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又重新回到了通道的懸道處,趙夕說沿着這條傾斜通道下去應該就是遺蹟綠洲的所在。趙夕也是通過那遠古巨獸做出了這種推測,只有在遺蹟裡纔會可能存在這種疑似遠古動物。
我聽趙夕說要順着這條傾斜的通道滑下去,我整個人就變得緊張了,想當初在峨眉山區古蹟裡就是滑下了地道纔有了後來那麼多的事。
我立馬攔住了趙夕,“在沒有百分百確定的前提下還是不要下去,萬一下面不是我們所想的情景呢!”
“我知道你的顧慮,但現在我們的處境沒有別的選擇了,留在這裡很危險,相信我,我的推測不會有錯。”
看趙夕一臉嚴肅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心意已決,我正要說想點別的辦法,整個通道突然震動起來,洞頂不斷墜落沙石。
“蟻穴要崩塌了,這裡不能再呆了,不要再猶豫了!我們快下去。”趙夕話剛說完就順着傾斜的通道滑了下去,我暗驚,罵了一句這娘們又來這一手,只好迅速跟在後面滑下去追上趙夕,小雅也揹着阿茹娜跟在了後面。
在黑暗的通道里一路下滑,好在通道並不是很陡,但我心裡依然是滿滿的擔心。這條向下的通道並不長,我很快就滑到了平底上,手撐在地面上感覺陰寒潮溼,但這裡並不是地面,依然是地下的溶洞。
我看到趙夕就在我前面,便問她,“你沒事吧?”
我話語剛出,頭頂上空就閃爍出綠幽幽的一片點點亮光,一時間就像在漆黑的夜晚仰望璀璨星空,絢麗奪目,讓人應接不暇。隨着光影的變幻,整個山洞像是佈滿了光暈,這種立體色彩的感知讓我瞬間忘記了所有,身體彷彿變的輕盈漂浮而置身一個綠色的天堂,眼前的綠光點伸手可及,每當我伸手想去抓,綠光就會悠然的飄走。我一時沒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竟看的呆在了原地。
趙夕站在我身前,擡頭看着洞頂的奇妙景象發呆連手電都忘了開啓,此時我身後的小雅也落地了,看到眼前景象就是啊的一聲,之後就跟着我們一起欣賞眼前奇景。
“碧瑤龍宮在眼前!這就是所謂的碧瑤龍宮嗎!”趙夕忽的自言自語道。
我聽罷愣了一下,“那你先祖的遺蹟在哪裡?這裡似乎依然是山洞,只不過比血蟻巢穴更深了。”
趙夕此時似乎已不再急於找到先祖遺蹟,而是伸出雙手在空中攏了一把綠光又把綠光放飛出去,我看到這裡才明白,這些綠光是螢火蟲,只是在黑暗的溶洞裡我們根本看不到它的身軀只能看到它發光的尾部,所以才形成這種奇蹟。
我唯恐這裡的螢火蟲有害,但見趙夕如此做了都沒見有情況發生就知道這些螢火蟲是無害的。
這條地下溶洞很長,洞頂的綠色光布就像一條綠色的銀河掛在頭頂,我們就順着綠色銀河往深處走去。走了大概幾百米後眼前忽然豁然開朗,我們似乎是到達了一個峽谷,前後兩片懸崖倒立,危聳陡峻,擡頭看去只覺兩邊的懸崖峭壁隨時都會壓下來一般。峽谷之間只留出一條細細的線可以看到峽谷之外的天空景象,此時已是夜晚,幾顆零散的星星閃爍其間。
趙夕深吸了幾口氣,又默默唸叨,“金海沙國一線天……”
小雅已經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只恨自己沒有帶上相機把這一幕幕都拍錄下來,拿出去必定是轟動世界的照片。
我已想不出用任何語言形容眼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聽趙夕念出引路詩才覺得詩句形容的恰到好處,這就是沙漠王國裡的一線天啊!眼前的景象雖然應和了引路詩,可我依舊沒有看到附近有什麼遺蹟建築,更沒有什麼綠洲,當下又禁不住起疑。
“都到這裡了,爲什麼還見不到龍宮?也不見有任何人類文明的建築物啊?”我問趙夕。
趙夕也是雙眉微皺,若有所思的說,“或許在這條峽谷的盡頭。”
我便在趙夕手上拿過手電照射周邊環境,手電此時已完全不能亮起,我便更換上最後的一對電池,手電光束變的明亮。我照射一圈後發現這道峽谷左右長度並不長,沒有超過百米,前後寬度也沒有超過十米。整個峽谷都能看在眼裡,並沒有出路,是一個前後左右都封閉了的峽谷,更沒有任何人類建築物跡象的存在。
趙夕跟我一樣神情變得沉重起來,忽然坐在了身下一塊巨石上,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錯了嗎…怎麼可能呢…”
我見趙夕如此心裡又不忍心,又勸說道,“或許崖壁上還有其它通道出口,等明天天亮了,藉着一線天的天光我們好好找一找,肯定能找到的。”
趙夕也沒有立即表示什麼,只是把背上的小布谷放下來給她吃東西喂水,我見趙夕不做聲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看樣子她是同意了我的意見。我便轉身去看小雅和阿茹娜,小雅已經到達了體力消耗極限,靠着一方矮石休息。阿茹娜也已無大礙,再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我趁着大家休息又把周圍環境察看了一遍以確認周圍的安全,只有完全確定這峽谷是徹底安全的我才安心休息一整晚。
這條峽谷晚上氣溫很低連谷內岩石牆壁都非常的陰寒,偶爾能在崖壁下間隙裡發現細小的積水但也只能存在於晚上,到了白天很快就會被土壤吸收或蒸發掉所以不足以匯聚成溪流。由於是在夜晚,兩邊的崖壁又是呈倒三角的姿態向內傾斜着的,崖壁上是漆黑一片,手電光束也只能照到三四米高的崖壁,所以我並不能完全看清楚整個崖壁上的地勢形態,只能等天亮了藉着一線天透下的天光才能徹底看清楚。
確認了周邊徹底安全我纔回到隊伍裡休息,還吩咐大家要注意防寒保暖,我此時也覺得乏了,便挨着一塊石墩打起了瞌睡。但我依然是處於半睡半醒的狀態,峽谷裡的刺骨陰寒使我不能完全進入深度睡眠中。
忽的我就聽到附近有響動,我猛地就醒了睜開了眼睛,此時已然是半夜,我一看大家都在熟睡周圍也並沒有異樣,心想是不是自己夢魘了?正準備再次入睡又聽到一陣清脆的響動,此時我聽的明白了,是崖壁上墜落了碎石滾落的聲音。
我心裡暗驚,忙摸出身下的手電向滾落碎石的那片懸壁上照射過去,只看到一個黑影爬在陡峭的巖壁之上,正在往一線天的頂部爬去。我不由得嚇了一跳,那黑影被我手電光束照射到了似乎也發現自己被發現了,當下向上爬的速度又快了幾分。
我凝神再看發現懸壁上的黑夜爬行姿勢很像是一個人,再看衣着我後背不僅冒出了冷汗,那不是阿茹娜嗎?!她什麼時候醒的?怎麼又爬上懸崖峭壁上去了?她這是想幹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