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時節,桂花飄香。
可因着昨日突來的一場秋雨,打落了不少桂花樹上的桂花,清晨打開房門時那原本撲鼻濃郁的香味就少了大半。
落花一地殘,斜風冷雨驚流年,一場秋雨一場寒。
昨日還穿着單薄輕紗的少女站在竹屋門前一會不由得又折回了屋中找了件略厚一點的外衣套在了身上。
白紗裙,配湖綠色的外裳,於清美冷淡中透着一絲俏皮。
又伸了個懶腰後,少女便去了另一間竹屋中生火做早飯。
不一會兒,幽靜的山谷中有裊裊炊煙升起。
太陽也一點一點露出臉來,雨後天晴,晴光瀲灩,那一縷縷的光四射,照得山谷中花草上的雨水露珠十分晶瑩剔透,閃着碎鑽一般的光芒。
每日早飯過後,少女都會背上揹簍去前面的山中摘花采藥,便權當是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了。
這一處的山谷空曠無人,長滿了奇花異草,野花野草。
陽光也似乎隨着少女輕盈的步伐而前行滾動,來到了一片紫粉色的花海前。
秋日裡,粉黛亂子開得滿谷都是,前些日子顏色還要深濃些,有些泛紅,經過昨日一場秋雨,顏色好像變得淡雅了些許,不知是不是心裡的錯覺。
粉紫色的花海如夢如幻,風輕拂,一片汪洋紫海隨風搖曳。
置身花海中的少女彷彿從九天之上誤落人間的仙子般。
遠遠看去,是那般縹緲,遺世而獨立。
她突然蹲下了身去,不知在一片紫色花海中找尋些什麼。
卻忽然又聽到一聲甚是慘烈的叫喊聲傳來。
“啊!”
那叫聲驚得少女一個從地上跳了起來。
然後她循聲望去,發現花海的前面不遠處,有一個人影他從高高陡峭的懸崖上摔了下來,再之後撲通一聲又跌入下面的一池碧潭。
還好下面是一潭水,不然她看到的將會是一灘腦漿和斷裂的四肢八骸,少女心中默默道。
少女好奇地快步從花海中往碧潭那裡走去,然後跳入水中將落水的人給救了上來。
那人不知是被嚇暈了還是被水嗆暈了,少女怎麼拍他的一張俊臉他都不醒。
於是雙手按上他的胸口,使勁用力按壓了幾下,一口水從漂亮男子的口中吐了出來,他同時也微微睜開了一雙好看的眼睛,只是沒撐多會,又暈了過去。
少女看着他暈倒在地上修長高大的身形,輕輕皺了下眉,纔將他費了好些力氣給拖回了她住的地方。
籬笆圍起的小院前矗立着一塊石碑,那上面刻着“落霞谷”三個大字。
院子裡竹屋有好幾間,但人住的地方只有一間,少女便把男子拖上了她的牀榻上去,然後她取來醫藥箱爲他診治療傷。
她完全沒有羞赧的樣子,醫者面前無男女之分,她熟練地解開了男人身上的衣服,彷彿這樣的事情做過很多遍,然後一一仔細地檢查男人身上是否有外傷,意外地發現這個人身材摸上去不錯,就是有點細皮嫩肉的!又再探上他的脈,查看有無內傷。
先給男子身上的幾處劍傷刀口塗上了藥,給他收拾妥當,蓋上被子,她又起身去另一間竹屋中給他熬藥。
及至晌午,牀上的男人還沒醒過來,少女吃了午飯過後每日都要例行午睡一會的,只是今日男人佔了她的牀,她只好搬了個板凳過來坐在牀前準備趴在牀沿邊睡一會。
不過她沒立刻就睡過去,而是雙手捧起了腮來盯着牀上的男人看了起來。
他倒是睡得挺香似的,一張臉生得過分俊美了些,鼻樑高挺,眉峰如墨,讓他看上去並不因爲太過精緻俊美而顯得娘氣。
但看在少女眼裡覺得他總歸還是個小白臉。
如果不看他身材的話。
少女盯着眼前的人看,看着看着沒多會就打起了盹來,腦袋磕磕點點最終是一頭趴在牀邊睡了過去。
男人醒來的時候她還沒醒。
她趴着的方向正對着男人,於是男人醒來過後,眼珠子轉了轉環顧了一圈四周後,最後把目光投在了少女臉上。
是她救了他嗎?男人心中盪漾起一湖笑來,看着少女清冷美麗的外表。
申時三刻,少女醒了過來,在她醒來之前男人已經不動聲色地欣賞了半刻鐘少女的美貌。
她的睫毛很長,又濃密,像把羽扇一樣,動一動的時候,男人覺得那羽扇掃得他心裡癢癢的。
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第一眼就會這般。
她醒來之前輕微地皺了一下秀鼻,男人觀察入微,覺得她可能是要醒了過來,於是立馬就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轉移了剛剛一直投在少女身上的目光。
然後又閉上了眼睛假裝還沒醒。
在又察覺到少女是真醒了過後,他才又緩緩睜開眼睛來,正巧少女那個時候正在單手握拳撐腮看着他。
見他醒來,她靈動的眸中立顯出一分欣喜來,“你醒啦?”
