所在不得不爲之。”
“我草你祖宗的。”顧天佑罵道:“你當老子是三歲孩子嗎?看不出你是故意找碴讓老子當中丟醜的?”說着,邁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坤叔的衣領子,一個勁兒的往先前門被撞破糗事的胖子的包房裡拉。
這個時候蔣菲易容的服務員敲門進了那個房間,叫坤叔的老者終於還是聽到了動靜,只是一時不查未能盤問觀察一番。當下他立即甩開顧天佑,頗爲着急的跑了過去,敲門問情況。房間裡傳出呂春江不耐煩的聲音:“是服務員來送我定好的東西,你不必緊張。”
不大會兒見一年輕女服務員推門而出,步履之間看不出什麼端倪,這老賊才衝着顧天佑輕哼了一聲,悻悻然退回走廊的盡頭處。這老傢伙不知出於何故非常不喜歡南山,如果不是看在呂春江的面子,估計一巴掌拍死南山的心思都有。他自稱是呂春江的堂兄,還稱呂春江爲大江,估計也是姓呂的。
呂春江相貌清奇,長了百年罕見的一張豬肚子臉,這老傢伙看上去倒是普通的緊,莫不是基因突變的結果?顧天佑一邊估算着時間,一邊惡意的猜想。蔣菲的活兒幹完了,估計這會兒李明博已經動手了,視頻資料會隨着拍攝進度在幾分鐘內上傳到網絡,呂春江一完蛋,加上那些到手的證據,秦州就基本到手了。
眼前的麻煩事就是完事兒以後如何脫身,呂春江身邊的這個老傢伙厲害的邪乎,想要瞞過他的耳目悄然撤退幾乎是不可能的。自己想走不難,難的是把李明博平安的帶回去。事情運作到這一步也不必留什麼後手了,該金牌打手登場了。
顧天佑說:“我剛纔本打算出去抽支菸的,讓你這麼一鬧倒忘記了。”說着,從兜裡摸出一根香菸來,信步走向吧檯。小龍女被蔣菲打扮的豔俗無比,濃妝豔抹完全遮蓋了本色天香。看上去不是妖里妖氣,而是土裡土氣傻里傻氣。此刻小丫頭正坐在大堂聽候命令。她是預備隊,隨時應付突發狀況的。
顧天佑走過去說,借個火。順便丟了個眼神過去,悄然道:“這人功夫極高,你去暗算他的時候當心些,如果可以最好打死他,免得後患無窮。”
小龍女緩緩起身,袖子裡寒光一閃,一對兒筷子粗細的短劍一閃即墨。她邁着虛浮雜亂的步子,搖晃着嬌軀,醉態酣然的樣子往裡頭走。顧天佑不放心,跟在後面隔了點距離看着,隨時準備出手相助。
龍劍梅平時就是小糊塗蟲,唯獨與人動手交鋒時,卻好像變了個人一般。只見她不慌不忙,左手端着大半杯啤酒,搖晃着走向叫坤叔的老者,快到跟前兒的時候忽然一拐彎兒向着旁邊走去,嘴裡還叨咕着,他嗎的,遠看像帥哥,近看糟老頭子。說着說着,忽然惱罵道:老不死的,你色眯眯的看什麼看?猛然擡手便將手裡的啤酒潑了出去。
功夫到了,潑水也能傷人。
啤酒像離線的箭射向叫坤叔的老傢伙。近距離全無防備下,他下意識的躲了一下卻沒能躲利索,酒箭打在他的右側胸口上,像一塊石頭砸在那裡。把他撞了個趔趄。龍劍梅雙手短劍在這一瞬間跟着酒箭一起到了,從坤叔的肋下刺了進去。坤叔悶哼一聲,雙手往肋下一收,短劍刺入不
及兩寸被硬生生夾住了。
龍劍梅低喝一聲,雙臂一振,短劍同時發出劇烈震動,旋轉着向坤叔身體猛鑽!
