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們幾乎沒有好好休息,小布谷除外,睡的像死豬,直到次日清晨我們依然沒有等來其他人,我們身上的衣服都烘乾了。
“不能再等了,要快點去島的中心。”趙夕說着整理身上僅有的裝備。我知道她按耐不住,我們的物資裝備全在船上,包括食物,已經隨船身沉入湖底,沒有了補給和裝備我們的行動要越快越好。
“我們需要儘快與外界取得聯繫,這樣我們纔有離開的可能。”老朱望着身後的密林說道。
“這樣,我們先去島中心探看一下,晚上再出來想辦法與外界聯繫,這島並不大,一天一來回足夠了,坐在這裡傻等也不是辦法,不然我們的船算是白沉了。”
趙夕與老朱都同意了我的建議,於是我們朝着密林行進,我現在見到這樣茂密的叢林,心裡就有些發慌,總怕會有猿猴或其它奇怪的動物從樹椏上跳下來。從沒想過,去了峨眉山一次還落下深林恐懼後遺症。
出發時,天還矇矇亮,我們離開淺灘鑽進了密林裡,在淺灘我們還是留了信號,示意我們進林子往島中心去了。
林子裡的樹木大部分是杉樹和大香樟,還有滿地的雜草荊棘,行進十分困難。
走了一段我就覺得奇怪對趙夕說,“這林子好奇怪……”
“哪裡奇怪了?”
“你不覺得每棵樹之間的間隔太緊密了嗎?我從未見過長的如此密集的林子。”
聽我這麼一說,趙夕和老朱也發覺了,我們不約而同的停下腳步,仔細察看周邊環境。我們周圍都被大小樹幹包圍着,往上看,樹冠有異常繁茂的,也有稀鬆的,高低錯落。外面的天空只能在樹冠的間隙中窺得。
好在此時是初夏季節,林子裡沒有蚊蟲叮咬,不然更加受罪。我一想到蚊蟲,心裡頓時炸起了寒意,就算是初夏,這樣密集的叢林裡應該也會有昆蟲或飛鳥走獸,可我們進來快半小時了,好像都沒看到有動物的存在!
爲了確定不是我揹着熟睡的小布谷只顧探路而忽略了身邊的其他東西,我特意靜下心來觀察周邊,發現林子裡異常的安靜,靜的詭異。
“爲什麼這島上沒有動物?甚至連昆蟲飛鳥都沒有!”我大聲說出我的疑問,在安靜的樹林裡顯得尤爲突出。
趙夕和老朱也被我嚇了一跳,但反應過來聽明白我的話之後,臉色都白了一遍。
三人彼此對視着,恐懼感瞬間凝重起來。
“這林子妖的很,要不要出去?”老朱良久才說道。
趙夕臉色雖難看,但信念還是很堅定的,“越是反常越說明有問題,看來我們來對了地方,我們得小心了。”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我心領神會的點頭回應她。
我知道趙夕心裡已經迫不及待想到島的中心看看是否有遺蹟線索存在。我們放開心中的不安與疑問,埋頭往裡面繼續探索,大概三個小時後,眼前除了樹木雜草,其它什麼都沒有發現。
“我們會不會迷路了?”老朱忽然說道。
“嗯?”
“在外圍看這座島並不大,最多十畝地,我們一直是走直線,速度也不慢,這個時候應該快走到島的另一邊了。可爲什麼前面除了樹還是樹看不到盡頭?”
“很有可能,這島上的樹木太過密集,我們以爲自己一直在走直線,其實一直在繞彎。可惜我們沒有指南針,我們必須想個辨別方向的辦法。”我說道。
趙夕望了一圈周圍,又看看天空,“我們朝着太陽走。”
我擡頭看了看,發現太陽光線快近正午,“那我們必須快點,到了正午我們又無法辨別方向了。”
有了太陽指引方向,我心裡安穩了許多,走了近一個小時後樹木間的間隔也逐漸變大,但依然沒有動物出現。這個奇怪現象的疑惑一直縈繞在我的心底。進來前怕裡面會有什麼奇怪的動物,現在沒有動物跡象反而變的更加恐怖。
隨着時間慢慢流逝,此時已經到了下午,我們依然穿行在樹林中。
“我們是不是一直在繞着島走,走不進島的中心?”老朱喘着粗氣說道。
我有些不理解老朱的話,“走不進島的中心?爲什麼?我們可是一直朝着太陽走,走的是一個方向,我們走不動中心位置?”
老朱用外套當作了毛巾擦拭着汗水,“按常理,我們應該早就到島的彼岸了,這個島妖的很,會不會是因爲什麼特殊原因導致我們走不動中心地帶?”
“會不會是磁場?強烈的磁場會影響人的感知從而失去方向。”我推測道。
“可磁場又不會影響太陽,我們可是以太陽爲參照物的。”趙夕不解的說道。
“畢竟太陽離得太遠,我們在這麼一個小的島上拿太陽做參照物指引方向,肯定會有很大偏差,一不留神就繞了彎路,迷失方向。”
“要不我們每經過一顆樹就留下特殊符號,如果我們繞路了轉圈了,肯定會看到樹上的符號。”老朱說着在身邊一顆樹上用堅石刻了一個三角形。
爲了確定我們到底是不是在繞路轉圈,我們憑着視線的直線一路往前,經過時候的兩側樹幹上我們一一留下三角形符號。
就這樣,我們一直在林子裡走到了太陽落山,在太陽徹底落下地平線時,我們看到了自己留下樹幹上的三角形符號。
我們徹底崩潰了,再往前走,直線的路線兩側樹幹上都有符號。
“原來我們一直在島的外圍打轉,壓根沒用到達過島的中心。”我精疲力盡的靠在了樹幹上,心力憔悴。
“怎麼辦,天快黑了。”老朱臉色變的十分難看,來問我意見。
“我們走了一天了,先休息補充體力。”我們找了個稍微平坦的地表圍坐一團,把老朱之前抓來剩下的水貨吃了個乾淨,吃完這頓,下一頓就不知道吃什麼了。
吃東西的時候,睡在我背上的小布谷很奇怪,她竟然沒有醒過來,之前一聞到有任何食物的氣味會立馬激活她,這次卻在沉睡。
趙夕看着也覺得不正常,“難道她病了?”
“她會病嗎?”我摸了摸她的腦袋,感覺不到什麼,她呼吸均勻,膚色紅潤,眉宇舒展,跟本不像一個得了病的人。倒像是進入了一種忘我的狀態,很像動物的冬眠。”我說道。
趙夕兩眼放光,“冬眠?”
“她應該不會有事,我們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現在的處境吧。”
趙夕這才移開關心小布谷的注意力。
“找到答案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趙夕一愣,“治好弟弟是我活到現在唯一的理由,也將會是我活下去的理由。”
我沉默不語,捫心自問,我活下去的理由又是什麼,趙夕嗎?
“前方有火光!”老朱在樹杈上對我們大喊道,老朱吃完東西就爬到大樹樹杈上,看能否有所發現,不想還真的看到前面有微微火光。
有火光就說明有人,我們頓時來了精神向火光處而去。但老朱一下樹杈,下面便看不見火光所在位置,所以我們只能每走一段路就讓老朱爬上樹杈看下火光的位置方向,爲下面的我們指路。就這樣跌跌撞撞逐漸靠近了火光處。
穿過樹林,我看到表弟阿力,還沒靠近我便迫不及待呼喊阿力。阿力聽到林子裡我們的呼聲,開始也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直朝我們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