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裡飛快地想了一下,心想我能給他們什麼呢?什麼東西不會讓他們起疑呢?
我低頭看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就只剩一條破到不行的長筒褲,哪裡還有好東西給他們?
忽然看到身上的血漬和傷口,想到了一個辦法。我將自己的手心在一旁石墩的尖銳石塊上劃破,然後又悄悄地把一旁李文依褲筒外小孔袋裡的熒光筆取出折斷,將會發光的顏料與掌心滲出的血液混到一起,最後全部倒在了其中一個人的手心裡。
原住民接過一看果然如獲至寶,滿臉的敬重與崇拜,還特意找來一個小石碗將會發光的血液到進去封好,之後又對着我們跪拜個不停,好像是在恭送我們,等着我們離去。
我看了看頭頂空中莊園的基樁底石,又看到身旁垂下的藤蔓,心裡便明白了三分,這空中莊園樣式的建築對於原住民他們來說就是天堂般的存在,我們這樣神一樣級別的人當然要住在這種地方,於是又對着趙夕他們使了個眼色,幾個人都順着藤蔓向空中莊園爬去,不想我們剛爬上藤蔓,那藤蔓突然一緊,竟然開始自己往上收縮,根本不需要我們爬,自動就向上方升了上去,感覺就像坐露天的電梯上樓,感覺說不出的奇妙。我們漸漸遠離地面,那羣原住民也隨即退下遠離了我們的視線。
趙夕看到原住民都走了便想立即下去離開這個鬼地方,但被我阻止了,我說這個時候出去肯定還會遭遇到他們,再被他們抓住,我們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經歷了剛剛的生死存亡瞬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就是以後做任何事和決定,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時候一定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最後大家決定先在空中莊園裡休息等到天黑再想辦法離開。
我們跟着藤蔓上升到了莊園地面之上,爬上了滿是雜草和藤蔓根鬚覆蓋的石面,此時天空中雖然還飄着雨,但卻淋不到我們,因爲頭頂蓋滿了密密麻麻的藤蔓樹葉,感覺就像走在葡萄莊園的棚架下,
在我們眼前的區域裡有很多兩米高的石柱,高矮不一,石柱上纏滿了藤蔓,石柱羣足有五米之長,是一個石柱與藤蔓形成的庭院,庭院的盡頭是一座樓宇,樓宇表面非常殘敗,石塊滾落的到處都是,頂部屋脊也塌陷了一小半,但密集的藤蔓纏繞着樓宇內外的每個角落,所以結構還非常牢固,如此樓宇纔沒有完全倒塌。
“天啊,空中花園真的存在!我們的重大發現又多了一條!”李文依感嘆道。
“真沒想到這片古林裡還存在這種奇蹟,這到底是怎麼建造的?難道真的是神嗎?”小雅符合道。
小雅從蜘蛛洞穴出來後就一直處於迷糊狀態,也不知道爲什麼到了這裡,她卻突然徹底清醒過來了。不止是她,所有人到了這裡後都變的異常的精神,或者說是亢奮。我也不例外,心說這或許真的是神蹟啊,因爲我實在想不出理由合理的解釋眼前的一切。
難道是史前文明嗎?我不敢細想。
我們逗留在樓宇外面,在樓宇門外的階梯上到處亂看,因爲樓宇裡面很黑很深,裡面空間很大,而且感覺裡面很陰森,所以我們都沒有進去的慾望。但趙夕壓抑已久的好奇心又開始萌芽了,她獨自一人偷偷摸摸地往裡走,我時刻都在留意她,便上前拉住了她。
“別進去了,在外面等到天黑吧,外面也淋不到雨。”我怕她拿躲雨爲理由搪塞我。
“外面太潮了不舒服,裡面乾燥。”說着還是硬踏過了腳背高的門檻進了樓宇內堂,不過趙夕沒有繼續深入,只是在離門口近的地方找了一塊落石坐下休息。
我一看她突然這麼乖了也不好再說什麼,索性叫所有人都進來,大家在大門口的空地上圍坐了一圈自我修息,陳家強習慣性的在外面屋檐下的空地上燃起了一個小篝火,供大家烘烤衣服。