武術界的規矩,明打暗箭不爲恥,暗下毒手最可鄙。說的是兩人光明正大的交手過程中,便是用上一些手段也不算恥辱,但若是不宣而戰驟然下殺手攻擊對方,就算用的是光明正大的拳法也還是卑鄙之徒的行徑爲人所不齒。叫坤叔的老者萬萬沒想到,一個小姑娘能有這樣的功夫,更沒想到功夫練到龍劍梅這個層次還會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暗箭傷人。
不但偷襲並且還用上了如此陰險毒辣的武器。短劍像兩條毒蛇一般刺入他的身軀,如果不是仗着練成多年的金鐘罩功夫,這一下勢必會把他生生釘死在牆上。饒是如此,他還是受了重傷!
叫坤叔的老者也是個果決的狠人,到了此刻已經意識到中了圈套,剎那間做出決斷,身軀猛然向後發力一靠,裝潢華而不實的牆壁頓時被他靠塌,在他後撤的瞬間,小龍女抽出雙劍,飛起一腳正踢在他腦門上。原以爲這一腳勢必會把他踢暈,卻沒想到這老頭子竟極爲了得,藉着這一腳之力,向後猛然一翻,便到了窗口,縱身一躍跳了出去。
這裡是三樓,這個高度對這種人來說不構成問題。顧天佑叫了一聲追的同時,已經拔出手槍,毫不猶豫的從窗口跳了出去。小龍女緊隨其後也跟了上去。
叫坤叔的老者雙肋受重傷,從樓上跳下來重重墩了一下,傷勢更重。但他卻毫不停留的撒腿就跑。顧天佑和小龍女稍慢一步,跳下來緊追不捨。三人前後一條線,夜色下沿着石頭小路狂奔而下。
這老頭端地是個人物,身受重傷下仍能運用八字跑功飛奔如箭,顧天佑和龍劍梅不會跑字功,跟在後面只見他忽左就右騰挪不定,抓地輕捷迅猛,偶爾把手也用上,一騰一躍之間便是十幾米,十幾分鍾後,竟生生消失在眼前。
二人不甘就此放棄,追蹤過去仔細尋找線索,果然找到了老頭子留下的血跡,沿着血跡一直追蹤到一小區裡,繼續追尋終於來到一戶居民住宅門前。想來這老頭也是慌不擇路,才顧不得掩藏血跡逃到這裡。二人沒什麼好猶豫了,小龍女擡腿將門踢開,顧天佑一閃身當先衝了進去。
屋子裡還殘留着淡淡的血腥味道。燈黑着,書房的電腦卻亮着。小龍女飛身衝進去,看見窗戶敞着,毫不猶豫的跳了出去。顧天佑剛想跟過去,卻一歪頭看見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一份文檔。
奉明陽仁兄臺鑑:翹首天涯,仁兄與弟同在片雲之下,而參商不見者,廿有餘年,昔日折柳一別,人生幾輾轉,世事兩蒼茫。雨花臺一晤,舉盞累十觴,彷彿如昨,只恨無賴春風,不識離人酒,吹得落英滿杯,每念仁兄,猶有桃花滋味,悵何如之?然弟無暇感故,今爲奸徒所害,料知命不久矣,恨只有黔驢之技,而無伏虎之能。
仁兄李廣暮年,雖御甲美利堅,然平生多少英雄事業。天下奇術,盡收於股掌,憶當日,身懷三尺鐵,溫酒斬龍歸,何等豪傑。老英雄伏驥一隅,不破千里之志,寶鋒一現,定宵小授首。
見字速來,闔家滅門之仇全仗我兄,愚弟呂坤泣血絕筆。
心中剛想這老傢伙好修養,忽聽腦後惡風不善,猛然意識到危險,趕忙回身躲避卻哪裡還來得及,只見眼前一雙手指如鐵鉤一般貼近到面門,登時驚的亡魂皆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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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