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瀟白了夏侯天桓一眼,隨意嗯了一聲。算了,太子當自己十歲就十歲吧,反正也沒差多少。
“你幾時生辰?”
“九月初……”蕭瀟想起自己是被賣入臥月樓了,但不能以現代的生日據實相告,住了口。
“初幾?”夏侯天桓甚至追問起來。
蕭瀟瞥着他,扁了扁嘴道:“不知道,我忘了。”暗暗納悶:夏侯天桓怎麼突然關心起自己了?一定有陰謀……
“你不說,本太子也有法子查出來。”夏侯天桓自信滿滿,他凝着蕭瀟靈動的雙眸,無論如何也難以想象她和凌妃都是歐陽家族的人。既然知道了蕭瀟的身世,想要她的生辰,只要派人去查清當年歐陽成宇妻子出事的時間。
她知道自己的身世麼?知道了會怎樣?
夏侯天桓的遲疑之色完全落入蕭瀟眼中,他此時的落寞溢於言表。她有些慌了神,驚訝道:“喂,你有病啊,查我生辰做什麼?做巫蠱娃娃,行厭勝之術?你太狠了吧。”
“本太子至於對你做這種事麼?”夏侯天桓倒吸一口冷氣,繼續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這些東西難道宮外也很多麼?”他指的是厭勝之術。
“好吧好吧,我告訴你,我生辰是四月初一。”這個年代是沒有愚人節的,蕭瀟索性就將欺騙進行到底,免得自大自負的太子真的去調查自己。萬一把自己和歐陽家的關係查了出來,那自己不用活了!
“真的?”必要的質疑。
蕭瀟十分堅定地點頭道:“你要是再問我時辰,我也不放告訴你……”心裡直打鼓,祈禱着夏侯天桓不要咄咄逼人才好。
“不必了。”夏侯天桓雖然不信,卻默默自我暗示她說的是真話。
蕭瀟悄悄舒了一口氣。
夏侯天桓仔細望去,見她眉眼越發精緻,身上總是透着股靈氣。無論自己心情多麼糟糕,只要看到這丫頭就會輕鬆起來,也不知道這算喜算憂?
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蕭瀟並沒有發現夏侯天桓的注視,從她再次來到湖邊後,他便一直盯着她若有所思。
蕭瀟一心想着以後的出路,雖說這太子府不缺吃不缺穿,但總是規矩多了些,卻了些自由,與其如此她還是喜歡外面的世界。況且小刀、雪萍還等着她呢!
“啊!”一想到小刀、雪萍,蕭瀟驚呼一聲:她還得掙銀子呢!
可是在這太子府自己怎麼才能掙到銀子呢?雖然可以用偷的、騙的。但這可不是她蕭瀟的作風,而且這太子府的東西不見得她偷了就能賣出去!這樣一想蕭瀟又頭大了!
一直盯着蕭瀟出身的夏侯天桓突然被蕭瀟的這一聲給嚇了一跳,趕忙收回自己的視線。卻發現蕭瀟並沒有看自己的樣子,有些擔心地問道:“怎麼了?”
蕭瀟無力的看了看夏侯天桓,想就是告訴着傢伙也不一定給自己錢啊?懶懶的看了夏侯天桓一眼,並不回話。
“到底怎麼了?”見自己被無視,夏侯天桓有些不甘心。這丫頭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出神?這樣赤裸裸的被無視。他這個太子還真是不夠有威嚴麼。
蕭瀟自顧想着和小刀、雪萍的約定該如何實現,茫然之際又嘆了一口氣。
夏侯天桓忍不住又問:“喂!你這是怎麼了?”
蕭瀟又懶懶的看了眼夏侯天桓,想他是太子,怎麼也比自己有辦法,說不定可以試試!心裡這麼想嘴裡卻毫不客氣道:“給你說有什麼用呢?我爲什麼要給你說?”
蕭瀟一句話就把夏侯天桓堵得無話可說,他心中怨道自己果真是沒事找抽型的。一個小丫頭片子會有什麼事情!可是夏侯天桓心裡雖是如此安慰自己的。心裡的好奇卻是怎麼也壓不下去,卻也不開口了,移開視線。舉目遠眺,繼續看着這滿園的春日景色。
平日裡都忙着公事,要麼就是思慮過重。夏侯天桓一直都喜歡這宅子,卻並沒如此閒適的觀賞過,只見湖水碧綠如波。偶爾的水鴨從拱橋下悠悠的遊過,此時又是午後。天空一片青藍,映在這湖裡,也是白雲朵朵,卻因着還未入夏,風非常的涼爽,吹着他的衣袍微微飄蕩,簡直是舒服極了!
