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賭博,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蘇巴叫過一名士兵,手持尖錘,在石頭上敲了幾下,將一些依附在上面的碎石敲掉,之後便有一個士兵拎着電鋸走到石頭旁邊,另一個士兵拿着水壺站在他身邊,嗡嗡的電鋸聲響了,刺啦一聲,電鋸切下,冒出一股煙霧。
手持水壺的士兵馬上順着電鋸的切縫往裡面灌水,防止塵埃的產生。過了不到三分鐘,石頭被從中切成兩半,衆人急忙上前觀看,發現裡面除了白白的毛石頭之外,一絲綠色都看不到。
“哈哈,王森,這一百萬可就歸我了!”蘇巴將軍剛要伸手去拿支票,被王森一把按住,“慢着,切割還沒結束呢!你們兩個,從這個方向切開!要小心,別切到翡翠上!”
“王老弟,這又是何苦呢,沒有就是沒有,願賭服輸把錢給我吧!”蘇巴得意的笑道,王森卻不理他,指揮士兵切割剩下的那一半石頭。
從中間劈開的石頭中,顏色慢慢由石英石的白變成變質岩的灰黑色,最後那段幾乎成爲純黑,衆人都目不轉睛的盯着電鋸,隨着一聲長長的鳴響,電鋸停了,石頭自然而然的一分爲二,烏鴉一步竄上前去,掰開兩塊石頭,仔仔細細的觀察切面。
“呸,呸!”烏鴉往石頭上吐了兩口口水,用手指使勁蹭了兩下,一點點瑩綠的色彩從石頭裡隱隱顯現出來,蘇巴見此,拿過一柄小鑿子在石頭上颳了兩下,所過之處全部都透露出水綠的光彩,蘇巴有些激動的扔下鑿子,衝王森一笑,“王老弟,你猜對了,這塊翡翠還不小呢!”
吃飯的工人們還是第一次見過翡翠原石,當他們看到石頭裡透露出的熒熒綠色時,都激動的擠過去要看個究竟,本來他們心裡也沒底,因爲蘇巴所說的這個礦牀本身就不在翡翠礦脈上,但是他們親眼看到了翡翠,石頭裡的翡翠,一切顧慮全部都打消了,看來這是一本萬利的買賣啊!
“這是從礦場發現的翡翠。”在這個時候,蘇巴才從士兵手裡拿過一個鐵盒子,打開一看,裡面擺放着大大小小十幾塊的翡翠原石,都是上好的水頭,放在燈光下看去,彷彿就像一汪汪綠水,在燈光的照耀下在緩緩流動,活靈活現。
“不過你還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王森笑道,“剛纔咱們可是說好了的。”
“我若出爾反爾,還怎麼在士兵面前立足!”蘇巴笑道,“但是要在合理的範圍內。”
“給我五十個士兵。”王森說道,蘇巴想了一會,“好,我就給你五十個最精銳的撣邦戰士,配備最先進的武器,這些士兵全部歸你一人指揮,你看如何?”
“難得你還信得過我。”王森點了下頭,蘇巴還不錯,一句話就讓自己的當上個小小的排長了。
“但是咱們事先說明,開採出來的翡翠,咱們要二一添作五。不得私吞,如果私吞了,王森你知道後果的!”
“好啊,誰也不要耍花招。”兩個人擊掌爲誓,之後在參謀的帶領下,王森就去兵營中挑選了五十名身強體壯的士兵,將他們整編到一起,作爲自己的親衛軍使用。
鴿子和烏鴉等人都當上了小頭頭,把烏鴉樂得合不攏嘴,“老大,現在官也當了,兵也有了,啥時候再給俺找個媳婦就更美了!”
“媳婦,當然有。”蘇巴笑着插嘴道,對身邊的親兵耳語幾句,親兵大步跑下吊腳樓,不一會就押着一個身着紅衣,披頭散髮的女人前來,往烏鴉腳下一推,“這個女人,送給你了。”
“這不是,上次那個……”蘇雅驚得捂住了嘴巴,她已經認出這名紅衣女子就是上次蘇巴剿滅克欽族武裝的時候抓來的,她還活着?
“嘖嘖,美女啊!”烏鴉捏着這個女人的下巴仔細端詳,“不過太瘦了,精神也不好,你看看這胸前鬆垮垮的,沒什麼看頭嘛!比起千惠可差遠了,但是窮鄉僻壤的,就湊合吧!”
那名女子的眼中早已沒了神采,一雙眼睛木呆呆的盯着烏鴉,許久才動一下,彷彿行屍走肉一般,任憑烏鴉的手在她身上來回的擺弄。
“各位對不住了,你們先聊着,我和這位美眉深入探討一下。”烏鴉吐掉菸蒂,抄手將紅衣女子抱起來,“蘇巴將軍,借光,我們的房間在哪裡?”
