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着那種人呆在自己家裡,瑧無音就渾身惡寒,而當日還沒等到瑧胤前往兆家,哪知道,這會子的文王府裡,也熱鬧得很,至於原因?則是兆紫萱出事了。
文王府的房間裡,兆紫萱躺在榻上臉色蒼白,一臉痛苦之色,兩手捂着肚子□□不斷,石伯坐在牀邊檢查一番,最後一臉肅色的樣子,丟了顆炸彈出來:“不好,這是動了胎氣!”
文王妃一聽這話,當下就變了臉色,石伯也不跟他們多說,直接將人都趕出房間,文王妃連着一干下人全都站在屋外,聽着裡面傳來兆紫萱那痛苦的□□,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動了胎氣可不是小事,孩子若是足月了也許還能生下來,可這會子根本就不足月,文王妃已經不奢望大小平安,只希望兆紫萱平安無事就好。
文王與楊萍萍隨後而來,聽着屋裡的聲音,再看着文王妃的神色,頓時都咯噔了一下,文王妃一看見楊萍萍的影子,再想着瑧胤告訴自己的話,當下就怨氣匯聚,走到楊萍萍身邊,擡了手狠狠的一個耳刮子就揮了下去,楊萍萍吃痛驚呼,差點都站不住腳,這會子見着文王妃發怒,又不敢像往常一樣發作,只得立馬屈膝跪下請罪。
文王妃現在看着她就恨:“我瑧家到底是做了什麼孽!當日好心幫你楊家一把,如今卻得了你們這般回報!你哥挖了我的心肝,搶走了我的兒子!如今你又來謀害我的孫子,你們楊家人要不要這麼歹毒!”
現在想着當初瑧無音給自己的警告和請求,文王妃只恨自己爲什麼當時沒有放在心上,雖說瑧懷應沒去考試,可這會子不一樣也跟他們斷絕關係了嗎?
楊萍萍捱了訓,心裡憋屈,大顆大顆的眼淚直往下掉:“我冤枉,我父親跟哥哥的事我一點也不知道,我也沒有謀害過姐姐……”
“你不知道?你父親兄長的事你怎麼會不知道?”文王妃氣急,想要再抽她一耳刮子,可到底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份上忍了下來:“紫萱好好的又沒有去招惹你,不是你推她,害她摔倒,現在會出這樣的事嗎?你跟你父親他們一樣都是個心思歹毒的!其上不正其下必歪!”越想越氣,最後文王妃直接拂袖:“把她帶下去!沒有我的准許不准她離開屋子一步!”再多看一眼,真是想要拿了藤條狠狠抽她!
文王從頭到尾一直站在一旁都不吭一聲,顯然對於大兒子的事也很是難過,再知道原因之後,連帶看着楊萍萍都覺得她本身就像是一個陰謀……思及此,文王心裡一騰,似乎想到什麼,可還沒抓住,房門卻突然打開,兩人扭頭看去,就看見石伯臉色有些陰沉探出頭來,文王妃一急忙上前追問:“石大夫,紫萱她怎樣了?”
“這孩子怕是保不住的,我這裡有張藥方,煩請王妃讓人煎了,趕緊送來,我沒出來之前任何人不要進來打擾”
一聽孩子保不住,文王整個人都楞了,文王妃眼眶一紅,當下連聲音都有些沙啞了“知道了!”石伯見她纔剛接過藥方交給身後的下人,就又將房門關上。
而房間裡,兆紫萱躺在榻上,臉色雖有些蒼白,但情況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嚴重,石大夫回到榻邊,看她一眼,眸裡明顯透着慍怒:“我行醫大半輩子,這兩次都是爲着你們兄妹在說假話!真是有違醫德!這種事要還有下一次,就讓你哥哥另請高明去吧!”
兆紫萱淡淡勾嘴角,討好笑道:“這一次多謝石伯幫忙,這種事我跟你保證今後不會再有了!”
“得了得了,一會藥送了過來,你吃下就行了,我收拾收拾差不多就回去了”石伯不想與她多言,只是想着門外的文王妃免不了有些同情。
兆紫萱也有些抱歉,只不過楊萍萍自己撞了上來,她不適當的利用一下,到時候滿月了,卻生了個枕頭出來,那時就該自己浸豬籠了,所以就只能缺德一下,至於楊萍萍會被怎麼樣,她只會期待不會可憐。
石大夫離開之後,兆紫萱休息了會,便起身出了房門,蒼白着臉色的樣子,直接去了楊萍萍的房間,兩手推開房門,看着屏風後的人影,兆紫萱除了臉色蒼白之外,滴溜溜轉的眼珠子,微挑的眉梢,那裡還有半點病色。
“誰?”楊萍萍聽見動靜,繞過屏風出來,一見着那出現在自己房間裡的人是誰,楊萍萍渾身的毛當即就炸了起來:“你來做什麼?”
