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陣裡,諸葛梟一看到軒轅玥和關湛二人進陣,倒不急着破陣了,而是雙手環胸望着對面的兩個人,脣角擒着優雅的笑意,似毫不爲眼前的境況心急,軒轅玥不由得疑惑起來,此人一定會耍心計,所以他們絕對要小心。
“諸葛梟,那玉蓮山的慕容風是不是在你的身邊?”
軒轅玥想起玉蓮山中死去的那些村人,不管那些人是誰殺死的都是禽獸不如的東西,而且他可以肯定慕容風現在和諸葛梟在一起,所以纔會早一步得到消息,離開了小村子。
諸葛梟倒也沒有否認,只是淺淺的笑着,然後緩緩的抽出手來,慢慢的開口:“來吧,就讓本宮來會會兩位太子,究竟是你們更勝一籌,還是本宮更勝一籌?”
話落,他身形一縱,靈敏好似一隻大鵬鳥,迅疾無比的直撲了過來,雙手兩道強大的勁風,直擊向軒轅玥和關湛,二人同時的往後一退,便隱入了陣中,一點痕跡也沒有,諸葛梟一收手,氣惱的冷哼:“可惡。”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的走在陣中,注意着四周的波動,然後大聲的譏諷:“軒轅玥你擺了這麼一個狗屁陣法算什麼東西,有本事大家出來決一死站,而不是當縮頭烏龜。”
他話落,身後的勁風窄起,脖勁一涼,一枚暝王棋飛快的向他擊來,諸葛梟不慌不忙,陡的一運力,周身涌起氣體,生生的吸着那暝王棋使得它動彈不得半分,就在這時,一道銀芒從另一端飛擊而來,朝他的面門攻來,諸葛梟氣體陡爆,螟王棋打飛了出去,軒轅玥一伸手接住了暝王棋,而諸葛梟的袖袍之中滑落出白色的暗花錦織,拋了出去,好似漫天的白色壯錦,鋪陣開來,然後在鎖魂索擊打過來的時候,嗖的一聲包裹住了它,然後一甩手,便對着關湛攻去。
關湛身子一躍,飛身接住鎖魂索,然後手持利器,搶攻爲上,軒轅玥和他一先一後,從前後兩方攻打諸葛梟。
諸葛梟雖然功夫厲害,但軒轅玥和關湛二人也不是凡人可比,他們二人一人乃是慧遠大師的高足,一人乃是阮後所教出來的,身手自是十分厲害的,所以三人交上手,諸葛梟很快便露出現不敵之意,一個吃不穩,便中了軒轅玥一掌,胸中氣悶難擋,脣角溢出一抹血來,眼見他受傷,行動有緩,關湛一刻也不遲疑,飛快的拋出鎖魂索,帶着強大的索命之光直撲向諸葛梟,諸葛梟想退避,卻被軒轅玥以四枚暝王棋隔斷了退路,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的吃了一記鎖魂索,哇的吐出一大口血,然後身子一軟往地上栽去。
諸葛梟脣角擒着笑,銀髮如浪,整個人妖魅不已,緩緩的開口:“沒想到今日我敗在你們二人手裡,日後定然十倍百倍的償還。”
他話一落,軒轅玥便譏諷起來:“你以爲你還有機會。”
他一說完,趨身上前一伸手便點了諸葛梟的穴位,使得他動彈不得,然後手一擡朝半空揚去,先前還漫天黑幕的天空,此時一片清明,暝王棋被他收了回來。
此時再看四周,到處是死人,雲國太子府的人殺掉了諸葛梟身邊所有的人。
杜驚鴻領着手下過來覆命:“殿下,我們本想抓住兩名活口,誰知道他們眼看着不敵,竟然通通的咬舌自盡了。”
軒轅玥眼神幽暗,深知諸葛梟的毒辣手段,這些手下背後都有家眷,若是膽敢被抓,諸葛梟第一時間便會殺了他們的家人,所以他們哪裡敢活着,唯有一死以保家人。
諸葛梟對於眼前的陣仗,倒是十分的滿意,他淺淺笑着,竟自在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杜驚鴻驚訝莫名的指着他:“殿下,你看他,你看他竟然沒事了?”
