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我都一直在醫院裡面調養,薇薇一直都陪在我旁邊,徹夜不回,我擔心她這樣會累垮了,可她就是不走。
“薇薇,你真應該回去休息一下。”我有點心疼地撫摸着她的頭髮。
薇薇就是倔強地搖頭,經過這幾天也不說什麼了,就是粘着我不肯走。
我躺正了,看着天花板長長出了口氣,這幾天一點怪異的事情都沒有發生,偶爾能出去在樓下花園裡坐一會兒,感受着分外真實的世界。
是的,我醒過來了。
我在心裡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覆,不管之前經歷了什麼,那都應該是我昏迷之後的幻覺罷了,我是這樣告訴自己的。
而且這幾天我身體恢復很好,每天喝雞湯之類這些大補的東西,感覺精神頭和力氣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身體也不再僵硬,已經漸漸回到了原先的程度,這都多虧了爸媽和薇薇的悉心照料。
這幾天經理和同事也來看過我一次,事業單位也不是很忙,經理就讓我好好休息,等什麼時候完全康復了再來上班也不遲。
可這幾天我有點待得難受了,似乎沒有什麼事情做感覺很難熬,跟薇薇說了這個情況,她卻笑我是個勞累命,就知道幹活。
咚咚咚——
有節奏的敲門聲打斷了我和薇薇的閒聊,薇薇看了看時間,皺着眉頭小聲嘀咕道:“不會又是那個莫醫生來了吧。”
“別這樣,去開門吧。”我拍了拍她的手背。
這些天莫醫生經常過來,跟我說一些有的沒有的,總之就是閒聊,不過我知道他是在觀察我的恢復情況,說不定又會做一些什麼記錄報告之類的。
薇薇打開門,我就聽她有些遲疑地說道:“請問你是……”
“你好,我叫趙天,是咱們這邊分局的警察。”一個從來沒聽過的聲音從門口傳了過來。
我疑惑地看過去,就見到門口有一個人比薇薇高出一頭,目測身高跟我差不多,一身正裝警服站在那裡。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趙天朝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友善地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哦,這樣,請進。”薇薇側身把他讓了進來。
趙天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從進門開始就伸出手,走過來跟我握了一下,並且又做了一邊自我介紹。
“找我什麼事?”我很納悶兒警察爲什麼找我,但心裡卻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見我開門見山的問了,趙天稍微愣了一下,這才說道:“你別緊張,我這次來就是聽說你醒過來了,代表我們分局過來看看你。”
代表?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趙天緊接着說道:“因爲我們在北部工業區的小路上發現了兩種車轍印,其中一種就屬於……”
接下來趙天說了一個車牌號,我聽了以後心裡咯噔一下,那不正是我的車牌號嘛,怎麼還在北部工業區的小路上……
我心裡有些忐忑不安,薇薇似乎看出來了,就坐在我旁邊握着我的手:“怎麼回事?”
沒有回答她,我腦子裡不斷在回憶着那幾個晚上,我開車跟在呂子皓後面一直到了北部工業區的小樹林。
當時我也開到了小路上面,留下車轍印不會就是……
“是你的車牌號沒錯吧。”趙天肯定地說道。
我看了一眼薇薇,這車是她家裡買的,自然是薇薇名下,看樣子在我昏迷這段時間趙天是調查過了,知道這車一直是我在開,所以才這麼問的。
我也沒有否定,點了點頭。
這時候薇薇在旁邊插了一句,說道:“那輛車其實是我的。”
趙天點了點頭,說這些他都已經走訪過了,基本已經確定是我在開那輛車了,而且也暗訪過我的單位了。
果然是這樣,我在心裡暗歎了一聲。
“所以我這次來,是想要簡單跟你聊一下呂子皓的事情。”趙天開始把話題轉到了呂子皓身上,但他攤開雙手,示意自己沒有拿記錄板和錄音器,就是閒聊而已。
雖然這個我早就料到了,但聽他說出來我還是大吃一驚,我不確定我在之前夢裡見過的場景跟現實中是不是一樣,正要拒絕趙天又說話了。
趙天緊接着嚴肅地說道:“目前呂子皓仍然在逃,我們沒有他的線索,所以希望你儘量配合一下我們警方。”
配合調查是我們公民的義務,這我是知道的,可我現在不確定我的就是看到的那些東西是不是跟現實相符合。
而且在我記憶裡面,似乎就只有那幾個晚上我站在呂子皓家門口看到的情形,並沒有任何現實中發生的東西。
這就奇怪了,既然趙天說我開車追到了小樹林,那爲什麼我的記憶中沒有,只有那些夢中的印象?
