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越知道顧念被平陽侯夫人下了毒,也知道她是和江皇后勾結在一起,但並不知道江皇后那齷蹉的心思。
而且,當時忙着救旭兒。
顧念想要去見江皇后,就要有一個緣由,所以,她還是得告訴蕭越當日江皇后曾做下的那些事情。
再一個,也是防範江皇后將來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事情來。
兩人上牀吹燈安歇後,顧念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同時還告訴她,是她讓暗衛們將消息隱瞞下來,又是如何的將明珠送到皇上的龍牀上。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蕭越臉上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蕭越是否惱怒。
她提心吊膽講完,顧念道,“黃芪到現在傷還沒好,得謝謝她,不過,到底我還是好好的回來了。
我怕你誤會皇上,所以一直沒說出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蕭越呼吸聲都不曾傳來。
顧念覺得如果是自己,這樣長的時間在改憋死了。
再過很久,蕭越才吐了口氣出來。
他轉過身來,在她臉上撫摸着,聲音沙啞,“對不起。”
顧念搖頭,這關他什麼事情呢?要怪就怪江皇后。
顧念以爲蕭越會大怒,會刨根問底,只是沒想到,他一直抱着自己說對不起。
深夜,外面一片死寂,偶爾有更聲瞧過,顧念縮在蕭越的懷裡,輕輕地舒了口氣,坦白的感覺真的很好。
……
冷宮裡。
無論江皇后說什麼,說出的話多麼的難聽,皇上都沒有去見她,但也沒有說如何的處置她。
安王這幾日都在皇宮裡住着,並未回安王府。
第五日的時候,顧念去見了江皇后。
這幾日江皇后在屋內發狠撒潑,早已經衣衫不整,髮絲散亂。
見到顧念時,亂髮裡的兩眼驀地怔住,緊接着就好像瘋子一般撲過來妄圖就出顧念的胳臂。
青葉和桔梗一擋就將她掀翻在地上。
顧念走過去,睥睨望着她,“什麼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假如當日安王沒有給我下毒,假如當日你沒有和平陽侯夫人一起設計我,也許今日你不會在這裡。”
“我不妨告訴你,就是皇上不處置你,我也會報復你。”
江皇后盯着顧念的面孔,眼中滿是怨毒,渾身哆嗦。
如果不是顧念,她怎麼回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
江皇后冷厲怨毒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慄。
顧念神色淡然,連眉毛都沒動一下,“你知道你爲什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嗎?”
江皇后眼中滿是瘋狂的恨意,“顧念,你別得意的太早了,本宮就是死了,也會在地下看着你,看你會落得什麼樣的下場!”
顧念扯了扯脣角,“不管我有什麼下場,可惜你都看不到了。”
她笑了笑,“你大概真的不知道吧?不是安王毒殺皇上失敗了,而是安王將你賣了呀。”
“是他將你給的毒藥給了皇上,說是你讓他去弒父的……是你的好兒子,讓你在這裡生不如死的。”
顧念看着江皇后,目中滿是嘲弄。
不可能!
睿兒怎麼可能出賣她?
她想過睿兒失敗的一百種方法,就是沒想過睿兒會將她出賣了。
一定是顧念在騙她。
江皇后面色變幻不定。
顧念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冷道,“信不信由你!我不是你,不會做那些裝神弄鬼,骯髒齷蹉的事情。”
江皇后猶自不信,道,“這怎麼可能?”
顧念挑挑眉,眼角眉梢俱是譏諷。
“有什麼不可能呢?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手,所以把你給賣了,用你來換取自己的平安富貴,不是很好嗎?”
“殺父弒君,可不是什麼小罪,你的孩子怎麼會是傻子呢?可不就轉身將你賣了。”
江皇后‘啊’的一聲尖叫起來,雙手捂着耳朵,拼命的搖晃着,不想聽顧念說的話。
早知道她就熬着了,只要她能活着,冷宮也好,甚至浣洗局都無所謂,只要熬到安王登基的那一日,就苦盡甘來了,笑到最後的纔是真正的贏家。
到那時候,她貴爲太后,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
可現在,她被自己最信任的兒子給賣了。
她做的事情可都是爲了她的兒子啊。
而他,卻想讓她去死。
江皇后打了個冷顫,只覺得心寒,荒唐,可笑。
顧念冷眼看着江皇后呆滯的模樣,笑了笑,“只不過是聽到這個消息你就受不了了,等下安王來看你,那你不是更受不了?”
江皇后猛然擡頭,心中頓時一緊。
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安王從外面走了進來。
江皇后瞳孔驟然收縮,目光在安王身後的太監端着的酒壺上轉了一圈,全身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臉色煞白,再沒有半點血色。
千古艱難惟一死。
還是自己親生的孩子送來毒酒!