軒轅玥和關湛二人同時望過去,發現先前被他們打傷了諸葛梟竟然緩緩的站起來了,他從衣袖中取出白色的絹巾,優雅的擦着脣角的血,然後周身涌起冷寒之氣。
“軒轅玥你以爲憑你們二人便想殺掉我嗎?沒錯,你們的武功是可以打敗我,可是你們可能還不知道一件事,我乃是不死之身,就算被你們殺一百次一千次,最後還會活過來。”
他此言一落,軒轅玥臉色別提多陰驁難看了,關湛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兩個人同時咬牙:“剛纔不是點了你的穴道。”
“我身上的穴道,早就被我移位了,與尋常人不一樣,你們又如何知道我的穴位呢,”
他說完一縱身往暗夜躍去,隨之還拋下一句話:“軒轅玥,你等着給你雲國的人收屍吧。”
夜幕下,軒轅玥和關湛二人周身的濃重戾氣,沒想到倖幸苦苦的來抓捕諸葛梟,竟然被他再次逃脫了,而且他們也知道了那諸葛梟乃是不死之身,所以就算他們下手百次千次,他也不會死。
軒轅玥不由得想到雪兒所說的四樣靈物,看來只有那四樣靈物纔可以破諸葛梟的不死之身,然後把他抓住。
“走,回太子府。”
軒轅玥一聲令下,心情沉重的出了這處宅院,本來以爲憑他和關湛定然會抓住諸葛梟,除掉他,然後帶女兒綰綰回去的,只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種結局,若沒有四大靈物,根本就收拾不了他。
一行人出了門,便聽到門外有馬蹄聲響,一人翻身從馬上滾下來,飛快的開口:“殿下,刑部出事了,慕容風領着人過來救人,雖然沒救到人,可是他們放火燒了刑部。”
一聽這話,軒轅玥周身的嗜血,他明明派了南御軍的人潛伏在暗處,協助刑部尚書,現在竟然還讓刑部被人給燒了。
“慕容風抓住沒有。”
“沒有,有人救走了他,不過他們死傷了不少的人。”
看來又是諸葛梟乾的好事,連自已都不是他的對手,何況是南御軍的人,今晚只怕夏國的人也摻合在其中了。
軒轅玥躍身上馬,身後的關湛和太子府的手下也翻身上馬,前往刑部。
等到了刑部,只見漫天的濃煙,此時火已經被刑部尚書命人滅了,到處都是灰燼,斷樑殘壁,隨處可見受傷的人,這一次不但是刑部的官兵受了傷,就是南御軍的人不少人也受了傷,爲首的幾名將領掙扎着往地上一跪:“屬下等該死,沒有保護好刑部,還讓慕容風給逃了,請太子重重責罰。”
軒轅玥蹙眉,雖然生氣,但還不至於隨便罰人,就連自已都沒抓住諸葛梟呢,諸葛梟先前吃了一記悶虧,自然不會對他們客氣:“起來,下去養傷吧。”
南御軍的人一聽殿下的話,倒是有些意外,心裡同時鬆了一口氣,然後沒受傷的攙扶着那些受傷的人出刑部去醫治。
等到他們離開,刑部尚書領着刑部的官員走過來,撲通往地上一跪:“殿下,老臣等該死,有負殿下的重託啊。”
說完哭得唏咧嘩啦的,他之所以如此傷心,是害怕殿下重懲於他,所以嚇哭了。
軒轅玥豈會不知道他的心思,冷哼一聲,若是平常,他肯定要懲罰這刑部尚書,但眼下雲國是多事之秋,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次的事先記下了,日後再來清算。
“起來吧,把刑部好好的整理一下。”
“是,殿下,”刑部尚書鬆了一口氣,擡首見太子殿下往外走去。
