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很深了,花家卻燈火輝煌。
正廳裡,兵部尚書花莊臉色冷沉的端坐着,雖說他有些貪生怕死,不願意惱夏國太子等人,但今兒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叫人生氣了,堂堂夏國太子的人,竟然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夜闖花府,想劫走他的女兒,若非疏雪的精明,現在還不定發生什麼事了,所以說現在他們就坐等夏國太子,定然要夏國太子諸葛瀛給他們一個說法。
若是他沒有好的說法,明日,他便把此事稟明給皇上,定要讓皇上替他們花家討回一個公道。
正廳裡,除了花莊,還有花疏雪陪坐着,算算時間夏國太子差不多該到了。
正想着便聽到門外管家福海飛奔而來,一衝進來便叫了起來:“老爺,小姐,夏國太子來了。”
“嗯,請他進來吧。”
花疏雪挑眉命令福海把人請進來。
不過福海並沒有走,而是接着又稟報:“除了夏國太子,隨行的還有云國太子。”
“軒轅玥,他來做什麼?”
花疏雪挑眉,冰冷的話略有些放鬆,對於雲國太子她自是比別人不同,因爲這軒轅玥從最初她們相遇到現在,他多是出手相幫的,從來沒有謀算過她,又或者謀算的事,她暫時還沒有找到,所以她對軒轅玥自然不可能如同別人。
“請他們進來吧。”
花莊沉聲命令,既然這雲國太子也來了,那正好,讓這雲國太子評評理,夏國太子所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麼樣的事?這種行徑如何讓人心服。
福海領命,退了出去,很快便領着幾人走了進來。
前面的兩人,高大羈傲,一人身着紫衣,閒意悠然,光華如玉,一人身着黑衣,神容皆冷,周身上下籠罩着寒潭冰日一般的涼意,令人不敢多看。
這兩人自然是雲國太子軒轅玥和夏國太子諸葛瀛,諸葛瀛不但臉色陰驁難看,連帶的周身殺氣騰騰的。
今天發生在花家的事情,他事先並不知道,乃是手下莫竹等人做出來的,先前莫竹等回去稟明,當真是氣死他了,命人狠狠的重責了那些手下。
沒想到現在還要來面對花疏雪,想想更覺得難堪。
廳堂上,花疏雪坐着未動,花莊倒是忍耐不住站了起來,先請人坐了下來。
“雲國太子請,夏國太子請。”
兩人也不推讓,沉穩的坐了下來,一起擡眸望着花疏雪,只不過一人笑意瀲瀲,一人卻是滿眼的冰霜。
花疏雪自是不懼夏國太子陰驁冰冷的眼神,她眼裡的冷意並不比諸葛瀛差多少,現在該生氣的是她好不好,若不是她事先讓一個小丫鬟假冒成她,那被劫的人很可能就是她,這夏國太子有什麼理由生氣啊。
想着,沉聲開口:“來人,把賊人帶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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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自有人應聲,很快便有花家的下人把幾名被抓住的夏國手下給押了進來,這幾個人一看到堂上坐着自個的主子,主子的臉上堆滿了冰霜,眼裡更是懾人的寒光,這些人頭皮發麻,膽顫心驚,跪在廳堂正中,連叫自個的主子都不敢叫。
“疏雪請問夏國太子,這是什麼意思?”
諸葛瀛臉色黑沉冷硬,沒想到他諸葛瀛堂堂夏國太子,竟然被人當面責問,實在是可惱,想着嗜血的再次狠瞪了手下一眼。
隨之望向花疏雪,一字一頓的開口:“本宮並不知道這件事,這些人是擅自行動,本宮絕對不會輕饒了他們。”
“天下間的人都知道夏國太子乃是最嚴厲的人,若是沒有你的同意,屬下膽敢私自行動嗎?”
花疏雪的話一落,夏國太子的手下便叫了起來:“此事是屬下等人私自行動,請別污衊我們太子。”
夏國太子諸葛瀛因爲花疏雪的話,臉色越發的黑沉了,嗜血的聲音充斥在花家的廳堂之上。
“莫非你便要本宮承認自已是個不擇手段的人?”
諸葛瀛的眼神如狼瞳一般狠戾,閃着晶光,這樣吞噬人心的瞳眸令人不寒而粟,就是花疏雪膽大心細,但還是看得汗毛倒豎。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雲國太子軒轅玥慵懶的聲音適時的響了起來。
“這事照本宮看來,就是個誤會,大家何必非把此事鬧大呢?”
