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書花莊的一張臉早就變了幾變,此時一聽皇上的問話,趕緊做在自個的座位上衝着花疏雪打手勢,讓她拒掉了雲國太子的婚,這樣她便可以嫁給闌國太子百里潭了。
花疏雪根本就不理會別人,緩緩的站了起來,輕紗覆面,一身的清悠通明,一雙剪水瞳眸直射向大殿上的軒轅玥,脣角微勾狡詰的笑意。
她就不相信軒轅玥真的不怕自已被人嘲笑,真的面對她的醜顏而面不改色,如此一想,心情無端的變好,清明的眼裡一閃而過的狡詰,動作優雅的摘掉了臉上的面紗,然後一伸手撩起擋住臉的墨發,露出了猙獰的熊貓眼,嬌媚的開口:“你敢娶嗎?你敢娶,我就敢嫁。”
她是一心認定了軒轅玥會被這其如其來的醜顏所嚇,本以爲一句話可以嚇退某太子的,誰知那俊美的面容神色未變,並斬釘截鐵的開口:“娶。”
軒轅玥滿臉的光輝,心情極好,沒想到這丫頭竟指望以自已的醜顏嚇退他,卻不知道,他幾次半夜見她,其實早就見過她臉上的青胎了,雖然不是十分的清楚,卻並不覺得難看或者難以接受,所以此番是她失策了。
花疏雪錯怔,她原以爲這男人看到定然要被嚇住,至少不是此刻的面不改色,神彩飛揚,她自認和軒轅玥交往至今,並沒有讓他看到自已臉上的青胎,雖有兩三次她沒有戴面紗,可那也是在大晚上,就算他是練武之人,也只隱約可見,但現在是白日,這麼大的一枚青胎印在臉上,是人都要嚇一跳的,但此人竟然完全的面不改色,看來她失算了。
殿內,軒轅玥肆狂飛揚的話響了起來:“惠帝可聽見花家小姐所說的話了,本宮和她一個願娶一個願嫁,還請惠帝成全。”
軒轅玥話落,朝着上首的惠帝深深的一躬,算是全了禮數。
惠帝百里臻的臉色一下子肅穆無比,深黑的瞳仁中,那暗黑比子夜的星空還要黑,還要暗沉,不過此事已經容不得他謀算了,所以只得沉穩的下命令。
“花疏雪。”
花疏雪驀然的回神,輕輕的放下手中的墨色,遮住了她一大半的青胎,殿內有不少人嫌厭的瞪着她,不過她並不以爲意,緩緩的走過去跪在殿中,只聽得闌國皇帝威嚴帶着冷寒的聲音響起。
“朕賜封你爲晶蘭郡主,擇日前往雲國和親。”
花疏雪瞳眸一瞬間幽寒,晶蘭郡主,好一個有意義的名字啊,晶蘭,水晶蘭,別名死亡之花,看來這闌國的惠帝對她動了殺機,就因爲她的命盤和慧遠大師推算出來的命盤相似,即便他不相信自已是鳳主之人,也不讓別人娶了她,寧願毀掉。
惠帝,看來上次我對你下的殺手仍然不夠,花疏雪的脣角勾出了冷笑,既然你如此的無情,那麼休怪花疏雪無情。
想着緩緩開口:“是,臣女遵旨。”
雖然她沒想過嫁給軒轅玥,但先前她在殿上說出口的話容不得她反駁,若是軒轅玥被她嚇到了,她還能借此拒婚,但他面不改色的一口應下了,所以說她根本沒有拒婚的理由,所以眼下只能先應了,回頭再來盤算這件事。
大殿內,軒轅玥脣角一勾,顛倒衆生的笑意,那雙墨紫的瞳眸中,狷狂肆意,回身便走到了先前的座位上,整個人如微醺的花朵般酒不醉人人自醉,這雪雪現在認了這門聯姻,那麼以後她身上的標誌,可就是他軒轅玥的標誌,若是誰再像以前那樣動她的心思,他可就不會客氣了,如此一想,瞳眸忽爾轉暗,嗜血的戾寒之氣,從眸中摒射出來,直射向對面的百里潭和百里冰等人。
百里潭和百里冰等此刻的心情可用慘無日日月之光來形容,一聽花疏雪當殿認下了這門親事,他們心中沉落到了谷底,一句話也不想說。
花疏雪謝了恩後,起身便又走到先前的位置上。
滿殿君臣,唯有軒轅玥心中欣喜,別人各有所想,闌國兵部尚書花莊的臉色也是十分的不好看,他做夢都想讓花疏雪嫁給闌國太子,沒想以現在花疏雪竟然當殿應了這門和親,嫁往雲國去,這讓他如何的不懊惱呢,不過此事已成定局,由不得他多想了,連皇上都認了,何況是他。
接下來的宴席,人人吃得不是滋味,闌國的臣子是看出來皇上的心情不太好,所以誰敢放肆,而那些名門閨秀,只要一想到花疏雪這樣的醜顏女子,竟然可以嫁得雲國太子這樣的人中龍鳳,心中如何的不怨,如何的不恨,哪裡還吃得下東西,所以後面的宴席很快便結束了,闌國的帝皇帝后相繼離開,剩下的人陸續的起身離宮回府。