他趕緊抹着眼淚起身,領着大小的官員把軒轅玥等人送出了刑部,直到他們統統的上馬離去,他徹底的放了心,周身的冷汗直流,腿一軟往地上歪去,身邊的侍郎大人趕緊伸出手扶着他:“大人,沒事了。”
“是啊,沒事了,沒事了。”
刑部尚書伸手摸了摸頭上的腦袋,還在啊。
軒轅玥和關湛等人回到雲國太子府的時候,天還沒有大亮,軒轅玥命人帶了關湛下去休息,自已卻無心進房間休息,一想到雪兒還在等他的消息,等他帶回綰綰來,可是他不但沒有救出綰綰,還使得諸葛梟給跑了,實在是濁氣得很,軒轅玥走進了百里閣的正廳,坐在軟榻上,越想今天晚上的事情越生氣,本來還想生擒住諸葛梟呢,沒想到他竟然是不死之身,看來他們要儘快找到這四樣靈物,否則雲國定然生靈塗炭,遍體民不聊生。
客廳裡,杜驚鴻看出殿下的心中的煩燥,卻無能爲力,開口想安慰太子殿下。
“殿下,其實?”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軒轅玥已經舉手阻止了他,揮手讓他退出去:“讓本宮靜一靜。”
“是,”杜驚鴻退了出去。
這一夜不但是軒轅玥沒有睡,就是花疏雪也沒有睡,她一直窩在房間的牀上看書,等着軒轅玥的消息,只是一直到天亮了,他還沒有回來,花疏雪連書也看不下去了,不時的往窗外望去,天色已隱隱的亮了,百花閣外面也響起了說話聲。
花疏雪喚了門外的莫邪和如意二婢進來:“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是懷王殿下來了,現在正和殿下在廳上說話。”
“殿下也回來了,他什麼時候回來的?”
花疏雪一愣,沒想到軒轅玥竟然回來了,她竟然一點都不知道,不過他回來並不進房間,想必是事情並不順利吧,綰綰他也沒有救回來吧。
花疏雪的眼神有些黯然,但是想到玥此刻心中也不好受,她不要再給他增加什麼壓力了,反正綰綰在諸葛梟的手裡,她暫時是不會有事的,諸葛梟很疼她。
房間裡,莫邪和如意二人見主子欲起身,忙上前侍候她起來,又幫她梳理了頭髮,整理好了,一行三人才出了房間,往百花閣的正廳而去。
人還沒有走進正廳,便聽到門裡不滿的責問聲響起來。
“皇兄,你真過份,竟然帶了一個女人進府,知道現在安陵城說什麼了嗎?都說你要娶側妃了,不知道善妒的太子妃會如何的鬧騰,你聽聽,你聽聽這話多難聽啊。”
軒轅錦精美如瓷器的俊臉上,濃濃的不滿,眼神也十分的陰驁,雖然他和皇兄纔是親兄弟,但是他就是不準別人傷害到雪兒,以前她是他的救命恩人,現在他覺得她更像親人,所以不想讓任何人傷害到她,今兒早上他一聽到這消息,連覺也不睡便跑了過來。
正廳裡,軒轅玥周身的冰冷,瞳眸中飛出冷颼颼的光芒,直射同氣憤責問他的軒轅錦,這一夜他本來就夠生氣的了,他竟然還來鬧他,真是可惱,忍不住冷喝。
“軒轅錦你再抽風看看,看我不命人把你給扔出去,以後不要再進太子府了。”
“這裡也是皇**的家,我來看她,誰敢攔啊,”軒轅錦雖然如此說,不過氣勢上有些弱了,他沒忘了自已在意的女人可就在太子府裡,若是進不了太子府,他又如何娶莫邪呢,如此想總算安份了一些,不過仍然不甘心的嘟嚷着:“難道你忍心讓雪兒傷心?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出現說救了你,我纔不相信呢?”
