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雨微微一笑,反問道:“歐陽鋒身材高大,我親眼所見,前輩既然知道了這一點,那麼兇手是誰,還用我多說嗎?”
劉瑛其實在問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明白了兇手只能是裘千仞,她睜大雙眼,身體不由自主的顫動起來,雙手握拳,捏得指節發白。
時雨說道:“前輩既然記得當年那個黑衣人的笑聲,此處距離鐵掌幫所在也並不遙遠,不如上那鐵掌峰一趟,引那裘千仞大笑幾聲,一聽便知。前輩號稱‘神算子’,不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吧?”
劉瑛此刻心中洶涌激盪,對時雨的激將法毫無反應,雙手撐着桌子,彷彿泥雕木塑一般,一動不動。
時雨見對方如此,便行禮告辭,跳出院子,原路返回,回到了李莫愁和穆念慈的身邊,笑着說道:“那院子裡的前輩好心,總算是給了這張地圖,咱們這就去找段皇爺吧。”
三個人再次上馬前行,穆念慈問道:“那段皇爺既然是大理的皇帝,爲什麼又會住在這偏僻的山中?”
時雨回答道:“剛纔那位劉瑛前輩說,段皇爺已然退位出家,現在法號一燈,所以不住皇宮了。”
兩位少女恍然大悟,李莫愁說道:“他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做,反而跑去做了和尚,真是個怪人。”
時雨將大理段氏自來就有出家爲僧的歷史說了一遍,他從天龍八部的故事講起,一直說到劉瑛,周伯通和段智興的往事。兩個少女聽得聚精會神,一路倒也並不無聊。
三個人按照地圖所指,來到一處瀑布邊,時雨看到一個漁夫在瀑布下垂釣,知道劉瑛果然沒有騙自己,他翻身下馬,帶着兩個少女一起走到那漁夫身邊,行禮道:“晚輩楊康,見過前輩。”
那漁夫聚精會神的盯着水面,只是嗯了一聲,並不理睬時雨。時雨知道對方是在等金色的娃娃魚,於是低聲說道:“這金娃娃聰明的很,即便釣到一條,另一條又怎會再上鉤?若是雌雄兩條分開,那三天之後兩條就會死,釣了又有何益?”
漁夫一聽此言,知道遇到了行家,這才扭頭看着時雨,問道:“你是何人,怎麼對這金娃娃如此熟悉?”
時雨笑着說道:“要弄一對金娃娃來,其實也不難,我有兩位朋友就在不遠處玩耍,這幾日便會來此,前輩只需要在此等候,他們二人必定有求於你,那你便可以讓他們用金娃娃來交換。”
漁夫詫異道:“這金娃娃乃世間稀罕之物,你那兩個朋友是什麼來頭,說拿就能拿得出來?”
時雨點了點頭道:“女孩是東邪黃藥師的女兒,而且和她身邊的男孩都是北丐洪七公的弟子,這樣的來頭,恐怕不算小吧?”
漁夫更加詫異了,他仔細打量了時雨和兩個少女一番,又問道:“那你們三個人又是什麼來頭?”
時雨恭恭敬敬的將那封全真七子署名的信遞了過去,說道:“我們三人都是出身平凡,只是有全真教七位道長的推薦,想來求見一燈大師。”
那漁夫半信半疑的抽出信紙展開一看,上面是馬鈺將楊康所做的種種忠孝之事盡數記錄,最後懇請南帝段皇爺念在與王重陽的舊識面子上,接見一下這位楊康小朋友。
漁夫見落款處果然有七個簽名,他心中也不懷疑這封信的真假,只是搖了搖頭道:“這封信是求段皇爺見你,可現在段皇爺已經不在人世,你請回吧。”
李莫愁忍不住說道:“段皇爺出家爲僧變成了一燈大師,終究還是一個人啊,你這人毫不講理,爲什麼不讓我們去見他?”
時雨擺了擺手,示意李莫愁稍安勿躁,笑着對漁夫說道:“晚輩此次前來拜見一燈大師,還有兩件禮物,請與此信一同轉交大師,想來他會願意見我一見的。”說着就從懷裡掏出兩本冊子來,一薄一厚,遞給了漁夫。
漁夫接過兩本冊子,先翻看薄的一看,頓時吃了一驚,他瞪大雙眼看了看時雨。時雨始終微笑不語,示意對方繼續翻看那本厚的再看一看。漁夫翻看厚的一看,更是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他趕緊收起冊子,對時雨說道:“你們三人在此等候,我去去就回。”
說完,他便扛出那條鐵舟,拿着鐵漿,逆流而上,很快不見了蹤影。
李莫愁問道:“康郎,你到底給了他什麼?比那七個道士寫的信還管用。”她現在在時雨的影響下管全真教的人叫“道士”,已經是客氣了許多。
時雨笑着說道:“當然是兩門即便一燈這種世外高人都無法拒絕的功夫。”
穆念慈驚訝道:“難道是蛤蟆功和九陰真經?!”
時雨點點頭道:“念慈真聰明,一猜就中。”
李莫愁撇了撇嘴道:“那一陽指就真的如此厲害,值得你用兩門頂級的功夫去換?”
時雨笑着說道:“當然值得,我能用真經換來蛤蟆功,再用蛤蟆功加真經換一陽指,日後再有什麼厲害的功夫,我就可以用這三門頂級的功夫去交換,如此越換越多,咱們可不就越來越厲害了?”
穆念慈擔心的問道:“那如果被壞人給學去了,豈不是很糟糕?”
時雨哈哈大笑道:“所以要找對交換的對象啊,比如這位出了家的南帝,他對皇位都沒興趣了,就算學了蛤蟆功和九陰真經,也不會用來做壞事的,更何況當年王重陽將先天功都傳給他了,可見這個段皇爺的人品值得信任。”
三個人就這樣聊着天,果然沒過多久,那個漁夫又帶着船回到瀑布下方,對時雨等人行禮道:“我師父有請三位。”
時雨見自己的兩份大禮果然有效,便笑着跟漁夫逆流而上,然後一路到了一燈大師面前。
一燈大師兩道長長的白眉從兩側懸掛下來,更顯得面容愁苦,但一派雍容華貴的氣質,卻是如何都掩飾不去的,他開口說道:“孩子們遠道而來,將九陰真經和蛤蟆功送給老和尚我,可不敢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