安王跪在地上,掩面哭道,“母親,你別怪兒子,都是父皇逼兒子來的。”
大抵是驚怒過了,此時的江皇后反倒坦然了。
她推開邊上的青葉和桔梗,雙手撐着從地上站起來,慢慢挪步到屋子裡唯一的椅子上,坐下。
她的姿態是那樣的雍容,彷彿那把椅子是她的鳳椅,她正在接受六宮嬪妃,內外命婦的朝賀。
她的雙手撫摸着椅子,彷彿在撫摸鳳座上的花紋。
她以爲她會死在皇后的位置上,她不會給他機會廢掉她。
可到如今,她卻不得不接下這封聖旨,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
她不得不飲下這杯毒酒,不得不面對即將來臨的死亡。
因爲這聖旨,這毒酒,是她的兒子捧來的。
皇上這一招真的狠毒啊。
安王身後的太監走上前,將托盤放到安王的面前,安王瞳孔緊縮,看了江皇后一眼,猛地一咬後槽牙,斟了毒酒,放到江皇后手中。
沒有硬灌毒酒,也算是給江皇后最後的體面了。
只是這個體面和兒子親手奉上毒酒來比,就顯得那樣的可笑了。
江皇后端着毒酒,手中顫抖不已,淚水如泉涌。
“你可真狠啊!”
不知道說的是安王還是皇上。
她笑了起來,端起,仰頭,一飲而盡。
安王跪在地上,頭伏在地上,大聲的嚎哭着。
顧念從安王進來後,就如同看一出最精彩的戲一樣,在邊上冷眼旁觀。
江皇后眼睛瞪向顧念,“我在地下等你……”
酒盞從江皇后手中滑落,那一瞬間她彷彿老了十歲,臉上皺紋叢生,聲音也有氣無力的。
“你走吧……”
“別髒了我的輪迴路……”
安王的身子猛地一顫,他擡起頭,看向江皇后。
“母親……”
“母親……”
江皇后已經滿臉清灰,倒在椅子上,生氣斷絕。
臨死前,猶自睜着一雙眼睛,令人心中發毛。
安王撲倒在江皇后的身上哭喊起來,“母親……”
顧念掠過安王和江皇后的屍首,依舊平靜如常。
和安王一起送酒來的太監,看向顧念,“晉王妃,皇上說了,皇后的屍首如何處置,聽從您的吩咐。”
顧念瞄了一眼,直接下令,“來人,將江皇后的屍體即可送回江家,讓江家自行安葬。”
安王抱着江皇后的屍首,大罵道,“毒婦,本王母親的屍首不許你們碰。”
顧念目光一閃,淡淡說道,“現在知道她是你母親了,你在皇上將她賣了的時候怎麼不說她是你的母親?”
“演戲麼,最後能夠演全套啊。這樣演一半,就想換角色,那是不行的。“
安王倏然擡頭看向顧念,和顧念四目相對,全身無法抑制地顫抖起來,目光緊緊地盯着顧念,心底的怨恨,不甘,憤怒,絕望混合在一起,激盪不休,幾乎快要衝破胸膛。
他在心頭髮誓,總有一天,要將他們都殺了,爲母親報仇。
“你是不是在想,以後定要殺了我們夫妻兩個,爲你母親報仇?”一道聲音忽地想起,將他最隱秘陰暗的心思揭露開來。
安王只是死死地盯着顧念。
顧念漫不經心地看了過來,脣角掠起譏諷的笑意,
“這裡沒人,你不必裝模作樣了,哭給誰看呢?你能答應皇上親自送廢后的詔書,以及毒酒來,就應該知道你母親的下場。
不過你們母子真是可笑,互相利用,互相傷害,又互相惺惺作態。”
安王用力地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在顧念面前失態。
“你們母子合謀,意圖不軌,都是十惡不赦的死罪。
這一次,算你僥倖,勉強留了條性命,現在,皇后死了,你還活着。以後好好的享受吧,帶着你母親的性命,一起享受這美好的生活。”
安王再也忍耐不住,崩潰地哭出聲來,毫無儀態。
哭了片刻,平王掙扎着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慌亂之下,他的左腳絆住右腳,猛地摔倒在地上,額頭也重重地磕到了地上,瞬間溢出鮮血。
安王彷彿麻木了一般,沒察覺到疼痛,繼續爬起來,往門外走去。
腳步踉蹌,背影悽惶,猶如喪家之犬。
喪家之犬安王跌跌撞撞的出了宮,上了馬車,回了王府。
安王妃已經如同隱形人一樣,縮在正院不出,安王府如今做主的是韻兒這個連側妃名分都沒有的人。
見到安王回來,她上前道,“怎麼這麼多天都沒回府,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安王撲到韻兒的懷裡,大聲痛哭起來,眼淚粘在韻兒的身上。
韻兒頭微微的後仰,臉上不由自主的帶上一絲厭惡的神情。
她忍着厭惡,輕輕的拍打着安王的後背,“這是怎麼了?宮裡的人不是說讓你去將皇后嗎?皇后怎麼了?”