夏國太子諸葛瀛滿臉的若有所思,瞳眸中更是一片隱暗,他沒想到軒轅玥竟然真的要娶花疏雪,不但如此,還是以雲國太子妃之位謀娶,這讓他實在太詫異了,究竟是軒轅玥與常人不同,還是這其中隱藏着什麼。
他一直猜測不出這其中的緣由,不過軒轅玥謀得佳人歸,他還是該道賀的,想着上前一步抱拳,朗聲開口。
“軒轅兄今兒個可算是心想事成了,本宮在此向軒轅兄道賀。”
軒轅玥眉眼上揚,周身上下掩不住的光華,輕易便可看出他是真心實意想求娶花疏雪的,那份愉悅是想裝也裝不出來的,正因爲他的真心實意,所以殿內的很多女人才如此的嫉妒花疏雪,這女人太好命了,竟得了雲國太子的真心喜歡。
花疏雪不理會身後大殿內說話的軒轅玥和諸葛瀛等人,起身領着紅欒和青欒二婢隨着人潮往外走去,走了幾步,忽地聽到身後響起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緊跟在她的身後,她掉首望去,卻是闌國的慶王百里澤,百里澤的臉色鐵青一片,脣緊抿成一條線,望着花疏雪時,雙瞳還冒着火,他犀利冰冷的聲音響起來。
“原來你當初不同意嫁給我,就是因爲釣到了雲國太子這條大魚,所以纔會拒本王的婚,好有心機啊。”
慶王百里澤的話一落,周圍有不少人停了下來,望着慶王百里澤和花疏雪,對於慶王百里澤當日求娶花疏雪之事,其中有不少人的是知道的,沒想到慶王現在還惦記着這件事。
不過花疏雪真的是因爲釣到雲國太子這樣的大魚而放棄了百里澤嗎?人人猜忌起來。
花疏雪的臉色很冷,瞳眸更是一片冰寒,她沒想到慶王百里澤,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還當着所有人的面,似乎不給她難堪,他便心裡不舒服似的,既然如此就別怪她讓他沒臉,想着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慶王此話差矣,不能怪疏雪有心機,只能怪慶王不如人,你說你身份差點吧還可忍,可是你長得也太差了吧,尖嘴猴腮,獐頭鼠目,面目猙獰,疏雪常常想,慶王小時候是不是被豬親過,不過人長得醜一點吧還可忍,可是這心實在太小雞肚腸,睚眥必報了,連女子都不如,若我是慶王爺,我寧願一輩子不出門,難道我不選雲國太子還選樣樣不如人的你嗎?”
花疏雪一口氣說完一番話,只氣得百里澤雙眼翻白,啞口無言,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四周先前圍繞着看熱鬧的衆家千金也被花疏雪的一番話說得目瞪口呆,唯有一個念頭,這女人好毒啊。
花疏雪正打算離去,便看到軒轅玥大踏步的走過來,一邊走過來,還一邊拍手鼓掌,稱許的開口。
“精彩,妙。”
花疏雪狠狠的瞪他一眼,都是他惹出來的禍,先前竟然瞞着她,這件事她會和他算帳的,想着轉身往外走去。
雲國太子軒轅玥等到她一走,掉轉身望向四周的人時,周身已涌上了寒氣,眼瞳更是颼颼的冷光,嗜血的掃了一圈,然後望向百里澤,陰驁的開口:“慶王,若是再有下一次,別怪本宮翻臉無情,記着現在的花疏雪是我雲國的太子妃,若是有人與她爲敵,便是與我雲國爲敵,我雲國可不容許人欺負。”
說完冷酷的一甩長袖,轉身大踏步的趕上前面的花疏雪。
身後的大殿內,所有人石化了,百里澤更是胸中一口濁氣難出,那夏國太子諸葛瀛走了過來,拍拍百里澤的肩,安慰他。
“你別怪雲國太子,他就好那麼一口,與衆不同啊。”
說完哈哈大笑的離開了,闌國的很多大家閨秀小心的看大殿內沒走的人,慶王百里澤,太子百里潭,還有肅王百里冰,每一個的臉色都異常的難看,這些官家千金後怕的一轟而散,殿內眨眼空蕩蕩的。
花疏雪先前領了紅欒和青欒二婢一路跟了別人出內宮門,身後軒轅玥說的話隱約傳進她的耳朵裡,說不暖心是騙人的,可是她真的沒想過自已會成爲和親的對象,她絕對不會成爲闌國的代表,頂着什麼狗屁晶蘭郡主的名聲,嫁往雲國,百里臻這個老混蛋,竟然對她動了殺機,好,他膽顫謀算她,她就謀算他的兒子,現在太子百里潭和肅王還沒有鬥起來,她一定要讓他們兩個互相殘殺。
花疏雪臉色冷瑩瑩的,心中也是冷冷的。
身後響起腳步聲,人未近前,便有一抹玉蘭香飄蕩在空氣中,所以她輕易便知道身後的人是誰,只故作不知,一徑的往前走。
