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死了嗎?”旭兒聽到他是四皇子,心頭瑟縮了一下,他當然知道四皇子是誰。
不論在王府還是在宮裡,父王和皇伯父都讓他看過皇宮成員構成。
沒有人隱瞞過他什麼。
他本是一個沉穩的孩子,剛剛爲了迷惑四皇子,故意表現的和平常不一樣。
可他到底是個孩子,哪個不怕死人?哪個不怕鬼?
“我從逃出皇覺寺那天起,就知道皇上和你父親會那麼做,讓我成爲一個死人,無論我做什麼都沒有名正言順的名頭。
可那又如何?就算我死了,我也不會讓他們舒舒坦坦。”
旭兒聽着他說的,一時未能消化。
他如今也不過是七歲,接受的事物並未包括如何行使陰謀詭計。
他對於驟然出現在眼前的四皇子,還是一下就相信他是個死人。
“你要殺我麼?”
四皇子面色複雜的看着他,“想殺你,又怕你母親傷心。”
“東離這萬里江山,本該是我的,是你父親幫助當今上了位,逼得我無路可走,甚至還設計要取我性命。
“你的父親和皇上狼狽爲奸,如果不是他們,我何至於如此?”
“因爲你的父親,我肯定會讓你死,不但要死,我還想當着他的面,將你一刀一刀剮下。
我要讓你最後只剩下一雙眼睛骨碌碌地看着這個世界。
讓你親愛的父親望着你無計可施。
我最後還要讓他生生吞下去你的血肉,才保住你的骨架不被我丟去喂狗。”
說道這裡,他隱隱興奮起來,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旭兒笑着,“你覺得怎麼樣。”
旭兒抿着脣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從脣縫裡擠出,“不怎麼樣。”
“但你的母親,又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傷害你,就是在傷害她,她一難受,我就難受。所以,我這心,就是這樣的搖擺不定。”
旭兒吞着口水,鼓起勇氣道,“那你明知道我母親會難受,你爲什麼還抓我?說不定這會她發現我不見了,到處在找我,眼淚汪汪的。
也可能已經昏過去了,口裡不斷的叫着我的名字。
你說母親是你最重要的人,可我是母親最重要的人,你這是間接的在傷害你最重要的人。”
“你父親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你的嘴皮子倒是很利索。”四皇子冷笑,目光由剛剛的軟和,又變得幽寒冷厲。
“你以爲這樣就能讓我放了你?我的母親,如今生死未知。我的妹妹,被關在皇覺寺暗無天日。”
“現在只有我,才能將他們救出來。”
旭兒這一刻很想念母親,父親,還有皇伯父,曾外祖母。
他一邊想着,一邊眼淚就出來了,哭的抽抽搭搭的。
靜寧的椅子在他旁邊,見他哭了,連忙靠過去,蹭蹭他,安慰他。
“哭什麼?”四皇子又開始冷笑,“你不是很勇敢?剛剛還敢小爺來,小爺去的。”
他走過去,拿刀刃挑起他的下巴,看着他在刀刃上倒影出來的五官。
旭兒被刀子的冰冷冰了一個激靈,眼淚收了回去。
他不能哭,父親說過,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四皇子拿着刀子在他脖頸下轉來轉去的比劃,很快刀刃在他柔嫩的皮膚上劃出兩道血痕。
靜寧嘴裡放着布條,說不出話來,她的身子被綁在凳子上,她見旭兒的脖子上血都出來了,頓時急的想要站起來,又動彈不了。
四皇子厲聲道,“醜八怪,閉嘴。”
說完,就想一腳踢過去。
旭兒沒見過靜寧,剛剛兩個黑衣人想殺人滅口的時候,他不忍心,這才說需要一個人照顧,保下靜寧。
這會見四皇子想要踢她,自然不允許,他尖叫道,“不許傷害她。你胡亂傷害無辜,就是你做了皇上,也會是個暴君。”
說着,他的腳胡亂的踢着。
……
顧念去到皇上那裡的時候,皇上已經分派了人手出去尋找旭兒。
看到顧念來的時候,皇上還是不期然的僵硬了一下。
當時發現牀榻上有女子的時候,皇上雷霆大怒,將院子裡侍候的宮女太監都抽的不成人樣了。
自然,就沒人可以去將牀上的女子抱走。
他將院子裡的正常男子都揮退了,帶着常遠進了內室。
他指着牀榻,對常遠道,“去將她用毯子裹好,不能露出行跡,跟在朕的身後。”
常遠是太監,不算是正常男子,他已經對不起小九,此刻,更不能上前抱住顧念。
常遠自然也發現了那根玉蘭花簪子,他停在那裡愣了一下,在皇上陰冷的問話聲回過神來。
他掀開帳幔,戰戰兢兢的要將牀上的人用毯子裹好,看到那張臉時,他着實驚了一下。
他以爲牀上的是晉王妃,卻沒想到,竟然是個看起來有點熟悉的陌生女子,他使命的在大腦裡搜索了一下。
這纔想起,這不是當初那個江皇后說很會按摩的小醫女,明珠嗎?