方雲超巡視庭院落的時候發現了一片人工修建的池塘,但池塘裡滾滿了落實,只剩下一片很小的水坑,裡面的水很乾淨。方雲超就建議女士去那裡洗洗身子順便換洗一下衣服,李文依和小雅兩個人立馬就跑去洗澡換衣,趙夕最後也抵抗不了有清水洗澡的誘惑,若無其事地過去了。
進林子後,我們根本沒有機會洗澡換衣,身上早就臭了,此時有這麼好的環境和時間,她們怎麼會輕易放過。
遠遠聽到女士們的洗澡嬉笑聲,我們幾個男人都不自覺地笑了,我也長呼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總算平復了下來。
“你們兩個沒事了吧?”我此時纔想起問他們的身體狀況。
方雲超和陳家強都點頭說沒事,還着實誇了我一頓,說我遇事沉着冷靜,隨機應變能力強,要不是我剛剛的臨場發揮,大家都只有死路一條。
我也客氣的迴應了幾句,說是大家運氣好,命不該絕。
三個人說說笑笑,我忽然感覺我們之間的距離拉近了很多,這種感覺很奇怪,或許是因爲大家一起經歷了生死,這種感情和戰場上的兄弟戰友情誼很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
以前的種種過往和糾葛此時看來似乎都不值得一提,大家都還活着是最重要的。
陳家強突然站起來問我們,“你們猜我身上有什麼?”
我愣了一下,笑着說,“你是想讓我們看你身上的傷疤還是肌肉啊?”
陳家強神秘的笑了笑便把上衣脫了,我就看到他的腰間用膠帶綁了一包東西,我們先是一驚接着又是好奇。
陳家強很快解了下來放到我們面前,外面一層有油紙袋包裹的很嚴實,陳家強打開露出了裡面的物品,那竟然是一大包壓縮餅乾!
我和方雲超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臉上都不自覺的笑了。我們被原住民抓到的時候,揹包就被沒收了,吃的用的都沒有了,此時肚子也空了,正是餓了想吃東西的時候,陳家強現在拿出這個好比雪中送炭。
陳家強說這是他留的後手,也是他常年在森林裡探險積累的經驗,因爲在林子裡你預想不到的突發事件會有很多,但食物是最關鍵的東西,所以他總會貼身留一點,不過這次因爲人數,他就備了一大包,一大包裡有數十小包的壓縮餅乾,夠我們幾個撐上幾天。
陳家強把數十包壓縮餅乾分成了六份說,“你們也要像我一樣,把食物貼身帶着,這次是碰到我們都在一起,下一次可就不好說了。”
話雖然不吉利但卻很現實,我和超哥都拿了自己的那份,此時三位女士都洗完回來了,一個個都神采奕奕,三個人都只穿了一套貼身的防護服,外套和褲子都洗了架在火堆旁烘烤。
我不自覺地視線就在趙夕身上打轉移不開了,走到我身邊的李文依狠狠踢了我一腳說,“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我這才收回了眼神,超哥和陳家強都晦澀一笑,三個女士坐到我們身邊時纔看到地上分好的壓縮餅乾,一個個都驚訝的叫了起來,問是哪裡來的,我便把陳家強的雪中送炭說了一遍。
“不愧是森林水手,果然有一套!”小雅稱讚道。
李文依又找來一個殘破的石碗燒了開水,大家喝着熱水吃着壓縮餅乾,吃的很開心,大家有說有笑,我覺得這是自己吃過最香的聚餐,真想永遠定格在這個時間。
吃飽了肚子,我也想去洗澡,便問超哥和陳家強要不要去。
李文依卻又拿我打趣,說道:“你不嫌棄那是我們洗過的水啊?”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她話裡的含義,迴應道:“這個時候還那麼講究幹嘛?”
“我看你是巴不得用某人洗過澡的水吧!”李文依說完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其他人也嬉笑起來。
我看了一眼趙夕,臉立馬就滾燙了起來,瞪了李文依一眼說,“別胡說八道,我去洗澡了。”說着就離開廳堂往庭院裡的水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