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岸皇城中,沉浸在華美深宮中的人,依舊享樂貪圖,全然不知宮外之事。
施晉大張旗鼓的進宮,宮中人也都知道皇上回宮了。
只有太后慌了神,面含焦慮,白髮纏絲心心念念,聽完施晉的講述,她壓下心中擔憂,平了心無比威言的說:“就依你之計行事,從明日起,哀家替皇上打理一切朝中之事,直到皇上病好爲止”
施晉敬佩的看着她,不慌不亂,不愧是一國之母。
次日清晨,太后垂簾聽政,朝中人等無一人不服,不過對皇上的病還是略有擔憂,能讓太后重出朝堂之上,那皇上這次出宮生疾,必然也挺嚴重。
太后風冠錦服高座龍椅側旁,風華絕代,微眸一一掃過下臣,仔細聽取着朝下之事,只願求他平安回宮………
散了朝,太后心神不寧的被芸蘇扶回朝華宮。
施晉和阮影各自行動準備出宮找人,如今朝中有太后暫時撐着,那他也可以放全心去找皇上。
臨途中,劉景辭追上了他:“施將軍請留步”
施晉溫言道:“劉大人,有事?”
劉景辭微平了喘息道:“不知皇上病情如何?”
“太醫正在治療,只是風寒無礙的,休養兩天便可上朝”
劉景辭放下了心,然後慎言道:“我有一事想要告訴皇上,朝堂之上不方便說,還請將軍代爲轉達”
施晉淡淡道:“大人請講……”
“左相短短數日就將地道填埋,這確有牽強,我曾經也做過工程自然瞭解,這中間恐怕另有隱情,還請皇上盤查仔細,而且,這段時間我曾聽他曾私下與番邦人來往密切,將軍和皇上得多留個心眼才行”
施晉點點頭:“劉大人說的我都會轉達皇上,多謝大人一片忠心,皇上會處理的”
施晉口上說着,實質心裡已焦急如焚,當務之極找到皇上纔是大事,哪裡有心思再去管這些。
劉景辭笑道:“這是我應該做得,請將軍務必告知皇上,我會再加打探的”
施晉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和他告了辭,立馬秘密率人出了宮,劉景辭不禁有點擔心,看他心神不定,行色匆匆,不知會不會將這些轉達皇上……
阮影帶着五十名刑天門的人秘密與施晉帶的五十人在城東匯合。
一切皆聽施晉安排。
“我們兵分兩路去尋人”他拿着地圖一邊指揮一邊說:“阮影你帶刑天門的人在距離百里鎮五十里的吏城去找人,我則去新安縣,這兩個地方都離百里鎮最近,皇上最有可能會在這兩個地方安身,你們要動用一切能動用的關係務必在十日之內找到皇上和娘娘”
“是,屬下遵命……”
策劃好後他們分別踏馬而奔,各個都喬裝扮成各種身份的人遊蕩在吏城和新安縣大街,尋找皇上的任務,也由此展開……
小然故意把自己打扮成髒亂不堪的樣子,一身粗布麻衣,頭髮隨意挽起,要多隨意就多隨意地拼命洗碗,如今她已不是娘娘,身上的那件錦衣早就被她賣了一兩銀子,南風溟那件她沒有賣,只是給他收了起來,不過讓他也換上了一身粗衣。
掌櫃看她幹活賣力,在她晚上回家時,特意給了她一份牛肉乾,雖然是客人吃剩的,可也是求之不得。
小然離開酒樓後又去了碼頭卸貨,那些男人也都開始敬佩起她來。
卸了幾次貨,她已經沒有力氣了,頭兒見此就打發她回去,銀子照給。
小然有點欣慰,如今她已經有了十兩銀子,再有十兩,便可以讓南風溟回宮了。
快到平安巷時,她看見書生瘦骨嶙峋的蹲在一角,面前擺着他日夜創作的字畫,只是,來來往往行人都無人問津。
小然調了方向,走到他面前,書生看是她,沉默的低下頭擦拭着畫上的塵土,擦的格外認真仔細。
小然一一看過他的畫,低聲道:“還不回家?”
書生悶聲回道:“稍候回……”
“爲什麼不再另謀活計呢,這些養活不了你”
小然突然一問,書生怔了怔,看過她紅腫的手,再看過她的臉,低下了頭。
“除了寫寫畫畫,我不知道該做什麼?”
小然座在地上,掃過這些字畫:“什麼都是逼出來的,你不嘗試去做,那自然就不會做了”
書生低語道:“我喜歡這些,所以不想去做別的”
“喜歡有什麼用,既然喜歡那爲何不去考個功名?”
書生一愣,繼而說:“沒有銀子去打發監考官,縱然我有滿腹才論也無濟於事”
小然算是知道了一點,他定是沒有孝敬監考官的銀子,所以才落榜淪成如今模樣的。
“世道如此,你又何所爲,如今平民百姓人人都爲了養家餬口辛苦勞作,誰會來買這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文人雅士們或許會側目欣賞欣賞,但沒有名氣的東西他們也不會買,既無人買又無人欣賞,你還做這些有什麼意義?”
書生呆呆的愣了片刻,然後看向小然。
小然也看了他一眼,遂起身:“早點回去吧,你要學會隨波逐流,不然,餓死街頭也不會有人可憐”
說罷,她便先走了。
書生看着她的背影苦笑一聲,氣悶的將這些平整的字畫打亂。
對呀,他做這些有什麼意義呢?
連肚子都填不飽他還在堅持什麼呢?
官員考生串通,有銀子沒文采的考上了狀元,沒銀子有才能的被踢下堂。
他是該隨波逐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