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我一下子掙脫開,然後跟我拉開距離,整理了一下衣服指着我的鼻子說道:“你敢說你不喜歡南南?不喜歡小滿?”
“她們只是鄰居和朋友。”我眉頭一皺,提起南南的時候確實有些心動的感覺,但這並不是我具有的,而是這幅身體的感覺。
之前在幻覺中看到那麼多關於我和南南的事情,應該都是這個身體所“傳染”給我的記憶碎片,斷斷續續拼湊不到一起,才以幻覺的形式出現。
聽我這麼一說,他似乎有些看不懂我,站在那裡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我卻發現這裡到處都是門,他卻沒有再“製造”任何一個人出來對抗我。
似乎是見我在這裡張望,他那眼神就好像是看透了我:“不用看了,這裡‘製造’出來的人不可能存在,因爲這裡是……”
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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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始?”我不解地看着他。
他聳了一下肩膀:“這是我起的名稱,或許你也察覺到了吧,所有的重要人物都在這裡,這裡的每一個人構成了你的生活圈。”
我震驚地看着他,要不是他這麼說,我還真的沒有發現,一直以來我只是覺得我屬實或者有印象的人才會出現在這裡,仔細一想他說的竟然沒錯。
見我沒有說話,他繼續說道:“有了這個小圈子,再在每個人周圍添加幾個人,就擴大了所謂的‘社交圈’,然後再在這個社交圈周圍添加人進去,逐漸就形成了我們所生活的城市。”
很習以爲常的東西,可此時此刻說出來,卻好像另有玄機。
“那這個‘城市’是怎麼來的?”我疑惑地看着他。
他很讚許地點了點頭,似乎我的問題指着稱讚,但卻說道:“這個問題我很早就考慮過了,但一直沒有發現答案。”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有意不告訴我,也看不出他是不是在撒謊。
總之,我覺得這個問題不是很好解決的,如果能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想必擺脫這個該死的世界就輕而易舉了吧。
不過同時我也發現一個問題,我面前的這個張小灑,他是有意破壞一個有一個城市,爲的就是製造更多的“廢城”出來,聚集張小灑到裡面去。
可他既然這麼做了,就根本不知道離開這裡的辦法,只不過是從一個“城市”跳到另外一個“城市”罷了,理論上根本沒有任何進步。
即便是這樣,他卻還樂此不疲的重複着這種事情,這究竟是爲什麼呢?
緊接着他開始往前走,似乎對周圍這些門裡面的人沒什麼興趣了,可當走到一扇門前他又停住了,看着裡面,又看了看我。
我立刻提高了警惕性,因爲這間屋子我記得,裡面只有薇薇,而旁邊還有一個位置是空着的,是我的位置。
“別那麼緊張,我現在已經打消了解決掉你了。”他用很輕鬆的語氣說道。
好大的口氣,解決我?這話說的也太直接了吧。
“那你打算做什麼,我可是不會放過你的,等一會兒清理者解決了下面那些人,就會上來跟我匯合。”爲了防止他做出什麼動作,我警告地說道。
一聽我這麼說,他的眼神立刻露出了兇光,不過還是很快掩飾下去:“清理者,這個名字還真不錯,在這裡也能存留,對付我的確不成問題,但是……”
“我不認爲它有機會上來這裡,下面的情況你我心裡都清楚,而且我接下來說的事情或許你會感興趣。”他似乎已經考慮了很久,纔對我說出這番話。
“什麼事?”說着,我看了一眼屋裡的薇薇,然後把門給關上了。
他輕輕笑了一下:“加入我,咱們一起製造出更多的‘廢城’,讓這個體系崩潰掉,這樣我們不是消失就是出去,如何?”
“體系?”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個詞。
其實我早就覺得這個世界不光是一個個的“城市”這麼簡單,應該有一個更大的構架。
就目前而言,我經歷過的十六天重置是一個小“城市”,這些小“城市”連通着“廢城”,而“廢城”又是由目前所在無限接近真實世界的“城市”變化而成。
等我回過神兒來,發現他正在奇怪地看着我,我視線有些閃躲:“說吧,什麼體系?”