兆紫萱一臉愜意,斜睨的眸將楊萍萍上下掃了一眼,這才嘖嘖着開了口道:“來看看你被禁足是什麼樣的,瞧見了,可惜跟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所謂禁足應該要關在柴房纔對啊。
“你還想怎樣?假孕害我害得還不夠?還想要將我趕盡殺絕才肯罷休嗎?”一瞧見兆紫萱那愜意的模樣,楊萍萍就想要撲上去跟她扭打一頓,可是不行,兆紫萱的肚子是假的,但她的那個可是貨真價實的,那裡還敢亂來。
兆紫萱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大咧咧的坐下,那裡還有那端莊賢淑的模樣,說是女痞子也不爲過:“當捕快的是我哥,可不是我,我哥喜歡看死人玩屍體,我可沒興趣,啊,說起來我哥最近似乎有些無聊了,你說說,我要不要幫他弄樁血案出來,讓他解解悶?”
這話讓楊萍萍心裡一突:“你敢!我若有個閃失,你以爲你能好得了?”
“我一個失了四個孩子的母親,這個時候不管做些什麼,我相信父王跟母妃都會理解我的”兆紫萱一臉隨意,勾起嘴角的模樣透着幾分嫵媚:“還有我能肯定,我的結果怎麼樣都會比你更好”起身朝楊萍萍逼去,兆紫萱臉上的笑靨有些冷冽:“要不要試試?”
楊萍萍心裡一顫,忍不住朝後退了兩步,兆紫萱伸手扶他一把:“小心點,你這個可是貨真價實的,要是磕着碰着了,那可真不是開玩笑的”
楊萍萍有些愣住:“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做什麼,你只要老實的把蠱毒的解藥拿出來就好了”
“你聽誰說蠱毒有解藥的?”這話,楊萍萍脫口便說。
真是蠱毒?
兆紫萱聞言心裡不禁一楞。
楊萍萍話剛出口,就驚覺自己說了什麼,楊萍萍眸色頓時一閃,兆紫萱定定看她:“問既是蠱毒怎會沒解藥?”
“這……這……”
“嗯?”看她似乎不願多說,兆紫萱伸手拿過桌上的茶蓋,從她眼前劃過:“你可以不說的,真的,我不勉強你的”
楊萍萍被她逼的兩手緊了緊,忽而一把扯過兆紫萱的手裡的杯蓋,就想拿起茶杯給她砸去,兆紫萱不慌不忙,側身一閃,茶杯砸在門上落了地面砰的一聲當即碎開。楊萍萍看傷她不成,撐起身來,摸出腰間的匕首就朝兆紫萱揮去,兆紫萱一驚,騰身一跳就閃了開去:“你居然隨身攜帶匕首?你想殺誰?”
話音才落,門外隨即傳來吵雜的聲響,兆紫萱一改方纔的英姿之態,卻是赫然放聲而哭:“你害了我的孩子,是你害我的孩子”哭聲沒落,房門嘭的一聲被人推開,楊萍萍扭頭一看,就瞧見文王夫婦站在門邊的影子,當下心裡一駭,忙將手裡的匕首藏起來。
文王站在門邊看着情況屋裡的情況,頓時眉宇簡直都擰成了團:“你們這又是在鬧些什麼!”
兆紫萱只傷心的哭着,大顆大顆的眼淚直往下掉,口中一個勁兒在喊着自己的孩子,文王妃看她那樣,忙上前將她攬住:“紫萱,不是讓你在屋裡休息嗎?你怎麼又跑這裡來了”
“母妃……”兆紫萱臉色蒼白,一開口,眼中就有眼淚滑落,簡直就是那個收放自如:“我的孩子沒了……是她……是她……”
文王妃被她哭的心疼,吩咐家丁將兆紫萱扶回房間休息,再看一旁,一臉委屈緊張的楊萍萍一眼,當下簡直連話都不想說,直接拂袖而去,文王站在門邊,長長一嘆:“找兩人看着這裡,別在讓人進去了”
“是”
管家恭敬應了一聲是,連裡面的人都不看一眼,就直接伸手將房門關上。
房間裡面一下子就安靜下來,楊萍萍渾身一軟,跌坐在椅子上面,無聲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