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將昨晚剩的幾個饅頭吃了,小然依舊把菜留給了南風溟吃,只是南風溟難以下嚥也沒有吃幾口。
兩人收拾好正準備走,卻見到現在還沒有開門的北屋依舊閉着門。
南風溟不禁好奇的問:“那個屋裡住着什麼人,怎麼到現在還在睡覺”
小然側頭看了一眼,遂說:“你都不知道,我又怎能知道,早去早回來,路上小心點,別再被人騙了”
南風溟瞭然。
出了巷子兩人隨即分開,小然順着熱鬧的街道去找活幹,最後在一家酒樓找到了一份洗碗的活計,一天兩文錢,管吃管住。
小然和他說到一天五文錢,不管吃住,老闆最後壓到四文錢不管吃住,小然最終妥協。
當天就開始去洗碗了,傍晚時分,她結束了工作,掌櫃給了她兩文錢,小然出去後又在碼頭卸了兩個時辰的貨,許久沒有做過這些事,她還真有些吃不消。
頭兒又給了她兩文銀子,她拿着銀子置辦了一些用品,磨破了嘴皮子。
“天都這麼晚了,你這菜都不是太新鮮,而且最後一比生意了你就不能便宜點嗎?”
………
“我只要兩個小碗就好,如今這一帶都是賣碗具的,競爭力這麼強你一天也賣不了多少碗,你給我個低價我便在你這裡連同筷子鏟子都買了。
”…………
“今天肉價都跌了好多,你這裡怎麼還買這麼貴,剛纔過來時一家店裡纔買四文錢一斤,還都是好肉,既然你這裡這麼貴,那我便去他們家買”
…………
最後,她拎着一大堆東西疲憊的回了家,到平安巷時,恰巧碰上賣了一天字畫的書生,夾在臂下的字畫依舊原封不動,書生還是一副沉默樣,眼中含有淡淡的傷,無聲的幫着小然把東西送回屋子,又無聲的低頭回到自己的屋子。
這個時候南風溟還沒有回來,小然又立馬做飯,今天用了一兩銀子,把所有的東西已經置辦齊全了。
這廂,南風溟和小然分開後,前後去了衙府打探了一番,都是些地方小官,他一個也不認識,然後又出了陶遠,到鄰邊去查看。
如今,他只能藉助認識他的官員送他回去,這裡的官員均是五品以下,一輩子也不曾見過皇上一面,只有四品以上的說不一定還有幸見過他,輾轉幾圈,天色已黑,於是,他就轉身回家,走到巷子裡,他就聞到了一股香味,好多天沒有吃飽過,現在光聞這味道就口水直流。
小然炒了兩個小菜,就等他回來了,南風溟一進門,就看見她正在昏暗的竈臺邊忙活,南風溟有一刻的閃神,後又揚起了一個笑。
“我回來了……”
小然擡頭看了他一眼,忙着手裡的活說:“回來了就洗手吃飯吧……”
小然忙完後才得以閒下來,南風溟看着這一桌子的菜,香味撲鼻,夾起了一筷子菜放入小然碗中,小然低頭就吃了,她光吃素菜,那一盤紅燒肉一個也沒有動過。
南風溟吃的滿心歡喜,或許,這是他吃的最香的一頓飯菜,看小然光吃素菜,於是又夾給她一塊肉。
小然又夾到他碗裡:“你吃吧,我不喜歡吃肉……”
南風溟愣了愣:“也沒聽你說過你不喜歡吃肉呀,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吃不完留着明天再吃”小然平靜的說着,又夾了素菜。
一擡手,南風溟立馬放下碗筷抓住她的手:“你的手怎麼了……”
小然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瞬間又抽回了手,整個手已經紅腫潰爛,稍微一用力還是會有點疼。
“只是今天劃破了而已,沒事”
南風溟不死心的使勁一扯想要看個仔細,誰知牽動了小然肩膀處的傷口,小然不由的倒吸一口涼氣。
南風溟一怔,迅速站了起來:“你肩膀怎麼了……”
小然沒吭聲,低下頭準備繼續吃飯,南風溟扒開她肩膀處的衣服,一塊塊摩擦出血的皮膚刺紅了他的眼睛,他注視着愣了幾秒,昂起頭將眼中酸淚逼了回去,手指緊纂暴出青筋。
小然整理好衣物無所謂的說:“這只是點皮外傷,不要緊……”
南風溟怒不可遏的一腳將飯桌踢出屋外,紅了眼睛。
“如今我竟然要靠一個女人出賣苦力養着,真是廢物………”
小然微微一驚,看着摔碎的飯碗,心狠狠一抽,愣了片刻,便出去收拾殘局。
“這些東西都是我今天剛買的,花了一兩銀子死皮賴臉的跟人家討價還價”
南風溟愣在當中,想當初,他曾用三兩六文銀子打發過一個店小二,曾把六文銀子送給過一個賊,可是,給他的女人確卻拿不出一文錢來。
他不是傻瓜,他知道她一直以來都吃肉,只是這次她捨不得吃全留給了自己。
她知道他過不習慣這種粗糙的生活,所以竭所能想讓他過更好。
如今,他卻將這些都毀於一旦。
南風溟微微平了這幾天來憋在心裡的氣,愧疚的也蹲下身來幫小然收拾。
“我明天也去幹活,邊幹活邊打聽”小然愣了愣,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