他手指着牀上的人,驚叫道,“陛下……陛下……”
皇上不敢靠近牀榻,哪怕是餘光掃到,那都是對小九的褻瀆。
“陛下……不是……”常遠結結巴巴的說道。
皇上在屏風外,厲聲道,“不是什麼,你還不快點?”
“陛下,牀上的醫女局裡的那個醫女……”常遠靜了靜氣,真的是爲陛下委屈啊。
皇后娘娘這是想做什麼呀?
皇上衝上去一看,果然真的是曾見過的醫女。
心裡頭只有一個念頭,幸好不是晉王妃。
他總算能和小九交代了。
這會見到顧念,他還是尷尬了一下。不過,很快的,他就恢復過來,“你彆着急,朕已經下令禁衛軍封鎖了皇覺寺,很快就會有消息的。”
顧念點點頭,朝皇上福了福身,“謝謝陛下,有什麼消息一定要通知臣妾。”
她面色蒼白地看着皇上,道,“也不知究竟是什麼人,將旭兒抓去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彆着急,現在皇覺寺附近三十里地都已經封禁,只要沒走遠,那總歸會查到下落的。”
“前段時間的北蠻使團,還有各處的叛亂,會不會和四皇子有關?”顧念想了想,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四皇子?代王?”皇上目光一閃,定睛望向她。
“沒錯。”顧念輕聲道,“否則,爲什麼那些人沒抓到我,反而將旭兒抓走,也許抓了旭兒,就是爲了要挾我們?”
皇上凝眉頓了頓,喚來常遠,“皇后身邊的那個張嬤嬤,你親自去,好好的審一審,一定要將她幕後的人審出來。”
吩咐完,皇上又轉頭過來對顧念道,“不管對方是誰,也不管是不是代王,眼下這麼搜都是最無效的辦法,他們的目的應該有兩個,一個是小九,二是朕,所以,眼下可以以朕爲餌,將他們誘出來。”
“這怎麼行?”楊統領頭一個出聲反對,“陛下,你剛剛讓臣將人都遣出去,就是故意露出空門,讓對方下手?這代價太大了,不能涉險。”
“想要儘快找到旭兒,就只能涉險。旭兒是小九唯一的孩子,朕已經對不起小九了,不能再對不起。”
皇上睃了他一眼,說道,“按照朕說的去做,皇后那裡,你派人即刻將她送往禁苑。”
顧念心頭一動,將皇后送往禁苑,那怎麼行?
她去了禁苑,她還怎麼報那一藥之仇?
她抿了抿脣,道,“陛下,皇后娘娘爲何要去禁苑,如今也不知道那些賊人到底是什麼目的,萬一在路上設伏,旭兒已經不見了,皇后可不能再出事了。”
“禁苑苦寒,娘娘如何能去那樣的地方?更何況明日是浴佛節,沒有皇后娘娘如何能行?如何對羣臣和百姓交代?”
“從四皇子行事的百般謹慎來看,他已經準備了極爲充足的預謀。所以,皇上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如果真的是四皇子,那麼必然是來找蕭越復仇,又或者是來找她的。
……
顧念去皇上那裡時,原本護國大長公主要跟着去的,但平陽侯父子還在那跪着,靠安遠侯一人也穩不住,於是她讓大長公主留下來,獨自去了皇上那邊。
顧念如願的讓江皇后留下來沒送到禁苑去,不但如此,還和皇上求得旨意,要去江皇后那裡看看她。
而大長公主這邊,正在和平陽侯說周語紓的事情。
安遠侯到如今也是還沒恢復過心情來,這一天的心情簡直沒辦法形容,忽高忽低的。
他垂頭半響,對平陽侯道,“兩個孩子,不如就和離吧。”
“侯夫人因爲一點小事,就能對我們家的姑娘,朝廷的超一品親王妃下毒,我還指望她將來對紓兒好嗎?”
“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誰能保證你們心裡不留疙瘩?後宅裡的陰私手段防不勝防,我不想我的女兒,早早的去了。”
當初因爲平陽侯世子的誠意很足,所以他纔回答應孟家的提親,日子總是人過出來的,他以爲紓兒過的很好,沒想到……
平陽侯府和莫家一起,站在四皇子那邊,將來的下場已經可以預想,如今皇上不動莫家,不過是爲了釣出四皇子來。
正好,趁這個機會,將女兒從那爛泥潭裡拉出來。
不過,女兒是姓周,可她的孩子,卻是姓孟。萬一孟家要是咬死了不啃放人,那就有些難辦了。
內室裡,護國大長公主,周語嫣同樣在問周語紓這個問題。
“你到底怎麼想的?”