學着蕭瀟的樣子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夏侯天桓覺得最近在朝中的鬱結之氣,也一下子散了大半,看着蕭瀟撇開自己隨意的坐在欄杆處,不知何時竟然脫起了鞋子。
“你在做什麼?!”夏侯天桓似乎看到了什麼恐怖的東西。
“廢話,你沒見看啊,我在玩水嘍!”蕭瀟笑盈盈地撥動着池水。兩隻小腳隨意的在水中淌着,引得四周的水花亂濺,魚兒慌亂的逃走。
“把鞋穿上。”夏侯天桓略顯尷尬道。
雖說不是第一次看見女人的小腳,可是像蕭瀟這般小巧的瑩白如玉的還真是少見。再配上少女純真的樣子,夏侯天桓不知爲何竟覺得自己那本有些冰冷的心跳了一下,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隱約回到了當日對寧流歌動情的場景!
“……”他微微粗喘着。想到自己竟然對着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動了情念,面色漸漸漲紅了。
“喂,水裡可舒服了,你也來試試?”蕭瀟舒服的水裡淌着,還不忘喊夏侯天桓也來試試。不過一心感受着湖水氣息的蕭瀟自然沒有發現旁邊夏侯天桓表情的不自然,還不斷的出聲催促道:“真的,我沒騙你呢!”
“你自己玩吧,我不喜歡趟冷水。”夏侯天桓有些語無倫次的說道,心道:這丫頭還真是不懂男女禁忌,這腳也是可以隨意裸露的麼?
“喂,你這人還真是無趣哎,水裡可舒服呢!”蕭瀟覺得獨自享受這大好的湖水真是件很浪費的事情,繼續熱心道。
看着蕭瀟那享受的模樣,小臉舒服的仰着,眼睛閉着,嘴巴微張,似乎很努力的感受這周圍和腳下的冰涼。
這樣的場景不知爲何對夏侯天桓有一種無言的誘惑,終於在內心掙扎了半天,他忍不住脫掉了長長厚重的靴子,學着蕭瀟的樣子將腳伸進湖水裡……
“呵呵,就知道是裝的。”一旁是蕭瀟冷言冷語的嘲諷。
夏侯天桓閉目凝神感受足下的溫度。剛開始是一股沁人的冰涼,接着就感覺那湖水如風般忘自己腳的每一個細胞鑽,一種從未有過的舒服感將夏侯天桓快速的包圍,而那湖邊的風也適時的吹拂着他的全身——真是舒服極了!
等夏侯天桓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蕭瀟一臉期待的模樣,好像在迫不及待的問:舒服吧?我就說了很舒服的嘛。
夏侯天桓微微的一笑,本就是明目皓齒的溫潤佳公子,只是平日裡總是多了一份嚴肅,這會突然對蕭瀟溫柔一笑,連眼睛裡都是笑意。
蕭瀟哪裡招架的住,嚥了咽喉頭,居然千載難逢的臉紅了,忙轉過身去不再看夏侯天桓。
“你?”夏侯天桓好似發現新大陸一般,新奇地攥住蕭瀟手腕,笑道:“丫頭,你臉皮也不厚啊……”
“你妹啊!”蕭瀟掙開手,反脣相譏。
蕭瀟沒有注意到夏侯天桓的窘樣,卻不代表夏侯天桓沒有看到他臉紅,也是頗爲意外,沒想到這丫頭也有害羞的時候。
復又想起他剛纔的嘆氣的模樣,繼續追問道,“你拿會爲什麼嘆氣呢?”
因着剛纔自己臉紅被抓了個正着,蕭瀟還有些惱,不好生氣地迴應道:“我缺銀子,你給麼?”
夏侯天桓一聽,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可不算是事情。隨即笑道:“你倒是說來聽聽,說不定本太子心情好了,還真給你了!”然後繼續看着蕭瀟。卻沒有發現他還是第一回一連兩次在蕭瀟面前自稱太子。因着以前在臥月閣時,身份不便透露,所以一直對蕭瀟自稱我,就是到了現在這個習慣也保留了下來。剛纔這一句本太子,可見他也是有些想幫蕭瀟的。
蕭瀟聽了夏侯天桓的話,愣愣的看了他一眼,不禁覺得自己太笨了:這傢伙可是太子爺哎,除了皇帝也就最他大了,整個國家都快是他的了,何況區區三十萬兩銀子?
可是白拿人家銀子,也不是她的風格。
“你要多少銀子,說說看。”見蕭瀟表情如此糾結,夏侯天桓更是好奇了。
蕭瀟猶豫着怎麼向夏侯天桓開口,突然想到剛纔的兩個女人,腦子裡靈光一閃,她記得自己在臥月閣時,夏侯天桓曾承諾她,如果她可以把他身邊的那些女人搞定的話,就幫自己把小刀和雪萍從臥月閣裡贖出來!
“呀,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蕭瀟使勁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嘴裡唸叨着!
搞得夏侯天桓莫名其妙,無奈道:“你究竟忘了什麼?”
“夏侯天桓,你以前說的話,還算數麼?”蕭瀟也不拐彎,直接開口道。
這一問還真把夏侯天桓說懵了,問道:“我說過什麼事?”
蕭瀟一聽,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夏侯天桓一眼,然後纔不滿道:“你不是在臥月閣說過,只有我能幫你搞定你身邊的那些女人,就給我三十萬兩將小刀和雪萍從臥月閣贖出來麼?現在這句話還有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