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你說什麼?”我眨了一下眼睛才反應過來,急忙追問道。
薇薇有些詫異地看着我:“我說不回去了,今晚在這裡陪你,我不放心。”
緊接着薇薇就拿起手機給她媽媽打電話,同時示意我不要出聲,可我就躺在牀上看着她講電話,不明白爲什麼同樣一件事情我在極短的時間內經歷了兩次。
很快薇薇就講完了電話,用手晃了晃我纔回過神兒來:“是不是又頭疼了?”
“沒有。”我把薇薇抱過來,剛纔對她發脾氣讓我有些過意不去。
似乎是知道我的用意,薇薇安靜地躺在我旁邊。
在這麼安靜的環境裡面,我盯着天花板發呆,腦子裡全部都是剛纔薇薇重複了兩次動作的事情,就好像……
時光倒流!
想到這個詞的時候我心裡一顫,之前在夢裡都是很長時間的重複,沒想到剛纔的重複變成了極短的,卻沒有影響接下來事情發生的進展。
跟之前不一樣,遠沒有似曾相識那麼久遠又模糊的感覺,而是轉瞬即逝的時光倒流,讓人來不及反應卻真真實實的出現過。
“想什麼呢?”薇薇在旁邊輕聲說道。
我假裝沒事一樣扭過頭看她:“沒什麼啊。”
薇薇嘟着嘴很不滿意地看着我:“瞎說,剛纔你全身顫了一下,你以爲我沒感覺到啊。”
剛纔我全身顫了一下?
可能是我想到了時光倒流那個詞的時候吧,我只是感覺心裡顫了一下,當時注意力全在腦子上面,或許是忽略了身體吧。
“而且你呼吸那麼重……”薇薇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我恍然大悟,原來薇薇以爲我在想不純潔的事情啊,看來老媽那句話也在她心裡敞開了一扇窗戶啊。
見我抱得更緊了,薇薇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我一下:“雖然伯母說了抱孫子的事情,但還是要在結婚之後,你知道我父母都很傳統,我也……”
“我知道了。”我爽快地說着,現在我狀態時好時壞,也不想用結婚拖累她,萬一……
啪——
玻璃似乎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發出一個輕微的聲音,我立刻就起身拉開窗簾向外張望着,可卻什麼都沒有看見。
薇薇意外地坐起來,用被子掩住了胸口:“怎麼了?”
我拉開窗戶探出頭,不管什麼冷風不冷風的了,可還是沒有看到任何人影,這個時間應該都已經休息了。
“不知道誰家小孩子淘氣,用小石子砸咱們家窗戶。”我發現沒人之後,尷尬地回頭看着薇薇。
可我這一回頭,看見薇薇坐在牀上,保持着用被子掩住胸口的資質,一瞬間就讓我回想起了那天我從情侶酒店醒來時候看她的第一眼。
當時薇薇也是這個姿勢!
一瞬間我感覺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變化,情侶酒店的環境和臥室的環境不斷閃爍切換,就連薇薇手裡的被子都在變幻着。
“哪裡有什麼石子砸玻璃的聲音啊。”薇薇皺着眉不解地看着我。
她聲音一出來,我眼前不斷變幻的場景就消失了,周圍還是我的臥室。
本來我是打算找一個藉口糊弄過去,但沒想到薇薇竟然一丁點聲音都沒聽到,難不成是我產生了幻聽?!
我這到底是怎麼了,不僅產生幻覺,還有幻聽……
如果下班時候我在車上和剛纔經歷的事情都是幻覺和幻聽,那麼我前後兩次看到薇薇做了同樣一件事情怎麼解釋?
