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外,瑧懷應急的走來走去,幾次忍不住想要推門進去,可都沒有這個擔子,瑧一夏擰緊了眉,一臉狐疑:“懷應大哥,無音小哥跟太傅大人之前認識嗎?”
扭頭朝身邊的三人看去,瑧懷應揉揉眉心,道:“只是在飛馬牧場的時候有一點小誤會罷了”
“不知道太傅大人,會不會是想找無音秋後算賬啊” 瑧燾猜測着。
瑧懷應懷疑:“想他貴爲三公之一,應該不至於這般惦記吧?”
瑧挺鈞搖頭:“難說,年紀輕輕就貴爲三公之一,又是炎朝國君之弟,想來恐怕不是個什麼……好角色”其實想說的是,不是好人。
瑧懷應聽得這話,擰緊了眉,沒再開口,包廂外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
而包廂裡的兩人,就像是扛上一般,長久的沉默誰都沒有開口,一直到將瑧無音上下看了幾遍之後,鶴凌霄這才懶洋洋的開口:“你耐性似乎不錯”
瑧無音沉默,沒有接話,鶴凌霄懶洋洋的嗯了一聲,又道:“怎麼?舌頭被人勾了,不會說話了?”
“不是”瑧無音皺眉:“我只是心裡好奇罷了”
“嗯?”見他一直低着的腦袋說話,鶴凌霄直接令道:“擡頭,看着我說,你在好奇什麼?”
擡了頭,朝前方的鶴凌霄看去,見着他一雙眸子直盯着自己,瑧無音心裡一緊,感覺說不出的怪異,想要忽視他的視線,卻覺得好像又些不到,最後只得將自己的目光看向別處,道:“我曾在茶寮間聽人說過,炎朝太傅雖不過弱冠,卻一派大家之風,可如今見着了,只覺得似乎還是不如聞名的好”眼前這混蛋咄咄逼人,一副小人之象那裡來的大家之風!
鶴凌霄輕笑兩聲:“傳言本來就不可盡取,更何況我本就不曾說過,我是君子”他跟他老爹一樣,不喜歡當君子,君子束縛太多虛僞太多,不如小人來得實際,這一點他與他父親還是很像的,只不過:“從我進來開始直到現在,小世子都不敢正眼看我一眼,不知可是在心虛呢?”
“……我有什麼好心虛的”
“既然不心虛又爲何一直閃避我的目光?還是……”故意頓了頓,鶴凌霄起身朝他走去,貼近他的身邊低道:“小世子可是惦記着上次我將你身子看,所以才心裡羞愧?”
滾!胡說八道!
看瑧無音的眉宇因爲自己這話而擰成了團,鶴凌霄復笑道:“我知道,東夏男子的體質有別於別國之人,尤其是皇室之人,大都帶有這種體質……”
“太傅大人到底想做什麼呢?”一聽鶴凌霄這話,瑧無音渾身的氣息猝然凜冽起來,冷了眸色的朝他看去。
“你覺得我會做些什麼?”轉身走回椅子上坐下,鶴凌霄定眸看他:“我雖算不得什麼好人,但也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小世子不必這般害怕,我對小世子沒有什麼心思,只不過是純粹好奇罷了,聽聞東夏男子若嫁人爲妻,就必得放棄一切候銜爵位家產繼承之權,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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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話題實在危險。
瑧無音握了握自己垂在身側的手,才道:“太傅大人說笑了,東夏法制在我皇爺爺初初登基的那幾年裡已經大肆整改了不少,那時候怕是連我父王都還未能出世,那麼遠久的事,我又怎會知道?不過我到是可以肯定,這四十多年我東夏國並無此等律法,想來該是太傅大人誤聽途說了吧”
“是不是誤聽途說,我想找個大夫爲小世子檢查一下身體自然真相大白”
“鶴凌霄!”他的話到底還是戳中了瑧無音心裡最大的忌憚,怒意一起,便也失了分寸。
鶴凌霄勾脣輕笑,眸低的笑意毫不掩飾:“怎麼?終於不再裝了?”剛纔的口氣可比起第一次初見時還要咬牙切齒啊。
起身拍拍衣角,鶴凌霄斜睨着他:“與我玩心眼,你還差些火候,這一次便算是一個小小的教訓”朝着門邊走了兩步,鶴凌霄不知又想到了什麼,突然停步,扭頭朝他看去:“可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握緊了拳,瑧無音神色透着幾分陰霾,氣得腮幫子都有些臌脹,見他模樣,鶴凌霄嘴角露了笑意:“柿子果然還是軟的捏着順手”言罷,放聲而笑,便開門走了出去。