此時花疏雪已走到了門外,聽到軒轅錦責問玥,有些心疼,但是軒轅錦也是心疼她,所以她沒辦法怪他,而且她不希望他們兄弟兩個人打起來,趕緊的走進了廳堂。
廳上的兩人聽到腳步聲,回頭望過來,軒轅錦一看到花疏雪出現,早閉嘴了,他可不想再給皇**添阻了。
廳上的軒轅玥望着花疏雪,瞳眸中一瞬間溢滿了自責,花疏雪知道他是因爲答應她把綰綰帶回來的事,現在想必沒有成功,所以他十分的自責。
花疏雪一邊想一邊吩咐軒轅錦:“懷王,這事我來和太子殿下談談吧,你先回去。”
她說完朝門外喚人:“莫邪,送懷王爺出去。”
“是,娘娘,”莫邪閃身走了進來,請了軒轅錦出去,軒轅錦望了一眼堂上的兩人,總算沒說什麼,走了出去,一路又纏上了莫邪,兩人嘀嘀咕咕的說個沒完。
正廳裡,沒了別人,花疏雪走到軒轅玥的身邊,伸手拉着他:“玥,你在自責對不對,其實你不必自責,諸葛梟不是那麼容易抓住的,他是一隻千年的魔靈,有不死之身,我們常人哪裡那麼輕易的就可以對付他,若是他那麼好對付的話,祖師爺當年就不會修建靈雀臺鎮守住他了,所以眼下我們不要擔心綰綰,綰綰是我們的孩子,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我們現在是處理好雲國的事情,等到父皇身體好了,我們立刻去一趟烏篷國,找到那四樣靈物,就不愁抓不住諸葛梟。”
花疏雪細細嫋嫋的一番話,總算使得軒轅玥心頭放鬆開來了,伸手拉着她坐到自已的腿上,暗磁的聲音響起來。
“雪兒,你放心吧,我儘快處理完手裡的事情,和你一起前往烏篷國。”
“好,那你別煩悶了,也別想綰綰的事情,現在該如何做就如何做,綰綰是我生的,我相信諸葛梟暫時不會傷害她的。”
軒轅玥不再說話,把臉埋在了花疏雪的脖子裡,一動也沒有動,花疏雪伸出手摟着他的頭,看他似乎很累,忍不住心疼的開口:“玥,你不如去休息一會兒,別緊繃着了。”
“我不累,雖然沒辦法對付諸葛梟,但是還有個慕容風沒有抓回來,我就不相信了,若是我斬了慕容鏗那個老匹夫,他還不出現?”
軒轅玥狠狠的開口,這一次若是慕容風再出現,一定要叫他有來無回。
“不知道他會不會出現?”
“他若不出現何以爲人兒女,我想他應該會出現,如若不出現,我正好斬了慕容鏗。”
軒轅玥俯身親了一下花疏雪,柔柔融融的開口:“雪兒,讓你一直煩心了。”
“你說什麼呢?快去吧。”花疏雪推他,這種時候,她該牢牢的站在他身後,夫妻二人本該同心同德,何來的這些。
軒轅玥起身走了出去,前往皇宮去看望文順帝,看看他身體怎麼樣了,是否可以處理國事了,如若他身體好了,那麼他處理完慕容鏗的事情將啓程去烏篷國,可是想想潛伏在安陵城外的諸葛梟,又覺得一時走不了。
太子府裡,如意準備了早膳進來,花疏雪吃了幾口,因爲一夜沒睡,有些累了,便起身準備回房休息,等了一夜,她是想等女兒回來,現在知道她不可能回來,倒也不做多想了。
只是她剛走到門口,便聽到門外有小丫鬟的聲音響起來:“太子妃,納蘭公子求見。”
“納蘭?”