“穆薩,你帶張先生去吧!”蘇巴衝自己的一個親兵吩咐道。烏鴉便跟在親兵的身後,樂顛顛的下樓了。
“這小子精蟲上腦了。”鴿子調侃道,王森乾笑一聲,擡眼看看蘇巴,兩人的眼光撞了一下,便各自閃開。
“此次緬甸之行,怕是凶多吉少。”王森暗自揣摩道。
第二天早上,王森便帶着工人和衛兵以及蘇巴提供的工具和給養趕赴礦點,這個採礦點位於半山腰上,陡峭異常,山下便是一條大河,此時已到旱季,但河水仍然湍急,隱約可見河裡飄着像爛木樁一樣的東西,撣邦士兵告訴他們那個便是鱷魚。
這片礦山明顯被人炸過,到處都是碎石,王森站在半山腰上向遠處瞭望,發現周圍都是深山老林,唯獨這座山受河水的切削形成陡峭的山坡,上山下山根本就沒有路。
王森繞着整座山走了整整一上午,最後將安營的地點選在半山腰的一處泉水旁,“這片地形易守難攻。而且還有泉水流過,保證我們的水源。”
王森笑着對蘇雅說,蘇雅四下看了看,“不過這個半山腰卻沒有我們要蓋房子的木材,需要到對面山上去採伐,這樣一來,我們的工程量反而加大了。”
“我們爲什麼不用石頭呢?”王森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遠遠的扔進山腳的河流中,“用石頭壘的房子不但堅固,而且防火,最重要的是,可以抵擋敵人的進攻。你別忘了我們所處的是什麼地方,匪巢啊!”
“可是我們的大型礦山機械還在路上。”蘇雅皺眉道,“我想用炸藥可以先炸出一部分的石頭來,之後去買些水泥,這地方總不至於窮得連水泥都沒有吧!”
“你,過來!”王森想起這個問題,揮手招過來一個撣邦士兵,“你叫楊坤,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問你,附近有沒有買水泥的?”
“在南邊就有一個小型水泥廠,不過要走很遠的路程,翻過三座大山,越過兩條河才能到達,來回一次最快也要兩天兩夜的。”楊坤是個矮個子撣邦人,和絕大多數東南亞人一樣,他的膚色很黑,牙齒很白,咧嘴笑着,一雙圓咕隆的眼睛不時地透露出農民式的狡黠,王森一笑,這樣的人一定是貪小便宜的,卻偏偏又很膽小的,不會對自己造成什麼威脅。
“楊坤,你回答的很好,這樣吧,我現在給你一千塊錢,你帶領十個弟兄去買水泥來,能買多少是多少。”王森想了想,又從口袋裡數出五張人民幣,“再給你五百塊錢,買炸藥,同樣的,買越多越好。”
“好的,好的!”楊坤撮起手指仔仔細細點了好幾遍,連連點頭,“長官放心,我們很快就能買回來。”
“快去吧!要是敢拿了錢不辦事,後果你知道的!”王森冷着臉威脅到,楊坤嚇得一縮脖子,“長官放心,長官我們一定在兩天之內運回水泥來!”
“希望你可以遵守你的諾言。”王森揮揮手,示意讓他們走開。
“森哥,咱們今晚就要在這裡住麼?”鴿子走過來問道,王森點了下頭,“是啊,咱們要儘快將工棚搭起來,這裡的自然條件很惡劣。等到晚上的時候就會有大量的蚊蟲。”
“那我叫兄弟們多弄些柴火和蒿草來。”鴿子說着走了下去,各人都在忙各的,王森準備爬到山頂上去看一下。
這座山的高度大約在三百米左右,被常年奔流的河流切割成長條形狀,突兀的立在叢山峻嶺之中,山頂總共也不過一間房子大小,上面光禿禿的盡是白色的石頭,王森找了塊石頭坐下,透過濃密的森林向遠處眺望,遠處隱隱有炊煙升起,給森林的上空罩上一層薄薄的霧氣,將一切都變得朦朧而難以捉摸。
“你在想什麼呢?”蘇雅也爬了上來,和王森並肩坐在一起,雙手托腮向遠處眺望,“王森,這裡真安靜。”
“是啊,靜得彷彿只有心跳的聲音。”王森說道,“蘇雅,你有男朋友了嗎?爲什麼還不結婚呢?”
“我今年才二十二歲,我還很年輕。”蘇雅皺了下眉頭說道,“我纔不要結婚那麼早。”
“我在想,如果可以和婉容生活在這裡有多好!”王森自言自語道,蘇雅沉默了,過了許久,她才擡起頭來,“你的婉容很好麼?”
“是啊,她是個很好的姑娘,在我醉落魄的時候她鼓勵我,幫助我,在生活上一直努力做一個好女人,不過……”王森的臉上露出一種陶醉的微笑,“她做飯很難吃,不過我喜歡。”
“看得出來,你們的感情很深厚。”蘇雅默默說道,“王森,如果哪一天你的婉容不和你好了,你會考慮別人嗎?”
“如果婉容不和我好了……”王森的心裡沒來由泛起一股酸楚,他想了一會,“如果婉容不和我好了,我還會和她好的。”
“恐怕到那個時候憑你怎麼說你的婉容都不會和你好了。”蘇雅咯咯笑起來,“沒關係的,天下好女孩多得是,你也不用一棵樹上吊死啊!比如說柳姐姐和……”蘇雅說道這裡,頭深深的低下去,臉上泛起兩朵紅暈,“你這個討厭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