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週三省在來到落霞谷後的第十天。
清晨,秋日的陽光照在竹屋上,灑下斑斑點點的光輝,風吹樹動,葉落無聲。
今日是十一月的第一天,後山上的橘子也該熟了,少女心想,於是在和週三省吃過早飯過後,便支使着週三省背上揹簍,她帶他去後山摘橘子吃。
週三省爬去樹上摘着,她在樹下一旁鋪了個軟墊坐在那上面吃着,迎着那秋高氣爽的天,好不悠閒自在。
可是週三省卻累得像條狗,橘子樹上還有刺,他一下小心就扎得身上到處都是針眼,可苦了他啊,可是看着樹下的美人坐在那吃得開心,晃着兩個腳丫露出甜美的笑容來,他突然又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於是摘得更快了!有時候摘得渴了,他也會偷下懶,靠在樹幹上剝起橘子來吃,然後隨手將皮往地上一扔,被少女看見了,不禁大聲一喝,“吃完的橘子皮別亂扔,留着收起來給我我要把它們曬做製成陳皮,那可是一味藥材呢。”
週三省靠在樹上對着下面的少女嗯嗯點了兩下頭,表示知道了。
他嘴裡一口氣塞了好幾個橘子,騰不出舌頭來跟她說話。
嗨,這橘子還挺好吃,週三省還吃得上癮了起來,索性坐在樹上一邊摘着橘子一邊就在那吃了起來。
少女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小心吃多了吃得上火嘴巴長瘡哦。 ”
週三省嘿嘿笑了兩聲,嚥下最後一瓣橘子,拍拍手道:“不吃了不吃了。”
“什麼時候把這一棵樹上的橘子摘完了你什麼時候再下來,我們再回去。”少女又道,反正她帶了吃的喝的來,渴不着她餓不着她的。
週三省啊了聲,“不是吧,這一棵樹上的橘子那麼多!我這才摘了那麼一點,這我得什麼時候才能摘完啊?”
少女斜了他一眼,“那你不能動作麻利點嗎?”
週三省討好地衝少女笑,“要不你也上來我們一起摘吧?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莊夢蝶直接了當地拒絕:“我不!我留你幹什麼用的,就是留給我幹活用的,要是活還要我自己幹,我留你幹嘛,還不早給你攆滾出我這落霞谷了。”
週三省哼了哼,“你留我不是留我以身相許你的嗎?”
“你現在就算是以身相許我啊?用你的身體力行給我幹活。”少女悠悠地道。
週三省擰了擰眉,你怕不是對以身相許有什麼誤解哦?
誒~算了!他嘆了口氣還是接着幹活吧,不然真要在這樹上待一天餓一天了。
少女看他一個接一個飛快不停地摘,坐在軟墊上滿意地笑了笑,然後纖纖玉手捏起一顆青梅放入口中。
那酸酸甜甜的滋味甚是叫少女喜歡。
只是好像什麼東西吃多了,她的肚子開始有點痛起來,只不過她沒太在意,依然嘴巴停不下來。
她的軟墊周圍被她撒了一層蟲蛇都靠近不得的香粉,所以她無憂無慮,或躺或睡都不怕。
但是樹上摘橘子的週三省可是什麼防護都沒有,少女慵懶地躺在軟墊上曬着陽光舒服地眯着眼睛正要小憩一會的時候,突然就聽到從樹上那裡傳來一聲驚叫。
“啊!”和他當時從懸崖上掉下來叫的聲音無甚區別。
那驚叫聲吵醒了少女,她側目望去,看見週三省正從三米高的樹上往下掉,還有一條不知何時爬上樹的蛇正在朝他咻咻吐着蛇信子,那蛇身裹在樹上,隨着他的掉落而靈活地往下滑,似乎剛剛咬了他一口還不夠,覺得他血好喝還是怎麼的,就還想再咬他一口。
週三省就是被蛇咬的加怕的從樹上掉了下來。
那蛇好像有毒,週三省被咬了一口,就沒力氣控制好自身的重量,只能任其往下掉落。
偏偏那蛇還追着他……
他急得啊啊大叫,所有的力氣都使在那脖子上了。
少女起身坐在軟墊上單手撐腮覺得好笑地看了一會,然後眼看蛇就要追到週三省身上去了,週三省嚇得兩眼一閉,少女更是撲哧一聲大笑出來,然後眼疾手快地從袖間射出三根銀針來,銀針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三根同時射扎中蛇的死穴,那毒蛇很快就一命嗚呼,癱軟下去,比周三省還先落了地。
蛇毒,少女她的銀針更毒!
以毒攻毒,就看誰更毒?
少女從軟墊上起了身來朝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週三省走去。
走到他身邊,她蹲下了身子,擡手拍了拍他的臉,“喂,醒醒,蛇已經被我弄死了。”
週三省一聽,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來,眼珠子一轉看見了就死在他一旁的蛇,他登時就跳了起來,朝少女的身上撲去。
少女反手推了他一掌,纔沒至於一下子被他撲倒在地,但他也還是順勢倒在了少女清香柔軟的懷裡,少女嫌棄地撒手要走,“喂,你幹嘛?你快給我起開!”
週三省緊緊拽住了少女的白色衣裙怎麼也不放,並向她可憐兮兮地眨了眨眼睛問:“莊夢蝶,我被蛇咬了我會不會死啊?”
