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欺騙
耳根清靜……家裡少了一個人,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又回來了。就像墳墓一般安靜。
回到家的時候，燈光關了，黑夜入侵,凌小琦竟然有點不知所措。
也許，是還不習慣一個人吧。凌小琦這麼想着。
但是，什麼時候開始，習慣了她的存在？凌小琦搖搖頭，看着窗外已經看不到星星的黑夜。生活就是一種習慣,習慣就好,沒什麼特別的。
人，可以習慣與其他人共生，也可以習慣只有一個人。人的適應力是很強的,只看你願不願意去適應。
也該是要回復原來的生活了，凌小琦看了看書桌上那幅顏宓畫的畫，畫中Ｑ版的自己太年輕了，而實際上的自己，已經再無力經起什麼考驗。或者簡簡單單的，平平凡凡的，過完這輩子就好了。去遊歷，去見識，健康的過，簡單的過。
顏宓是在她上班期間搬走的，說起來行李也不過是一袋，並沒有很多東西。畢竟也只是暫借的，短期居留自然是行李不多。顏宓一走，除了那幅畫，幾乎就沒有她住過的痕跡。
有時候，凌小琦會想念那小鬼。不過，也只是有時候。
習慣是累積而成，一時間很難去改。像凌小琦，這天加班之後，很自然地又繞到了娛樂組，到達後纔想起，她根本不需要到娛樂組，那兒沒有人等她，也沒有要她接的人。
「顏顏，我很想你！」
「顏顏，我也很想你！」
剛轉身想要走，便聽到有人呼喊顏宓的小名。凌小琦又回頭，望向喊叫的二人。一男一女，是工作了幾年的娛樂組記者，這兩人比較少出外採訪，很多時間都在辦公室，所以凌小琦對他們有些印象。
「你們兩個，有空說話倒不如加快速度工作，慢了孟編還不把你們罵個半死。」
有人用文件輕輕在他們頭上敲了一下，是孟哲的助理。
「顏顏在就好了，她一定會拯救我們的。」女的苦着嘴臉說道。
「顏顏！你什麼時候回來啊！」男的索性演出浮誇的戲碼。
凌小琦看着覺得好笑，顏宓有這麼重要嗎？她不是隻來了三個月的實習生而已嗎？
「你看你們啊，早叫你們自己的事要自己做，怎麼就依賴別人，還是個見習生，你兩個正職有經驗的記者是不是該要慚愧一下。」助理搖搖頭，或多或少有點恨鐵不成鋼。
男的撇撇嘴，說：「我很慚愧啊，慚愧在我十八歲的時候還在高中努力，顏顏十八歲已經是大學二年級，現在更是三年級了。」
「什麼？她只有十八歲？」凌小琦不加思索，話便隨嘴巴說出來了，幾乎是與腦袋同步，是最直接的第一反應。
「凌編輯，原來你也會八卦的喔。」女的笑着說。
凌小琦不說也都說了，就索性問個一清二楚吧。
「先回答我，顏宓只有十八歲？那她怎麼會讀大三？」凌小琦腦袋轉了幾次，就是沒轉過來。
顏宓跟她說二十三歲，二十三歲讀大三並不奇怪，但十八歲讀大三？
「她可是資優生，都跳級上的啊！」男的說得一點都不含糊，而且也不驚訝，彷佛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偏偏凌小琦被矇在鼓裡。
「而且她好犀利，明明是文科出身，但是理科商科的知識她都會耶！」
凌小琦愣了愣，什麼話都沒說便衝進去孟哲的辦公室。
「孟編在忙，不要……」助理想拉也拉不住了，「進去啊……」
「沒事沒事，他見來人是凌編輯，高興都來不及呢！」女的笑了笑，一臉看戲的表情。
「原來你們兩個都知道啊！」助理大驚，本以爲這是個秘密呢。
「八卦是我們的本領啊，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凌小琦向孟哲查詢顏宓的履歷表，果然，只有十八歲。
孟哲見凌小琦拿着履歷表表呆，神情凝重，便問：「怎麼了？跟顏宓有關？」
「沒事。」凌小琦回過神來，堆着笑臉搖頭，「只是想了解一下，看日後有沒有用。」
腦袋就是一片混沌，凌小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停車場，取回自己的車，然後坐在駕駛座，或許只是出於慣性的舉動。
坐在車上的她，腦袋依然沒有清醒過來。時而想起主題樂園那俏皮的脣貼脣，時而想起生日那天帶有酒精的吻，時而想起那小鬼的笑臉，時而想起當天小鬼在哭時的心疼，時而想起關於小鬼的一切。
「我竟然……差點就跟她……」還好那天沒有再進一步，「我是腦袋進水了！我怎麼可以跟小朋友這樣！她才十八歲！」怎麼可以對剛成年的孩子存有非份之想！「十八歲……騙我說是二十三歲……」
凌小琦靠着車窗扶着額頭，自己竟然那麼疏忽，竟然差點失控，竟然差點釀成大錯。
搖搖頭，不管自己對顏宓是怎麼樣的情感，在這一刻開始，也都要把情感收回。像顏宓那麼年輕的孩子，也許還沒有曉得什麼叫□情，因爲自己而誤了別人青春是不智的。更何況，凌小琦也沒有青春去承受多一次的失敗了。失去的難受，實在不想再去經歷。
纔剛清醒了一點，到達家門，才發現始作俑者拿着大包小包在她家門前蹲着。
