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玄煜卻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笑道:“有你在,這傷勢也沒什麼大不了。”
見他這幅沒正經的樣子,凌千煙直接給了他一個白眼,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拉着他便朝着另一輛馬車走去。
李大人眼睛猛的睜大,錯愕的看着凌千煙。
擡起腳快速跟了上去,見她正準備上馬車,他連忙呵斥道:“這可不是你能上去的。”
此話一出,凌千煙將身子轉了過去,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大人,皺了皺眉頭不屑的將目光移開,直接將他的話當成了耳邊風,擡腳上了馬車。
“你!”李大人愕然,正準備跟過去不過卻被攝政王阻止。
“這馬車太小,只能容得下本王和本王的愛妃,所以就委屈一下總督大人坐在這裡了。”
說罷伸出手指了一下邊上趕馬的位置,對着他露出一個相對溫和的笑容,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走進了馬車。
一番話說完,李大人的表情立刻變得不自然起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一副狼狽模樣的女子竟然就是攝政王妃。回想之前對她的無禮,李大人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這攝政王妃是何許人也,他可是瞭解的一清二楚,只是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烏龍。之前她的態度便已經說明了一切,恐怕這到了南方之後不會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還愣着做什麼。”凌千煙將頭探了出來,斂眉沉聲催促道。
李大人這纔回過神來,惶恐的看向凌千煙,卻又害怕的將目光移走,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而後坐在馬車上,此時已然沒有任何不情願和不屑。
“還愣着做什麼,快走!”睜大眼睛瞪着那些士兵,厲聲呵斥道,而後拿起鞭子對着馬背用力的揮了一下。
那馬吃痛的仰頭大叫了一聲,撒開腿快速往前跑着。
見此,那些士兵連忙追了過去。
凌千煙和攝政王面對面坐着,藥箱開着凌千煙正在幫他處理傷口。
玄煜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由自主的揚起一抹笑容,表情裡帶着滿足。
凌千煙被他這眼神看的渾身不自在,秀眉微擰,輕聲道:“爲何如此看着我?”
他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伸出手摸了摸凌千煙的秀髮,輕聲道,“夫人真是愈發的美麗動人了,爲夫可是怎麼看都看不夠啊。”
見他又在貧嘴,凌千煙擡起頭給了他一個白眼。
嬌嗔道,“不要動,不然傷口裂開就麻煩了。”
玄煜纔不會擔心這個,凌千煙不說還好些,這麼一說他直接伸出手將其摟在懷裡。
見凌千煙準備指責,他連忙先發制人,無所謂的笑道:“放心吧,本王不會有事的。”
凌千煙一臉懷疑的看着他,這話說出來恐怕他自己都不相信。
攝政王有傷在身,被他這麼摟着她也不敢動彈,若是不小心碰到了傷口上那可就糟糕了。
“竟然這麼乖,這傷受得值得。”玄煜淡淡一笑,將懷裡的人摟的更緊。
凌千煙輕哼一聲,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將頭放在他胸口上靠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滿足的笑容。
馬車一路行駛,這山路崎嶇不停的顛簸着。不過好在並沒有持續多久,好不容易停下來的雨再次下了起來。但比起之前卻是小了很多,淅淅瀝瀝的聲音聽着便讓人有種心煩的感覺,凌千煙靠在攝政王身上,伸出手將一邊的簾子掀開,雨水落在手上冰涼入骨。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顫,將手縮了回來。
此時天已經黑的差不多了,雨天的夜晚沒有星光,整齊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聽起來倒是讓人的神經放鬆不下來。
眯着眼睛朝着前方看去,兩三點燈光依稀可以看見,只見李大人將頭偏到一邊,對着凌千煙和攝政王恭敬的說道:“這前面便是鄱陽城,難民目前都安置在這裡。”
有熟人帶路這速度果然快了不少,凌千煙點頭淡淡的嗯了一聲,鄱陽城外不遠處便是天境王朝最大的江流,同時也正是這次洪災的出處。
“進城吧。”玄煜淡淡的說了一聲,將凌千煙拉回去坐好。
李大人點頭說了聲好,而後吩咐士兵先行通知。
這攝政王和攝政王妃來此自然要隆重一點,看李大人這個樣子大概是準備了什麼,凌千菸嘴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能感覺到,接下來一定會發生些事情。
城門被守門的護衛打開,知道來的人身份不一般,他們已經跪在了地上壓低着頭一副恭敬惶恐的樣子。
李大人架着馬車走進城內,此時城內的知府已經匆匆敢來,見堂堂總督大人竟然在外面趕馬車,表情立刻變得震驚起來。
略彎着腰走到他面前,沉聲開口:“下官有失遠迎,總督大人不知這大晚上的趕到這裡來所爲何事,還有這攝政王和攝政王妃呢?”