軒轅玥開口,花疏雪松了一口氣,若是她把夏國太子逼急了,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所以現在軒轅玥一開口,倒是緩和了氣氛,花疏雪沒有說話,望向軒轅玥。
諸葛瀛劍眉緊蹙,冷瞪着花疏雪,慢慢的也望向了軒轅玥。
軒轅玥狹長的鳳眉微挑,俊美的五官上,攏着炫目的光華,並未因爲諸葛瀛的怒火便有所的收斂,相反的越發的邪魅橫生,一雙深邃的瞳眸掃過花疏雪,然後望向諸葛瀛,淡淡的開口。
“此事還是就此私了了吧,夏國太子手下擅自行動,實乃夏國太子管教不嚴,夏國太子把人帶回去嚴加管教便是。”
軒轅玥說完便又望向花疏雪,接着開口:“花小姐可願意賣本宮一個顏面,就此罷手。”
花疏雪望着軒轅玥,知道這男人其實是爲了幫她,她和夏國對上,絕對佔不了便宜,見好就收,方是上策,現在自已若是放過夏國太子一馬,想必以後他不會再找她的麻煩了,如此一想,心中通透,沉穩的點頭。
“好,既然雲國太子出口了,疏雪豈能不賣一個面子。”
軒轅玥眼裡閃過笑意,隨之望向諸葛瀛:“諸葛瀛,你看這樣可行?”
諸葛瀛不再說話,不過眉宇倒是鬆馳了一些,緩緩的大踏步的走到跪在廳堂中的幾名手下面前,手一伸便解了幾名手下的穴道,隨之聽到他嗜血的聲音響起。
“本宮賜你們一個全屍,自行了斷。”
“謝太子殿下。”
幾名手下早知這樣的結果,所以很坦然,領命後閃身出去,自行了斷去了。
花家的廳堂上,花莊的臉上失了色,這夏國太子好狠辣啊,他們都放了他的手下一馬,他竟然讓這些人自行了斷。
花疏雪眼神微暗,夏太子如此的狠辣,自已先前拒婚之事,再加上今夜的事情,他會善罷干休嗎?
不過眼下只能如此了,想着便望向軒轅玥和諸葛瀛,命令花家的下人。
“來人,送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離開。”
“是,小姐。”
花府的管家福海趕緊的領人進來,然後小心翼翼的請了雲國太子和夏國太子離去。
廳上,花莊好半天動不了,僵坐着,他是被先前夏國太子的血腥手段嚇住了,所以一時回不了神,等到花疏雪過去扶了他一把,他纔回神,擡首時滿眼的駭然。
“那夏國太子好殘忍的手段啊。”
“那是自然,要不然他能做到夏國太子的位置上嗎?父親還是回去休息吧,別想多了。”
花疏雪說完便轉身往外走去,懶得再理會花莊。
闌國的驛宮裡。
雖然天近明瞭,不過驛宮的一角還亮着燈,顯示出房內的人並沒有休息。
門外,數名手下守着,四周安靜無聲,唯有房內隱隱的說話聲響起。
房間裡,說話的正是先前從花家回來的雲國太子軒轅玥和夏國太子諸葛瀛二人,雲國太子軒轅玥邀了夏國太子諸葛瀛過來商討事情,兩人便喝退了手下,在房間裡討論起來。
夏國太子諸葛瀛緩緩的開口:“不知道雲國太子要與本宮商討何事?”
軒轅玥手執茶盎,悠然的吹了一口茶,輕氳的霧氣如一道簾幕遮着他美奐俊倫的面容,眼眸迷離深邃起來。
諸葛瀛看他如此神秘的動靜,不由得稍微感了一些興趣,靜等着他的話。
軒轅玥品了兩口茶,放下手中的茶盎,輕輕的開口:“本宮知道你不會輕易放過花家的小姐。”
諸葛瀛沒想到軒轅玥提到的竟然是這件事,一想到自已先前求娶花疏雪未成,今兒個晚上,還出了這種事,使得他折損了數名的手下,這筆帳他是絕對要和花疏雪清算的,雖然先前在花家他沒有說什麼,但心中已早有謀算,不會輕易罷手的。
“無聊,難道你不睡覺邀了本宮前來這裡,便是和你說花家的事情的。”
諸葛瀛惱了,面容陡的深沉下去,一片寒霜,整個人也急急的站了起來。
軒轅玥並不着急,輕悠的擡手,示意他坐下:“諸葛兄何必急呢,本宮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便與這花家小姐有關,你稍安勿燥,等聽完了本宮的建議,你再說話也不遲。”
諸葛瀛聽他如此說,便又氣恨恨的坐了下來靜候着,他倒要看看他提的什麼建議。
“這是本宮籌備了多年的一件事情,本來沒打算和你夏國合作,但現在本宮想讓諸葛兄賣一個人情,所以便把此事拿來和夏國合作,諸葛兄不防掂量掂量,是否能接受?”
“你想讓我放過花疏雪。”
諸葛瀛身爲夏國太子不但心狠手辣,而且極端的聰明,軒轅玥的話未說完,他便猜出他所要的人情是什麼?濃黑的劍眉挑高,陰沉的開口:“不知道什麼樣的合作,可以賣如此大的一個人情?”