少女哼了聲故意嚇唬他說:“本來呢是不會死的,可你剛纔一跳一撲怕是用了不少力吧,被這蛇咬過啊,最忌用力,一用力就催發了毒性,本來你中毒不算深的,可剛纔那兩下動的,怕是讓毒都蔓延到全身去了呢!”她說得跟真有那麼回事似的,說完她忍不住在心裡笑了兩聲。
週三省也很配合她的演出,他狀似痛苦地全身抽動起來,抽了一會,然後兩眼再一閉,身子一癱直接昏倒在莊夢蝶懷裡了。
莊夢蝶搖了搖他的身子好幾下也沒見他有什麼反應,“不會吧?”莊夢蝶看着懷中的人,喃喃自語道:“我就說着玩的,會有那麼靈驗?”她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中毒肯定是中了毒的,也許他體質和別人不一樣?嗨不管那麼多了還是先救人再說,她動手掏出隨身攜帶的幾種用來解蛇毒的藥,有藥丸有清露,她挑選了兩種出來,準備用清露混着藥丸給他服下。
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的嘴巴給掰開,然後吧藥喂進去一點就被他吐了出來,怎麼喂都喂不進去。
還真是奇了怪了!
少女不信邪不服輸,她擼起了袖子來又再次用力嘗試,可還是被他堅強地給吐了出來,流了他一下巴。
少女咬牙切齒的,“我還就不信喂不進去了呢!”
說罷,她一口氣將清露混着藥丸喝進了嘴裡然後俯身低頭猛然間就對上了週三省的嘴巴。
她硬逼也要把藥給逼進他嘴巴里讓他喝下去。
風揚起滿山的落花飄到了他們二人身上。
山風吹拂着,落花飛舞着,地上的人兒緊緊依偎着……
少女柔軟的脣瓣混着清露的藥香刺激得週三省一下子睜開了眼睛來。
他睜大了眼睛看着少女用如此親密的方法給他喂藥,他又驚又喜,他貪戀少女那香甜柔軟的蜜脣,雙手下意識就將少女的纖纖細腰抱住了,那是不盈一握的柔軟。
他心猿意馬起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女看,忽然低低地發出一聲笑。
莊夢蝶立時便反應過來,奈何週三省將她抱得緊緊的,她竟一時掙脫不開。
她十分的氣惱,一雙美目瞪着他,神色如染上一層冷意秋霜,“你又誆我是吧?”就算這藥有神效,也不可能讓他一下就那麼有力氣將她抱得那麼緊,她掙都有些掙不開。
一而再再而三地誆她,好玩是吧?前幾次她真權當好玩了,什麼穿不了衣服吃不了飯啊!她知道他都是裝的,她又不傻,給他把脈查看傷口時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他雖傷但不重,可那時她心情不錯,又好久在山谷底下沒見着個人,沒人和她說話聊天的,乍一撿回來個美男子,新鮮感十足,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和他打馬虎眼玩過去了,可碰巧她剛剛小腹隱隱的痛,這回痛得更厲害了,她不高興了,再惹她誆她她就覺得不好玩了!
偏偏週三省還低聲悶笑不說話,忽然抱着她翻身一轉,將少女壓在了身下。
“你剛剛可是親了我?”他低柔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溫熱的氣息,撩人的聲線,絲絲縷縷地蠱惑着人心。
可是少女沒有一絲心動,她現在除了惱就是火,“什麼親你,我只是在給你喂藥。”她的目光不躲不閃,只想一腳把他給踹山下去。
週三省順着她的話又道:“對!你親着我嘴給我喂藥。”
少女呵呵一聲,對此發出一聲冷笑,“那又怎樣,我救了你,你自願以身相許,便整個人都是我的,我想對你怎樣就對你怎樣!”
“哦,是嗎?”週三省笑意低柔悠長,擡起一指來輕撫過少女清美的臉頰,意味深長的目光又悠悠轉轉往下滑,“那你接下來還想對我怎樣?親過了嘴要不要再……”
他還沒說完,人就被猝不及防一腳給踹飛了,什麼接下來旖旎曖昧的氣氛都被呼嘯而過的山風給吹散了。 щшш .ttкan .¢〇
空曠的山谷中又傳來他啊的一聲大叫!
少女沒給他什麼好臉色看,他不僅又誆她,還把她給壓在身下,還摸她的臉?
不想好了是不是?
週三省在草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莊夢蝶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地睨着他,“週三省我警告你下次再敢誆我,還對我動手動腳的,我就把你拿去扎針試藥!我扎死你!”
說完,她哼了聲轉身就往山下走。
週三省忙從地上爬起來,背起一簍筐的橘子跟上她。
一路上他都被少女那一腳給踹懵逼了!
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啊!
不過他非常識相地跟她道歉,女人就是要哄着捧着,小仙女更應該是如此,“夢蝶,小夢蝶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是真的有點不敢了,那一腳差點就踹他寶貝蛋上去了,那要是真踹上去了,真是要了他命了。
少女揉了揉小腹,煩躁地不想理他。
回到山下那幾間茅草屋和竹屋,兩人才剛進屋裡,週三省放下裝橘子的揹簍,連忙就要去給少女燒熱糖水喝,以他以前有一段跟他那些京都的狐朋狗友們混在女人堆裡的日子經驗來看,這小仙女八成是來小日子鬧脾氣了。
但是他前腳纔剛踏出去一步,就被少女叫住,她耳朵一動,似乎察覺到了外面有什麼動靜,畢竟她長年一個人居住,有點什麼風吹草動,她都能立刻察覺反應過來。
她按住了週三省的肩膀,警惕地出了聲,“別出去,外面來了一羣人,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