周語紓從進來以後,就一直低垂着頭,眼睛因爲流了太多的眼淚,顯得有些紅腫憔悴。
她依在椅子上,兩隻手緊緊攥着把手,低聲說道,
“當初他娶我的時候,說的好好的,就守着我過,可轉眼,去做了外任,就納了姨娘,我當時還曾回來哭過。
他想要嬌妻美妾,四角俱全。
可我是祖母養大的,想的是兩個人安安靜靜的過日子。
但到底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知道這京城高門,沒有哪家是沒有妾室通房的,所以,我努力的說服自己接受。
慢慢的,我覺得自己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再也不是當初在家裡的性情。
如果是這些也就罷了,婆母時常的刁難我,想要將孃家侄女塞給世子,世子不說拒絕,也不說接受,就那麼拖着。
婆母找我說了好多次,那段時間,我就覺得人彷彿生在地獄一樣。
心裡生疼生疼的。
後來是念念去了侯府,將那個表妹給趕走了。
我心裡既感激念念,又覺得自己很沒用,自慚形穢,整個人都變得自卑起來。”
她把臉埋在手掌心裡,眼淚終於沒能忍住,從眼眶中溢出,又從指縫裡漏出來,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同他成親這麼多年,先手生下二子一女,上敬公婆,下敬妯娌姑嫂,自問沒有不周到的地方。
可婆母她……”
她想不通,她覺得委屈,“到底是爲什麼啊。”
護國大長公主神情譏誚,“不是你的錯。”
她意味深長的摸了摸周語紓的頭髮,她以爲這個孫女已經廢了,明明當初是端莊明理,性情大方的一個女孩。
不過在內宅熬了幾年,就變了一個人一樣。
“如今不和離還能怎麼樣呢。只是,我擔心的是三個孩子,他們該怎麼辦?”周語紓問道。
孟家不是給人留活路的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做出更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護國大長公主這一刻簡直想把平陽侯夫人碎屍萬段,可是見到周語紓這樣,又覺得恐怕就算是碎屍萬段,也是便宜了那樣一個惡毒的婦人。
她說了要平陽侯府萬劫不復的。
護國大長公主幽幽道,“你放心,祖母總有法子的,你別擔心……”
周語嫣也安慰周語紓,“大姐,不管怎麼說
果然如她們幾個所想的那樣,平陽侯以及世子都不同意和離,更是拿孩子做擋箭牌,說孩子還小,沒了母親怎麼行。
至於安遠侯說的,讓周語紓帶着孩子離開,平陽侯斷然拒絕了。
孟家的種,怎麼可能讓周語紓帶走?
安遠侯看着大義凜然的平陽侯,如同吃了半隻蒼蠅那樣,噁心透頂。
這世上不知道怎麼,竟然還會有平陽侯這樣不要臉的人,明明做錯了事,卻還是那樣理直氣壯,要死了不啃放周語紓和離。
還拿孩子來要挾。簡直是不要臉至極了。
……
顧念從皇上那裡出來後,直接去了江皇后住的廂房。
院子外面站了很多的侍衛,裡頭侍候的人也都換了一批,不過,葉嬤嬤還是在江皇后身邊服侍着。
見到顧念,江皇后臉色不那麼好,不過,她到底在宮裡浸淫了那麼多年,她笑意盈盈的對顧念道,
“怎麼這個時候來我這裡了?”
顧念定定地看了她片刻,然後淡淡說道,“看到我這樣大搖大擺的出現在你的面前是不是很失望啊?”
江皇后笑了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什麼失望不失望的?”
顧念扯了扯脣角,眼中滿是譏諷,“皇后娘娘果然好演技,做了那樣多的事情,卻彷彿沒事人一樣的,唱唸做打,樣樣俱佳。
做皇后,真是埋汰您了,如果您去做戲子,大概會是最好的戲子吧。”
江皇后露出被無情羞辱後的委屈和憤怒不甘,“本宮是皇后,不知道哪裡讓你這個當紅的晉王妃給怨懟上了。
只是,你別忘記了本宮的身份,這天下,只有皇上和太后可以數落我,還輪不到你這個外三路的王妃肆意羞辱我。”
顧念早就料到江皇后不好對付。
她也許會犯蠢,但她並不真的蠢,因爲她太想成功了,所以,有時候就會出昏招。
“皇后娘娘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顧念哂然冷笑,“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皇后,可你做的事情是一個皇后該做的事情嗎?”