花疏雪挑眉,最近一段時間都沒看到他,他都在哪裡了,想到他並沒有爲難阮後和皇室中的人,花疏雪心中對他還是感激的,因此揮手命人把他請進來,她回身便又坐到了桌邊。
納蘭悠一身溫融,陽光一般燦爛,好似回到了他們初相見的時候,眉眼俊中帶着一些嬉痞,卻又掩蓋不了他身上高貴之氣,他身後還跟着兩人,這兩個人都是鳳舞山莊的兩個助手,一走進來,便恭敬的上前給花疏雪磕頭:“屬下等見過公主。”
花疏雪錯愕,看了他們一眼,知道他們定然是以前堯國的手下,所以纔會如此的稱呼她,趕緊的揮手:“你們起來吧,現在還哪來的公主啊。”
兩人起來,其實平時他們也不喚公子爲太子,只是今日初次見到公主,禮貌總是要的。
花疏雪笑着示意納蘭悠坐下,然後喚來門外的莫邪,吩咐她上了茶水,她一邊喝茶一邊關心的詢問:“納蘭,你最近去哪了,都沒有你的消息?”
“我就在安陵城,一直注意着雲國皇室的動靜,阮後死了,慕容鏗被抓進大牢了,我也算了了一條心思了,現在我想回華城去,特地來向雪兒道別的。”
“華城。”
花疏雪對於這個地方有些陌生,納蘭悠笑着解釋:“華城,遠在雲國南半邊,原來這華城便是我們堯國的國都,後來被雲國並了過來,成了雲國的一個城池,名華城,我想回到華城,離父母最近的地方定居下來。”
納蘭悠說到最後,話裡有着微微的傷感,以前一心想報仇,報了仇,他卻沒有感受到開心,反而是一種濃濃的哀傷,似乎一下子無事可做了,所以他要回華城去重新創業。
花疏雪聽到他要離開,心裡竟生出一絲不捨,忍不住開口挽留他:“納蘭,眼下雲國正是多事之秋,你留下來幫幫玥吧。”
如若納蘭留下,玥就像多了一條臂膀一樣,如虎添翼,不過她的話並沒有讓納蘭悠留下來,他淡然的笑着開口。
“雪兒,雖然我說過不再計較雲國皇室中的人,但不表示我會幫助雲國,我今日來看你,一來是和你道別,二來是送你一樣東西的,做爲你的哥哥,你出嫁的時候,我什麼東西都沒有陪嫁給你,所以一直記着這件事。”
花疏雪沒想到納蘭悠竟然掂記着這樣的事情,看來他是真心實意的把她當成妹妹了,一時心中暖流涌起,倒說不出話來了。
納蘭悠朝門外拍了兩下手,只見兩個人從門外走了進來,兩個人都是青衣坊的人,一個是掌櫃的,一個是衛十娘,二人走進來一福身跪下來向花疏雪請安:“民女見過太子妃娘娘。”
“起來吧,”花疏雪點頭,望了望納蘭悠,又望了望衛十娘和那個掌櫃的,很顯然的他們是納蘭悠的人,只是納蘭候把她們叫過來幹什麼,花疏雪一肚子疑雲。
納蘭悠開口了:“青衣坊是是我的產業,現在我把它送給你了,做爲你的陪嫁之物。”
他說完吩咐衛十娘和那個掌櫃:“衛十娘,裴青,以後太子妃便是你們的主子了。”
青衣坊的掌櫃和衛十娘再次走過來:“見過主子。”
花疏雪點了一下頭,兩人起身後,她揮手示意廳堂內的人退下去,然後望着納蘭悠:“納蘭,我不要這什麼青衣坊,這是你的東西,你拿回去,我又不缺這些東西,你既然決定要到華城去創業,怎能少了這些東西呢?”
