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判斷

蕭天雷一行人到了關城之下,與城頭的山越士兵對了口令和暗號,城門纔打開,雖然城頭的山越士兵都認識蕭天雷等,還是嚴格按照規矩來執行。

從野豬嶺開拓之處,蕭天雷就制定不少嚴格的規矩章程,他自己也一直嚴格遵守,除了提高做事的效率,目的就是提升手下的紀律性,讓其真的成爲一隻軍隊,也避免出現一些紕漏。如今正式起兵佔據陵州,軍隊也要更加正規化,這些規定更要嚴格遵守,任何人不得例外,免得被一些人鑽了空子,潛入了奸細或者詐城什麼的。

關城的城門是包鐵的鐵木門,巨大而厚實,門上還釘了上百顆門釘,極難破壞。城門處的門不止一扇,除了內外兩扇包鐵木門,城門洞中,還有一道可以起降的鐵柵欄,因爲採用了較爲合理的機械設計,雖然沉重,卻不費力,開啓十分快捷方便。

穿過城門洞,進入關城中,只見一條狹長通道,寬十多米,長有五十米,兩側都是豎立的高牆,從牆上可以居高臨下進行攻擊,即使攻破城門,也不等於是攻破了關城。除了這些,關城的諸多設計都是爲了最大限度地殺傷敵方,可以說就是一個大坑,誰跳進來誰倒黴。只是,許多的機關和防守器械,目前來沒來得及安裝,防禦主要還是得靠人力。兩邊山上的堡壘,打算作爲炮臺使用,只是現在沒安裝大炮,只有簡易的投石機,投射一些石塊、炸彈也沒問題。

守衛這座關城的是鄭彪等幾個兄弟,還有數百山越武人和士兵,此外,蕭天雷將雪猿努努也安排在城中待命,只是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出場的機會。

因爲設計得當,關城的防禦力很強,也不需要太多人同時守衛,所以,守城的衆人都分作幾班輪流看守,也不會太勞累。鄭彪等倒是蠻興奮的,雖然在私聊系統中,他們昨晚已經現場報道了守關的一些情況,見了面,還是訴說昨晚與一些奪城的高手交戰的情形。雖然那些高手遠無法威脅關城的防守,其中也有一些驚險的戰鬥情節,好在關城中衆人的武功都不弱,還準備了一些專門對付武人的強弓勁孥,大家之前都做過類似的演練,冷靜應對,纔將那些敢來奪城的武人一一收拾,自己也沒什麼損傷,即使有損傷,關城中配備了經過訓練的醫護人員,還準備了各種藥物,所有人都會一些急救知識。

蕭天雷與鄭彪等人正說得興起,就有人來報,城下有人自稱鎮南將軍的人,帶了一些人說是要見關城的守將。一聽是新任鎮南將軍,蕭天雷等人來了一些興致,上了城頭,只見城下十幾人,爲首的是一員身材矮壯的紅袍武將,騎了一匹捲毛黑馬,正往城頭觀望。

紅袍武將正是新任鎮南將軍宋世雄,宋世雄出生的梁州宋氏一族,武將世家,祖上也是大夏開國時的大將之一,如今宋氏一族雖然有些沒落,在梁州也是一方豪強。宋世雄自幼苦練家傳武功,武功自然不差,之前在梁州擔任軍職,梁州自古就多出英雄豪傑、綠林好漢,宋世雄平日裡喜歡四處結交英雄豪傑,黑白兩道都十分吃得開,人脈極廣,宋世雄也招攬了一幫手下,加上他統兵很有一套,也拉起一隻強兵,在梁州和附近幾個州,都知道宋世雄手下一幫驕兵悍將。在朝中的官員看來,宋世雄對付兄弟會綽綽有餘,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宋世雄不屬於哪個派系,算是朝中派系妥協的結果。另外,宋世雄也是梁州的一霸,爲人有些桀驁不馴,對於朝廷來說,也屬於刺頭一般的人物,讓宋世雄當鎮南將軍,離開了梁州,宋世雄也就失了根基,驅虎吞狼,可謂一舉數得。

對於兄弟會,宋世雄也是有所耳聞,當然,聽得最多的是兄弟會的生意如何大,如何如何有錢。當上鎮南將軍,奉命掃滅兄弟會,對於宋世雄來說卻是天上掉餡餅一般的好事,兄弟會只是一個幫會,宋世雄也常在江湖上打混,什麼樣的人物沒見過?雖然有種種傳聞,兄弟會十分厲害,宋世雄卻是有些不以爲然,一羣毛頭小子能厲害到哪裡去?倒是他招攬的一些梁州的英雄豪傑,結拜的兄弟,哪一個不是一身本事?宋世雄自信若不是不得重用,自己帶上兄弟到北疆戰場,也能大放異彩,揚名天下。