軒轅玥慵懶隨意的笑起來,房間裡立刻攏了一層光華。
他這樣不經意的雍雍光華,有時候連同爲男子的諸葛瀛都嫉恨。
軒轅玥暗磁微酥的聲音響了起來:“此次本宮來闌國,是因爲有事要做。”
“這是肯定的。”
不用他說,諸葛瀛也知道他定然是有事做才跑來闌國的,要不然以他的個性,根本不可能跑到闌國來參加這什麼無聊的七國聯誼賽,隨便派個人過來就行了。
“本宮此行的目的是要催毀闌國內部的力量,從爾瓦解闌國。”
諸葛瀛不說話了,此刻他剛毅的面容上,攏上了嚴峻,沒想到軒轅玥與他所想的倒是一致,他也是想先動闌國,瓦解闌國的內部力量,現在他把此事拿出來說,就是說他有辦法瓦解闌國內部的力量了,只要闌國亂了,他們就可以先滅掉闌國,至於別的四個國家,他們並不放在眼裡,如若能滅掉闌國,那麼就是平分天下的局面,到時候他和軒轅玥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你打算如何做?”
“錢色亂國。”
軒轅玥簡單的四個字,道出了他此行的目的,雖然他現在在這裡未動,其實下面的計劃已經在進行着了,他如此高調的出現,只不過是一個幌子,一個吸引住闌國人的幌子,闌國的人一直糾結着他爲何來闌國,卻不知道有些事已經在進行了。
“本宮用三年的時間,培養了近千名的美人,還撥了大量的錢財,現在這些人通通的滾進了闌國內部,相信很快闌國人的意志便會瓦解,到時候便是你和我的天下了。”
軒轅玥隨意的說着自已的計劃,就好像談論天氣一般輕鬆。
諸葛瀛卻聽得一身的冷汗,就是他也一直盯着軒轅玥這個人,誰知道他的高調出現,竟然只是一個幌子,闌國遇到他也算是一劫了,只是現在他把這件事拿來與他分享是何意?難道真的就爲了討花疏雪這樣一個人情。
諸葛瀛緊蹙着眉盯着軒轅玥:“你現在打算如何和我合作。”
“現在你夏國可以參與進來,我們兩家合作,吃掉闌國早晚的事,這樣的事諸葛兄不會不想幹吧。”
諸葛瀛自然想幹,何況雲國動闌國,他們不會坐視不管的,到時候分也要分一杯羹,哪有讓雲國獨大的事情。
不過這麼大的事情,軒轅玥完全可以不說出來,現在他說出來,夏國知道了,必然要參與進來,可是這樣一件重之又重的事情,與花疏雪這樣一個女人比起來,不知道重了多少倍,軒轅玥爲何要如此做,諸葛瀛實在想不透。
最後忍不住開口:“這件事你可以獨自進行,爲何非要拿出來與我夏國合作,真的就爲了讓本宮放了那花疏雪一馬,她值得你這樣做嗎?”
諸葛瀛雖然先前求娶花疏雪爲夏國太子側妃,其實一來是因爲軒轅玥一直緊盯着此人,所以他想試探看看軒轅玥的動作,二來,他確實也對花疏雪有些興趣,但若是和國之重事比起來,花疏雪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麼呢,所以現在他完全無法理解雲國太子軒轅玥的目的。
“本宮和諸葛兄不一樣,諸葛兄的太子府里美人多如過江之卿,對女人沒有過多的要求,但是本宮卻是難得的遇到一個感興趣的女子,爲了她做些犧牲也是甘願的,不知道諸葛兄可願賣本宮一個顏面?”
“這樣嗎?”
諸葛瀛挑高眉冷睨着軒轅玥,心裡一時還真不能肯定,軒轅玥做事向來無頭緒可尋,不過他對花疏雪感興趣這事倒是不假。
不過對於他拿這麼大的事情來換一個女人的事,他還是不敢苟同,不管他還有什麼目的,但是滅掉闌國的計劃,他們夏國是不會落後的。
“好,本宮就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與那花疏雪計較。”
“好,爽快,”軒轅玥滿意的笑,潤澤的脣瓣,光澤瀲瀲,諸葛瀛忍不住在心頭冷哼一聲,妖孽。
軒轅玥的愉悅的聲音響起來:“來人,送夏國太子回去。”
“是,太子殿下。”
門外杜驚鴻走進來,恭敬的請了諸葛瀛離開,等到諸葛瀛走了,杜驚鴻走了進來,先前他一直守在門外,自然聽到了太子把計劃拿來和夏國合作的事情,不由得心驚,這事他們可是計劃了兩三年的,現在白白的送了給夏國,難道真的只爲了得夏國太子一個人情不成,就算太子喜歡花家的小姐,他們雲國也有能力保護花小姐,還怕夏國不成。
“太子,爲何把那件事拿出來和夏國一起做?”
