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疏雪響亮的哭聲不但把房裡的人嚇了一跳,就是青欒和紅欒也嚇了一跳,二婢的嘴角抽了抽,有些風中凌亂了,別人不瞭解主子是什麼人,她們又不是不瞭解,她仍是靈雀臺的主子,身手不錯,而且心性冷靜,從來沒有過這麼沒形像的樣子。
青欒忍不住張嘴,想開口,一邊的紅欒趕緊的拉了拉青欒的手,主子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用意,她們靜觀其變就是了,二婢不再說話/。
房裡,百里冰的眉終於忍無可忍的蹙了起來,望向花疏雪的眼神一瞬間戾煩起來,先前還以爲這女人與別的女人不一樣,沒想到只不過是表面的僞裝,自已差點看走眼了。
房內,兩個大夫惶恐的走過來,恭敬的開口:“王爺,草民無能,沒辦法查出來夫人是中了什麼毒?”
百里冰臉色越發的陰驁,陡的望向還在哭泣數落着的花疏雪和一側緊拽着他衣袖的花疏雨:“兩個都安靜些。”
一聲吼完,兩個女人果然嚇得不敢再說話了,只不過花疏雪低垂的臉上,脣角微微有冷意,真倒黴,剛纔掐得太用力了,估計大腿明天要青了。
百里冰不再看兩個女人,而是朝門外命令:“來人。”
門外走進來一名手下,仍是肅王府的侍衛隊長閻風,恭敬的一抱拳:“王爺,何事吩咐?”
“去把納蘭悠和趙梓帶過來。”
百里冰下命令,閻風立刻領命去傳人,這納蘭悠和趙梓仍是今日投靠到肅王府的幕客,現在王爺讓傳他們過來,必然是讓他們有所爲,肅王府可不是那麼好留的,別以爲渾水摸魚便會留下來/。
房裡,百里冰揮了揮手示意那兩個大夫下去,兩個人臉色蒼白,簌簌抖抖的退出去,本來以爲小命不保的,沒想到並沒有事,總算鬆了一口氣。/
百里冰的視線從牀上的三夫人身上收回來,一一地落到了花疏雪,花疏雨,七夫人凌初晴和大夫人杜媚的身上,緩緩的開口:“若是讓本王查出來,是誰動了這手腳,本王絕不會輕饒的。/”
冷徹骨的聲音,好似冬日的寒冰一般,花疏雨,凌初晴和杜媚三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雖然知道自已沒有做,可是這王府裡的事情,風雲莫測,誰知道下一秒種,這惡名落到她們誰的頭上,那她們便成了枉死鬼了。
花疏雪倒是無所謂,反正不管這下毒的人是想陷害她,還是陷害別人,她都會靜觀其變,並不十分的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雖然心裡不懼,可是面上還是要裝裝樣子的,因爲她知道百里冰對她爲人已經起疑了,雖然剛纔厭煩了,可不代表他不懷疑,所以她越發要小心,花疏雪想着,輕輕的抖簌了幾下,暗處,百里冰的眼睛果然探測到了,見這女人的動作,倒和一般人無二,收回了視線。
一會兒功夫,門外響起了腳步聲。
侍衛隊長閻風領着兩人走了進來,前面的男子一身的風雅,眉眼如畫,雋美不凡,大踏步的走進來後,便對着百里冰行了一禮。
“納蘭悠見過肅王爺。”
納蘭悠身後的趙梓看房內的情景,有些小心,緊隨了納蘭悠的身後行了禮。
百里冰點了一下頭,示意他們起身。
“納蘭悠,先前你自薦的時候,說自已醫術高超,頭腦睿智,現在就向本王證明一下,你的醫術有多高超。”
百里冰的話落,花疏雪忍不住擡頭望過去,嘴角勾出了玩味的笑。
什麼時候,神棍騙子納蘭悠又成了醫術高超的大夫了,她還真是不知,如若他有高超的醫術,爲何卻要到處行騙呢?
花疏雪不由得來了興趣,她不介意看熱鬧的。
房裡的人全都望着納蘭悠,大夫人和七夫人第一次見到納蘭悠,看這男子清雋風流,眉眼更是少見的英俊,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心底止不住的嘆息,沒想到小小的幕客,竟然生得這般的風姿,令人想入非非啊。
花疏雨倒是對於納蘭悠沒有十分在意,必竟她是新進門的側妃,還在恩愛的階段,對別的男人不在意也是正常,何況百里冰也是英俊的男子,更有別人沒有的尊貴優雅,比起納蘭悠來,百里冰更能吸引女人的注意。
房子正中的納蘭悠,落落大方,並沒有因爲多了幾個人注視,便侷促不安,相反的冷靜坦然,一抱拳恭敬的開口。
“王爺,請容小民爲夫人診脈。”
“好,”百里冰點頭,納蘭悠道了聲安,便走到牀前去爲三夫人診脈。
看他神情凝重,有模有樣的給牀上的女人診脈,一會兒以左手診脈,一會兒又換了右手,花疏雪忍不住想嘲笑他,能不能別裝了,不過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便聽到納蘭悠的話響了起來。
“王爺,草民已經知道夫人中了什麼毒?”
花疏雪到嘴的話生生的嚥了回去,清明晶亮的眼睛眯了起來,望向納蘭悠,如果納蘭悠真的輕鬆的查出三夫人舒寒煙中了什麼毒,那他的醫術真的很高超,當日他爲何要在大街上裝瞎子充神棍的騙人,爲什麼不給人看病掙錢呢。
這情況越來越詭異莫測了,納蘭悠,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花疏雪評估着,房內百里冰已經開口了:“她是中了什麼毒?”
納蘭悠起身回話:“王爺,她是中了五癸散,此毒初症昏迷不醒,邪結於喉,只需三五日的功夫,便目瞑脈絕。”
百里冰的臉色陰驁難看,他並不是心疼三夫人舒寒煙中毒,其實私心裡,他是巴不得她早點死了呢,因爲這三夫人仍是皇后的眼線,皇后堂而皇之的把她賜進肅王府,就是明確的告訴他,她隨時在注意着他的動向,他別想耍心計。
現在舒寒煙若是出了意外,皇后會怎麼想,只怕會以爲是他動的手腳,接下來她一定會有動作,所以眼下舒寒煙是不能死的。
“可有救?”
百里冰盯着納蘭悠,納蘭悠凝眉想了一下,然後沉穩的開口:“我開貼方子讓她試試,若是她明日早上醒過來,便沒有大礙了,若是明日不醒,恐怕就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