安王哭夠了之後,推開韻兒,坐了下來,然後揮退邊上服侍的人,除了韻兒身邊一個丫鬟。
“韻兒,果然和你說的一樣,母后竟然真的想讓我去殺父皇,母后真的是太可惡了,她這樣就不怕我失手後,被父皇給殺了嗎?
所以,我把毒藥給了父皇,也將事情稟告給父皇了。”
安王哪裡還有剛纔那種悲傷欲絕,此刻臉上全都是憤憤不平。
母親打的真的是好算盤啊。將他推出去,坐享勝利的果實,妄圖成爲人人尊敬的太后。
韻兒垂了垂眼,過了一會才柔聲道,“這事,以妾身看倒是未必,皇后娘娘那樣的疼愛你,肯定是被逼無奈纔會這樣做的。
她已經被囚禁了,毒藥哪裡來?娘娘難道沒想過你失敗後會滿盤皆輸?
這事,要賤妾來說,娘娘都是被逼迫的。”
“娘娘現在如何了?”
安王的臉色有些不自然,道,“父皇用我的性命和王位來問我,是想活還是跟着母后一起去死。”
“後來,我就去冷宮送了父皇的廢后旨意,還有毒酒……”
安王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畢竟再怎麼樣,想要殺父在前,親手殺母在後,再怎麼惡毒的人,都會有點心裡障礙的。
韻兒看了看安王的臉色,凝眉猶豫了一下才又道,“賤妾覺得,皇上那樣寬容的一個人,必定是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
怕是另外一個人攛掇着皇上這樣做的。”
安王忙問道,“誰?是誰這麼恨母后?還有我?一定要這樣致我們母子於死地?”
韻兒面色有些發白,低聲道,“王爺,您不記得你進宮那天發生什麼事情嗎?晉王的世子可是進宮去讀書了。”
安王面色陡變,不可置信,“晉王……”
韻兒點頭,道,“晉王這一招可謂是一箭雙鵰,先是皇后娘娘沒了,接着你親手送毒酒給皇后娘娘,這可是一個污點,是你終身的污點。
就算你將來坐上那個位置,這個污點還是在你身上洗不去的。
畢竟,你不可能殺光天下百姓,不是?”
聽完韻兒的話,面色清白交加,韻兒忙勸道,“這只是妾私下的揣測,您可千萬別往心裡去,真當了皇上,那還不是我們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安王轉頭看向韻兒,見她面色發白,道,“不,韻兒,你說的都是對的。就和當日宮裡來人叫我進宮,你不就說皇后有可能讓我去做危險的事情嗎?
果然,母親就讓我去毒殺父親,你讓我一定什麼事情都和父皇坦白,這樣才能全身而退,我也按照你說的做了,看,我不是好好的回府了嗎?
韻兒,肯定是晉王,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殺了他,拿他的腦袋當凳子坐。
我要用蕭曦那個小崽子的血肉來種花,不,種最低等的雜草。”
韻兒眼睫輕輕顫抖一下,然後柔聲的勸慰着安王,又喚來兩個眉清目秀的小廝,讓他們好好服侍受驚的安王,就退了出去。
出了安王的院子,韻兒看着邊上一直靜立不出聲的丫鬟,道,“皇后那個女人終於死了,安王是徹底的不能坐上皇位了。你們這下高興了?”
那丫鬟看着韻兒,低聲笑道,“怎麼是我們高興了?姑娘不是也高興嗎?都是因爲皇后,你纔不能嫁給當今皇上。
你看看皇上的後宮,除了皇后塞的女人,皇上何曾碰過一個別的女人?
做太子的時候就算了,他當了皇上,還是這樣,宮裡的宮女不美嗎?宮女看不上,還能選秀呢,他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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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止你成爲皇上妃子的,就是皇后,你知道,現在她死了,你應該大笑三聲纔是啊。
“皇后娘娘爲什麼會死,不就是你授意安王這樣做的麼?”
韻兒緊緊的捏着手中的帕子,面色扭曲,是的,她最開始就喜歡皇上,可是皇上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開始以爲是皇上不喜歡她,後來慢慢的發現,是皇后不喜歡她,所以皇上纔不喜歡她。
原本姑母讓她進宮就是爲了讓她做皇上的妃子,可沒想到最後就因爲皇后不喜歡她,姑母竟然就勸她放棄,說要給她說個好人家。
世界上還有比皇上更好的好男兒了嗎?
