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沙啞的聲音
魂魄疾走……正確來說應該是一隻鬼在疾走,就如「飄」的一樣,難怪傳說中的鬼是沒有腳的。
祁筱涵被凌小琦氣得不輕,雖然事實上沒什麼好氣的。被人輕薄的又不是她,說不定當事人還樂在其中呢!這樣的思想,是不是有賭氣和吃醋成份?
祁筱涵也跑得不遠,不過是拐了個彎,躲到後樓梯去了。
坐在樓梯上,抱着膝,把頭埋在雙腳之中,怎麼突然覺得自己很淒涼呢?
想哭又不能哭,哭也哭不出,哀莫至此。
偶爾擡起頭張望,然後又罵一句:「該死的凌小琦!」
凌小琦也焦急萬分,怎麼就找不着祁筱涵呢?明知那膽小鬼不會走遠,可就是找不到。邊跑邊找,都找得她氣喘連連了。
祁筱涵又擡起頭,依然不見凌小琦的身影,卻見樓下有一身影正向她步步進逼。嚇得祁筱涵大叫,慌忙逃跑。
在遠方的凌小琦聽見祁筱涵的叫聲,連忙朝聲音方向走去。
趕到現場的凌小琦,從彎角探視,勉強看見祁筱涵跌倒在地上,驚慌地看着一個方向,然後顫抖的退後。
心知不妙,定是遇上別的鬼了,就是看不見鬼,不知道那鬼有多大能耐。
凌小琦趕緊從錢包掏出那包驅鬼用的藥粉,塗於衣服上。又拿出黃符,和鑰匙…扣在鑰匙上的竹筒纔是重點。把黃符塞進竹筒,千鈞一髮的時間,凌小琦現身於祁筱涵眼前,喊喚:「祁筱涵!」
祁筱涵反應過來已被凌小琦收於竹筒之中,暫時安全。
可祁筱涵暫時安全,意味了凌小琦正處於危機之中。
「小朋友,大人做事,你乖乖站到一旁就好,插手什麼呢?」一把低沉沙啞的聲音從左方傳來。
凌小琦機警的轉向左方,可恨她沒長天眼,根本無法看到那隻鬼的形體。若非那隻鬼故意要讓她聽見他的聲音,凌小琦也不見得聽得見他的話。
「你不能傷害她。」凌小琦說。
「憑什麼?」那聲音似乎反映他在竊笑。
凌小琦閒着的手正在水袋中翻着錢包,終於給她翻到了古代的方孔通寶,是陌珀給她的。古錢歷經萬人之手,可集衆人之陽氣,以抵禦陰間鬼魂。
凌小琦緊皺的眉頭稍稍得以舒展,希望這只是小鬼一隻。
把方孔通寶舉起,好一會兒沒有任何聲音,凌小琦以爲對方真的是一隻小鬼,識趣地離開了。誰知,一連串不屑的笑聲打擊了凌小琦。
「你以爲憑你這個爛銅錢,就能叫我害怕?噢,我實在害怕極了。」
聲音逼近,凌小琦眉心更是不得舒展。藥粉的功效快過,身上所帶之道具不足,只能爭取時間逃回家。
凌小琦記得,陌珀教過她,遇上危急情況,可破中指以血濺之。於是,凌小琦狠狠的咬破了右手的中指,把血濺往聲音的方向。聽見對方一聲驚呼,凌小琦便迅速回到家中,關好門,倒出了糯米,又拿出備用的黃符往門後貼着。
聽見門外的聲音正蠢蠢欲動,凌小琦心知撐不下去,抓起電話打給魯爺爺,就道了一句:「救命!遇惡鬼了!我在家。」便掛線。
「小琦!」魯爺爺喊道,卻不得迴應,拉起旁邊的陌琥趕緊前往營救。
「沒事的。」凌小琦不忘安慰竹筒中的祁筱涵,驚魂未定的祁筱涵仍然不懂反應。
只是,凌小琦再裝作如何鎮定,也掩飾不了這刻的緊張。她不懂得畫符,更確切是她畫不好符,又不能將祁筱涵放出來,讓她置身危險之中。
「只要等到魯爺爺到來,便會雨過天晴。」凌小琦默唸道,也是安撫自己的行爲。
可是,終究是事與願違,那隻鬼花了一會兒的時間,便穿牆而至。
「小朋友,糯米不管用的。」哈哈大笑幾聲,又道:「你也太看小我吧?空白的黃符能幹什麼?」
沒有看小,只是不會畫罷了。凌小琦咬着脣按捺着不安,試着議價道:「你想要什麼?」
「你收在竹筒的鬼。」
「除了這樣,你想要什麼?」
「沒有。」低沉沙啞的聲音又再發出詭異的笑聲,「或者,可以順便要了你的命!」
凌小琦忽然被一股力量抓了起來,接着被摔到沙發上。
「小琦!」不清楚情況的祁筱涵僅能透過筒口去觀察,只看見凌小琦的臉刷白了一樣。
凌小琦緊緊握住那串扣在竹筒的鑰匙,不願放手。就算被那隻鬼扼住頸項,她仍然握緊竹筒再作掙扎。
可是,力量的懸殊,使掙扎便成徒然。凌小琦被扼暈了,無力的雙手垂下,鑰匙和竹筒也就隨之跌在地上。
