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草草了結

威武太后緊隨而至,帶着一羣宮女嬤嬤將秀女們分開看押。臨走時冷聲道:“哀家就不信了,這麼點大的後宮能翻出多精明的狐狸……李福!”

“奴才在。”這時候少了李公公哪兒成啊。

“一個個給哀家好好審,若審不出來……這裡誰都不準進食,連水都不準喝!”她一聲喝令,不容置疑地嫋娜離去。

李福哽聲,卻不敢忤逆了太后的意思,輕輕低嘆一聲,對幾欲開口的蕭瀟叮囑道:“咱們是奴才,做好分內的事就行,別的你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審不出來,我也不能吃飯麼?”蕭瀟最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你!”李福漲紅了臉,剜她一眼,怪道,“人命關天居然還惦記着吃?走,咱們快去暴室找蘇公公幫忙……”李福一面說一面向西邊院落走去。

蕭瀟急忙跟上,追問道:“蘇公公?我們找他做什麼……誒,李公公,等等我!”武德皇帝駕崩之後,蘇玉海這個總管太監挪了位,如今專門在暴室負責審訊事宜,這會兒子去找他,難道李福要對那幫秀女動刑?

眼看着就要邁進暴食門檻了,李福忽然頓住身型,把蕭瀟攔在屋外,改色道:“算了,你先回屋歇着,秀女們既然關押起來了,夜裡應該翻不出什麼幺蛾子!我一人去跟蘇公公請教就夠了,往後有些事沒有明說讓你管的,你且靠後不用理會。”

蕭瀟愣住,半晌都反應不過來。李福這一番道理似乎要告訴她少管閒事,人民關天,怎會說讓她這個選秀管事不要理會呢?!

她這發愣的檔兒,李福已經進門並將她鎖在了門外。望着面前緊閉的門扉,蕭瀟耷拉下肩膀。哀怨地轉身回去。接下來的事蕭瀟就不好管了,無論是處理死去的秀女還是查案,涉及流雲居的部分都要停止。

李福無非是想告訴蕭瀟:管事宮女要避嫌。

折騰了一晚回到住所,天都快亮了,落月幾個讓蕭瀟好歹睡一下,蕭瀟卻是睡不着的,和衣躺在牀上懶懶道:“你們誰去弄個小爐子來,我餓得慌……”趁現在沒人監視,決定多烙幾張煎餅,以備不時之需。滿心感慨:威武太后實在太狠了。居然要人不吃不喝也得把兇手找出來!

水木、小環等人一夜未眠,守在蕭瀟跟前,彷彿怕這會兒出差池。總防着蕭瀟把小爐子裡的炭火撥到牀上去……

“幫我點上凝神的香料……”蕭瀟滿腦子都是那個秀女的死狀,死不瞑目的雙眼深深印在了她腦海中,心悸不寧起來。

落月應聲去做,燃上薰香後搬了香爐到跟前來,關切道:“睡不着麼?”

蕭瀟木訥地點點頭。手上繼續翻轉做煎餅,時不時叮囑道:“太后說了,沒審出來之前這裡幾處廚房都不給開飯,你們一會一人拿好三個餅子,餓了就偷偷吃上幾口……我可保不準李公公能不能把兇手逮出來!”

另三人十分感激地接了烙好的煎餅,陪着蕭瀟把小爐子收起來。開窗將煙燻的嗆味兒驅逐盡了才各自回屋睡覺。蕭瀟四仰八叉地躺下,拉過被子,累得一沾枕頭就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房間裡燭光撲閃。窗前四方高腳几案上放的凝神香菸苗正冉冉升起,過了良久,屋內忽然落下一道身影,依舊是黑衣蒙面。

鴻顏拉下面紗,警覺地環顧四周。確認小環、水木等人都已經入睡這才放鬆下來輕輕坐到牀頭,凝視着牀上睡着的蕭瀟。懸着的心慢慢放下。他這般看了許久,俯身擡手以指腹細細描摹蕭瀟的面頰,一筆一劃彷彿都印刻到心裡才肯罷休。

“呵呵……你丫的!”忽然,平靜的臉上泛起一個迷茫的微笑,蕭蕭在夢中忽然高興起來笑道,“他就是一傻逼,那天還被人坑……坑了好多錢……他……好傻的。”

鴻顏面色一僵,悟到蕭蕭在夢囈時,無奈地捉住她不安的右臂,重新塞進被子裡。

月光家,兩人靜靜相處,一個在夢裡,一個在她面前。

“不,不是的……不會,不可能……”忽然蕭瀟一陣急喘,緊蹙的眉頭顯示出主人此刻遇到了麻煩,細密的冷汗不消一刻就佈滿了額頭。

“嗯?”鴻顏心下揪緊,扣住蕭蕭焦躁的肩膀,急忙壓着被子一角生怕灌了冷風進去。他擰眉守了片刻,待她斷斷續續的聲音消失,再掏出手帕細細地把汗拭去,低頭看着陷入夢魘的蕭瀟,緊握的雙拳鬆開,覆上那雙纖巧的手。

“瀟兒……”一聲嘆息飄蕩在這個不大的房間裡,他溫柔道,“別怕,小刀在這裡。”

彷彿聽見了鴻顏的話,蕭瀟緊蹙的眉頭稍稍放開,肩膀微微向被子裡縮了一縮。

“別怕,乖,沒事的……”鴻顏輕聲的哄,拍拍她的手背,又在眉頭揉了揉,直至蕭瀟重新安定下來。他這樣的動作是跟蕭瀟學來的,只是當年6歲的蕭瀟是把小刀折騰哭了,纔會用力捶他的背,以冷嘲熱諷的笑話“逗”他收起淚珠。現在,男女主角換了一下,劇情愈發溫馨。

蜻蜓點水的一吻落在兩片柔軟的紅脣上,熟睡的人眼睫顫了顫再無半點不適。於牀前留意了片刻,屋外忽然傳來巡更人的聲音,鴻顏神色不悅,立即鬆開蕭瀟的手,抱歉道:“明日我再來……”言罷縱身躍上房樑,悄無聲息地沒入夜色之中。

轉眼天光大亮,蕭瀟醒來時發現後背溼透,出了一身冷汗。她捂着腦袋愁眉不展,很意外地發現被子沒有和平常一樣掉落地上。

“你們昨晚替我蓋被子了?”落月等人相繼進屋,蕭瀟便問是誰夜裡忙活。她只模糊地記得牀邊有人來過,似乎在跟她說了什麼。

落月擱下洗漱的水盆,無辜道:“我昨夜睡得沉,可能是小環吧!”不過小環隨後就否認了。

“也不是我。”水木還未等她們發問,已經做出解答。

蕭瀟愈發覺得莫名其妙,難道是做噩夢做糊塗了,出現了幻覺?收拾妥當後,蕭瀟帶人正要去問李福審查結果,剛出屋門卻被凌嵐堵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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