於是,得了任命和旨意,宋世雄積極行動起來,不但帶了自己下屬的軍隊,結拜的兄弟,招攬的一些英雄豪傑,一路上又招了不少江湖上的朋友。宋世雄和一干兄弟已經說好,滅了兄弟會,大家就分了兄弟會的產業銀錢,在陵州做出一番事業。

宋世雄本身是一個武將,但是卻不缺少智囊,他的族中的兄弟、結交的好友就有不少謀士和多智的人物,從玄武衛獲得一些情報後,迅速制定了突襲兄弟會的計劃,聯絡陵州的駐軍,要一口氣掃滅兄弟會。

爲了達到突襲的效果,宋世雄只帶了一些高手和智囊,率領一些三千精銳騎兵直奔陵州,可是,當他帶兵翻過南越山抄了一條近道,前方必經的道路上卻有一座關城擋住去路,他事先根本不知道這裡有一座關城,以爲是朝廷的關卡,上前叫門,剛一報名,就遭到城頭的攻擊。

一時間情況不明,無法通過關城,爲了繼續之前的計劃,只得繞道回通往陵州的官道,結果,在又被一座關城阻攔,比起之前的關城更加險要,這一次沒等報上名號,關城上就開始攻擊。

這一下,宋世雄等人也都猜到,關城可能就是兄弟會的手筆,陵州的情況與玄武衛傳來的情報,還有原本想象的不同,原本的突襲計劃自然不能成,只是,宋世雄想要找陵州的那些官員問問,他們是不是瞎子、聾子,兄弟會建立了這麼些關城都不知道?還有那些玄武衛,不是說很厲害麼、監察天下,情報靈通麼,也一點動靜沒察覺到?從關城的新舊判斷,應該是新建起來的,只是兄弟會怎麼在那麼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建立起這些關城,卻沒有泄露消息?其實,怎麼建的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攻破關城。

此時,詐城之類謀略是用不上了,直接攻城那是很難的,傷亡也大,何況沒有器械,臨時打造也沒工匠,剩下就是蟻附攻城,全軍壓上去,只是那樣傷亡也大,這些精兵是宋世雄的家底子,他可捨不得。

宋世雄想將這些傢伙抓來質問、治罪,但首先得想辦法攻破關城,他還不信了,這麼多人,會拿一座小小的關城沒辦法?只是,他們是爲了突襲而來,基本都是騎兵,根本沒想過會攻城,自然沒有帶攻城器械,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宋世雄這次帶了不少高手,其中騰躍武功出色的就不少,於是,宋世雄派出一些高手,趁夜攀上城牆,設法奪城。

派出一些武功高手奪城,並不稀奇,一些對於常人來說,難以逾越的障礙,對於,武功高手來說,卻不成問題。就說城牆,單人跳上去或許有些難,但是,如果有人助力,再加上一些抓鉤繩索之類的器具,倒不是不行,只是對於罡氣的消耗不少。

結果,讓宋世雄十分失望,城頭的防守嚴密,根本看不清是什麼人在守城,只見那些攀登城牆的高手,多數被射傷射死,要麼被打下來,摔個半死,其中幾個高手倒是攀上了城牆,但是,城頭一陣廝殺,之後就沒了動靜。武功高手奪城不成,宋世雄派了一些人,設法翻山過去,查看情況,結果,人派出去,一直沒有回來。

這一下,宋世雄和他的三千騎兵,全被在了關城之下,騎兵攻城不是不可能,至少他們眼下沒辦法,許多想法,全部不能實現,宋世雄十分氣惱,但也不甘心就此退去,太窩囊了一點。再說,他現在身爲鎮南將軍,有職責蕩平陵州的一些叛亂。

宋世雄並不罷休,想了其他法子,折騰了半宿,辦法用盡,除了自己的人死傷了不少,沒有任何效果,夜晚本就不利於攻城,此時,宋世雄的手下也是人困馬乏,沒奈何,退後修整,一邊商議對策,衆人意見不一。

一直到了第二天清晨,一衆人也沒商量出個結果,主意不少,能用的卻幾乎沒有,宋世雄等也是疲乏不堪,休息了一陣子,於是,宋世雄決定親自出面,設法探探底再說。

“城上可是陵州兄弟會的朋友?”宋世雄抱拳說道,此時說話的口氣不像是一個朝廷的將軍,倒像是江湖中的人物。

蕭天雷一衆商量了一下,鄭彪以關城守將的身份出面,回道:“那什麼將軍,找我什麼事?”

“本將新任鎮南將軍,奉命駐守陵州,你們兄弟會在此修築關城,阻住我大軍道路,是什麼意思?”宋世雄質問道,故意裝作不明緣由。

“喲,你老小子裝糊塗啊,懶得跟你說廢話,你不就是衝着我們兄弟會來的麼!”鄭彪直接拆穿宋世雄。

宋世雄一點也不尷尬,厲聲喝道:“本將軍奉命掃滅兄弟會,大軍壓境,你等竟敢拒城頑抗!你們兄弟會這是造反!”