“你怎麼了,手心都出汗了。”薇薇有些擔心地看着我。
我急忙說自己沒事,然後假裝很冷就攥緊了被窩,似乎薇薇並不相信我的話,但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緊緊地抱着我。
一整晚我都沒有閤眼,腦子裡一直在想這些事情,直到天亮了我心裡纔有了一點安全感,睡意也漸漸濃了。
或許這安全感就是因爲我知道我自己醒過來了,因爲在那個夢裡面,我不睡着的話是不會到第二天早晨的。
隱隱約約我聽見有人來回走動的聲音,還有什麼人在說話,似乎還有人俯下身來盯着我,盯了我很久很久。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了,薇薇早就已經不在旁邊了,我穿好衣服出來,發現薇薇不在屋子裡,看樣子是有事出去了。
薇薇出去的時候連午飯都沒給我準備,看樣子出去的很急,或許是家裡有什麼事情吧。
這個時候我纔想起來我應該上班,但現在都已經中午了快下班的點兒了,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有經理的電話。
於是我就先給經理打了一個電話,隨便閒聊了兩句,經理確認我身體沒事就說先休息一天,大病初癒身體還虛。
掛了電話我這才鬆了口氣,心想經理對我這麼好全是看在了薇薇老爸的面子上。
雖然說工作是我家裡面安排的,但偶然一次經理見到了薇薇之後就認出來了,因爲公司偶爾會有業務跟薇薇老爸的公司往來,如此這般下來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本來我準備給薇薇撥個電話過去,但還是沒打,因爲我現在想要出門去醫院,還是不要讓薇薇知道的好,要是打了這個電話我還要說謊。
出門的時候我順手拿了車鑰匙,這才知道薇薇沒有開車,關上門下意識我就往通向三樓的樓梯看了一眼。
想起上次看到的恐怖場景,現在回想起來後背都發涼,而且這次並沒有什麼好奇心了,鎖上門就趕緊下樓去了。
在醫院的諮詢臺問了一下楊教授的辦公室,這才知道他並沒有固定的辦公室,而且在這家醫院也只是一個掛名教授。
而楊教授真實的頭銜卻是某個一線大城市中,一家權威醫院的在職教授,在這掛名對這家醫院來說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
“沒有預約是不能見的。”諮詢臺的護士口氣很勢力地說道。
一開始聽到是掛名教授我心裡還納悶兒,後來這個名頭着實太響亮了,怪不得莫醫生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面,幫着楊教授忙東忙西的。
這麼有來歷的一個教授跑到我們這個三線小城市來,該不會……
因爲我?!
楊教授本來就是做這方面研究的,爲了觀察我而過來這就說得通了。
而且我站在這裡有一會兒了,後面還有人,諮詢臺的護士就有些不耐煩地看着我:“沒有別的事情就讓讓,後面還有……”
不等她話說完,我就清了清嗓子說道:“你跟楊教授說,就說我叫張小灑,時間不多,讓他立刻安排時間見我。”
聽我這麼一說這個護士就愣住了,似乎聽我說話這麼硬氣,也不敢輕易把我怎麼樣,就拿起電話撥了過去,說了幾句之後就驚訝地看着我。
放下電話,護士語氣立刻就變得諂媚了:“張先生,楊教授在五樓最裡面的那間辦公室裡正等着你呢。”
我也沒有爲難的意思,點了點頭就直接說道:“電梯是在那邊嗎?”
“是的。”護士乖巧地回答道。
楊教授的辦公室很容易找,而且整個樓層裡面都很少人,只有三三兩兩的醫生經過,想不到這層就連病人都沒有幾個。
我輕輕敲了敲門,楊教授的聲音就從裡面傳了出來:“進來吧。”
一見到楊教授他還是笑呵呵的樣子,先是從頭打量了我一遍:“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找我的,但看你的樣子精神狀態還不錯啊。”
我這幾天精神狀態是很好,正常的時候就比正常人還要好很多,但不正常的時候幻覺幻聽什麼的隨之而來讓我有些招架不住了。
可這些我並沒有說出來,只是笑了一下就坐在了楊教授對面。
隨便寒暄了兩句我就切回正題,嚴肅地看着楊教授說道:“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這些天楊教授,甚至是醫院方面都沒有人給我打電話,似乎我出院就不再關注我的病情了,遠沒有我想象中那種電話轟炸式的“噓寒問暖”。
對此楊教授很有信息地說道:“像你這種重度昏迷之後又醒過來的病人我也見過很多了,十有八九都會回來複診的。”
我不解地看着楊教授,之前他不是說我屬於某個未命名的病症,怎麼現在給我籠統的劃分到了從重度昏迷中醒過來的病人裡面了。
於是我就把昨天經歷的幻覺和幻聽說了一遍,楊教授推了推眼鏡,很快就說道:“在整個人當中大腦是最爲神秘的,以現在最高科學對大腦的研究也還在初級狀態,就連愛因斯坦那種高智商的大腦開發率也不過百分之十而已。”
我聽了一皺眉頭一皺,楊教授緊接着補充道:“普通人不到百分之五,達到百分之六就是天才了。”
但這似乎跟我的情況完全沒有關係啊,我聽得有些發懵。
楊教授咳嗽了一聲,把話題拉回到了我身上:“說這麼閒話就是讓你知道大腦的重要性和目前科學對它的未知性,而對於你的情況這幾天我也翻閱了一些資料,我初步歸納爲雙重記憶中的記憶覆蓋。”
記憶覆蓋,這讓我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