軒轅玥自然知道花疏雪此刻正生他的氣,所以並沒有說話,陪着她一直往內宮門前走去,此時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他們,紛紛的讓開道,現在的花疏雪可是頂着未來雲國太子妃的名義呢,所以誰敢隨便招惹她啊。
內宮門前,軒轅玥本來打算先送花疏雪回府的,誰知道宮門口,花府的馬車竟然候着,所以用不着軒轅玥的馬車相送。直到此時,花疏雪才擡眸望了一眼軒轅玥,淡淡的開口:“軒轅玥你太過份了。”
說完掉頭領着紅欒和青欒二婢上馬車,明明自已和他在一起兩三天了,他竟然一點口風都不透露給自已,若是早就知道的話,早知道的話她定然不會來參加這什麼狗屁的聯姻宴。
花府的馬車緩緩的離去,軒轅玥立在內宮門前,滿臉的笑意盈盈,並沒有着急氣惱,他之所以不告訴雪雪,就是知道如若她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想方設法不來這宮宴的,所以他纔會什麼都不說。
軒轅玥的身後立着手下杜驚鴻和寧程等人,看主子一臉的高興,不由得奇怪,花小姐都生氣了,太子怎麼還如此高興呢?
不管怎麼樣,花疏雪現在可是他雲國的太子妃,這件事很快便會天下皆知了。
不過杜驚鴻等人雖然替太子高興,卻同時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雲國皇后會答應嗎?
“殿下,你娶花疏雪的事情,皇后娘娘只怕?”
只怕皇后娘娘不同意啊,不但是雲國的人,就是天下人也知道雲國的阮皇后,不但美貌強勢,心中早有認定了的兒媳婦,便是闌國驍騎大將軍慕容鏗的女兒慕容嵐,現在忽然冒出花疏雪來,這件事可是很棘手的。
“本宮的事還輪不到別人做主,”軒轅玥臉上的愉悅不見了,周身瞬間籠罩着了寒潭之氣,陰驁冷沉。
杜驚鴻等不敢再多說話,侍候自個的主子上馬車,然後衆人翻身上馬,一路離開闌國的皇宮。
身後,慢慢的走出幾人來,爲首的正是闌國的太子百里潭,身側跟着的是慶王百里澤,餘者還有皇室的幾個皇子,一起望着那離去的馬車,然後衆人回首望向太子殿下。
人人知道太子其實也是想娶這位花家小姐的,現在心中一定不舒服,倒是百里潭揮了揮手示意衆人:“各自回府吧。”
“是,太子殿下。”
……
大街上,噠噠的馬蹄聲響起,豪華的馬車一駛而過。
花府的馬車裡,花疏雪和紅欒青欒二婢坐在一側,端坐在另一邊的花莊,望了望花疏雪嘆了一口氣,此時再來說什麼已經沒有意義了,總的來說,這花疏雪能嫁給雲國太子,真是大出了他的意外,沒想到她當真一躍成爲人上人了,自已即便不滿,也不好給她使臉色,所以花莊壓下心頭的種種不滿,緩緩開口。
“雪丫頭,雲國你瞭解嗎?”
花疏雪擡眸望向花莊,什麼都沒有說,對於雲國她只不過道聽途說了幾句,並不瞭解它的內幕,只知道雲國太子軒轅玥乃是天下少有的奇才。
花莊望着她繼續開口:“雲國皇后阮玄霜,人稱她阮皇后,乃是天下間少見的奇女子,不但才貌雙全,武功更是十分的厲害,她從雲國皇帝文順帝還是皇子的時候便助他奪太子之位,平定雲國,更是治理了蕃國之亂,這阮皇后除了文武全才外,還長得十分的美豔,傳說文順帝曾數十年如一日的寵幸她一人,從沒有立過妾侍,更沒有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不過這女人除了長相美豔,智慧不凡外,心地實在不怎麼樣,心狠手辣,殘暴不仁,聽說曾因爲侍女給她梳頭的時候,不小心扯下了她頭上的一根髮絲,就被她命人絞掉了十根的手指,後來她的這些行徑嚇到了文順帝,文順帝慢慢的不再去她的寢宮,雲國後宮從那時候納入了不少的美人進宮,其中有名女子叫韓姬,此女乃是雲國大將韓良的女兒,同樣的武功十分的厲害,手段也有些,所以攏絡了皇帝的心,是雲國皇帝最寵的一名妃子,人稱姬妃,這位姬妃爲雲國皇帝生了一子名軒轅昱,現被封爲宣王。”
花疏雪聽着花莊所說的這些,不由得心頭震憾,沒想到雲國皇室竟然有如此多的內幕,先前她並不知道這些,看來是比闌國更大的旋渦,所以她更不會在這種時候嫁往雲國的。
“雪丫頭,你真的要嫁到雲國去趟這渾水嗎?”
