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紅衣喟嘆道:“這功法實在可怕,入門如此艱難,可一旦練成了靈樞真氣,就可以吸納天下女人的元陰,要是皇帝練成了,豈不是可成爲萬世無敵的存在?一個不會武功的韓妙音,都能讓你突破到第三層……後宮三千啊,你要再多幾個女人,恐怕幾年以後就能當得起‘天下第一’這個稱號了。”
楊小志卻是撓了一下頭,貪婪似的看着沐紅衣,心說:“現在只要把你採了,那立馬就能實現,哪裡需要三千後宮?”不過這種話,當然也只能在肚子裡念道念道。
步入第三層後,楊小志已然成了一個真正的高手,要是再和王玄應打一場,那肯定是身兼八卦掌、形意拳,外加一身不弱的內功修爲的楊小志贏面佔多一些。而楊小志也終於迎來了練功的第一個瓶頸,煉虛合道一層,又稱小先天,先越小先天,方至大先天,需連跨兩道天塹,才能登堂入奧,成爲蓋世無匹的大宗師。
即便是有紙鳶這樣的鼎爐,依舊很難實現此種一步登天的壯舉。
至此楊小志才終於明白,沐紅衣和辛採菱是何等驚豔才絕,靠着自身領悟,居然這麼年輕就已成就了先天絕頂的境界,簡直非人哉!
“武道一途,勤學苦練是一方面,尚且自有機緣……”沐紅衣悠然道,“你如今正式踏入此道,以後的成就高低,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辛採菱卻很不高興,大概是因爲知道了這門邪功,自然憤懣楊小志的這種練功方式,她是名門正派出身,練功都是講究一個循序漸進,哪裡能接受這種標準淫-賊的功法?當下便怒目相視。
沐紅衣冷笑道:“我既然是邪教教主,所授當然是邪功,難不成還要我博覽正道,傳他一門正派的功夫?許你們名門正派有神功秘笈,便不許我們邪教中人有技藝傍身?”
辛採菱積壓了許久,也終於爆發,氣勁一振,對沐紅衣道:“那今日我便要領教一下紅衣教神功!”
“那好,今天就一較高下!”沐紅衣也是毫不退讓。
楊小志眼見形勢不對,卻是沒來得及勸架,辛採菱已經一指彈出,沐紅衣撫掌前推,正是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楊小志雖然玄功有成,但哪裡敢去擋?兩女全力出手,別說是他,怕是唐松鶴外加一個代號零也不敢去接。
便見掌氣指勁相撞,楊小志只覺一道罡氣臨面,趕忙後撤幾步,大喊了一聲:“你們別打了,待會兒房子又被你們拆了我們就沒地方住了!”
兩女一滯,沐紅衣便昂頭對辛採菱道:“找個寬敞點的地方……”
辛採菱也不多說,躍出窗外,沐紅衣抓起了楊小志的衣領,便也跟着跳了出去,楊小志差點嚇得尿褲子,側頭一看,見沐紅衣腳尖一點,又拔起離地幾米,這輕功實在驚人,仿似燕子抄水,踏雪也不留痕。
來到一處頂樓天台,辛採菱已站定
原地,楊小志被放下,無奈地問道:“你們真要打?”
沐紅衣微微一笑:“如果不打,你的仙子妹妹怕是要走火入魔了,這幾個月她雖然洞心忍性,但我依舊是她的心魔,若不能一戰,她自然不肯放下執念。爭鋒論道,便是這樣,會當凌絕頂,若前方有阻礙,若不能一氣掃除,那就要在心裡落下滯礙,對往後的武道危害甚大。”
楊小志有些瞠目,沒想到還有這一層。
辛採菱看了一眼楊小志,開口道:“我身爲棲霞閣中人,本便要爲天下正道立名,雖然流落此處,但時刻不敢忘記。小志……若我死了,你切記不可沉淪太過,紅衣性情乖戾,唯有你才能將她引入正途。”
楊小志一時愕然,看了看沐紅衣和辛採菱……這是要,生死相見?•
“這大過年的,何必呢?”楊小志很是無奈。
沐紅衣搖了搖頭:“我與她境界相當,很難留手了,稍有不慎,身死道消。”
楊小志還想再開口勸解,但看見辛採菱篤定的神情,也只好嘆了一口氣,站到了一旁,這場超越了一個次元的戰鬥,他是唯一一個見證人。一個紅衣教教主,一個棲霞閣仙子,這兩個宿命的敵人,終究還是要迎來一場生死對決,即便在不同的世界,仍舊不能避免。
辛採菱與沐紅衣相對而立,這幾個月的時間,她們其實已然相互瞭解,但畢竟還是因爲身世不同,立場有別,說到底,這世界上的恩怨,都只是因爲立場不同而已。
辛採菱對沐紅衣道:“我同你這段相處的時間,也算是和睦,你本心不壞,但畢竟性情有些古怪,我一直搞不懂,你愛上了小志,卻不敢和他過多接觸,這是爲什麼?”