一座青衣坊可是價值不菲的財物,不過納蘭悠並不缺這些東西,雪兒是他的妹妹,陪嫁一座青衣坊,並不是多珍貴的東西,如若現在她還是一國的公主,陪嫁恐怕至少是一座城池,哪像現在這麼寒酸啊。
納蘭悠想着取了青衣坊的地契遞到花疏雪的手上,不容抗拒的開口:“收下吧,雪兒,這也是我做哥哥唯一能爲你做的事了。”
他不能出手幫助軒轅玥,雖然文順帝沒有下這樣的旨意,但云國滅了堯國是不爭的事實,他父皇母后是慘死的,所以不怪不代表可以幫助他們。
花疏雪自然知道他的心思,而且站在他的立場上一點錯也沒有,所以點頭。
“那祝你一路順風,如若有一日我經過華城,定然去看望你。”
“好,你回來父皇和母后會高興的。”
當初的那一場劫難中,好歹他們兄妹二人沒有出事。
“我會回去看望他們的,”這也算替以前的花疏雪盡一份教心。
“保重了雪兒,”納蘭悠硬起心腸,掉頭走了出去,其實他知道眼下雲國很亂,軒轅玥和雪兒確實需要幫手,但是他不能出手相助,否則他和認賊作父的那些賊人有什麼差別。
門外,芸霜和阿富二人開口:“公子。”
“我們走吧,”納蘭悠清醇的聲音響起,一切都煙消雲散了,以後天下將再起風波,可那已經離他很遠了,他領着阿富和芸霜走了出去,衛十娘和裴青二人走了進來,恭敬的開口:“主子,奴婢等回去了,若是主子有什麼事可派人去青衣坊找我們二人。”
“嗯,你們回去吧。”
衛十娘和裴青退了出去,兩個人回青衣坊去了,花疏雪也累得不想再多想了,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昨夜一夜沒睡,她實在沒精力再去想別的事,倒不如先睡一覺,回頭起來再說,領着莫邪和如意二人回房間去了。
宮中,軒轅玥把最近安陵城內發生的大小事情稟報給了文順帝,並稟明瞭文順帝,三日後午門斬逆罪慕容鏗,到時候慕容風只要一出現,便一網打盡了,絕對不讓他有一點的活路,這慕容風一直躲在暗處可是會壞事的,何況他現在還在諸葛梟的手裡。 www⊕тt kǎn⊕¢O
他會成爲諸葛梟的一隻殺人工具,和那諸葛瀛是一樣的。
那對於他們來說是一場大災難,所以能除掉一個是一個。
三日後,午門問斬慕容府的一干人,除了慕容鏗外,還有一直以來追隨着慕容鏗的幾個副將,人人被**得結結實實的,鄶子手扛着明晃晃的大刀,站立在他們的身邊,此時再看這些人,被牢房之苦折騰得狼狽不堪,尤其是慕容鏗,一隻手被抽了筋,再加上折磨,此時再沒有往日風華一世的影子,只是一個可憐楚楚的糟老頭子,跪在午門的高臺上,但求快一點死,而且他不希望自已的兒子慕容風前來救他,因爲他是慕容家唯一的根了。
今日太子如此大張旗鼓的在午門問斬,擺明了是想引誘他兒子來救他,然後好一網打盡的。
慕容風周身上下的死亡氣息,唯獨一雙眼睛裡閃着精光,四下張望,若是看到兒子來,他一定要阻止他救人。
今日斬首慕容鏗,看的人比上次午門斬人還多,不過方圓近五十米不準任何人靠近,軒轅玥吸取了上次午門斬人亂成一團的場面,所以這次派了不少的兵將出來,把午門方圓幾十米的位置佈局起來,不準任何人靠近,這樣一來,只要慕容風等人一出現,必須難逃一死,定會被他們抓捕住。
人羣中,花疏雪領着莫邪如意和阿湖,還有着了便裝的懷王軒轅錦等人,隱沒在百姓中,他們之所以過來,便是因爲若是慕容風真的來劫囚,那麼定可以助軒轅玥一臂之力,以防夏國太子諸葛梟派了人,到時候再讓他們把人救走了。
不過眼看着頭頂的太陽越來越高,四周沒有一點的動靜,軒轅玥不由得挑高了鳳眉,周身的冷煞之氣,難道今日慕容風不出現,他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已的父親被斬,如若真是這樣,這人當真連禽獸都不如了,或者說是貪生怕死之輩,倒讓人小瞧了。
