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斤美酒下肚,神清氣爽。
聽小美女娓娓道來江湖的陳年往事,大俠的趣聞軼事,在這個火辣辣的夏天,更添幾分愜意。
隨便和兩個女孩子說了一些自己對刀法的理解,等待她們吃過飯,稍事休息,就要告辭:
“兩位,今日一見,實屬有緣,與兩位一談,範燦頗爲高興。遺憾的是此地並非長話之所,而且已然耽誤了兩位不少時間,範燦便就此告辭,咱們後會有……”
“啥?”凌燕見他要走,小臉頓時黯淡,瞪大眼睛挽留道,“這就要走?可是……可是……”
小姑娘似有話要說,只是吞吞吐吐一陣,終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只能望向自己師姐,搖她的胳膊,示意她出言挽留。
與範燦一談,頗爲有趣,而且範燦毫無架子,說說笑笑,令凌燕倍感親切;而且一天來兩人一直失魂落魄地在四處遊蕩,消除昨日之事帶給二人的陰影,可惜一直無效;直到剛纔範燦自報家門,經過師姐的細心解釋,凌燕小姑娘懸着的心纔算放下大半。
看着眼前這個打扮豪爽,半點沒有昨日書生氣的男子,凌燕的心底總有幾分捨不得,至於到底是爲什麼,只怕讓她說,她也說不清楚。
柴玲的心思與凌燕差不多,甚至對這個救了她性命的男子更爲依賴,但是這女子畢竟年歲大些,更爲沉穩,知道範燦這般說話,是真的有意告別;自己二人不方便攔住。
柴玲拍了拍自家師妹的小手,示意她不要蠻纏,對範燦道:
“能與公子相遇,是柴玲三生有幸若非公子相助,只怕此刻柴玲已然落入賊人手裡,生不如死”
“我姐妹不敢打擾公子,公子請便就是昨日剛別,今日再見,江湖何處不相逢?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公子,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範燦抱歉,向柴玲和凌燕,尤其是對凌燕這個有些不捨的小姑娘。
範燦剛纔已然將銀子結給店老闆,起身大步向店外走去。
柴玲和凌燕起身,看着範燦寬闊厚實的背影,有些出神。
不過,範燦伸手掀起門簾,剛要出門,突然記起一件事,大步走了回來。
柴玲和凌燕與他告別,情緒有些黯淡;此刻見他突然轉身回來,俏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那凌燕搖着柴玲的胳膊,興奮道:
“師姐,範公子回來了……”
柴玲也是高興,點了點頭,示意她問住情緒:
“公子,您……”
柴玲的話被範燦打斷,只見自稱小酒蟲的某人抱拳道:
“有句話範燦要提醒兩位,雖然相逢即是緣,但是範燦最近惹上了一些麻煩,兩位最好莫在人前提起範燦的名字,以免爲兩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燦頓了頓,微微沉吟,沉聲道,“七星樓和朱雀兩大殺手勢力與我和師妹有些過節,前次有五柳追風刀房福海房老前輩因此遭厄,讓範燦心痛不已,兩位姑娘且要小心”
兩女見他說的嚴肅,連忙齊齊點頭;心裡想到範燦畢竟是關心她們的,暗自喜悅;而後想到範燦回來並非是心回意轉留下來陪二人,未免有些遺憾一一不過,心情還是不錯的。
“原來其中有這般緣故,難怪公子數次叮囑,本以爲他不屑我姐妹,原來是我們誤會了”柴玲暗自想着,口裡答應道,“謹遵公子吩咐,我姐妹定當守口如瓶”
“謝謝你的關心”凌燕仰着小臉望着範燦,誠心道。
範燦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小腦袋,溫和道:
“注意安全”
而後對望着自己的柴玲微微點頭,轉身告辭而去。
“不知道昨天那位和範公子嬉鬧的女孩兒是他什麼人?”柴玲的腦中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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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之後,陣陣涼風撲面而來,對比與酣暢淋漓的醉酒別有一番暢快,在全身大汗的情況下尤其如此,範燦幾乎要振臂長嘯。
“呼”範燦長長呼了口氣,緩緩地呼出,“真乃人生一大快意也”
出門之後,範燦大步向前走了十餘丈,向路旁邊微暗處一跨,雙肩微微一晃,一陣風似的消失在原地。
片刻之後,隔了一條街,在一處角落裡,燈火照不到的地方,隨着一陣從天而降的酒香,一條幽靈般的影子出現;這廝鬼鬼祟祟東張西望一陣,隱約可以聽到他的嘀咕聲:
“偌大個燕京城,怎地連個茅房都不見?”