花莊自認若是花疏雪嫁給闌國太子百里潭,便不會有這些煩惱。
只可惜花疏雪對皇室沒一個好感的,層出不窮的鬥智鬥狠,沒完沒了,她沒有這個精神跟這些人鬥,想着便閉上眼睛一言不發。
花莊自討了個沒趣,本想用雲國的阮皇后嚇嚇雪丫頭,誰知道竟然沒有用。
一路回了花府,花莊自去老夫人的槐院把這件事稟報給老夫人。
諾大的花府,很多人都知道了大小姐被皇上賜封爲晶蘭郡主,很快便要嫁往雲國去和親了,不但如此,還是雲國未來的太子妃娘娘,一想到這些,花家府內的下人議論紛紛,興奮不已,倒好像要嫁人的那個是她們。
花疏雪領着紅欒和青欒二人徑自回了暖雪閣。
一走進暖雪閣,便看到小九迎面飛奔過來,一撲到花疏雪的懷裡便撒嬌:“姐姐,姐姐,人家想你了,你怎麼現在纔回來。”
“姐姐的事情剛剛辦完,所以纔回來。”
花疏雪柔柔的開口,她的四周多的是算計她的人,但是小九,他永遠是最乖巧的一個。
小九聽了花疏雪的話,滿臉的笑意,忽然他想到了自已探得的消息,趕緊的扯了扯花疏雪的手,示意花疏雪蹲下身子,然後附着她的耳朵小聲的嘀咕。
“姐姐,我這兩日一直在老祖宗的房裡粘着她,然後乘她不注意的時候,便提到姐姐的事情,先開始老祖宗一直堅持姐姐是花家的嫡女,後來有一次她實在是累了,迷迷糊糊的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家的孩子。”
花疏雪一聽小九的話,眼神陡的冷了,看來自已猜測的是對的,自已根本就不是大夫人顏氏的女兒,那麼她究竟是誰家的女兒呢,一邊想着一邊直起身子往裡走去。
小九見花疏雪的臉色不好,所以也沒有說話,只是一隻小手緊緊的握着花疏雪,給予她支持,不管怎麼樣,他都會站在姐姐身邊的,用自已少有的力量保護她。
一衆人回了暖雪閣,花疏雪先休息了一會兒,此時天色已經暗了。
花疏雪決定前往大夫人顏氏所住的院子一趟,她要親口問問顏氏,她究竟是誰家的孩子?
不過臨去顏氏的院子前,她先附在紅欒的耳朵上叮嚀了幾句,然後才起身領着青欒還有初兒二人一路往大夫人顏氏住的秋院而去。
秋院偏東一些,離花疏雪住的暖雪閣有一段距離,所以幾個人走了一會兒方到。
秋院門外,守着兩個婆子,一看到花疏雪過來,眼裡便有一抹懼意,大夫人顏氏會有這樣的下場全是拜這大小姐所賜啊,連大夫人都不是大小姐的對手,何況是她們,所以兩婆子沒敢攔路,只是恭敬小心的開口。
“大小姐來了。”
“嗯,我要見大夫人,你們一人去稟報一聲。”
花疏雪連母親二字都懶得叫了,直接叫顏氏大夫人,反正現在可以肯定這女人不是她的母親了,她很可能不是花家的孩子,所以花家的人最好給她悠着些,花疏雪的眼裡攏上一片冷意,那婆子應了一聲便去稟報,不過花疏雪也沒有停留,跟着那婆子的身後一路往裡,前往大夫人住的居室走去。
大夫人顏氏,先前被花莊命人打了三十板子,直打得皮開肉綻,昏死過去,現在屁股上的傷雖然結痂了,一時間還沒有大好,不過她並沒有耽擱,依然在自已的東廂房裡誦唸**,這是她每日必行的事情。
此時一聽守門的婆子稟報說花疏雪前來見她,一張略顯平凡的臉便冷了下來,燈光照在她的眼裡,清晰的可見她瞳底的陰寒,陡的朝守門的婆子命令:“讓她滾,我不想見她。”
她的話正好落在從門外走進來的花疏雪耳中,花疏雪的身側跟着的正是顏氏的另外兩個侍候的丫鬟杜鵑和月季二婢,此二人跟着花疏雪走進來,滿臉爲難的開口:“大夫人,大小姐她?”