午時三刻一到,監斬官望了望人羣中的太子殿下,接受到太子殿下投來的眼神,監斬官立刻命令下去:“來人,時辰已到,斬首逆賊慕容鏗等逆反的臣子。”
監斬官的聲音一落,大將慕容鏗一顆心落了地,兒子沒有出現,這讓他放了心,可是一想到兒子臨死也沒有來救他,他又覺得一生枉然,人還真是矛盾,慕容鏗苦笑一聲,頭被那鄶子手強行按在了案臺之上。
一聲冷酷的命令下來:“斬。”
幾把明晃晃的大刀,對着慕容鏗等人砍了下來,一刀斃命,血色飛濺,頭顱俐落的滾了出去,幾顆腦袋滾落到午門高中上,人羣中發出陣陣的稀籲之聲,還有驚叫,很多人不敢看那死不瞑目睜着眼睛的人。
人羣中,花疏雪和軒轅錦等人忍不住蹙起眉來,他們本來一心以爲慕容風定會出現救慕容鏗的,沒想到這慕容風竟然沒有出現,還真是看錯了他。
“這個畜生,真是喪心病狂。”
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就算知道會死也會出現的,沒想到他竟然沒出現,眼睜睜的看着自已的老父被斬,而他就在這安陵城附近。
軒轅錦的冷喝聲落,花疏雪挑眉,如若慕容風真的不想救他的父親,他就不會火燒刑部了,既然想救父親,按理他不該不出現,除非。
花疏雪冷冷的開口:“如若不出意外,今日慕容風之所以不出現,應該和諸葛梟脫不了關係,他阻止了慕容風,因爲他知道今日午門定然設下了伏兵,而他留住慕容風,一來使得慕容風失去了慕容鏗這個父親,從而更恨我們,卻更有利於他。”
“這個陰險狡詐的傢伙。”
軒轅錦聽了花疏雪的話,忍不住罵了起來。
此時午門前的百姓已四下分散,一起離開了午門,花疏雪和莫邪等人也隨着人流往外走去,回太子府去了,現在玥要除理這些事,所以她還是不驚動他了。
玉蓮山中的小村子,正四處分散着一羣人。
此時一間低矮簡易的竹屋房中,傳出來一聲低吼:“諸葛梟,你竟然打昏了我,你爲什麼要如此做,我爹一定被他們給斬了?”
竹屋裡,此時有人咆哮着大發脾氣,然後一伸手把桌子上的東西全都摔了,然後又揮手掀掉了身側的所有東西,而坐在他對面看他發瘋的優雅男子,脣角擒着淺淺的笑,事不關已似的望着他。
慕容風眼裡如狼的嗜血神情:“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
“你應該知道,今日軒轅玥午門問斬慕容老將軍,其實他就是爲了誘你出來,若是你一出現,肯定被他們抓住的。”
諸葛梟雲淡風輕的開口,不過那神情卻是肯定。
這一點不但是他,就是慕容風也是知道的,可那又怎麼樣。
“我寧願陪着我爹一起死,哪怕去看看他也是好的啊。”
“你以爲你這一去還有辦法出來嗎?軒轅玥不是浪得虛名的無能之輩。”
諸葛梟現在總算承認了軒轅玥的能力,何況這軒轅玥的身邊,還有不少的高手隱藏着,今日若是慕容風一去,定然會有去無回,就算他想幫助他也沒有用,所以先前他纔會阻止他,乘他不注意的時候一拳打昏了他,而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午門前的慕容鏗早就斬了,所以慕容風纔會大發雷霆之火。
可是他再發脾氣,也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那就是他的父親已經被斬了,想到這個,慕容風一個七尺高的漢子,埋頭哭了起來。
房內,諸葛梟望着他,等到他難過得差不多了,才緩緩的開口:“我之所以阻止你,是因爲慕容家總要有一個人爲他們報仇,如若你就這麼死了,誰會替慕容家的人報仇呢?”
諸葛梟的話一落,慕容風陡的擡首,瞳眸中一片冷寒,狠狠的開口:“軒轅玥,我和你誓不兩立,只要我慕容風的一天,我就不會善罷干休的。”
諸葛梟一聽他的話,起身拍了兩下手,輕聲的讚許:“還算有些頭腦,這樣吧,今晚幫我做件事情如何?”