“早知不喝那麼多酒了差點在別人面前失態”
“不過這老窖確實不是蓋的,味道濃郁,窖香十足”
“若非俺老範身子骨棒,換第二個人也無福享受這八斤好酒只是老範有能耐抗住不醉,卻坑不住三急中的尿急……乖乖立個隆冬,茅廁在哪裡?”
一陣清風www.Qingfo.Cc吹來,有人激靈靈打了個哆嗦,差點當場杯具;雙腳一頓,再次消失在原地,嘀嘀咕咕抱怨的聲音也隨之消散在晚風中。
半柱香之後,範燦一臉暢快地再次出現在燕京城的大街上,步伐輕鬆,表情愜意,優哉遊哉,東瞅瞅,西瞧瞧,不亦樂乎。
這廝遇到久違的好酒,酒蟲上腦,不顧一切地大快朵頤,本以爲自己乃是千杯不醉的好手,卻忘記了千杯不醉根本解決不了三急的問題。加上身旁的兩位女子心有感激,多少有意與他多多相處一會,因此才找出百般故事來解悶;熟料某些人雖然愛聽故事,但是卻扛不住身體抗議,只能強忍着講完故事,不顧兩位小美女幽怨挽留的表情,急急忙忙奪門而出,東竄西跳,四處尋找方便之所;仗着自己腿腳利索,在半柱香的時間內,拜訪了十多家地方,終於在某處得以放鬆,險而又O。NEt險地避免了某些杯具。
“若是再耽擱一會,老範這次就丟大人了”範燦心有餘悸,“改天傳出去,只怕聞者具要笑掉大牙,師父定然勃然大怒,將俺這個倒黴的徒兒掃地出門。”
“恩,不過……嘿”某人的表情有些得意,“不過,這酒確實不錯,窖香濃郁,滴滴醇香”
“關鍵是對味啊合自己的口味這點比什麼都重要。”
“若有閒暇,改日一定再來暢飲請朱望老兄暢飲,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真正的豪飲”
想起朱望,範燦就忍不住記起了命苦的房曉萱小姑娘,順便還有那位江南煙雨閣溫柔典雅的的溫婉儀。
“不知他們三人此刻現在何處?可曾再次遇到那些骯髒賊子的騷擾偷襲?希望在那位溫女俠的幫助下,房姑娘的喪親之痛可以收斂一些,唉,苦命的孩子”
“朱望老兄應該足以應付那些賊子的騷擾吧只是有兩位姑娘在側,只怕不會有機會像我這般恣肆狂飲了也”雖然七星樓朱雀是一等一的殺手組織,暗殺手段層出不窮,陰險毒辣,無惡不作,但是範燦完全有理由作爲狂雲刀當代傳人的朱望足可以應付下這一切。
“不過,那位老哥除了酒之外,對刀法的癡迷也遠非一般人可比當日一戰定然會有許多感悟一一一一說不定樂的那些賊子前去,好拿來練刀。”
“相比那位酒鬼中的刀法狂人,俺老範可是有些日子沒有活動腿腳、練習功夫啦”
範燦非常享受夜風,揹負雙手漫無目的地前行着。
“嗯,老範決定,明天早晨起牀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練習武功,耍一套三山鎮嶽刀,再耍一套靈犀劍,再耍一套猴王拳法,再……”
總之,範少俠雄心勃勃,計劃了好多事情,至於能否實現,明天再說一一這廝現在處於酒後狀態,不能把他的話和想法當真。
“格老子的若是七星樓的那羣狗貨現在出現,老範一定將他們踹到死捏碎他們的卵蛋,扔出去餵羊”範燦突然記起龍門鏢局一位蜀中來的鏢師就是這樣罵人的,隨口就罵了出來,不過有一事他至今沒明白,“羊吃這玩意嗎?羊不是吃草的嗎?”
“哇什麼羊這麼兇殘?改日一定向那位鏢師大哥請教若是能求來一隻,豈不就是養了一隻小老虎在旁做寵物?這……太兇殘了”
“即便是求不來,能見見這種羊也是大開眼界,頗有樂趣的”
範燦深一步淺一步地往前走着,不時地打個飽嗝,額頭上也在冒汗;在他嘀咕過那不知名的兇殘羊之後,突然雙肩微微一晃,消失在原地。幸好大家都在走路,沒注意到這個醉醺醺的傢伙,否則一定尖聲大叫見鬼的。
下一刻範燦的身影出現在一座三層酒樓的樓頂,這廝吐着酒氣,四下望望,發現在西北方向不及百丈遠處有一座小院,幽靜隱秘,而且沒有燈光,只有天上的月光將之襯得漆黑一片一一不過半點難不倒習慣走夜路的某人。
身子一晃,黑色幽靈似的掠向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