堂上跪着的顏氏不由得笑起來:“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來究竟想幹什麼。”
顏氏狠狠的點着頭,然後命令房內的小丫鬟和婆子:“都給我退下去。”
花疏雪也一揮手命令青欒和初兒退出去,二婢應聲而出,廂房內只剩下大夫人顏氏和花疏雪二人對恃,顏氏的眸光裡有着深切的恨意,很濃烈很強勢,似乎恨不得撕碎了花疏雪似的,花疏雪並不懼顏氏的眸光,悠然的坐在一側的椅子上,慢吞吞的開口。
“他們都說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不過我相信我絕不可能是你的親生女兒的,因爲虎毒不食子,所以沒有一個做母親的如你這般殘忍,所以你不可能是我的母親。”
“沒錯,你不是我的女兒,你憑什麼是我的女兒。”
顏氏眼露兇光,咬牙切齒的朝着花疏雪怒吼。
花疏雪淡然的接口:“那麼我是誰的女兒,該不會是你仇家的女兒吧,所以你纔會如此的恨我,所以任由下人來欺負我,折磨我。”
顏氏忽然笑了起來,她雖然不太管府裡的事情,一直以來花府上下的大權掌握在老太太的手裡,不過在深宅大院長大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顏氏自然也不是,所以花疏雪一開口,她便知道花疏雪想從她這裡打探自已的身世,不由得得意的笑了起來。
“你想從我的嘴裡知道你的身世,你做夢吧,我不會告訴你的。”
花疏雪的臉微冷,緩緩的笑起來:“你以爲你不說就沒人說嗎?不是還有父親嗎?我想我有的是辦法讓他說出我的身世,還有本來我還好心的想原諒你,想你一定有什麼理由纔會如此的心狠,既然現在你執迷不悟,那麼我也不會再同情你的。”
花疏雪說完便起身準備離去,顏氏掉頭望着她,忽地詭異的一笑,然後開口:“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她話落,忽然變得瘋狂起來,陡的從自已的衣袖裡滑落出一柄銀光灼亮的匕首來,花疏雪一驚,準備打掉顏氏手中的兇器,誰知道那顏氏根本就不是爲了要刺殺她,而是爲了自盡,她猛的一用力,匕首刺進了自已的前胸,很深,直沒入了一大半,然後陰森森的望着花疏雪冷笑,陡的朝外面大叫了起來。
“來人啊,來人啊,快救我,花疏雪她要殺我。”
門外,杜鵑牡丹青欒和初兒等人皆衝了進來,只見堂上大夫人癱倒在一邊,一柄匕首一多半沒入她的胸前,此時血順着胸前往下滴,在大腿邊溢了開來,青欒和初兒臉色齊齊的變了,直奔到花疏雪的身前,小心的開口:“大小姐。”
大小姐絕對不會行刺那顏氏的,好好的她要殺顏氏幹什麼。
顏氏此時神智仍然十分的清醒,所以有條不紊的命令兩個丫鬟:“杜鵑,立刻去叫老爺和老夫人,月季扶着我,我要讓老爺和老夫人給我一個公道。”
杜鵑應了一聲,飛奔而去,人剛出了秋院便滿院子叫了起來:“來人啊,不好了,大小姐殺夫人了,大小姐殺夫人了。”
花家很多下人都知道了這消息,不由得心驚不已,大小姐才被皇上賜封爲晶蘭郡主,很快便要前往雲國和親,現在怎麼竟然殺起大夫人來了,這不是好日子不過,要自找黴頭嗎?若她真的殺了大夫人,即便她貴爲郡主也沒有用。
花莊和老夫人很快被驚動了,一衆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大夫人顏氏的秋院。
等到花莊和老夫人到了,那大夫人已經因爲失血過多而有些昏昏沉沉的了,不過她爲了陷害花疏雪,所以咬牙堅持了,花莊和老夫人一到,她便哭了起來:“老爺,老夫人你們要爲我做主啊,花疏雪說她不是花家的孩子,我說她是花家的孩子,她竟然不信,然後拿兇器逼我,還刺了我一刀。”
花莊和老夫人先是聽了大夫人的話心驚,花疏雪竟然說她不是花家的孩子,然後再聽大夫人說花疏雪刺她一刀,花莊的臉色便沉了,朝花疏雪叫起來。
“花疏雪,你怎麼能如此做呢?”
此時屋裡的屋外的,不少人都盯着花疏雪。
只見花疏雪悠然的轉身掃了一眼地上的大夫人顏氏,並沒有任何的心疼同情,她自個刺自個一刀,她想同情也沒地方同情啊,不過要想陷害她,顏氏可就白費心機了,想着陡的朝門外大喝一聲:“紅欒。”
紅欒飛快的朝門外走進來,她的身後還跟着花府的管家福海,還有六七個下人,有男有女,此時全都小心翼翼的立着,這些人一走進來便跪了下來,花疏雪掃視了福海和下人一眼,然後慢慢的說:“告訴老爺,剛纔你們看到了什麼?”