“如果皇后都和你這樣,那哪裡來的明君?哪裡來的天下太平?又有誰敢爲皇上賣命?
一個不小心,皇上牀上躺的就不知道是哪個臣子的妻子。
偏偏,皇后娘娘卻覺得這是無傷大雅的事情。
只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
江皇后,“……”
心裡深藏的陰謀陡然被戳穿,再精湛高明的演技,也會露出破綻來。
江皇后面色微微一邊,嘴脣動了動。
皇上剛剛說上了龍牀的是明珠那個小賤人,而不是顧念。
她是相信的,皇上不會在這個事情上騙。
她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岔子,顧念變成了明珠,但顧念肯定是被她藥翻了的。
不過,她並不想承認,在皇上面前承認是一回事,在顧念面前,她是不會服軟的。
她道,“休要胡言亂語,什麼臣子的妻子,皇上的龍榻,內宅婦人,講究的是端莊賢淑,你還是晉王妃,更是要做表率,這樣滿口污言穢語,成何體統?”
顧念對她的腳邊置之不理,繼續說了下去,“你肯定在詫異,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吧?
沒錯,你是將我藥翻了,可我身邊怎麼會少了看護的人?你既然這麼喜歡將丈夫分享給別人,那我就成全你,將明珠送到了皇上的龍塔龍榻上。
說不定,明珠肚子裡已經被種下種子,馬上就生根發芽了,過了十個月,就結果了。
說不定,那就是將來的太子,將來的皇上呢。”
一提到‘太子’兩個字,原本還算鎮定的江皇后面色陡然變了,目中射出光芒,
“顧念,你羞辱我也就罷了,如今竟然拿儲君開玩笑,你到底是何居心?”
人有逆鱗。
對一個母親來說,什麼也不及兒子重要。
更何況,本來還算聰明的江皇后爲了兒子,那是昏招頻出。
她不讓皇上將江皇后送到禁苑去,就是爲了讓她看着本就聲名狼藉的安王,低落到塵埃裡去。
江皇后既然那樣想安王做太子,那她就讓安王再也做不成太子。
吃了她的吐出來,害了她的,都還回來。
今生有仇今生報,誰管來世?
她是斷斷不會讓江皇后的日子好過的。
她要把她在意的東西一樣樣的拔除。
讓她活着,比死還難受。
顧念不疾不徐地繼續說道,“皇上說要將你送到禁苑去,剛剛我已經勸皇上不要讓你去那樣苦寒的地方。皇上同意了。”
顧念笑着看着江皇后,那笑容在江皇后看來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皇上定然是騙人的,他和顧念肯定已經成事了。
一想到這裡,江皇后再難以維持鎮定,聲音尖銳嘶啞,“你給北宮閉嘴,閉嘴!”
“娘娘,您這就不對了,臣妾可是爲你說了很多的好話,皇上這才同意的。你怎麼能不領情呢?”
顧念看着眼中滿是怨毒狠厲的江皇后,脣角扯出一抹從容的冷笑,
“你自己看到的,想到的,都是齷蹉和骯髒,就以爲別人和你也一樣。你過的何其的悲哀。”
“你明明手上握着全天下最好的牌,可被你自己打的個稀爛。
你如果好好的教導安王,大概還能做一做太后,可如今,你想做太后?做你的白日夢去吧。“
這個賤人!
江皇后眼中閃過憤怒憎恨的火苗。
顧念密切留意着江皇后的神色變化,又說了下去,“有我在,你的子嗣就休想座上那個位置。”
“就是讓這天下狼煙四起,也不會便宜了安王。”
顧念慢慢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江皇后原本是沉默的,憤怒的等着顧念,她再也沉默不下去了。
顧念這個毒婦,她還想對付睿兒。
不行,她要保住兒子。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保住睿兒,決不能讓她落入顧念和蕭越這對毒夫婦的手中。
江皇后豁然擡投,眼中亮光驚人,
“你什麼都別說了,我承認,今日是我做錯了,不該那樣對你,可你到底沒損失是不是,不但如此,還讓我以後多了一個對手。
皇上剛纔來了,說要將明珠封爲皇貴妃。
既然你和皇上說不送我去禁苑,那我也感謝你。
我這裡,有個消息,和你說,你放過安王,如何?”
顧念暗暗鬆了口氣。
常遠審問張嬤嬤,知道張嬤嬤是被長寧大長公主給收買了,一直在給皇后和莫家之間通信。
可顧念相信,和江皇后通信的不僅僅是長寧大長公主,應該還有四皇子的人。
從進屋到現在,她不斷的刺激皇后,就是等的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