軒轅玥自然知道杜驚鴻的不滿,懶懶的笑起來:“本宮此行闌國,發現闌國還是很有實力的,單憑我們先前做的努力根本不夠,而且接下來要損耗不少的人力財力,若是我們悄悄進行,一來容易讓闌國的人發現,再加上夏國的人一直盯着。若是被他們發現蛛絲馬跡,他定然會與闌國聯手,那麼我們事先所做的計劃可就全都折損了,而且就算我們最後成功了,滅闌國之時,夏國會坐視不動嗎,到時候他們是一分錢都沒動還可以分得一杯羹,那麼吃虧的便是我們雲國,所以現在把這事拿出來做,一來可以得諸葛瀛的一個人情,二來也是藉此事順理成章的讓他參與罷了。”
“太子不是爲了花家的小姐?”
杜驚鴻小聲的問一句,軒轅玥微眯眼望他,唬得他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諸葛瀛答應本宮不爲難花疏雪,暫時應該沒人找再找她的麻煩,讓寧程回來吧。”
“是,太子殿下。”
四周寂靜無聲,軒轅玥靠到一側的榻上去閉目養神,此時,窗外青白的光芒透過細紗格子窗折射進來,融融的攏着他,安逸清然。
七國聯誼賽結束後,六國的使臣紛紛向闌國的皇帝百里臻辭行,回國去了,最後只剩下夏國和雲國的使臣沒有動靜。
花疏雪現在成了樊城內家喻戶曉的人物了,說什麼的都有,較之於先前她闌國醜女身份,現在大家注意更多的是這位花家的小姐,爲何成了如此厲害的人物了,幾乎是一夕之間聞名整個攀城了,話題說到最後這位花家的小姐成了文能安邦定國,武能平定天下的奇女子,更誇張的是人人說到她的青色胎痣時,都帶着一種敬仰,那是什麼青色胎痣啊,那是一種青色的蓮花,神的召示,說明她是神恩寵的人,所以纔會如此的與衆不同,在她的眼睛上賜與一朵青色的蓮花。
這些傳聞經由紅欒和青欒的口中,傳到花疏雪耳邊的時候,她差點笑噴了。
這些人太誇張了吧,只不過是一隻青色胎痣,還是她畫上去的,現在竟然成了神的恩寵,還成了什麼青色的蓮花,她怎麼看不出來啊,彼此,她拿了一隻銅鏡對鏡自攬,想看看自已畫上去的黑色胎痣是否有蓮的形狀,不過看來看去,銅鏡中一片模糊,實在找不到半絲蓮花的感覺,反而是裡面模糊不清的面容,讓她覺得自已的臉都快成了一塊大餅。
這一日花家迎來一個稀客,之所以稱之爲稀客,是因爲實在太出乎衆人的意料之外了,所以稱之爲稀客。
這位稀客便是闌國肅王百里冰,現在七國聯誼賽結束了,六國中的人已經有四國使臣離開了,除了夏國和雲國的人,所以肅王裡冰的事情相對少得多了,得了空閒,他便領着手下前來花府探望花疏雪。
午後,陽光荼緋,花疏雪正在躺椅中曬太陽做面膜,她發現最近的皮膚不太好,不知道是操勞得太多了,還是想得太多了,所以午膳後沒什麼事,她便自制了一張面膜保護保護皮膚。
管家福海過來稟報的時候,便看到自家的小姐頂着一張白白的嚇人的東西在曬太陽,不由得嚇了一跳。
“小姐,肅王百里冰前來探望小姐。”
花疏雪陡的一睜眼,白麪素顏,幽幽黑瞳,唬得福海等心跳都少了半拍,差點沒嚇死過去,趕緊的垂首望地面,然後無比憂怨的想着,小姐啊,人嚇人也是能嚇死人的,當然這些他們只能在心中碎碎念,不敢表現出半分的意思來。
花疏雪睜着一雙靈活的大眼睛,轉來轉去十分的惱怒,因爲怕自已的動作過大而影響了臉上的面膜,所以生生的忍着,使得表情越發的僵硬,不過譏諷的話還是說出來了。
“這肅王爺的探望,我可擔當不起,去和肅王爺說,就說我消受不起他的探望,他這樣的大人物我怕折損了我的壽。”
說完便又躺回躲椅去了,身側的福海苦着臉望着花疏雪,難道就這樣?雖然大小姐說這話輕描淡寫的,可是他光用想便知道待會兒肅王爺的臉色會如何的難看了,所以福海的腿開始打顫了。
花疏雪見福海沒動靜,掉頭望過來,一臉奇怪的開口:“難道是我說得不清楚,還需要我再說一遍?”