“然後呢?”鄭彪問道。

宋世雄一愕,繼續道:“聽聞兄弟會的頭領都是一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一羣毛頭小子也敢造反!你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然後呢?”鄭彪又問,像是完全不知道造反的後果似的。

鄭彪一直這麼問,宋世雄感覺自己像傻子一樣,面色陰沉,還是繼續說道:“造反乃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區區一個兄弟會能擋得住大夏天兵?遲早灰飛煙滅,我勸你早些棄暗投明,開了關城,放我大軍過去,我定保你無事,若是掃滅兄弟會,立下功勞,說不得有個前程!你放心,我宋世雄說到做到,梁州誰不知我宋世雄講義氣,重承諾,跟隨我的人,我從不虧待……”

宋世雄沒說完,鄭彪就不耐煩地打斷:“好啦好啦……廢話少說,有種就來攻城,說幾句屁話,就想讓人投降,你的腦袋長在屁股上不成?”

宋世雄頓時大怒:“小子安敢如此辱我,你找死!”

“你這是自己犯賤找罵,怪誰?”

“呃……”宋世雄意識到說不過鄭彪,怒道:“小子,可敢下來與本將一戰?!”

“你當我跟你一樣傻啊!叫我下去就下去?!小爺就不下來,氣死你個王八蛋!有種你上來,小爺就戰在這兒等你!”

“……”宋世雄也常在江湖上打混,跟各種各樣的人打過交道,倒是第一次遇上這麼渾的小子,嘴巴厲害,又狡猾,憋得滿面通紅,長呼出一口氣,對身邊的幾人道:“我們先回去。”

宋世雄帶人到城下,說一些場面話,勸降也就是試一試,沒怎麼指望成功,主要目的是帶了幾個人來,觀察關城,尋找是否有漏洞。只是兄弟會這些小子實在是混賬,宋世雄暗道,若是讓他抓住,定要要他死得難看!越發想要攻下關城。

宋世雄憤然返回軍營,一干人商量了一會兒,得出一個結論,面前的這座關城確實新建成,建得十分堅固,但是,也不是沒缺點。關城到底是新建,守城器械也不齊全,城頭的守城的人也不多,攻破不是沒機會,應該說現在纔是最好的機會,估計現在陵州內也不安定,兄弟會應該忙於平定內部,所以,只派了一些人來守城,若是等兄弟會派來更多人馬,再將關城的防禦器械補全,那可就難得多咯!

宋世雄聽了衆人的推斷,也拿定了主意,他身爲鎮南將軍,兄弟會造反的事情,就算是上報了朝廷,剿滅一事,也還得落到他的頭上,與其到時候再來攻打關城,不如現在,關城尚不完備設法將其攻破,就算不能攻入陵州境內,打開一個通往陵州的缺口也好。

於是,宋世雄帶兵退後數裡,在一個較爲開闊的山谷中紮營,此處不是理想的紮營地點,但是,沒有辦法,根本找不到其他適合紮營的地方。因爲騎兵奔襲,許多東西都沒有帶,糧草、物資等,還得等後邊的輔兵送來,也只能扎一個簡單的營地。

宋世雄全軍紮營的時候,已經被蕭天雷命名爲南越關的一側山頂的堡壘上,蕭天雷與鄭彪等幾人,遙望着宋世雄軍隊紮下的營地。如果,宋世雄就這麼退走了,蕭天雷沒有其他想法,既然他不走,蕭天雷就琢磨着怎麼將宋世雄的軍隊吃掉。其實,只要後邊的山越軍隊趕到,再將雪猿努努、金猿悟空、炸彈等一些手段一起用上,完全可以正面擊潰宋世雄的這隻軍隊,只是,宋世雄不是傻子,見到情況不對,估計會直接帶人跑掉,而且那樣也暴露了兄弟會的底牌,之後,朝廷再派來大軍的話,怕是就有了防備,再說,這樣打的傷亡估計也不小。

其實有更爲簡單的辦法,宋世雄的這隻軍隊是奔襲而來,隨身所帶的糧草、物資不多,完全可以讓其他關城的兄弟,繞道其背後,截斷其糧草,圍困上幾天,基本就不戰自潰,或者,還能來個前後夾擊。

不過,不管用哪個策略,人員調度、部署都需要時間,世事也總是在變化中,若是宋世雄突然改了主意,全軍迅速撤離,計劃得再好也是白搭,蕭天雷也只能等待時機,隨機應變。不過,宋世雄似乎真的鐵了心想要攻下南越關,而且頗爲着急,第二天就派了幾員武將到關城下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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