她的聲音宛若幽谷中夜鶯的歌聲,竟是那般甜美動聽,不似她清冷的外表給人一種略顯冷淡之感。
這是哪裡來得小仙女啊?男人望着少女怔了怔。
然後用一種傷後初醒極其迷茫虛弱之態,對着少女癡癡一笑,“仙,仙女,小仙女?”
“什麼小仙女啊?”少女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也沒發燒呀!”又道:“我是人叫莊夢蝶,不是什麼仙女。”
莊夢蝶?莊周夢蝶嗎?一定是的,男人心想。
他故意反應慢了半拍,後知後覺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女,又看了一眼四周,繼續裝迷茫臉,問道:“我這不是在天宮嗎?我還沒有死?”
他可是記得很清楚,半路上被人追殺,然後不敵就被敵人逼落了懸崖。
少女搖搖頭,“你沒死,你現在在我牀上。”
這睡得是她的牀啊?男人心裡頓時樂開了花,不過面上忍住笑意,依然一副迷茫的樣,他定定看着眼前少女,“是你救了我?”
少女點點頭,“嗯。”
“你感覺好些了沒?”少女又問。
男人活動了一下身體,想坐起來回答她,然而一掀被子卻赫然發現自己光溜溜的,身上除了有幾條綁帶做遮掩外。
他一驚,心裡道了一聲乖乖!
“我,我這……”他其實心裡活動異常精彩又覺得有點刺激,然而他卻又故意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表現得跟小媳婦似的。
少女眨了眨眼睛,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麼,說什麼,於是指指他的身子隨口道:“哦,你身上的衣服我給你脫的,爲了方便給你查看傷口和上藥,你不要多想,我救過不少人,也看過不少人的身體,男的女的都有,不過你的身材算是男人之中頂好的了,就是有點細皮嫩肉的!”
這個少女竟然這麼直白地評價一個男人的身體嗎?還一點都不害臊,臉也不紅,一雙眼睛清澈純淨,彷彿什麼都不懂,一臉清純很不諳世事的樣子,真是有意思!
男人慢悠悠地哦了聲,隨即輕輕一笑,漫聲問:“就你一個人住這?”
少女嗯了聲。
男人又低低地笑了聲,唸了句什麼,“好一個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呀!”
然後他忽然又把被子放了下去,裝了一會那狐狸尾巴就露了出來,只見他伸展兩條長臂懶洋洋往牀頭上一靠,赤着上半身笑吟吟盯着少女看。
他生得一雙桃花眸,多情又勾人的桃花眸,笑起來的樣子彎彎的像月牙兒,很漂亮,眸裡透着一抹狡黠的光。
忽然他就傾身湊近了少女一分,眸中帶着會令萬千無知少女迷戀的笑意,臉不紅氣不喘地一頓胡謅亂扯道:“在我們那地方,有一個習俗,男人要是被女孩子家看光了身體,那那個女孩子家就要對那個男人負責的,正好你既救了我,不如我就以身相許來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