福海哪裡還敢讓她再學一遍啊,頭皮發麻的趕緊搖頭:“小的知道了,小的這就去回肅王爺。”
說着領着人退出了暖雪閣。
陽光下,花疏雪的心情已是極端的不好了,再沒有什麼心情敷臉了,想着狠狠的起身,自去清洗面容了。
等她盥洗完畢,在房內整理妝容的時候,便聽到門外響起了冷冽的說話聲,隱約可聞。
“花疏雪,你給本王出來。”
肅王百里冰一怒闖進了花家的暖雪閣中,此時正立在院中,怒氣衝衝的發脾氣。
房內,紅欒和青欒臉色一沉,望着花疏雪輕聲開口:“好沒臉皮的男人,竟然闖了進來。”
花疏雪低頭檢查一下臉上的黑色胎痣,陰森的一笑,陡地起身往門外走去,她倒要看看這肅王百里冰是什麼意思,堂堂王爺私闖別人的府邸,難道百里家的人專好此行徑不成。
花疏雪一掀簾子,人未出去,清冽的聲音先響了起來。
“喲,這是誰招惹堂堂的肅王爺了,竟惹得肅王爺如此的大動肝火?”
話落,纖細的身子走了出去,今日的花疏雪穿一襲明豔色彩的羅裙,裙襬之上繡了幾朵牡丹,隨着她行走間,款款生輝,頭上墨黑的發鬆挎的的挽成逶迤髻,插着一枝白玉流蘇釵,那白色的流蘇,映襯得墨發如烏雲,髮簪好似點點流瑩,周身上下不同於以往的素雅,竟透出一種儂麗的華貴來,炫目而奪人。
院子裡立着的肅王百里冰,一瞬間竟有些怔忡,好半天反應不過來,這個舉手投足華貴逼人的女子竟是他不要的妻嗎?忽爾想到這女人今日和以往的種種不同,原來她以往在肅王府都是一種隱忍,其實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他,留在肅王府,尤其是最近以來的動作,都是因爲她想出肅王府,而她也輕鬆的達成了她的心願,拿到了和離書,成功的離開了肅王府。
一想到這些,百里冰的臉色陡的黑沉下去,胸中一點怒火慢慢的升騰,最後變成了燎原的火焰,沉沉的望着花疏雪。
“原來一直以來你都在騙我。”
“騙你,”花疏雪先是有此反應不過來,後來明白百里冰所謂的騙從何來,不由得好笑起來,若非他當日洞房花燭夜的嫌棄而去,就沒有她今日的存在,所以騙從何處來,若是真追根究底,也只能說他肅王百里冰自視太高,尋常人入不了他的眼罷了。
“肅王爺真會說笑話,我花疏雪可不喜歡騙人。”
“若沒有騙我,爲何今日的你與從前在肅王府的你不是一般模樣,今日的你怕纔是真正的你吧,你爲了騙得本王的和離書,所以一直以來裝瘋賣傻,欺瞞本王。”
百里冰一字一頓的說着,心中刺痛,不知道爲何,看到如今光芒四射的她,他便覺得心中十分的痛,被欺瞞的難堪,被嫌戾的不甘,還有最近一段時間來自已所承受的種種,全都涌上了心頭,他只覺得血氣往上涌,整個人都昏昏欲墜。
花疏雪先是有些錯愕,因爲她實在沒想到百里冰竟然會如此理所當然的責問她,而且他責問她的語氣,就像一個夫君責問犯了錯的妻子一般,他憑什麼,他配嗎?一瞬間的錯愕過後,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先是淺笑,然後是大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因爲她覺得這實在太好笑了。
百里冰逼死了真正的花疏雪,現在竟然有臉來責問她,這難道不是一個笑話嗎?
想着狠狠的收住笑聲,陰沉的望向了百里冰。
“肅王爺今兒個跑到花府來,難道就是爲了責問疏雪不成,現在再來算誰欺瞞誰還有意義嗎?反正你認定了我欺瞞你,那麼就是我欺瞞你好了,對,沒錯,我從來沒想過嫁給你百里冰,所以纔會想法設法的出肅王府,而現在我們已經真正的和離了,所以花疏雪自認肅王爺沒有資格,也沒有理由跑到花家來指責我。”
陽光下,花疏雪長眉舒展,瞳眸深邃,周身的栩栩光輝。
百里冰聽着她傲然冷漠的話,一顆心下墜下墜,一直以來他以爲只有他纔有資格嫌厭別人,原來他纔是被嫌厭的那一個,心中的不甘不斷的擴大,怒意不斷的上升,他的刺痛,他的憤怒,最後化成強大的嗜血之氣,陡的朝身後的手下喝道。
“來人,把花疏雪這個刁婦給本王拿了,你用計騙得的和離書,以爲可行嗎?今日本王宣佈,和離書作廢,你到死也是本王的王妃。”
他說出這句話時,心頭忽地涌起了幾許不熟悉的波動,竟然從未有過的輕鬆。
身後的肅王府手下一得令,幾人同時的躍了過來,團團的圍住了花疏雪。
眼前的狀況急劇而下,突然轉變,很多人猝不及防,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待到反應過來,紅欒和青欒二婢的臉色變了,兩人擋在了花疏雪的前面,沉聲開口。
“肅王爺,你別欺人太甚,現在我家主子和你肅王爺可沒有半點干係,你難道想強行擄人不成?”
