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吼子一見來人,就知不好,星宿派武功陰狠毒辣,出手沒有一招餘地,師兄弟中除了爭奪本門排名高下從來不相互拆拳練招,只因拆招必分高下,一分高下必有死傷,星宿老怪傳下武功後,各人便分頭練習,高下深淺,只有知己知道,等到對敵之時才顯出強弱來。
所以星宿派師兄弟見不會串門切磋,也不會聯絡感情,只因下一次爭奪排名必定要生死相向,有了羈絆反而不是好事。
敢來獅吼子小院的,除了門派中人緣最好的阿紫小師妹外,就只有打掃房間,遞送三餐的僕人。
何況池水墨特徵如此明顯,絕對不是本派中人,師傅也沒有什麼友人,此人擅闖星宿派,必定是敵非友。
星宿派威名赫赫,江湖中人無不視之爲龍潭虎穴,敢擅闖星宿派的,又怎麼會是庸手,獅吼子性格沉穩,當下出聲長嘯,聲音甚是急促,三短兩長,聲傳星宿,告訴門中衆人,有大敵前來。
池水墨看見獅吼子出聲示警,也不阻止,他正要找星宿派衆人,如此正和他意,免得一個個去尋找了。
獅吼子長嘯結束,立馬以飛星術灑出一蓬銀色的長針飛向池水墨,長針上有碧綠色的光芒閃動,顯然是星宿派的碧磷針,劇毒無比。
同時腳下微動,獅吼子緊隨碧磷針後,躍向池水墨,右手成爪在半空中探出,當頭朝着池水墨抓下,爪上有條條暗灰色陰影遊動,一種詭異的氣息散發而出,正是星宿派的‘三陰蜈蚣爪’。
這‘三陰蜈蚣爪’乃是星宿派中的頂級武功,中爪者猶如蜈蚣入體,半個時辰之內受遍蜈蚣噬體之苦,堪比凌遲,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陰毒武功,那後世兇名赫赫的‘玄冥神掌’比起這‘三陰蜈蚣爪’來說,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看着緊隨碧磷針的獅吼子,池水墨感嘆一聲江湖中有名號的人物大都不是浪得虛名啊,碧磷針在前,封鎖了池水墨的閃避空間,就算池水墨輕功非凡,能夠勉強躲過碧磷針,緊隨其後的‘三陰蜈蚣爪’就很難逃脫。
至於硬接碧磷針,接針後那一瞬間的回氣間隙,必然會給獅吼子可乘之機。
短短的一瞬間,經驗豐富的獅吼子就給池水墨佈下了一個殺局,可惜,他千算萬算算漏了池水墨的修爲,不是高過他一些,而是太多。
看着閃電般射到眼前的根根碧磷針,池水墨吐氣開聲,‘喝’,條條白線從池水墨口中冒出,那一根根長針碰到白線驟然結霜,然後無力下墜,就像突然失事的飛機。
右手一揮,兩枚寒氣森森的梭形飛鏢就出現在空中,帶着絲絲寒氣射向獅吼子,在池水墨真氣的加持下,飛鏢快逾閃電,獅吼子只感覺到雙肩一涼,兩團寒氣飛快竄入身體中,身上的氣力好像被抽走一般,驟然下落。
帶着慣性,獅吼子衝到了池水墨跟前,不過,是趴着的,看着啃了一口黑泥的獅吼子衝到腳下,身上還冒着寒氣,動彈不得。
看着獅吼子的新造型,池水墨冰冷的臉上也帶起了一絲笑意,轉身一晃,坐到了小院的石凳上,不知從哪裡端出一杯熱茶來,縷縷熱氣升騰,池水墨輕輕的抿了一口,等待星宿派的人前來。
地上的獅吼子卻是心中叫苦,本來獅吼子打算,如果來人武功平平,就擒下來人,立個首功,哪怕來人武功高強,有衆位師兄弟作爲後援,只要周旋一番等到衆位師兄弟趕到,大家合力擒下來人,也跑不了自己的一份功勞。
哪想到此人武功已經高若鬼神,只是一招就讓自己動彈不得,此時有口難言,想要提醒等會趕到的師兄弟都做不到。
只希望師父能儘快趕到吧,否則師兄弟們恐怕會全軍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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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道道破空聲響起,有七人趕來,當先一人身穿白衣,飄行而來,腳下甚是迅捷,只是在遠處輕輕一點,就跨過七八丈落到了院中。
來人英俊,身材高瘦,臉色青中泛黃,卻是星宿派的大師兄,摘星子,摘星子爲人陰險毒辣,妄自尊大,擅長以血製毒的武功。
緊隨其後的是一個身材矮胖的四十來歲的人,此人身材雖矮,但手中卻拿着一根又長又重的鋼杖,此人在星宿派中排行第八,號出塵子,據說已經將星宿派的天山杖法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已經對摘星子構成威脅。
第三個落地的卻是個身形奇矮的中年人,是星宿派的三師兄,號天狼子。這人落地之後又有四人一同落地,這四人都是三十來歲的漢子。
除了摘星子身穿白衣外,其他六人皆身穿黃葛布單衫,和地上的獅吼子相同,那四人一色穿的黃葛布衫,每人手中都着一根長長的鋼杖。
這七人落地後,隱隱形成一個包圍圈,防止池水墨逃脫,令人心寒的是,衆人落地後對於趴在地上的獅吼子雖然心驚,但並沒有一人上前扶起獅吼子,可見星宿派衆人皆是心性涼薄之輩。
衆人站定後,當先的摘星子發話了“不知閣下何人,竟敢來我星宿派撒野,難道是活膩了。”說話未畢,左手一揚,衣袖中飛出五點藍印印的火花嗤嗤作響,似慢實快的飄向池水墨。
池水墨竟然連手中的茶碗都不放下,只是輕輕的吐了一口氣,這氣竟然是雪白之色,猶如一條匹練,在空中一晃就撞上了五朵火花。
那藍印印的火花就像是碰到了水一般,噗地一聲熄滅了,這讓七人都心中一驚,要知道摘星子這火可不是普通的火,而是摘星子以內力控制帶有劇毒的磷火進行攻擊,並以自身血液加強磷火威力。
敵人如被磷火粘上,磷火便會以星火燎原之勢迅速蔓延,燒遍全身,最後在痛苦中死去,靠着這手功夫,摘星子才能穩坐星宿派大師兄的寶座。
“一起出手!”摘星子看見自己的拿手功夫被破,顏面大失,也顧不得在試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