方纔來通告的士兵只說攝政王和攝政王妃過來,但卻沒有人通知還有總督大人。聽他的口氣,倒是感覺這總督大人更爲重要,
“卞知府嚴重了,攝政王和攝政王妃就在馬車裡坐着。”李大人淡淡說了一句,在下屬面前他倒是保持了一個上司應該有的威嚴。
聽聞人就在馬車裡,知府立馬跪在地上,十分恭敬的低下頭,沉聲說到:“下官給攝政王,攝政王妃請安。”
玄煜在裡面將二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仔細斟酌一番倒是另有一番意思,輕聲嗯了一下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這小小的一個知府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但現在在他的地盤倒是要注意一下,這裡處處都是他的勢力,萬一不小心若是着了他的道可就不好了。
緩緩將頭探了出來,威嚴的雙目中閃過一道凌厲的冷光,那知府本來擡起來的頭嚇得再次低了下去。
前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羣百姓,不情願的站在兩邊,在士兵的指揮下跪在地上,用着極爲不屑的聲音開口道:“參見攝政王,攝政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見到這一幕玄煜的表情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着面前的知府冷聲質問道:“這些都是住在這裡的百姓還是災民?”
那知府見攝政王問話,恭敬的彎下腰,一臉誠懇的回道:“回稟攝政王,這些都是受災的災民,承蒙皇上和攝政王的恩德,才能夠讓她們在天災來臨之後得以有容身之處,因此連夜趕過來夾道歡迎攝政王的到來。”
“哦?”攝政王挑眉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對於他的這番話表示懷疑。
方纔那災民的態度很清楚的放在這裡,很顯然不是心甘情願的來到這裡去歡迎自己。審視的目光從知府和李大人身上,二人不自然的對着玄煜笑了笑。
凌千煙隨後從馬車上走了下去,站在玄煜邊上藉着火光掃視了一眼那些災民,他們的情況並不比那些當初剛涌進城裡的災民好上很多。
按理說剛到的那批賑災銀兩撥下去之後,災民不應該是這種情況纔是,可偏偏這裡的一切比凌千煙想象中都要差上很多。偏頭看了眼旁邊的總督和知府,見他們二人那種表情,雙眸微微轉動便已經明白過來,想必被他們中飽私囊的銀兩不在少數。
“李大人。”凌千煙突然走到總督面前,嘴角微微上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人看不出她這是什麼意思。
李大人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不過這種時候必須要保持鎮定,深吸了一口氣恭敬的往後退了一步,低下頭恭敬的開口:“不知攝政王妃叫下官有何吩咐。”
之前他就將凌千煙錯當成了婢女,所以對她沒有絲毫客氣可言,只怕現在她會想方設法的爲難。
“吩咐倒是不敢當,只是我這心裡有幾個疑惑,不知李大人能否爲我解答一下。”凌千煙淡淡一笑,聽她的語氣倒是挺和善。
不過這明顯是在笑裡藏刀,李大人自然不敢走絲毫懈怠,連忙問道:“攝政王妃請說,下官定然知無不言。”
聞此,凌千煙淡淡的點頭說了聲好頓了頓之後問道:“不知你是如何安置這些災民的,還有那些洪水都治理了嗎?賑災銀兩的支出有沒有記錄在賬。”
此話一出李大人的表情明顯變得不自然起來,擡起頭爲難的看向攝政王。
“恕卑職斗膽,這些事情能在此說出來嗎?”畢竟凌千煙是一介女流之輩,這些應該都是攝政王來過問的纔是。
不過玄煜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李大人但說無妨。”
這麼一來衆人的目光都轉到了他身上,就連地下跪的那些災民也是擡着頭。
見此,李大人的表情明顯變得不自然起來,想了想之後回道:“災民都統一安排在一個地方,至於那些洪水下官也已經派壯丁去治理了,塌了的大壩正在補救,想必要不了多久便會修好,屆時還請攝政王和攝政王妃前去視察一番便是,至於這賬目也都十分清晰,一筆筆都記載在賬本之上。”
有了他這番話凌千煙的心裡也是有了幾分定數,點頭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而後走到災民身邊,“都起來吧,明日我和攝政王會過來看你們的。”
那些災民卻是一臉懷疑的表情,更甚者則是直接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將頭轉了過去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
見他們這種態度,凌千煙還沒有什麼意見,一邊的知府倒是先不慍起來,睜大眼睛瞪着他們呵斥道:“爾等刁民,攝政王妃菩薩心腸如此對你們,你們竟然這般不知好歹。”
此話一出,那些災民嚇得立刻往後面退了一步,低下頭不敢再有什麼不滿的情緒。
凌千煙秀眉微擰,心裡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看了眼知府想說他兩句但話到了嘴邊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輕輕嘆了口氣,對那些災民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