“打個比方吧,我們之前那十六天的重置是一個小環,你去過廢城,見過無數的張小灑,就說明有無數個這個樣的小環。”
我點了點頭,很明白,他便繼續說道:“無限接近真實的世界,也就是我們從昏迷中醒來的‘城市’就是一個大環,有無數的小環掛在上面,而且大環彼此相連。”
的確,每個城市都相互緊靠着,只要通過那面平滑的峭壁就能到達,楊教授和瘋女人都曾經從一個城市到達另外一個城市。
越說越激動,他用手比劃着:“一旦‘城市’變成了‘廢城’,原本在同一平行線上的大環就會下墜,無數小環跟着下墜,這樣就會影響到周圍的‘城市’。”
我眉頭一皺,怪不得我之前從窗戶跳下去就到了“廢城”裡,原來就是因爲這個,而瘋女人和楊教授輾轉到另外一個城市,就是因爲所謂的大環下墜,才影響到了周圍的“城市”。
不對,楊教授所在的城市是影響了,可瘋女人是另外一個小環上,所以說大環下墜,小環之間也會互相影響!
想通了這些,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眼前這個我竟然知道這麼多,頭腦和洞察力似乎超過了我。
“好了,我只說這麼多,你願意跟我合作的話,我就考慮告訴你後面的事情。”他似乎頗有誠意,看着我沒有說話。
我眉頭一皺:“合作?跟你去破壞城市?”
“你這麼說是直接了點,不過也對。”他沒有避諱,哈哈笑了一聲說道。
竟然真的是叫我去破壞城市,看着自己生活的城市變成這樣,身後不遠處的屋子裡爸媽就站在那裡,還有薇薇……
這種破壞無疑是要殺掉一些人,其中必不可少的就是張小灑身邊的人,也就意味着,我是在害死我爸媽,還有薇薇,甚至還有更多的親戚朋友。
我怎麼可能那麼做?!
我不能,但他卻可以,而且從經歷和經驗上看,這種行徑已經不止一次兩次了。
見我沒有說話,他以爲我在猶疑不定,就繼續勸說道:“這麼多個‘城市’,你是唯一一個能在我不現身的情況下找到我的,也是跟我周旋最久的。相比較之下你比較進步,跟那些張小灑完全不同。”
“那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我說道。
“說吧。”
我指着口罩說道:“那個帶着這種口罩的張小灑,是不是你給解決掉了?”
他似乎絲毫沒有意外:“對,他是我遇到的第二個比較特殊的,比較麻煩,所以能解決掉的話要儘快解決掉。”
“第二個?”
“沒錯,之前解決掉過一個,很久以前了吧,但這次比較輕鬆,應該就是你們見過面的緣故。”他的眼神充滿了得意。
好傢伙,頭腦太激靈了,從他的眼神裡,我也察覺到了他的想法,因爲見到我才變得容易被解決,這就是戴口罩那個我的弱點。
而且這個弱點是戴口罩的我,主動暴露出來的。
不過他也很警惕,能解決的時候立刻就下手了,雖然不知道怎麼辦到的,但就是這幅警惕就夠讓人佩服的。
“你說特殊,那他是什麼身份?”我疑惑地說道。
其實戴口罩的我已經跟我說過了身份了,不屬於任何一個“城市”,但卻可以遊走在任何一個城市之間,這個感覺就像是巡邏的警衛。
他摸着下巴沉吟了一會,才說道:“警衛吧,專門解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比如我這種。”
我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他竟然跟我想到一起去了,還是說我洞悉到了他的想法,最近這種事情越來越多,我甚至都不知道這是我自身的想法,還是他的想法了。
如果我腦子裡冒出的是他的想法,那我還是我嗎?
洞悉這種東西根本就是雙刃劍!
我這個時候才發現洞悉並不是一個我的優勢,反而弊大於利,要是我跟他相處時間再長一點的話,會不會我就答應了他剛纔的邀請,跟他一起去破壞。
“說了太多了,怎麼樣,考慮好了沒有?”他胸有成竹地看着我。
“你雙手沾滿了鮮血,我怎麼會跟你合作。”說話之前我就已經有所準備了。
“好,跟我想的一樣。”他眯着眼睛盯着我。
既然我們兩個都沒有辦法“製造”出任何一個人,那就只能靠拳頭解決問題了,誰的拳頭硬誰就是贏家。
他話音剛落,我直接就掄過去一拳,卻沒想到他身子一低,我肚子先捱了一下。
這一下結結實實,頓時讓我感覺五臟移位,疼痛的感覺沿着神經,瞬間就散佈到全身,根本控制不住的發抖。
看着他得意的神情,我心裡就知道上當了,這傢伙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