祁筱涵不知道狀況,她只知道凌小琦遇上危險,然後再聽不見她的聲音。竹筒被拿起了,幾下搖晃,原是那隻鬼把竹筒與鑰匙分離的動作所產生。
祁筱涵一直注視筒口,突然被筒口出現的樣子所嚇倒。
「小姑娘,你就出來吧!不然,我也不知道這個小朋友會怎麼樣。」那隻鬼笑得猖狂。
祁筱涵強自壓下恐懼的情緒,試着理性的思考、分析,儘量扭轉形勢。
「只有她能把我釋放。」祁筱涵心知,即便她懂得出去,她也不該這樣做,因爲那隻鬼並不會因她自願出去而放過她或凌小琦,她只能把時間拖着。
「你以爲我會被你這隻小鬼欺騙嗎?這種竹筒不過是一般貨色,你要是肯乖乖出來,省我一點力氣,或許我會考慮對你溫柔一點。」這陰沉的聲音令人不寒而慄。
「我……我真的不會……」祁筱涵搖頭,她果然是隻沒用的鬼。
「原來你喜歡粗暴的,哈哈哈哈!」那隻鬼又在笑,那笑聲真叫人心寒。
「不…不是……是我道行未夠,不會……」
「哈哈!多純情的小鬼。那我就只好,先搞定你,再收拾你的朋友吧!」
那隻鬼用力的把竹筒摔在地上,一次不行就再來一次。如是者,摔了好幾十下,竹筒的筒身開始破裂,裡頭的祁筱涵也早已轉得暈頭轉向。
再用力摔幾次,竹筒被摔毀,祁筱涵被釋放出來。
那隻鬼看了看暈倒在地上的祁筱涵,果然是絕色女鬼,上了她還可以把她吃下,使之成爲萬惡之鬼。若非嗅到祁筱涵身上傳來如此誘惑的氣息,那隻鬼都不曉得這私人屋苑內藏這極品女鬼。
一步一步,緩緩步近。眼前這塊肉,定必要仔細品嚐。
那隻鬼走到祁筱涵身旁,正想觸摸她,卻被一股外力推開。
「什麼!」低沉的聲音怒吼。
祁筱涵定過神來,虛弱地站起,與那隻鬼對峙。
「符?」那隻鬼懂了,祁筱涵的腰間纏了一道黃符,上面寫了一道咒語。
是凌小琦之前塞進出竹筒的黃符,幸好纏上了祁筱涵的腰間,總算髮揮到一點作用。
那隻鬼不甘心的又往祁筱涵的方向走近,祁筱涵一驚,便喝道:「你…你別走過來!」
竟然就如她所願,那隻鬼停下了腳步。接連發出低吼,使祁筱涵更是惶恐不安。
沒再向祁筱涵的方向進逼,轉而走到沙發旁,把凌小琦高高舉起,道:「把符丟掉,不然你朋友就沒命!」
「你……」祁筱涵着急的看着凌小琦,「小琦!」
「還要考慮?」那隻鬼把凌小琦抓到身前,一手扼住她的頸項。
「我可以聽你的話,但是我得確保我朋友的安全。」再膽小的祁筱涵,在這刻,也得變得大膽起來。只有不畏懼,才能壓得住場面。
「還會還價呢……儘管說說。」
「我們離開這裡,到比較空曠的地方,譬如樓下的公園,不要傷到任何人,我就任憑你處置,你想怎樣就怎樣。」
「哈哈哈哈!」那隻鬼又再大笑,一下就把凌小琦摔在地上,凌小琦滾到在桌子旁邊。
「小琦!」祁筱涵不敢輕舉妄動,她與凌小琦之間就隔着那隻鬼。
凌小琦不是頭或腰椎先着地,左臂該是卸去了很大部的力量,應該沒有大礙。
「好!我也不怕你會逃,我再回來殺了你朋友可謂易如反掌。」那隻鬼說。
他要祁筱涵先走,祁筱涵走着,不時回頭,深怕那隻鬼會對凌小琦做出什麼。
「你要走就走,別磨磨蹭蹭!你把時間拖着,待會我也就把你拖着,好好折磨折磨一下你。哈哈哈哈!」低沉的聲音呼喝道。
祁筱涵低下了頭,心裡堵慌,難道她就這樣要毀在這隻鬼上?
印象中記得,凌小琦有打過一通電話給魯爺爺,魯爺爺應該在途中,正趕過來的了。祁筱涵強自打起精神,熬過這一段時間便好,要走到魯爺爺途中必經的地方。也許走到公園旁的行人道會比較好。
「哈哈!在公園這般戶外開放的地方……想必有另一番滋味!你還蠻懂得另類的享受嘛!哈哈!我一定會給你再一次死前的難忘。」
那隻鬼說的話,盡是低劣、俗不可耐之詞,叫祁筱涵嫌惡極了。
緊緊握住那道黃符,凌小琦最後給她的東西,握緊最後可以保命的東西,卻難免有點絕望。
作者有話要說:偶爾要來點小緊張的情節…緩和一下輕鬆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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