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兄,你的真氣神奇。簡直有奪造化之功,或許有起死回生之能!”
“這麼誇張?可我看他除了能讓我飛來飛去之外,沒啥特別的,你看這個碎玉訣,練之大成,可以碎玉斷石,刀槍不入,這多威風;若是看誰不順眼,裝作打招呼,上去輕輕一拍,將那小子拍個嘁哩喀喳,嘿嘿!”
說起當日在少林寺空文大師如何解釋時,範燦有些鬱悶。
“你忒壞哩!看來我得讓小玉告訴那些和你相熟的大小美女們,且不能被你這個傢伙佔便宜,否則玉手被牽事小,鬧個骨折就不好嘞!”
於清笑着向後退了幾步,笑嘻嘻道。
範燦連連揮手,解釋道:
“不會不會,我練不成這功夫的!當我試着按照碎玉心訣運行內力時,真氣剛出丹田,便如石沉大海。消失的無影無蹤,別說是刀槍不入,只怕被人咯吱幾下就逃之夭夭了!”
“原來範兄怕咯吱,嘻嘻,那小妹可就不怕你了,等你出什麼壞主意時,我就聯合小玉封了你穴道,讓後撓你癢癢,撓完胳肢窩再撓腳心,哈哈!”
“清清,你你……你太壞了!我以後老老實實聽你話還不行嗎?”
“嘻嘻,知道就好,來,小燦燦,幫姐姐揹着包袱!”
……
玉人春風般的笑容猶在眼前,
“燦燦,剛纔我給你說的話,都聽清楚了嗎?”
“記住了!只要把真氣和受傷者連爲一體,然後催動,順着奇經八脈走上一遍,是也不是?”
“不僅如此,若是對方受傷較重,你就要先護住他的心脈,然後才能運氣!”
“恩!”
“你的真氣有滋潤身心的功效,似水一般充滿活力靈性,所以最根本的東西就是用你本人的內勁一點一點地打開傷者的經脈,通則不疼。只要對方的經脈暢通,你這救人的行爲也就完成了大半!”
“這麼容易?這……”
“對別人來說,可能難如蜀道登天,可是對你這個怪纔來說,就像是喝水這麼容易!範兄,你可別辜負了上天對你的眷顧!”
“嘿嘿,不會不會!讓你說的我心裡癢癢,這就想去找個人試試,哪人有人肯讓我治呢?”
於清看了看志氣滿滿的範燦,笑道:
“範兄,你真是菩薩心腸!”
“哪裡哪裡!”範燦連忙謙虛道,“這叫當仁不讓!”
於清眸子裡笑意盈盈,招呼小玉道:
“小玉,既然範兄這麼的興致盎然,你幫他一下如何?”
“小玉受傷了?”“咋幫?”
範燦和小玉望了望對方,而後齊齊地望向於清。
“你去給範兄找個或者……製造個傷者不就成了!”
於清說着,向小玉努了努嘴,上下打量範燦。
“範兄這麼結實,挨兩下揍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於清一邊說一邊點頭。
範燦明白了於清的意思,敢情於清是要小玉把自己打傷,然後……就有傷者了。範燦也就有了施治對象——自己給自己治傷,材料方便,感受真切,實乃不二選擇!
“啊哈!”小玉嬌叱一聲,“燦燦看拳!”
說完之後,粉拳暴風驟雨般砸了過來,範燦連連躲閃,可哪裡能躲得開?
小玉拳打腳踢的時候,旁邊的於清一邊爲小玉鼓掌,一邊語重心長地安慰範燦:
“範兄,你可別我怪心狠,我這都是爲了你好!古語有言,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親身體會到傷者的反應,才能更好地去救人!”
範燦啞然。
好在小玉並非真的要欺負範燦,在他頭上敲了幾個包之後便停了下來。
事已至此,範燦只好老老實實地接受於清的指點,仔細地去體會真氣化淤的過程。
當範燦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涓涓絲絲的內勁通過全身時,奇蹟發生了,手臂上的幾處淤青瞬間褪去,代之以活力潤澤,只一個大周天,全身上下的傷勢就完全恢復。
其實這種情況已然出現過多此,範燦也有過注意,但那些時候都是真氣自然而然的反應,並非範燦的主動引導。
在開封時,被又羞又惱的鳳飛飛打的遍體鱗傷——範燦把鳳飛飛當場小乞丐夾在肋下,沿着開封大街亂跑,怪不得人家姑娘揍他;雖然事後鳳飛飛吩咐小紫小露以天塵派最好的創傷藥幫他。但是藥物的立竿見影效果大部分還是得益於範燦體內的神奇真氣,所以第二天範燦從夢裡醒來時,全身的傷勢已然完全無礙。令趕去問話的風飛飛嘖嘖稱奇。
洛陽被陳少文暗算,中了劇毒,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便痊癒,完全得益於神奇的真氣。
在被這羣殺手偷襲之前,於清還在教授範燦一些療傷的手段。
***
於清的傷勢極重,寒毒幾乎侵入心脈,根本等不到神醫的趕來;若非她長年和藥物打交道,身體對劇毒有很大的抗性,恐怕此刻已然香消玉殞。
寒毒正一點點吞噬着玉人的生機,於清危在旦夕!