瑧懷應等人站在門外,目送着鶴凌霄的離開,一個個全都一頭霧水,完全弄不清楚他在笑些什麼。一扭頭只看見瑧無音站在屋裡臉色鐵青,兩手緊握成拳,就差沒有跑去撓牆。
兆府中,兆煜赤膊着上身,兩手捏拳,一個勁的嘿咻嘿的打着木樁,兆奶奶做在一旁的藤椅上閉目養神,懷裡還抱着一隻大花貓,當兆煜一拳回去硬生生打斷了木樁上的木頭時,老媽子的聲音也從旁門傳了過來:“少爺,賢王府的小世子來了”
“無音?”兆煜一愣,收了招式,扭頭朝旁門看去,就瞧見瑧無音領着竹桑從老媽子身後走了出來。
兆奶奶原本閉眼假寐,這會子也醒了過來,笑道:“啊,小世子今日怎麼來了,快院裡坐院裡坐”
“我來的突然應該不打擾吧?”他是聽說兆煜今天休息纔過來的。
“不打擾不打擾”將人拉到樹下,兆奶奶一臉笑意:“聽說你身子不太好,也難得過來幾次,這次既然來了就多坐坐,小煜那臭小子就只知道打木樁也不跟我老婆子說說話,害得我都只能打盹度日了”
兆煜無奈,拿過一旁的衣衫穿上:“奶奶,分明就是你不想跟我說話,不是我不理你啊”
兆奶奶哼哼:“你理我?我看你跟那木樁的感情倒是比跟我親近呢”沒在理會兆煜,兆奶奶扭頭對瑧無音笑道:“小世子啊,難得你來了,我這裡有些帖子,你也幫我瞅瞅?我老婆子看着都眼花了”
“什麼帖子?”瑧無音一臉好奇。
兆煜頭疼:“奶奶!無音不懂那些的”
“你滾一邊去”兆奶奶擺明態度不想理他。
老媽子得了兆奶奶的吩咐,進屋子裡將媒婆送來的帖子都拿了出來,瑧無音翻開一看,當下就明白了,這兆奶奶是急着給兆煜找媳婦了。
瑧無音雙眼一亮,跟着兆奶奶坐在一起就認真的看起了帖子,兆煜看着他們二人這精神抖擻的樣子,心裡悶堵,有些不是滋味,偏那兩人誰都不理他一下。
有個人一起跟着看的效果是比一個人看着好,於是不出一會,這些帖子被兩人東嫌棄一個,西嫌棄一個,幾乎所有的大姑娘都不合適,最後只剩下一個姑娘家的八字、長相、家世、背景入得了兆奶奶的眼,兆奶奶高興了大手一拍桌,就給兆煜定了,拿着帖子轉身走人。
看着自己奶奶終於心滿意足起身起來,兆煜雖然心裡悶堵,卻也只能在無聲嘆息,扭頭朝瑧無音看去時,面上又掛了笑:“平日裡你不是不肯出來的嗎?今日怎麼會突然造訪來了我家?”
躺在兆奶奶剛纔躺的藤椅上,瑧無音搖晃起來,長長一嘆才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都不躲不過了,一直藏着掖着也不是辦法”
兆煜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愣:“又出什麼事了?”
停下搖晃的藤椅,瑧無音突然一臉認真的樣子擰眉看他:“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好端端的怎想起學功夫了?”
“就是想學,有功夫傍身我也不用過於提心吊膽的了”
兆煜搖頭:“你身子骨不好,勞累不得,不能學”
瑧無音長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你說我要是不能學功夫的話,那學學用毒或者暗器什麼的行嗎?”
“不行!”兆煜回絕的十分乾脆:“要是讓王妃知道,該要說我把你教壞了”
“不給他們知道不就行了”瑧無音還想努力。
兆煜皺眉:“那些東西危險得很,要是不小心你把自己給放倒了,王妃他們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瑧無音擰眉張了口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兆奶奶拎着竹籃一臉笑意的從旁門進來:“小煜,小世子,我這裡有柿花紅果,昨天押鏢的張叔特意從外地帶來的,紅彤彤的呢”
瑧無音一聽這話,狐疑的扭頭,就瞧見兆奶奶拎着竹籃上前放到石桌上,便將裡面的果子拿了出來,兆煜一看,臉上當即掛了笑,揶揄道:“這會子還真是世子吃柿子”兆煜說着,伸手從裡面取了個比較小的紅果子出來,笑吟吟的朝臻無音看去:“給你,小柿子,軟糯好捏,香甜可口”
“……”這該死的都什麼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