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去掌握船的方向關掉髮動機,讓它隨浪而行,想着等天亮了,霧氣散了再說。我和趙夕都略顯疲憊,坐在甲板上休息。
“你表弟阿力死了,你一點也不難過嗎?”我還是忍不住問趙夕。
趙夕一頓,似乎被我問愣住了,良久才說,“傷心難過有什麼用,又改變不了什麼,一樣挽回不了他的生命。“
我心中不禁一陣感嘆,是啊,我們已經盡力了,來這種地方本就九死一生,心裡鬱郁感這才漸漸消散。趙夕看着湖面的霧景有些倦了,不知不覺的挨着我肩膀睡着了,此刻我只覺得一肚子的苦水瞬間沒有了,受再多的苦再多的累,也是值得的。自己不知不覺也沉浸在溫柔中睡着了。
忽然,船身一陣劇烈的震動驚醒了我,睜眼醒來發現霧氣散了,船身卡在了一處山洞口。我第一反應是,我們又回來了?但細看這山洞的地域環境和地形才知道不是之前的羣島,這是另外一座不知名的山島。
山島不高但山體走勢險峻,像一把倒懸的劍鋒,山頂大山底座卻被水流沖刷而變的細小,山底有一水洞,湖水不急不緩的往山洞暗處流淌,船身就是跟着這股水流而來,卡在了洞口。洞口的水域很淺,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流水下的山體岩石。
趙夕牽着小布谷兩人就在洞口水域裡光着腳丫踩水玩。
“呀,你醒了啊?”趙夕看我醒了,一臉笑容的跟我打招呼。
我看小布谷醒了,也好了,有些詫異,“她什麼時候醒的?是你開船到這裡的?”
趙夕搖搖頭,“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到這裡了,小布谷叫醒我的,看到這洞口的水這麼清澈,就忍不住下來玩一會。”
我無奈的搖搖頭,心想,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玩水,“霧散了,我們返航回去吧。”
“急什麼,這裡景色這麼好,多玩一會兒嘛。”趙夕牽着小布谷在洞口流水水域玩的很歡,嬉笑聲縈繞着整個山洞。
我站在甲板上看趙夕這麼開心,心裡也高興,她好像從來都沒有如此徹底放鬆過,我長呼一口氣放下緊繃的心態,甩掉了自己的鞋子蹦下了甲板,加入她們一起瘋。
我們玩的正嗨的時候,忽然洞的深處傳來了一陣孩子的哭聲!我和趙夕當時就愣住了,彼此對望着,剛剛的那陣哭聲很短暫很尖銳,但我和趙夕真的清楚的聽到了。我和趙夕都聽下動作和嬉笑,仔細去聽洞裡的響動。只有小布谷還在嬉笑着歡快的踩着水。
我和趙夕停留了很久也沒再聽到剛剛的哭聲。
“剛剛你也聽到了?”我爲了確認不是自己幻聽,問趙夕。
趙夕點點頭,“恩,像是嬰兒的啼哭聲...”就在我們在彼此確認的時候,洞裡又傳來一聲啼哭,這次聽的非常清楚,而且是一連串的哭泣聲,對沒錯,是嬰兒的啼哭聲,就像一個嗷嗷待哺的小娃兒在呼喚自己的母親。
這下小布谷都聽到愣住了,停下了玩耍。我們這才肯定,這不是幻聽,這聲音確實是從洞裡傳出來的。
“難道里面有棄嬰?”趙夕一臉疑惑的問我。
“不可能,誰會把一個嬰兒帶到這麼遠又偏僻的山洞裡?”
“進去看看?”趙夕嘗試問了我一句。
我往洞裡走了幾步,竟感覺洞裡與洞口差異極大,這才感覺有些不對勁,“這洞有點邪乎,洞裡陰寒刺骨,洞口卻與外面氣溫一樣,非常暖和。這洞裡或許有古怪,最好還是不要進去的好,說不好裡面埋了一堆的死屍。”
趙夕被我說的一愣一愣的,卻絲毫沒有被嚇到,反倒說:“我總覺得船把我們帶到這裡,是冥冥之中就安排好的,有某種力量在引領我們來到這個洞口,爲的就是讓我們進去看看。我總覺得這裡與湖中心的羣島遺蹟有着某種聯繫。”
“哦?有嗎?”