福海怔了一下,仔細衡量,覺得自已有必要說實話,所以沉穩的開口:“回老爺的話,先前紅欒姑娘叫我們幾個人說有事讓我們做,誰知道竟是讓我們跟她到秋院來,先前正隱在屋子的窗外,正好看到了夫人她,她自個兒刺自個兒。”
福海的話一落,身側的幾個下人,一人一句的開口。
“是的,大小姐坐着沒動,夫人忽然叫住她,然後自已朝自已刺了一刀。”
“夫人說不會放過大小姐的。”
“奴婢們都看到了。”
幾個人七嘴八舌的說着,大夫人顏氏的臉色一瞬間如死灰一般,眼裡一點神彩都無,她做夢沒想到這花疏雪竟然早防着她了,自已刺自已一刀,最後還落得什麼都不是,她喘息着開口:“花疏雪,你好你厲害。”
花疏雪勾脣冷笑,沉聲開口:“到現在你還不說嗎?”
顏氏翻了一下白眼,喘着粗氣,花莊一看屋內的氣氛和對話,生怕花家的事被下人聽了去難堪,所以一揮手命令下去:“都出去候着,福海去請大夫來給夫人看看。”
“是老爺。”
福海飛快的轉身離去,去請大夫。
房內,只剩下顏氏,花莊還有老夫人,另外還有一個花疏雪,花疏雪蹲在顏氏的面前,冷冷的盯着她。
顏氏掙扎了一會兒,最後終於憋不住了哭了起來:“我究竟做了什麼孽啊,老天爺要如此的懲罰我啊,我女兒何其的無辜啊?”
她說到這兒,開始抽氣,翻白眼,有些氣不接上來,丫鬟月季緊抱着大夫人顏氏哭了起來,一隻手便往顏氏的人中穴掐,然後哭叫起來:“夫人,你這是何苦呢?”
夫人心中的苦,只有她們做丫鬟的明白,她總是日夜睡不着覺,整夜整夜的誦經,老爺有了三夫人四夫人,根本就不太理會她,這樣她更苦,誰能明白她的苦呢?
只有她們做丫頭的知道她的心是多麼的苦,明明生了一個女兒,卻不知道女兒現在怎麼樣了,她唯有誦經祈禱,千萬千萬要保佑她女兒的一條命,讓她平安快樂的活着。
月季掐了一會兒,大夫人便又清醒了一些,再睜開眼望着花疏雪的時候,無聲的流淚,嚅動着脣。
“我一一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恨,因爲你我的女兒被人換走了,從此後,我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她說完便朝天翻起了白眼,雙手在半空抓着,然後叫起來:“煙兒,煙兒。”
叫了兩聲,她頭一歪再沒有一點的動靜,身子慢慢的從月季的懷中滑落,月季失聲大哭起來:“夫人,夫人。”
門外,丫頭杜鵑也衝了進來,跪在月季的旁邊痛哭了起來。
花疏雪緩緩的站起身,此刻的她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既同情這大夫人,也爲自已的前身輕嘆,究竟是怎麼樣的糾葛啊,纔會害了別人也讓自身不好過。
花莊看到花疏雪望過來的眸光,無奈又傷心的開口:“你確實不是我們花家的孩子,其實顏氏生的女兒名如煙,花如煙,只是她纔出生三天,便人換走了,那天晚上,有一個黑衣蒙臉的漢子,抱了你進花府,當着顏氏的面把如煙抱走了,把你給換進了花府,並揚言如若大夫人顏氏對你不好,花如煙只有死。”
花莊說到這兒,聲音有些輕顫,雖然他對如煙沒有多少父女親情,但到底是血脈相連,說到那個無辜的女兒,他還是有些心疼的。
不過很快便冷靜了下來繼續說:“顏氏瘋了似的在房裡哭,當時便想掐死你,後來爲了給自個女兒一條活路,所以勉強忍着你,忽然有一天,她想起了府上有名小妾先她幾天給我生了一個女兒,當時女生母亡,那孩子是過繼在顏氏的名下的,顏氏心思一動,便把那女兒和你的身份對調了,所以從此後你便成了花家的庶女,她就可以讓下人名正言順的折磨你了,因爲她的女兒不好過,她也不想讓你好過,還讓那換走了如煙的人不知道內幕。”
花莊說到這裡,再不說一個字,老夫人更是一聲一聲的長嘆。
門外,管家福海領着一名大夫衝了進來,那大夫一進來便開口:“病人在哪,病人在哪?”