沐紅衣雖然被說破心事,但只是微微一笑:“你不也是一樣嗎?”
楊小志撓了撓頭,卻見辛採菱回頭望了他一眼,便開口道:“我怕終有一日,枕上黃粱。”
沐紅衣沒有說話了,應該是感同身受,這兩個書裡的女人,畢竟不像俞勝蘭衆女,因爲見識瞭如此光怪陸離的事,實在讓她們心生疑惑。生我造我之人,究竟是誰,她們真的是像楊小志一樣的人嗎?雖然有血有肉,但仍舊不敢相信,不知哪個世界纔是真實。
“這些,都不重要了……”辛採菱目光湛出奕奕神采,“敢不敢跟我打一個賭。”
“你想怎麼賭?”沐紅衣問道。
辛採菱指着楊小志,開口道:“若是我們中只能活下一個,活着的那個,到時候就再無顧忌,嫁與小志爲妻如何?”
這荒謬的賭注,實在讓楊小志目瞪口呆,說不出來話,卻是沐紅衣點頭道:“反正他也算是見證了我們的決戰,給他點甜頭也行。”
楊小志終於回過神來,皺了皺眉,開口道:“都活下來……”頓了一下,繼續道,“兩個我都娶。”
辛採菱和沐紅衣同時一笑:“真貪心。”
這一場決鬥,並不像葉孤城和西門吹雪那場月圓之夜,紫禁之巔,只是在這一個不算太高,但也不低,反正楊小志叫不出名字的大廈樓頂,沒有什麼萬人觀戰,甚至除了
楊小志沒人關心結果,就這麼悄無聲息地……開始了。
楊小志書裡的江湖豔榜,辛採菱排第三,沐紅衣排第四。而另有一榜,是百曉生的武評榜,位置剛好顛倒,沐紅衣排第三,辛採菱排第四。這兩個女人,實在難分伯仲,同樣的驚豔才絕,同樣的曠古震今,也只有這兩個名字,同時出現在了雙榜之上。
於楊小志而言,這是畢生難忘的決戰。
沐紅衣振袖一掃,玄功運至絕頂,周身竟紅光一湛,頗爲奪目。而辛採菱一邊則是氤氳紫氣,氣象蔚爲壯麗。
雖然沒有用上兵器,但更是無比兇險,楊小志親眼看見沐紅衣一掌拍出,將三丈外的一個鋼製廣告架直接打變形,而辛採菱的指勁更是彷彿萬道疾光迸濺,一指彈出,便要在地上留下一個坑。
這哪裡還是比武,簡直就是鬥法了!這是武道,不是武術,楊小志實在目眩神迷,大概知道突破先天意味着什麼了,引天地共鳴,那時便已不再是凡人,而是地仙了!楊小志看得很認真,他知道,只有高手互鬥,才能各施手段,對他往後的武道裨益良多,這大概也算是另外一個甜頭。
情形焦灼,沐紅衣一掌拍出,將一道指勁拍散,又欺近辛採菱周身,紅光隱約有突破紫光的勢頭。但辛採菱只是一指彈出,這一門天奇指勁,不僅氣象萬千,更是把辛採菱周身的氣勢補足,並未落敗,反而是將沐紅衣推出數尺。
高手對敵,往往一招便可分出高下,但委實是沐紅衣和辛採菱難分軒輊,兩人都不敢冒進,一旦失手,那毫無疑問便會被對方趁勢追擊,屆時便再無還手的餘地。
這試探的幾招,不過是在遠距離遊鬥,各自比拼着身法、內勁以及招式深淺。兩人的身法之高,顯然是已經到了‘半步縮地,百里成寸’的地步,一觸即走,並不戀戰,場面更是教人眼花繚亂,即便是以楊小志現在的眼力,也分辨不清誰是誰,只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在眨眼間便已對衝了不下數十次。
如此拼鬥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兩女終於停了下來,各自喘着氣息,顯然這般比拼耐力,也是個不分勝負的場面。
沐紅衣吐出了一口濁氣,開口道:“這麼打下去,終究還是不能分出勝負,你我各自用上最強的一招,死生勿論,各安天命如何?”
辛採菱點了一下頭:“正有此意。”
楊小志心頭一緊,便看見兩女各自退了幾步,沐紅衣掌中如翻涌風雲,辛採菱指尖更是凝束成了一道如劍的厲芒,不知爲何,楊小志忽然心生感應,倘若這兩招對上,兩個女人……都要身亡此處!
身隨意動,楊小志大喊了一聲:“住手!”疾衝向前,想要攔下兩女拼命的一招。
但正所謂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匯聚了畢生最強一擊的兩女,又如何停得下來,氣機牽引間,已是間不容髮地出了手!這是比拼上了最強的玄功之力,沐紅衣背後隱約有天女散花,辛採菱亦是雲霞萬千。
紅紫的神通光芒轟然一接,氣勁暴竄,萬道氣流如大河決堤,水銀瀉地,將所至之處,統統摧爲齏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