似乎重要的事情被遺忘了,我用力拍了拍腦袋,可怎麼都想不起來。
“請你仔細考慮一下。”趙天顯然不願意在我這裡放掉任何一個線索。
薇薇見我這樣,好像是認爲我很痛苦,就急忙阻攔道:“趙警官,小灑現在還在恢復期,請你不要逼他回憶一些事情好嗎?”
聽她這麼一說,趙天剛剛還繃緊的表情就鬆懈了很多,仔細看了看我之後就點頭說道:“好吧,這是我的號碼,想到什麼或者需要聯繫我就給我打電話。”
趙天把寫有電話號碼的紙條遞到我手裡,顯然是事先就準備好了的,說不定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發生。
看着紙條上的電話號碼,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裡跳出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異常,趙天敏銳地問道:“怎麼了?”
我立刻就反應過來,急忙說沒什麼,用剛剛只不過頭劇烈疼了一下的藉口搪塞了過去。
不過我的頭真的很疼,趙天臨走時候打招呼我只是點了點頭,薇薇就送趙天出去了。
我擡頭看着趙天離開才鬆了口氣,薇薇關上門急忙回來坐在我旁邊,拉着我的手說道:“你的頭沒事吧?”
“沒事,我的手機呢?”我揉了揉太陽穴,不想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頭疼就逐漸減輕了。
薇薇直截了當地說道:“你的手機在你出事的時候就壞了,等你出院了以後我送一個一模一樣的給你。”
原來我的手機壞了啊,怪不得這幾天我都沒想起來用手機,於是就把薇薇的手機給拿了過來。
我在電話簿裡面翻找着,薇薇不解地看着我:“這麼快就要給那個趙警官打電話?”
“不是,你看看他給我的號碼。”我把紙條遞給她。
薇薇拿着紙條反覆看了兩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疑惑地看着我:“號碼怎麼了,難道有什麼秘密不成?”
話音剛落我就擡起頭驚訝地看着她,再拿過紙條反覆看了即便,上面寫着:159XXXXXX07。
這個號碼跟我用的電話號碼一模一樣,薇薇竟然還沒有發現!
於是我就快速在薇薇的電話簿裡面翻找,找到了寫着“張小灑”的名字點開一看,上面儲存着的電話號碼對我來說竟然是完全陌生的!
我看着手機屏幕發呆,腦子裡不斷閃過我之前那部諾基亞手機,幾次我都是撥打或者發短信給我的號碼,用它來聯繫瘋女人或者其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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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事情我印象模糊了,就跟醒過來記不清夢裡的東西一樣,可我卻清晰地記着這個電話號碼。
十一位數字的排列組合有幾億甚至幾十億上百億,就這麼巧合的出現在我面前,這未免也太讓人不敢相信了。
“我的號碼你不會弄錯了吧。”我仍舊不敢相信。
薇薇眉頭一皺,拿過手機仔細檢查了一遍,很篤定地說道:“不會錯的,你的手機號我怎麼會弄錯,等你出院了是繼續用這個號碼,還是換一個……”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感覺有汗珠順着額頭流了下來。
一下子冒了這麼多汗,把薇薇給嚇壞了,急忙用毛巾幫我擦:“你沒事吧,你,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我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在我的記憶中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個趙天,對他的臉很陌生,但我卻在夢裡能夠清楚記得他的電話號碼,這……
巧合?!
可趙天從一進來給我的感覺就不是很陌生,或許見過但並沒有交集,他能主動給我電話號碼就說明我們之間並沒有換過電話。
該死的,我這腦子怎麼了,感覺跟漿糊一樣,好像很多東西都快要想不起來了。
薇薇一直擔憂地看着我:“你到底怎麼了,你不舒服我去叫醫生來吧。”
我一下子拉住了她的手臂,仔細打量着她,似乎身材和樣貌還是我印象中的樣子,可恍惚間我又有些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
而且她被我拉住又轉身的姿態,瞬間頭髮擋住了臉,又一下子讓我想起了瘋女人。
這個時候莫醫生推門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訕訕笑着:“有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我忽然覺得莫醫生進來得太是時候了,鬆開薇薇的胳膊,擡頭看着莫醫生的眼睛嚴肅地說道:“我好像忘了很多事情,但又記得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