“強行擄人。”
百里冰英挺的面容之上籠上了陰驁,沉沉的開口:“笑話,本王這是捉拿本王的妻回肅王府行家法,她膽大妄爲至此,竟然用計欺瞞本王而離開肅王府,本王捉拿她回府有何不對。”
百里冰話落,花疏雪脣角一勾,不客氣的譏諷:“肅王爺,這裡何人是你的妻,何來的家法可行,莫非你想仗勢欺人,就算花家不如肅王府權大,但要想帶走我花疏雪,憑你百里冰還不夠資格。”
花疏雪神情狂傲,周身上下的肆狂,冷睨着肅王百里冰,百里冰身上男子的血性被激了起來,陡的仰天狂妄的一笑,面容竟攏上了耀眼的光華,嗜血的開口。
“本王對**賢妻很有耐心,今日本王倒要看看何人阻止得了本王。”
他一聲落地,立刻命令王府的手下:“把王妃拿下,帶回肅王府去。”
肅王府的侍衛一聲應,幾個人身形一展便齊齊的直撲花疏雪而去,花疏雪身形一退,陡的退到長廊內裡,身後的紅欒和青欒早就變了臉色,欺身而上,直撲向肅王府的侍衛,一幫人便在暖雪閣的門前的空院裡打了起來。
肅王百里冰冷睨着那打在一起的人,並不理會,高大欣長的身姿陡的一躍朝花疏雪襲來,花疏雪豈能讓他把自個帶回去,而且此刻的她只覺得肅王百里冰瘋了,明明寫下了和離書,現在竟然還一口一聲妻,一口一聲家法,這男人難道不是瘋了嗎?
她素手一伸,龍魂便摸到了手上,狠辣不客氣的直往百里冰的身上攻去,今兒個她倒要與這肅王爺好好的打一場,看看他是如何的**她的,當真是可笑至極。
不過花疏雪的龍魂並沒有捱到百里冰的身上,便聽到不遠處有清透冷冽的聲音破空而來:“花疏雪讓開。”
花疏雪下意識的往後一退,只見一道銀芒破空,快如星矢般的閃了過來,直迎向百里冰手中的寶劍,刺耳的碰撞聲,火花四射之後,只見百里冰手執寶劍,身子陡的往後退,竟從長廊之中**退了下去,落到了石階之下,待到人站定,只覺得虎口隱隱發麻,手腕更是一瞬間的麻木,不由得臉色陰驁,飛快的擡頭望過去,想看看是何人竟然膽敢出手對付他。
只見暖雪閣的小院門前,走進來幾個面無表情的人,爲首的人一身白衣,墨發用錦帶束起,一張美如冠玉的面容之上,籠罩着陰沉的凌寒之氣,而他修長如玉的手上,此時握着的正是他的兵器鎖魂索,這正是先前擊退他的兵器。
百里冰的臉色陡的一沉,陰森森的開口:“元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來的人竟然是宮中錦衣司的人,爲首清透如雅竹的男子正是元湛,元湛美若冠玉的面容之上,閃過一絲戾氣,沉聲開口:“肅王爺這是何意,竟然跑到花家來對付一個女子,這不該是一個王爺的行爲吧。”
他話中隱有冷諷,百里冰如何聽不出來,臉色越發的難看,雖然先前他有意巴結元湛,因爲他乃是父皇身邊的紅人,若是拉攏過來,對他是有好處的,但是這元湛的心性他多少也摸透了一些,並不爲任何人所動,而且他和太子百里潭走得有些近了,所以根本不可能爲他所用,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再怎麼樣也只是小小的統領大人,而他乃是皇室的王爺,所以豈能讓一個手下壞了他的事,想着,臉色一沉,陰森的開口。
“元大人最好搞清楚再出手,這是本王的家事,本王正要拿了這膽敢欺瞞本王的逆妻回王府行家法,元大人身爲錦衣司的統領,難道連肅王府的家事也管?”
百里冰一字一頓的說完,元湛還沒有開口,花疏雪倒忍不住搶先一步的開口了。
“百里冰,你能不能不要一口一聲逆妻,一口一聲的家法,我都要吐了,這樊城內人人都知道我與你和離了,你現在這樣說有意思嗎?難不成你百里冰自已親手寫下的和離書,竟是一個屁,你好歹也是闌國的肅王,怎能如此的言而無信呢,你讓天下人如何的想你呢?”