明明曾經能嫁給最好的那個人,卻讓她去將就?憑什麼?她不甘心。
既然皇后不喜歡她,那她就偏要做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在皇莊避暑的時候,在皇后給安王相看的時候,故意在屏風後面引着安王看過去,然後又將江大姑娘給推了出來。
在安王和江大姑娘成事之後,她又故意讓人將真相告訴安王,果然,安王從此就淪陷了。
安王和江大姑娘大婚之前,她去了城外的莊子,在大婚當日,又引着安王去了城外的莊子。
她就是要讓皇后痛苦,反正,沒能嫁給皇上,那麼,是哪個男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現在,皇后終於死了。
安王也廢了。
韻兒身邊的丫鬟,看着她表情一寸一寸的變化,等她神色漸漸趨於穩定,那些怨憤和不甘慢慢定格,才突然轉了話題狀似閒話家常道,
“你終於得償所願了,可我們主子的願望還沒達成呢,皇上不要你,你不能做皇妃,你可以將安王推上去啊,這不就是又嫁給皇上了,你還能直接做皇后呢。”
韻兒冷笑一聲,“你當我是傻子呢?安王現在怎麼做皇上?再說,我喜歡的是當今皇上這個人,可不是什麼皇位。”
“容月,當初和你主子說的,就是對付皇后,現在事情完成了,你找你主子去罷。”
韻兒身邊的丫鬟,竟然是曾經在四皇子身邊服侍的那個容月,當初四皇子從皇覺寺逃出來,並沒有帶四皇子妃,而是將容月帶了出來。
現在,容月又出現在了韻兒的身邊……
容月嗤笑一聲,道,“韻兒姑娘,你可真會過河拆橋,說的好聽,什麼喜歡的是人,要是當今皇上不是皇上,你能看得上?
說到底,你喜歡的不過是有權勢的那個人,沒了權勢,你會看一眼嗎?
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清高。
你別怕,我們主子會助你一臂之力的,我曾經跟你說過,我們主子要的不是那個位置,而是另有所圖。”
見韻兒臉上仍然是慢慢的懷疑和警惕之色,容月冷笑,道,“我們主子要的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他這一輩子最想要的一個人,所以你別怕。
事成之後,你照舊享受你的榮華富貴。”
韻兒一臉的驚疑,看着容月,“人?什麼人?”
容月冷眼看向韻兒,“什麼人就不用你管,你只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到時候你是要皇上,還是要安王,這兩父子,隨便你挑,只要不要妨礙我們主子要的東西就可以了。”
皇宮,永福宮裡,皇上正在和太后說話。
太后戴着抹額,靠在牀頭,臉色看起來蠟黃蠟黃的。
她咳嗽一聲,對皇上道,“你讓睿兒親手去送毒酒給皇后,這樣做不是太殘忍了嗎?這不是你會做出的事情。
是不是晉王讓你這樣做的?”
她雖然不喜歡江皇后這個兒媳,但到底安王是她的孫兒,而且,她還很憐惜安王的身子骨壞了,以後是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
皇上笑了笑,“母親,睿兒和江氏有什麼區別?你以爲他是真心的和朕悔過嗎?不過是他知道不可能成功,所以求一條生路。
他如果說是他自己要那樣做的,朕還會高看他一眼,可他就那樣將他母親給賣了,這樣的孩子,朕要來做什麼?”
太后無言,嘴張了張,也知道皇上是傷心了。
她又道,“那你將晉王的孩子接到宮裡來,到底是想做什麼?你自己的孩子都沒一個有這樣的待遇,這……”
她眼睛睜大,銳利的看向皇上,“該不會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人的事情吧?那個孩子……是你的孩子?”
皇上正在喝茶,聞言,一口茶嗆在喉嚨裡,咳嗽起來,等到停下來後,他哭笑不得的看向太后,
“母后,你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小九比朕的命都還中,朕怎麼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太后鬆了一口氣,道,“不是那就好,那爲什麼你對那孩子另眼相看,就算睿兒不成,你還有兩個皇子。
再不行,我們選秀吧。你這個年紀,還是能生的。”
皇上道,“這件事情我們曾說過,旭兒是真的很好,朕剩下的兩個孩子怎麼樣你是知道的,他們能擔起這社稷江山嗎?
而且,選秀做什麼?不要耽誤那些好女子了。
母后,以後不要再提選秀的事情了。
朕的身子,早就不能再孕育子嗣了。”
太后開始還不懂皇上的意思,過了一會才品出來,一口血從口中噴了出來,“是哪個天煞的做的?”
“是不是蕭易那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