範燦抱着於清離開那片離魄寒光霧瀰漫的空地,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幫於清盤膝坐下,自己亦盤膝而坐,雙掌緊抵玉背,催動體內龐大的真氣朝於清涌了過去。
“噗!” щшш¤тт kΛn¤¢O
範燦嗓子一苦,噴出一口鮮血。
一溫一寒的真氣還在糾葛着,他們以範燦的身體爲戰場,鬥得難解難分;可喜的是沒有了外部的支持,寒毒慢慢不濟。範燦猛然催動真氣至雙掌,溫和的氣息一亂,寒氣反攻。這才導致氣血不穩。
略帶寒氣的鮮血瞬間染紅了於清的書生長衫。
深深地吸了口氣,稍稍穩住氣血,範燦催動內勁緩緩地流如於清的奇經八脈。
真氣入體的那一刻,玉清身子微微顫抖,範燦大喜;繼續發力涌向玉人的全身各處,尤其是正在被寒毒侵襲的心脈。
龐大的真氣觸及心脈的那一刻,玉人突然嚶嚀一聲,範燦心中狂喜,這是於清自昏迷後第一次有所反應。
絲毫不顧及自己的霸道的寒毒再次侵入自己的全身各處,全力地催動着真氣涌向於清心脈,誓要將寒毒趕出。於清秀眉緊蹙。香汗涔涔,嬌軀劇烈的顫抖,彷彿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範燦猛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真氣混雜,極不穩定,只是一味的強自排毒,只怕會傷了玉人。
“吼!”
範燦硬生生地把體內的寒毒給壓了下去,將本身那股純淨的真氣分離出來,慢慢地注入於清的體內,
這股真氣是天地間最純潔的氣息,也是範燦的根本,充滿了無限的活力。
果不其然,被淨化後的真氣涌入後,於清漸漸冰涼的身體像是久旱逢時雨一般,貪婪地吸收着生機,奮力地和寒氣對抗者。
不理會自己近乎破碎的身體,顧不得護衛自己的心脈,範燦將體內的生機化爲無限的真氣慢慢地轉入於清體內。
最純淨的真氣化爲涓涓細流,一遍又一遍地衝刷着於清的心脈,慢慢地將寒毒逼了出去,玉人的脈搏慢慢恢復。
由於巨大的輸出,範燦的身體發生了鉅變。離魄寒光霧的寒毒反撲,侵入了毫無防備的五臟六腑,一點點地吞噬着範燦的生機,冰涼的感覺比剛纔更勝;自小水潤的皮膚慢慢地乾澀起來;最爲明顯的是長髮,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從烏黑變爲蒼白。
範燦的身體正快速的枯萎着,腐朽着!
範燦的身子劇烈地顫抖着,他明白自己的處境,若不去抵抗,身子很快就會被抽乾,到時候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自己!
但是於清的傷勢正在飛速的好轉,此時放棄,寒氣必將反撲,救人之舉功虧一簣!
“你爲我受傷,我爲你拼命,沒什麼不可以的!”
想起於清救自己時的果斷,範燦默默唸着。
抽取自己的生機將於清心脈裡的寒毒驅盡之後。範燦強忍着身子的巨大不適,小心翼翼地用溫潤的真氣護住心脈,咬緊牙關,用強橫的真氣打通於清的奇經八脈,同時比擬着滔滔東流黃河水,調整內息,開始爲於清逼出五臟六腑的寒毒。
範燦的真氣內息乃是由其感悟黃河,由水而生;水乃無形之物,有千姿百態,隨遇而安,清澈見底的寒潭,蜿蜒涓涓的溪流,奔騰東流的江河,煙波浩渺的大海,都是水的形態。
這股真氣由江河水而生,但天縱奇才的範燦早就將其昇華,化爲真正的無形之物,可以隨意改變。
要知時間內功心法不已,但大都有自己的方向,蝶谷靈秀,少林派剛猛,武當派飄逸,一旦成型,很難再去改變。比如碎玉訣走的就是剛猛一路,即便你能知曉內勁的運行路線,也不能把碎玉訣化爲陰柔的功夫。
一個人習武,必須會從最基本的功夫練起,只能有一個方向,所以少林寺的和尚們大都硬功夫厲害,很難使出飄逸靈巧的招式。
但範燦的這套功夫不然;由水而生,江河奔騰,這便是剛猛;溪流涓涓,這便是靈秀;春風化雨,這便是飄逸;暴風驟雨,這便是殘暴,不拘於一形。
範燦用自己的命去換於清的命,因爲這值得!
一炷香之後,範燦全身的生機耗盡,身如寒冰,僵坐地上,寒毒完全侵佔了五臟六腑,整個人如同深秋的野草,激將枯萎凋零。
範燦雙眼模糊,隱隱覺得於清的身子動了動,心神一散,直直地向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