花疏雪一番言詞使得百里冰胸中血氣盪漾,差點沒有氣死過去,不過他只覺得今日若不把花疏雪帶回肅王府去,以後她就再也不可能與他有干係了,一想到了這個,不知道爲何,他就不甘,心痛,他也不知道爲何會如此的矛盾,但是他阻止不了自已的行爲。
今日他既然如此做了,就不會理會別人的說法,何況當初寫下和離書也是被花疏雪用了計的,這和離書自然是作不得數的,所以他不認爲自已這樣做有什麼錯,不過花疏雪的話,還是讓他感覺到了心中刺痛。
“你就如此的憎恨本王,你跟本王回肅王府,從此後本王會好好對你的。”
最後百里冰語氣柔和下來,望着花疏雪,認真的保證着。
現在他看她,周身的神彩栩栩,臉上的青胎一點都不讓他感覺到難過,反而是很自然的接受她,所以他相信,自已以後一定可以對她好的。
“打住,謝肅王爺如此擡愛了,回去吧,我對肅王妃之位沒有似毫的興趣,當然對肅王爺你也沒有似毫的興趣。”
長廊之上,花疏雪伸出手輕揉腦門,她覺得和這男人說話有點累,從前這傢伙至少有些傲氣,現在怎麼就變得如此的死皮賴臉的了,難道是最近受的刺激太多了,所以他腦子不好了,和腦子不好的人講話,是很費腦力的,所以她用不着再和他拐彎抹腳的。
百里冰沒想到花疏雪軟硬不吃,這在他人生的路上,還是很少遇到過的,從前只要他稍微的對女人用點心思,說說軟話,哪一個不是前撲後繼的奔到他的身邊來,沒想到這花疏雪竟然軟硬不吃,完全不吃他這一套,但這絕對不會讓他收回帶她回肅王府的決心。
想到這,百里冰望向了元湛,再次開口:“本王的家事希望元大人你不要插手。”
元湛慢慢的從小院門口走了過來,悠然的開口:“肅王的家事,本將自然不會插手,不過現在本將找的是花家的小姐,不是肅王你的家人,不過本將實在好奇,樊城內人人都知道你肅王討厭肅王妃,成親一年未高看自已的王妃一眼,更是在一年後寫下了和離書,按照道理你肅王必然是極討厭肅王妃的,爲何今日卻又一反常態呢?”
元湛說完,清雋的面容之上,雙瞳如炬,緊盯着百里冰。
百里冰一怔,眼神陡冷,他自然聽出了元湛對他的不屑還有種種的鄙夷,但是他已懶得理會他了,現在只想帶走花疏雪。
“這是本王和王妃的事,請元大人不要摻合。”
“本將不摻合,本將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請花家小姐進宮的,不知道肅王爺是否還要阻止?”
元湛雙臂環胸望向百里冰,清透的眼瞳中,攏了日頭的光芒,滿滿的荼緋,脣齒間隱有冷笑,他倒要看看肅王百里冰如何阻止這件事,皇上的聖旨,要見花府的小姐,這裡又何來的一個肅王妃,想着再次重重的補了一句:“皇上的旨意是請花家的小姐進宮,肅王爺可知此話的意思?這裡何來的肅王的王妃。”
百里冰臉色噌的一下白了,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隨之沉聲問一句:“父皇要見她做什麼。”
“花家小姐日前打敗了雲國的慕容嵐,皇上的旨意,花小姐乃是闌國的功臣,所以接她進宮好賞賜她一些東西。”
元湛說完,理也不理身後的百里冰,清雍的開口:“花小姐,皇上有旨,請花小姐進宮一見。”
花疏雪挑了挑眉,說實在的,她對進宮也沒有多大的興趣,雖然元湛說了百里臻接她進宮,是爲了給她賞賜,不過對於百里家的男人,她沒有一個好感的,所以連帶的心中厭煩,不過皇上的旨,她自然不好抗旨不遵,先進宮再說吧,想着點頭。
“好,勞元大人稍候一會兒。”
花疏雪朝元湛點了一下頭,然後面無表情的吩咐下去:“紅欒,送肅王爺出去。”
“是,主子。”
紅欒看着百里冰的臉色,此時紅白交錯,忽地覺得很解氣,走到他的身邊,笑着開口:“肅王爺請。”
肅王百里冰眉頭緊蹙,瞳眸戾沉,脣角緊抿,大手下意識的緊握在一起,望着那長廊之上看也不看他的花疏雪,心中不但有刺痛,還有憤怒,不過此時卻無計可施,只得轉身離去,不過那緊握的大掌上,青筋暴突,可見他的怒火有多大。
紅欒請了他們幾個出去,一行人還沒有出小院門,便聽到裡面花疏雪不輕不重,剛剛好夠人聽到的話響起來。
“以後,若是再有什麼阿貓阿狗的闖進來,給我打出去。”
“是,主子,”青欒應聲,極力的忍住笑意。
這一次不但是紅欒和青欒,就是元湛,也難得的脣角微微的抽了抽,這女人真是會刺激人,那肅王爺只怕要氣瘋了。
花疏雪進屋整理了一下妝容,然後戴了面紗走出來,隨着元湛等人一起進宮去見皇上。
宮中的馬車,花疏雪和元湛各坐一邊,彼此探究着。
馬車裡充斥着一種淡淡的茶香之味,十分的好聞,花疏雪微瞼眼目,眼波瀲灩,對面的元湛不由得心神一蕩,不敢再看花疏雪,垂首望着另外一側,不過神色間已染了一些不自在。
花疏雪看在眼裡,心中明瞭,這元湛從小拜普光寺的慧遠大師爲師,從小便住在佛家之地,六根清明,所以很少與女子親近,因爲先前自已**他了,所以現在他面對她時,似乎總有些不自在,想到這,花疏雪的玩心頓起,眨了眨眼睛,身子趨前一些,兩個人捱得很近了,她嬌柔的詢問。
“元大人,你說皇上召我進宮想賞賜我什麼呢?”