「驚喜嗎？」見凌小琦回來，顏宓立刻跳起來揚着手中的購物袋，展示大大的笑容，「你有口福了，我買了壽司啊！」
凌小琦看着眼前的顏宓，很多話想說、想問，但看着她的笑臉，最後只說得出：「進來吧。」
「怎麼一點也不興奮啊？我特意來探望你的耶，你好歹給我笑一下嘛。」顏宓嘟起小嘴，自覺地關上門，把東西放在廚房的冰箱。
「顏宓。」凌小琦輕輕喚了一聲。
「是！」本來蹲下來的顏宓立刻立正。
看見顏宓那單純的模樣，凌小琦又怎麼捨得責罵？搖頭說：「算了，沒事。」
「怎麼怪怪的？」顏宓皺了皺眉，「好喇，你先去洗澡，洗乾淨出來吃壽司。我還買了長腳蟹和清酒呢！一流的配搭啊！」
凌小琦垂下頭，徑自拿起乾淨的衣物走進浴室。
想起來，顏宓就算騙了自己又如何？爲什麼就在意她騙了自己？凌小琦甩甩頭，冰涼的水打在她身上，似乎頭腦就更清醒一點。
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只是一個謊言而已，在意什麼。
「你今天是怎麼了？工作不順利嗎？還是魯爺爺身體不好了？」顏宓自然地拿來毛巾幫凌小琦擦乾頭髮。
凌小琦按停顏宓，自己接過毛巾，包在頭上讓毛巾吸掉頭髮上的水。
「吃吧。」凌小琦說。
「那……要喝點清酒嗎？」顏宓也就走到凌小琦的對面坐下。
「你喝吧。」凌小琦把酒杯推向顏宓。
顏宓看着凌小琦一連串的動作和表情，眼神閃過一陣黯然，強自打起精神說：「開心一點嘛！放心，我吃完就走，不會賴在這裡的。」
「不是。」凌小琦搖搖頭，她知道顏宓在想什麼，自己其實不介意她用任何藉口留下來，甚至也許也有一點私心想要她留下。只是，面對顏宓，會有種說不出的沉重和無力。
「是不是……」顏宓看着凌小琦，琢磨着話語，「不想見到我？」
凌小琦督見顏宓的神情，急急避開她的眼神，夾了一件鮭魚，放進嘴裡。
看不得顏宓的模樣，凌小琦會難過。
良久，顏宓依然看着凌小琦，面對不了顏宓的目光，凌小琦頹然低下頭，小聲地說：「顏宓，你太年輕了。」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嗎？我本來就年輕啊，你老說我是小朋友不是嗎？」顏宓笑了笑，故意說得輕鬆。
「但我不知道你報小了五歲。」凌小琦說。
顏宓愣住，凌小琦知道了？腦袋翻着可以解釋的理由，只喚得出一聲：「小琦……」
「對不起。」凌小琦搶先說。
「爲什麼說對不起？是庬說謊，是我對不起你。」顏宓不解。
「對不起。」依然都是這句。
「你不要說對不起嘛，你又沒有錯。」顏宓皺起眉頭，竟然對凌小琦的道歉有點生氣。
「我錯了，我有錯。」凌小琦低下頭，默默地吃着。
顏宓抿嘴，看了眼凌小琦，喝了口清酒，也跟着她沉默地進餐。
這一餐，氣氛很怪異，各懷心事的二人同桌吃飯。
「不用麻煩了，我來收拾吧。」凌小琦阻止顏宓要收拾桌面的行動。
「不會啊！之前都是我在收拾啊。」顏宓又奪過凌小琦手上的東西。
「不用了。」凌小琦再次阻止。
「我來吧！客什麼氣呢。」
顏宓與凌小琦開始有些推撞，不知道要較什麼勁，非要爭來幹活。
最後，酒杯摔在地上，打破了，玻璃碎片濺起，割傷顏宓的小腿，就在上次的傷口附近。
「你看！」凌小琦生氣了，帶着呵責的口吻。
顏宓有點害怕，縮了縮脖子，小聲說：「小傷而已，沒關係……」
「腳又弄傷了。」凌小琦蹲下來察看傷口。
氣氛似乎因爲這樣的小意外而變得輕鬆起來，顏宓舒了口氣，也許有轉彎的餘地。
作者有話要說：PS.小作者在忙寫新篇中……
下個月大概就會有兩個新坑, 一個會填得比較慢, 另一個由於工程比較大, 進度會慢一點……
至於爲何會是很大工程, 是因爲那是篇倚天同人, 我希望做到與原著能夠結合, 亦希望能夠脫離原著情節……就是在某個限制上創新吧……
爲此, 我得花很多功夫去研究原著方面……那就慢慢來吧……
圓謊
曲： Eric Kwok 詞： 林夕
現在 視你作今生最愛
過去 永遠要鎖於夢內
當你問可有往事能細訴
我淡然說在乎我們現在
自問 願與你分享四季
不過 自量甚麼不能提
擁抱着都有秘密難獻世
從前自白成爲日後芥蒂
像利刺刺穿心底
只要能一世陪住你 可以就一世暪住你
秘密藏櫃裡 打開會分離
彼此關係如夢幻才完美
不顧良心去留住你 不再回憶瞞住自己
這麼好的天氣 陰影早已遠離
驚真相重頭講起 你受不起
不坦白爲你
自問 沒有說謊的智慧
愛你 卻要懂得怎自衛
不會冒險試探誰無芥蒂
情人若是更愛量度更細
就讓我去當魔鬼
只要能一世陪住你 可以就一世暪住你
秘密藏櫃裡 打開會分離
彼此關係如夢幻才完美
不說明一切留住你 不再回憶暪住自己
這麼好的天氣 陰影早已遠離
驚真相重頭講起 你受不起
今天我們一起 快樂歡喜 值得忍到金禧
當雪泥消散於天地
足跡踢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