花莊忍住傷痛沉聲開口:“沒用了,她死了。”
此時的她倒是一種解脫,十幾年來她一直害怕那些人害了她的女兒,所以日日煎熬,夜夜難眠,最後搞得他也不來她的秋院了,現在她算是解脫了。
那大夫張了張嘴巴,沒說話,花莊命令福海:“把大夫送出去吧。”
“是老爺。”
福海把大夫送了出去,房內花疏雪慢慢的轉身往外去,心中說不出的沉痛,不知道這樣的結局該怪誰,反正這些事都與她無關了,既然花家不是她的親人,她又何必逗留着呢。
門外,紅欒和青欒還有初兒等人齊齊的叫了起來:“大小姐。”
“嗯,回去吧。”
身後,花莊蒼老的聲音響起來:“杜鵑,月季,把夫人扶**上,換套新衣,給她梳理好頭髮。”
“是,老爺,”兩個小丫頭沙啞的聲音,然後再沒了聲音。
夜風冷寒,花疏雪只覺得心裡一片沉重,最後的結果她是得到了,可是爲什麼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歡快呢,反而有一種無力感。
一行幾人回了暖雪閣,花疏雪讓丫鬟們退下去,自已窩在小房間裡,大概一柱香功夫過後,她眉宇璀璨耀眼,沉聲命令紅欒:“去,把九兒和連錦叫來,我們連夜離開花府。”
反正花家不是她的親人,她再留下來也沒什麼意思,大夫人顏氏已死,她的身世也知道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家的孩子,但她心中已有些瞭然,她的身世定然和納蘭悠有些關係,先前百里潭送她的花燈,燈上的女子該是她這具身子的母親,所以她纔會一見那燈便有一種親近感,纔會喜歡那花燈。
不過想想那些曾經送她進花府人,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怎麼想的,不管什麼理由,她都不贊同他們所做的事情,給別人帶來的如此大的傷害,不但害了那個如煙,也害了她,所以她絕對不會告訴納蘭悠,她真正的身世。
花家的人恐怕也不會說的,因爲整個攀城內的人都知道花疏雨是花家的嫡女,現在忽然變成了庶女,如果真考究起來,不知道會謠傳出多少不堪的話來,狡猾如花莊,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的。
“青欒,你去收拾東西,必要的東西帶着,不必要的不帶。”
“是,奴婢這就去收拾。”
青欒點頭,開始收拾東西,主子要走,她是巴不得立刻離開呢,先離開花府再說,然後明兒個聯絡小東邪,一起離開攀城回靈雀臺去。
一會兒的功夫,小九和連錦進來了。
“姐姐,你這是做什麼?”
小九一時不知道花疏雪的意思,花疏雪伸手摸摸他的頭,別人她可以不問,小九卻不能不帶,這一點有些對不起花莊了,若是花莊知道她把小九帶走,定然要氣瘋了的,不過讓她留下小九是不可能的,這傢伙也不可能一個人待在這裡的。
“我想離開花家。”
房間一側,連錦抱胸而站,聽了花疏雪的話,那精緻的五官上纔算有了一些鬆馳,先前聽說花疏雪被封爲晶蘭郡主,要前往雲國聯姻,他一聽便急了,現在看花疏雪的動靜,想必是不想嫁給軒轅玥,看她有此自覺,連錦總算鬆了一口氣,雲國的水很深,她若是嫁過去,只怕有得她苦日子受的。
小九一聽花疏雪的話也高興起來,他一點也不喜歡花家,這些人沒有一個真心對姐姐好的,所以他纔不要留在這裡呢,快點走纔好呢。
這邊正說着話,那邊紅欒已經幫助花疏雪收拾好了幾件簡單的換洗衣服,還特地把上次太子百里潭送她的燈給提上了。
“小姐,我們走吧。”
“走。”
花疏雪一聲令下,率先往外走,走了幾步纔想起什麼似的停住身子往後面望了一眼,然後示意連錦和小九二人:“我們先行,你們在後面,千萬別心急行事而暴露了行蹤。”
“知道了姐姐,”小九歡快的點頭,和連錦二人落後一些。
此時夜已深了,暖雪閣裡的丫鬟早就下去休息了,所以靜悄悄的沒有一點的聲響,小院本來就不大,所以花疏雪一揮手領着紅欒和青欒二人行動迅速的閃過庭院,直奔西側臨街的圍牆,只要出了這花府就一切萬事大吉了,而且現在花莊自顧不暇了,哪裡會想到她們連夜離開啊,如此一想,花疏雪脣角的笑意暈開。
只是等到她躍到高牆之上時,便笑不出來了,因爲高牆不遠處,幾棵垂柳遮擋住的牆頭上,此時懶散的歪靠着一人,那人白衣如雪,披着月色的輕輝,一身的光華,那雙深邃幽暗的黑眸,比子夜的蒼穹還要暗沉,脣角勾出一抹妖治的笑,一隻手輕晃着一朵嬌豔的白玉蘭花,笑意瀲瀲的望着她,隨之懶懶的揮手打招呼。
“嗨,雪雪,半夜出來看星星嗎?”