“你說?”
慕容風沉聲開口,他知道這諸葛梟是想利用他,但是那又如何,眼下他和諸葛梟的仇人是一樣的,所以互相利用有什麼不可以。
“進雲國皇宮一趟。”
諸葛梟緩緩開口,然後壓低了聲音輕聲的叮嚀慕容風該如何做,慕容風很快起身,出了房門,帶着幾人出了玉蓮山。
雲國太子府,辦了簡單的宴席,軒轅玥和花疏雪二人正在招待夏國太子關湛,並和關湛談起兩國聯手的事情。
花疏雪在一邊給他們二人斟酒,並沒有插任何話。
關湛提議:“眼下,夏國諸葛梟陰險深沉,若是天下落到他的手裡,不是萬民之富,而是生靈塗炭,不但是他,就算是闌國的雋陽帝,也不是什麼仁慈之人,他所修練的武功,乃是採陰補陽之功,聽說闌國的都城內很多待嫁的女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整個都城人心惶惶,很多有女兒的人家都紛紛的搬出了京都,所以這樣的人更不足以當得天下之主,而我們不能看着他們如此置萬民於不顧,所以唯有我們兩家聯手纔是真的。”
軒轅玥挑眉,望着對面的關湛,對於關湛的爲人他還是瞭解的,他算是一個君子,雖然心中喜歡雪兒,但從來沒爲難過雪兒,確實是難得,所以與別人聯手,倒不如與他聯手了。
“好,就這麼說定了,這天下我們平分了,來,喝。”
軒轅玥舉杯再向關湛敬酒,二人痛快的喝了一杯,一側的花疏雪笑意盈盈的點首,對於這天下究竟是何人執掌,她並不感興趣,但是看到他們不互相爲敵,纔是她高興的,再一個他們兩個人在眼下各國的君主裡面,也算是綽豔有才的,而且心繫天下,兩人平分天下而治也沒什麼不好。
花疏雪給自已倒了半杯酒,然後望向軒轅玥和關湛:“來,我來敬你們一杯,祝你們早日平了這天下。”
天下早早安定下來,百姓也早點安逸下來,戰火連天,最苦的便是老百姓了。
軒轅玥一看到花疏雪喝酒,便阻止她了:“雪兒,你別喝酒,忘了自已不能喝酒的事了。”
他的話裡濃濃的寵溺,對面的關湛心裡微微的酸澀,不過他沒有忘了人家是夫妻的事情了,趕緊的舉起酒杯,以遮掩自已心底的落寞,輕啜了一口,那酒到了嘴裡一點都不感覺到辣。
花疏雪都倒了酒,哪裡理會軒轅玥,何況只有半杯,所以堅持要敬酒。
“只喝半杯,保證不喝了。”
她一說完,眼睛便瞄到對面的關湛都喝上了,趕緊的開口:“關湛,你這麼急幹嘛,咱們好歹碰一下杯。”
關湛一聽,拋開心頭的紛擾,擡眉一笑,清融如冬日冰花,晶瑩剔透,擡了手便與花疏雪碰了一杯,然後兩個人自顧喝了起來,軒轅玥嘆口氣,只得陪着他們一起幹了杯子裡的酒,不過等到花疏雪一杯酒落肚,他趕緊的把她的酒杯給搶了過來,以免他們一個不注意,她便又斟上了,他發現這女人雖然不勝酒力,但其實喜歡喝點酒,這可不行。
廳上的人再次品嚐起佳餚來,一時誰也沒有說話,忽地門外杜驚鴻臉色陰驁的走了進來,一直走到軒轅玥的面前,附着他的耳朵,小聲的嘀咕了幾句,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對面的關湛聽力驚人,還是聽到了一些,什麼公主,什麼被人抓走了的事情,看來雲太子遇到麻煩事了,所以他緩緩起身:“今日酒也喝了,菜也吃了,夜深了,本宮該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