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豔陽高照,遼闊的空中驟然升起一個風箏。
意凡拉着線高興的歡呼:“皇舅舅,你看,它飛起來了……”
南風溟昂頭笑看,小然在旁邊看着,時間可以癒合一切傷口,蕭流嬿的死,她的傷,也都慢慢平靜複合,不同的是,燒傷和被撞的傷口結了痂,逝去的人埋在了進心。
意凡放着放着,風箏慢慢下滑降落,他慌張的回頭大聲叫:“你們快看風箏怎麼不飛了”
小然凝神小跑到他身邊牽住線又放了幾圈線拉起來跑了幾步,意凡也跟在後面看着,南風溟愉快的也跟了過去。
小然對意凡說:”現在風小我們不能把它牽那麼緊,給它一點自由然後在供給它一些小風,你看,現在不是又飛起來了嗎”
意凡放眼望去,果然滑落的風箏重新飛了起來。
南風溟拍着意凡的腦袋:“去,牽着線多跑幾圈讓它飛的再高點”
意凡樂的高興接過小然手中的線圈奔跑。
“風箏會做,衣服會洗,竹蓆會編,醫術也會,那今晚就爲朕做一頓晚膳可好”
小然座在地上不理他,南風溟鬱悶地蹲在她面前:“你有沒有再聽呀,朕讓你今晚給朕做一頓晚膳”
小然慢吞吞地道:“御膳房做的不好吃嗎?”
“朕就想吃你做的”
“我胳膊疼做不了”小然一掃他繼而起身。
南風溟也跟着起來:“這是藉口吧”
小然無語,這句話是真的,燒傷了肩膀傷口還沒有來得及處理,爲了避開嬤嬤的檢查又在進門時又故意將左肩撞在門尖上,這才逃過了南風溟的察看,如今纔是兩三天而已傷口那裡好的那麼快。
“皇上哥哥……”莫菱的呼叫將兩人的目光都扯了過來。
小然看過她瞧了一眼南風溟,他也看了一眼小然隨即迎了上去:“你不好好靜養跑出來做什麼”
莫菱拉下嘴挽上他的胳膊抱怨:“老是靜養靜養,我都快靜出蟲來了,再靜就怕以後生出的孩子連話都不會說”
南風溟面色一沉:“胡說,有你這麼當孃的嗎?天底下有那個母親咒自己的孩子一出生便不會說話,趕快回去”
意凡在遠處放風箏的人都聽到了他這聲吼聲,收了線走到小然身邊吶吶地與小然相視而過又盯着他們。
莫菱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南風溟斜眼撇過小然放底了聲音對莫菱說:“現在不是演戲的時候你趕快回去”
莫菱聞言眼淚奪眶而出大聲叫道:“到底是你在演戲還是我在演戲”
南風溟不滿地拉下了臉:“你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要來朕提醒你的身份”
莫菱一愣,忽而才記起明白過來,勉強扯出一絲笑福福身子:“不用皇上提醒,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臣妾這就回去”
小然在後面看着他們,莫菱轉身的一刻看了看小然,小然一愣。
莫菱含着淚一步步地走遠,氣悶之下使勁捶打着小腹,她自始至終都明白自己的身份,正因爲明白所以才陪他走到了今天,可是,中途不小心將心遺落在了他身上,現在她已無法回做到剛開始,而他呢?對他而言自己又是什麼?
如若不想傷心,一開始就不能動心,倘若動了心,那就只有一個人獨自傷心,如果可以,她不再會選擇今日的這條路,只是沒有如果這一回事,如今自己選的這條路,即使在心痛,跪着也得走完。
皇上,你真如此狠心嗎?
看着莫菱離開南風溟轉身又來到小然身邊。
兩人都沒有吭聲,意凡好奇說道:“皇舅舅,莫姐姐有了孩子你怎麼能兇她呢?我娘曾說她懷我的時候我父親寸步不離的照顧她,你一天到晚忙於國事無暇照顧莫姐姐,現在再讓她傷心,這對肚子裡的孩子不好的”
南風溟愣住了,慢慢蹲下身來與他平視,大手拂上他的頭輕聲問:“你父親對你娘好嗎?”
“好,我娘生病時他日夜不分的守在她身邊,連我都不管了,有時候孃親帶我出去玩他總會給我們偷偷裝一把傘,因爲我們每次出去都會下雨,孃親的衣食住行全都是他一人安排,我娘累了的時候他會親自下廚做一頓她和我喜歡吃的飯菜,從小到大,我從來沒有見他和孃親吵過架,他也從來沒有像皇舅舅你一樣有過這麼多的妃子娘娘,父親說他的妻子就只有孃親一人”
南風溟當即徵住了,幽黑的目光漫過意凡停留在遠處出神。
“那她幸福嗎?沒有可口的飯菜,沒有服侍的婢女,沒有華麗的衣服,沒有璀璨的珠寶,沒有這宮裡的一切,她幸福嗎?有沒有後悔過捨棄這一切?捨棄我們……”
小然道:“並不是擁有了權力地位財寶就可以幸福,你口中所說的的幸福只針對於一部分人,皇宮外的大部分人他們享用不起這種幸福,他們不需要華麗的衣服,只要遮體就行,不需要婢女服侍,幹活累了回到家裡互相安慰,不需要可口的飯菜,只要吃飽就行,至於珠寶,有則戴,無則免,他們要的只是一日三餐簡陋的生活,而公主要的只是一分平凡的疼愛,就像意凡說的,她有一個疼她護她的丈夫,有一個聰明懂事的兒子,她是幸福的,這種幸福你可能永遠也體會不到”
南風溟看向她深深陷入沉思之中,或許他真的體會不到!
他們再稍待了會兒意凡便吵着餓了要回去,小然無奈便帶着他回了清殿提前傳了眼午膳,南風溟匆匆扒了兩口飯便走了,意凡吃完後也被彩月帶了回去。
小然剛讓濂兒扯了飯桌,就聽殿外長長的一聲“太后駕到”
聞聲她立馬蹙起了眉,太后親自來清殿?
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