花疏雪臉色一瞬間的黑,真想爆粗口,看你妹的看,老子是想離開,不過這種理直氣壯的話,她是說不出來的,因爲她沒忘了不長的時間前,她是答應了要嫁給人家爲妻的,這會子便逃婚了,實在是不妥當,想着無奈的點頭。
“是啊,今夜星星不錯,亮,大。”
說完她一屁股坐在牆頭之上,陪人看星星了。
身後的紅欒和青欒二婢早在前面主子遲疑的時候有所警覺了,所以此時一聽主子的話,便知道來的人是誰了,趕緊小心的把手中的包袱往暗處藏了藏,身子再縮了縮,還朝後面不遠處的地方擺手,連錦和小九二人自然不敢現身了。
牆頭之上,兩人一左一右的坐着,開始鬥智鬥勇。
“雪雪啊,你知道今夜本宮爲什麼過來看你嗎?”
花疏雪冷着一張臉,心中無奈的暗念,腦抽了,要不然爲何好巧不巧的這檔口出現呢。
“軒轅太子半夜尿急了,所以起來出恭,誰知道迷迷糊糊間走錯了道,成了爬牆採花的採花賊。”
花疏雪隨口瞎編,牆下紅欒和青欒聽得嘴角直抽,眼發黑,主子啊請文雅一點文雅一點。
軒轅玥眼放狼光,緊盯着花疏雪,上上下下的掃瞄了一遍,然後不恥下問:“請問雪雪本宮是採了哪朵花,還是現採一朵?”
說完雙眼無數光華,脣齒間的笑意濃郁得像午夜盛開的優曇,薰得人快暈過去了。
花疏雪的心也不受控制的跳動了幾下,隨之想起這男人可是一隻狐狸,自已可千萬別迷迷糊糊的栽進挖好的坑裡,想着,脣角一勾笑道:“手上不是現採了一朵,閣下還想採幾朵。”
軒轅玥一個錯愕,隨之邪魅的笑起來,脣間隱有可惜:“原來此花非彼花,本宮失措啊失措。”
扼腕痛惜,裝腔作勢,花疏雪冷瞪他一眼,沒好氣的開口:“軒轅太子不會是真的尿急摸錯了路吧。”
牆下紅欒和青欒就想甩主子一個後腦勺,怎麼又提尿急尿急的,好歹有點女人的知覺。
不過高牆上可沒人理會她們怎麼想,軒轅玥暗磁清朗的聲音忽爾低沉下來,前一刻光華如玉的面容,這一刻便籠上了陰風颼雨,十分的神傷的開口:“本宮本來正在睡覺,忽爾心中涌起一個念頭,我家的雪雪不會半夜爬牆逃婚吧,所以本宮一驚之下覺也不敢睡了,便直奔花府而來,原來是本宮想多了,雪雪只不過是爬上牆頭看星星。”
花疏雪無語,沒想到人家竟然想到她會逃婚,實在是可惡,翻了一下白眼,乾笑起來。
“軒轅太子確實是想多了,花疏雪會是那種人嗎?是嗎?”
“自然不是的,雪雪可是一諾千金的人,說出口的話,那是釘子釘在那裡似的,如何會變,再一個若是你逃婚了,就是影響了雲國和闌國的聯姻大計,你說闌國的皇上會饒得了花家的人,到時候一道聖旨下來,花家滿門抄斬,我家雪雪一向心地善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別人受到自已的牽連的,所以說本宮想多了,該罰。”
軒轅玥一番行雲流水的話說下來,先還帶着一些嬉痞,後來卻意味深長起來,花疏雪的眼光陡的幽深下去,先前她還真沒有想那麼多,只想着花家和她不再有關係,她待在實在沒什麼意思,何況她根本沒準備想嫁給軒轅玥,所以不如離開,但現在經過軒轅玥的提醒,她驀然的心驚,沒錯,現在自已頂着花家庶女的身份,又成了皇上賜封的晶蘭郡主,若是現在逃婚,花家肯定落不得好,到時候闌國皇帝爲了給雲國一個交待,很可能會把花家的人統統的斬了,那麼他們可是受了自已的牽連,雖然自已對他們沒什麼好感,但這其中大夫人已經死了,她不想再有別人受到自已的牽連,如此一番想下來,她知道自已無論如何都不能走了。
“軒轅太子想得可真多啊,疏雪確實是爬牆頭看星星的。”
說完哈哈笑,從牆頭上一躍而起,直落到高牆之內,隨之爽朗的聲音響起來:“疏雪困了,回去睡覺了,軒轅太子請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