“你看着我們腳下踩的就是大鵝卵石,島上的井壁就是這種大鵝卵石建造的,我在想,是不是他們從這裡運的建築材料去建造的那口井壁。”
我一愣,忙去看腳下踩的石頭,果然是那種大鵝卵石,難道這座山體下都是這種大鵝卵石?
“你說的很有可能,那也只能說明這裡是他們採集建築材料的地方,這洞就是他們挖鵝卵石而形成的山洞,裡面估計是死了一些勞工,沒什麼好看的。”
“那爲什麼會有嬰兒的啼哭聲?不行,我一定要進去看看。”
最後我還是拗不過趙夕,答應一起進去看看,我們回船上拿好照明裝備和防身武器走進洞裡,洞裡氣溫很低,不過我們做好了應對準備,穿了保暖性的緊身衝鋒衣。隨着不斷深入,洞道越來越小,水流越來越急。
洞道就像一個喇叭放大器,任何聲音在裡面都顯得特別大,水流聲也吵的人心慌。進來這麼久,卻再也沒有聽到過嬰兒啼哭聲。
我禁不住懷疑起來,難道是這些水流擊打洞壁上岩石發出的聲音?只不過是機緣巧合,擊打的部位特殊發出了類似嬰兒的啼哭聲,經過洞道的擴大傳播到洞口,聽起來就更像是嬰兒啼哭聲?
“我看着就是一條他們挖的一條採石的通道,沒什麼特殊的,回去吧。”因爲洞裡水流聲很吵,我不得不大着嗓門喊着。
趙夕捂住耳朵說,“看着洞似乎要馬上到底了,進都進來了,到底了再說。”
我就知道趙夕不會善罷甘休,心裡嘆口氣,正要說話,只聽離自己很近的地方傳來一聲嬰兒啼哭聲,在嘈雜的水流聲中都顯得格外清晰。
我頓時愣住了去看趙夕,趙夕也是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問我,“聽到沒?”
我忙點頭,“好像就在我們身邊!”
我忙去看小布谷,看看是不是她學的聲,但小布谷嘴巴里在吃着趙夕給的糖果,哪裡有空學聲。就在此時,又一聲啼哭傳來,這次聽的很清楚,好像就在我身邊,我嚇得手電一甩,但照到的只是黑黑的洞壁,洞壁上是一塊塊鵝卵石,並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忽然趙夕那邊也傳來啼哭聲,聲音很近很清晰,就像有個嬰兒在自己懷裡一樣,甚是嚇人。趙夕嚇得不輕,手電往聲音傳來的洞壁上照去,跟我這邊一樣,只有硬邦邦冷冰冰的鵝卵石洞壁。
“靠,邪乎的很,我們還要繼續走下去嗎?”我問趙夕。
趙夕似乎也有些害怕動搖了,手電照着水流往遠處探射,後面的洞道很小,再往裡走必須彎着腰前進,若再深入估計都要趴在水裡爬了。
我們正進退兩難時,趙夕的身邊又傳來一聲啼哭,這次趙夕反應極快,手電立馬照到聲源處,就看到一條灰白的東西從洞壁上跳進了水裡,瞬間不見了蹤影!
“啊!什麼東西?”趙夕嚇得往我這邊靠了靠。
那生物速度很快,我根本沒看清楚,但看樣子是魚,我想起了一種魚,“難道是娃娃魚?”
趙夕一愣,“娃娃魚?是什麼鬼?”
“娃娃魚學名大鯢,是一種兩棲動物,因爲它的叫聲極像嬰兒的哭聲,因此人們又叫它娃娃魚。聽漁民說,這種魚生性兇猛,肉食性,以水生昆蟲、魚、蟹、蝦、蛙爲食,甚至還會吃蛇。大個頭的娃娃魚可以長到一米長,體重可達百斤。”
趙夕聽得也是連連稱奇,問道:“那它們總不會吃人吧?”
我也是一愣,“沒聽說過娃娃魚會吃人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