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回家的方向。”林曉東看着窗外的景色,阿若開着車去了一條林曉東從來不走的道路。
“哎呦,他們能在你車上動手腳,會不知道你住在哪裡嗎?”阿若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難道他們一天不落網,我就一天都回不了家了?”林曉東不服氣地說。
“沒有人說不送你回家。”葉蘼蘼忽然說,“我只是受託要治好你的病而已,沒有說要一輩子爲你的命負責。”
“那你們現在帶我去哪?”林曉東靠在車上,疼痛和疲勞襲上來,無力地靠在車椅背和車門的夾角。
葉蘼蘼沒有告訴他,只是自顧自問着:“說說你見到的那個弓箭手吧,看到他的樣子了嗎?”
“我只看到一個背影……”林曉東再次回想起那個畫面,喃喃着,“可是,再想起來,有點奇怪的感覺,總覺得在哪裡看到過,可是我搜索遍了認識的人,好像沒有一個對得上號的。”
“嗯。”葉蘼蘼應了一聲,竟然也不追問,彷彿已經得到了答案似的。
“而且,我總覺得,儘管是一樣的手法,這兩次出現的弓箭手,不像是林正陽手下的風格。”林曉東說着,車窗外橘紅色的路燈光一陣一陣掠過,他的臉忽明忽暗的。
“何以見得?”葉蘼蘼問着。
“從前,沒有人從那些箭下活下來過。但這次,沒有人死過。殺人的弓箭如今成了救人的弓箭。”林曉東說道,外面的景色漸漸熟悉起來,車子已經開到了穿雲江附近,只不過不是朝着穿雲江大橋,而是繞到了大橋下面,朝着某個岸邊而去。
“你不會打算讓我大晚上去江邊吹冷風吧?”林曉東看這情形,不由得說道。
葉蘼蘼似乎是笑了:“皮外傷而已,你沒有這麼脆弱。”
車子停在了堤壩上,打開車門的時候,後半夜的江風,即便是6月,依然帶着寒溼的氣息,撲面而來。
隨着江風拍浪的聲音,遠處隱約傳來滿是酒氣的歡鬧聲。
林曉東在阿若的幫助下下了車,然而嶽健峰給他準備的輪椅並沒有帶到車上。
阿若沒有跟着他們走下堤岸,回到了車裡。
林曉東這會兒真的只能強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跟着葉蘼蘼朝着沙灘走去。
那個小小的魚生店就在那裡,到了客人散場的時間,打着赤膊的男人們從從他們身邊經過,連多看一眼都沒有。
在這個地方,除了尋找虛無的開心,不會在乎任何人。
“這是個什麼操作,醫生可說最近不讓吃帶腥味的東西。”林曉東一邊艱難地在沙灘上前行着,一邊嘀咕着。
但是走在前面的葉蘼蘼並沒有停下腳步。
“這麼積極地接我出院,就是爲了帶我來吃夜宵嗎?”林曉東繼續叨叨着。
“今天不是來吃東西的。”葉蘼蘼終於說話了,“你不是想知道弓箭手是誰嗎?我想這個地方,你可以找到答案。”
“什麼?那個人在魚生店裡?”林曉東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