元湛聽到這聲音近在耳釁,而且他的鼻間再次的充斥着那若有似無好聞的味道,不由得一驚擡頭,便看到一張放大的臉離自已不到一尺,一雙靈動深邃的眼眸,堪似日月星辰,輝光璨燦,令人的心臟下意識的一跳,好快的速度,好陌生的感覺,微微的錯愕之後,驀然的想起什麼,趕緊的往後一靠,遠離了花疏雪一些。
此刻兩人的姿勢看上去便是一個狼姐姐欺負純情小弟的畫面,格外的搞笑。
元湛冷玉似的肌膚上,微微的染上了胭脂的紅,眼神更是一掃之前的清明,帶了些許的波動,花疏雪不知道自已給別人造成的波動,還兀自賣萌的眨着雙眼。
“元大人,你說皇上會賞我什麼呢?”
元湛的心跳更快了,馬車內一片旋旎風光,不過好在這男子只窘了一會兒的功夫,便清醒了過來,這花疏雪是在逗他,不由得咳嗽了一聲,然後伸出修長的大手把花疏雪推離了一些位置,才恢復了神情,淡定的開口。
“此次七國聯誼賽,雖然你未參賽,但是卻打敗了雲國的慕容嵐,爲我們闌國爭了光,皇上聽說了此事,十分的高興,所以召你進宮,想賞賜東西給你。”
“賞東西給我?”
百里臻會如此的好心嗎?還記得前一陣子他召她進宮時,還不樂意她嫁給慶王百里澤爲側妃呢,現在便又想賞賜她東西了,哼,她會相信他纔怪,不知道又想搞什麼名堂,花疏雪冷冷的想着,不再說話。
一側的元湛,經歷過先前花疏雪的捉弄,此時清醒過來,一雙清透的眼眸,凝視着花疏雪的時候,忽地便深邃幽暗起來,心中也染上了心煩意亂,這是很少有的行爲。
他身爲慧遠大師的**,六根一向清明,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影響不了他,但現在有一件事深深的影響到了他。
他已經查到了師傅送來的密信中所指的鳳主便是花疏雪,沒想到花疏雪竟然是靈雀臺的人,難怪她的行事準則與常人不一樣。
可是身爲靈雀臺的主子,她註定了要捲入天下紛爭之中,而他不希望她捲進去,但是又不能不把自已所查得的結果稟報給惠帝。
不過他稟報上去的是四個人,一人乃是闌國大將上官暮的女兒上官如夢,一人是禮部尚書的女兒,還有一人是京兆府尹的女兒,這四人的生辰八字都和師傅所列的生辰八字是一樣的,不過惠帝經過推算,最後確信花疏雪乃是鳳主的人選,所以纔會命他接她進宮。
馬車內,安靜無聲,花疏雪靜默了一會兒,感覺元湛一直盯着她,不由得奇怪的開口:“怎麼了?”
元湛似乎有心事,是什麼呢?和惠帝百里臻召她進宮有關嗎?
不過元湛聽她問,神色並沒有變,只是淡然的笑了起來。
他一笑,當真是驚豔無比,那微彎的眼眸,像醺熟了的桃花一般,狹長的長睫好似輕羅小扇,還有那上揚的脣角,無一處不是風華,無一處不是動人,連聲音也清潤得如水一般。
“你以後若有什麼事可以找我,只要我能幫忙的,定然幫你。”
他聲音輕輕,如酒醇一般清甜,充斥在整個馬車之內。
花疏雪微愣,她實在想不透,元湛這樣一個與世無爭,六根清明的人,爲何會一再的幫助她。
“爲何經常幫我。”
“我當你是朋友。”
元湛說完不再看花疏雪,閉上眼睛,長睫覆蓋着清透明豔的眼睛,投射下一小片的陰影,竟難得的染上了一抹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