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燦的遲遲未到讓衆人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於清蕭紫荷趙國棟各自安慰着身邊的人莫急,只是她們自己心中的焦慮卻在直線的增加。
“等師兄回來,非得好好說教一番!”小玉踢飛腳下的石子,恨恨道,“虧他自詡女孩子知音,難道連‘不能讓女孩子久等’這個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嗎?”
林晨等和範燦關係比較要好的女孩子秀眉早就緊緊蹙起,心中的不安和擔心飛快地增加着。
感覺着周圍這些女伴們的憂慮,即便是左楓和千輕盈也不時地望着一邊的路;過了一會,左楓上前道:
“清姑娘,範兄久去未回,定是遇上了什麼事情耽擱;左楓步子快些,不如在下過去打探一番如何?”
於清搖了搖頭,輕聲道:
“左公子,從此處到竹林有數十條路,很難知道師兄走的哪條路,若是一條一條去找的話,會極其繁瑣——既然這個時候仍未趕到,想必是被什麼重要的事情給耽誤了,事情緊急,來不及告知我們。我們也不必繼續在此等候,各位明日還有許多事要做。就先回去吧!”
“這……”聽到於清這麼說,左楓也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點了點頭,把目光重新轉向遠處。
“靜靜,趙少俠,師兄或許被什麼耽擱了,咱們先回去吧!”於清大聲道。
趙國棟知道於清和範燦曾一起出生入死,又是同門師兄妹,對範燦的擔心肯定不下於自己四人;小神醫有七竅玲瓏心,這麼吩咐肯定有自己的打算,趕忙制止住想要說話的郭信,大聲地應道:
“我兄弟受小燦之託保護諸位,清姑娘儘管吩咐就是!”
歐陽靜靜對範燦的瞭解畢竟少些,只是抱怨了一句,壓下心頭的疑惑,答應了於清的提議。
一行諸人順着來路返回,趙國棟四人得了於清提醒,回到楓林晚等消息;蓬萊四美也回了客棧;秦紅袖主僕由自告奮勇的左楓千輕盈護送回聽雨樓;其餘諸女都隨歐陽靜靜返回了歐陽府;回到府中之後,於清就以要向唐老夫人問安爲名,獨自離開了靜淨景小院;小玉雖然好奇,但在得了自家小姐暗示後,乖巧地穩住了好奇寶寶歐陽大小姐。
於清確實趕到歐陽老夫人住處找了自己師父,把情況向師父簡單說明,並請師父幫着做些掩飾,獨自離開了歐陽府。
離開歐陽府後,於清俏臉上的焦急再也掩飾不住,展開身形向城南竹林趕去。
微微的一陣清風www.Qingfo.Cc從洛陽城上方吹過。似在低語,轉眼就出了城門,青煙似的向竹林趕去。
隨着竹林越來越近,於清心頭的那股不安越來越重;當在竹林的北側感覺到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的血腥時,女神醫素來溫和的俏臉上蒙上了一層凌厲;靠着敏銳的六識,於清在竹林的外圍找到了五方共八具蒙面黑衣人的屍體,最後一具屍體是卡死在在竹林西側的入口處;依照其死去的姿勢可以猜測出此人是被引入了竹林中,遭到了裡面消息埋伏的攻擊,驚慌失措之下被人踢碎了胸口。
看着這些荒野橫屍,於清的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憤怒。
“師兄!”於清仔細地搜尋着,突然聽見微風送來隱隱約約的呻吟聲,暗呼一聲投進竹林,循聲趕了過去。
向裡走了大約五十丈距離,藉着月光,於清看到了在重重竹影下掙扎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師兄,你怎麼樣?是誰傷了你?”小神醫看着滿身鮮血的範燦,一邊止血一邊問道。
範燦忍着巨大的疼痛爬到這裡,突然感覺到那股熟悉的氣息,強自睜開眼:
“師妹,你來了!”
說完之後,少年頭一歪。昏死過去。
於清看着遍體鱗傷的範燦,強忍住心中的憤怒,抹了抹止不住的眼淚,抱起範燦,向林中的住處趕去。
趕到住處,於清飛快地給範燦檢查一遍,發現他傷勢頗重,皮開肉綻,左臂骨折,幸好大都是外傷,不會危及性命,稍稍放心;先用藥水仔細地清洗了傷口,又用自己配製的救命藥膏幫他包紮起來,而後小心翼翼地幫着範燦疏通四肢的經脈,直到他臉上恢復了血色,小神醫才鬆了口氣。
四更天的時候,範燦從昏迷中醒來,感覺到身上的溫暖,勉強睜開眼,藉着燭光看到頭頂那熟悉的佈置,正是他在竹林的房間。
“師妹!”看着燭光下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倩影,陣陣溫暖涌上範燦的心頭。
於清小心翼翼地幫範燦處理好傷口後,見他已無大礙,就將他扶上牀休息;自己忙活了一陣,睡意上涌,只是放心不下範燦,就趴在桌子上稍稍打個瞌睡,聽到範燦虛弱的呼喊後,小神醫睜開眼。趕忙到了範燦近前,關切地問道:
“師兄,你感覺怎麼樣?好些沒有?”
範燦看着尚帶些淚痕的俏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師妹國醫聖手,妙手回春,師兄就是傷的再重些,也不用擔心!”
於清見他無礙,俏臉一紅,嗔了他一眼道:
“你看你,傷成這樣還貧嘴!師兄,你先別動,我去給你倒杯水來!”
範燦看着於清靈巧的身影奔出屋子,很快返了回來,只是手裡多了個茶壺。
“師妹剛纔燒好了水!”範燦暗想,說道,“師妹,你快去睡吧!我這邊不礙事了!”
於清端來溫熱的白開水,關切道:
“師兄,是誰傷了你?”
範燦想要擡手接過來,只是雙臂軟綿無力,無奈作罷,任由於清將自己扶起來,將水杯送到自己眼前。喝了一杯水之後。嗓子裡的乾渴弱了幾分,身子也慢慢恢復些力氣,示意於清將自己放下。
於清讓範燦躺回牀上,又將杯子放回桌子上,只聽得範燦強笑道:
“師妹,今天要和我比試的遠不止左楓一個!許多老對手都出現了!”
於清搬了個凳子坐到範燦牀前,單掌託着香腮,聽範燦講述今晚發生的事。
“由於不熟悉從寺廟那邊到竹林的路,所以師兄繞了個大圈子,落在了左楓之後。”
“師兄是不想打擊左楓的積極性!”於清一眼就看出去了範燦的目的。
“呵呵,上次讓他敗的不明不白。這次藉機還個人情也不錯嘛!”範燦解釋道,“雖然左冷臉可能不大喜歡,不過師兄纔不管他這些呢!”
範燦儘量將語調放輕鬆些,好讓於清把注意力從自己的傷勢上移開;只是於清何等人物,豈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小神醫替範燦掖了掖被子,笑道:
“師兄一石二鳥,打算不錯!”
“師妹,好熱呢!”範燦想扯開被子,卻被於清摁住,只得道,“當我趕到洛陽城南時,遇到了第一波偷襲,對方共三人——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我會在那裡經過——經過一番交手,堪堪擺脫他們,沒走幾步又落入了陷阱——我的腿受了暗器!”
“能看得出他們是什麼人嗎?”於清秀眉緊蹙,問道。
範燦點了點頭,略帶些疑惑道:
“最先的三個功夫陰險但不邪惡,而且套路熟悉,若我沒看走眼的話,應該是黃河幫的人!用鞭的那個高手就是他們的二長老‘鬼王索’任飛峰!”
“黃河幫!哼,他們的膽子也忒大了,竟敢來洛陽害人!”於清輕哼一聲,顯然小神醫對黃河幫的印象很不好。
“他們的洛陽分舵主被天塵的莫輕寒姑娘殺掉,怕是算到了我頭上!”
“黃河幫沒傷到你,傷到你的人又是誰?”於清俏臉含煞,說明小神醫動了怒。
“這個……”範燦微微沉吟,似乎知道對方是誰卻不願意提及。
“師兄還要向我隱瞞嗎?”於清輕輕捶了他的腿一下。
範燦趕忙否認道:
“不是不是,師妹想必已經看了我腿上的傷口。”
“嗯,見血封喉的劇毒!”於清點了點頭,“若非師兄體質異於常人,只怕已飲恨當場!”
範燦微微嘆息,道:
“師妹,這毒乃天塵獨有!”
“天塵?”於清俏臉微變,“第二波是天塵派門下!”
“只怕是了!”範燦點了點頭,“我曾和鳳兒首次交手,對她們的功夫有幾分瞭解——狠辣敏捷。略帶幾分邪異!”
“天塵!”於清默默地重複一遍這個名字,天塵派的三大弟子前去招親比武大會道賀,給小神醫留下了不錯的印象,但現在這個印象上出現了污點。
由於鳳飛飛的關係,範燦此刻不想過多地考慮這個,繼續道:
“我中毒之後,腳下滿了幾分,幸好這幾日手上的功夫大有長進,就一邊逼毒,一邊和他們糾纏;慢慢向竹林這邊趕來,準備借林子裡的機關埋伏攔住他們——只是,在竹林外被人傷了胳膊!”
“第三批人?!”
“恩,殺手!”範燦重重地點點頭,眼中閃過幾絲凌厲,“和上次偷襲咱們的那些是一夥的!”
“洛陽城西?”於清身子一震,眼前浮現出當日的血戰情形。
“正是他們,這次只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