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窗封鎖之後,連着數日之外,瑧無音的房間都再無人打擾,文王妃對此雖然狐疑,但只問了一句便沒在多言,反倒悄悄往他院子裡安排了幾個打手,守在他的牀門前,瑧無音對此隨意也沒多問,反正他現在不想看見某人便是……
自打上次在水池裡泡過之後,瑧無音的身體受了寒,便一直沒有好轉過,這些日子,一直在高燒低燒的反覆着,弄到最後,連文王妃都驚動了……
房間裡,瑧無音纔剛喝了文王妃端來的藥,就躺在榻上懶洋洋的沒了動靜,文王妃看他這樣子,想說他兩句也只能輕嘆,兆紫萱站在一旁,安撫着說會照顧好瑧無音,勸了半響,這才把文王妃送了出去。
房門一關,只剩他們兩人,兆紫萱也跟着擰起了眉:“你這身體上次在陵城的時候,是不是還沒好全啊,怎麼這麼多天了都沒起色呢”瑧無音沒有答話,兆紫萱扭頭看向封鎖嚴實的窗戶,當即又擰起了眉:“看你,把窗戶都封得死死的,一點也不透風,屋子裡這藥味怪重的,就你也還受得住,難怪王妃會想要叨唸你了”
瑧無音輕笑:“剛纔母妃已經叨唸了我好一陣子了,你就讓我歇歇吧,我困了”
兆紫萱輕嘆:“那你睡吧,我不吵你”給瑧無音掖了被角,兆紫萱領着竹桑就朝門外走去。
房門關上,屋子裡一下子又靜靜悄悄。
瑧無音這些日子的不舒服,也讓瑧胤惦記上了,每天打烊回家都會記着給瑧無音帶着零嘴回去,一會是甜的,一會是酸的,一會又是辣得,反倒把瑧無音的胃口養的開始刁鑽了起來。
“又是酸的……”看着瑧胤拿回來是山棗糕,瑧無音擰起了眉,眸裡的嫌棄之色毫不掩飾。
瑧胤頭疼:“怎麼昨天不是你說想吃山棗糕的嗎?這會子又開始嫌棄了?”
瑧無音特別無辜的朝他看去:“可是我今天想吃辣的”
兆紫萱做在一旁,搖頭好笑:“那我去廚房給你炒辣子雞丁?”
一聽這個,瑧無音雙眼當即一亮:“多發些辣椒!”
兆紫萱哼哼:“饞貓,小心辣死你!”
看兆紫萱開門出去,瑧胤晃了晃手裡被嫌棄的東西:“這個怎麼處理?”
瑧無音笑道:“拿去給哥兒吃吧”
“你呀”瑧胤無奈,一個栗子敲在瑧無音的頭上。
兆紫萱炒了辣子雞丁送來的時候,瑧無音整個都在發亮似的,雙眼就直盯着那一盤紅亮亮的雞丁肉辣子,直看得瑧胤跟兆紫萱頻頻失笑,動了筷子,纔剛吃了一半,門外就聽得有下人來報,張員外家的公子上門拜見。
張之君的父親只是一個生意人,說起來也是一個大富大貴之家,張之君是張家獨子,模樣又得俊俏好看,自小就倍受父母疼愛,就連最上不得檯面的戲曲這塊,只要他喜歡,張家父母也都隨了他的高興,說是把人寵上了天都不會過,這要換了別人,興許早該養的驕縱任性,不可一世了,但張之君這孩子也還是聽話,尤其是學了戲曲之後整個人更是比着往昔乖巧不少,只是除了閒事有些淘氣,其他時候也從沒怎麼惹過禍事。
瑧無音與張之君的相似,便是在去年的時候遭人擄走,只不過那時候張之君腳程快,溜掉了,而瑧無音卻被抓了,事隔多時,兩人還能遇見,這倒也算的上一份緣了。
被人帶進屋裡,張之君第一眼看見瑧無音的時候就驚呼了一句:“瑧無音,你怎麼長胖了?”
“有麼?”瑧無音一臉狐疑,兩手揉着自己的臉頰一點也不覺得。
張之君點頭:“胖了一圈,你看你下巴都快圓”
“……”
看瑧無音噎住,張之君這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逗你的,沒那麼胖拉,不過看起來比前段時間軟綿綿了”
“……”這是什麼說法?
張之君笑道:“我之前來看過你兩次,可你都病着還沒好,現在感覺怎麼樣?”
“差不多全好了,就是還有些在發低燒”
“低燒不嚴重,吃兩貼藥,過幾天就會好了”張之君說着,湊到瑧無音身邊,壓低了聲音突然神秘兮兮的問:“瑧無音你老實告訴我,你該不會是女扮男裝的吧?”
“啊?”瑧無音楞住,感覺有些跟不上張之君的思維。
張之君卻皺着眉,一臉的苦惱:“剛纔我遇見你母親了,她看我的眼神真讓我瘮的慌,讓我覺得我不是來看小少爺的,到像是來染指人家大小姐的”
一聽這話,瑧無音當即便失了笑,還沒開口說些什麼,就聽得張之君又道:“對了,你身體要真沒什麼大礙的話不如跟我出去吧,聽說上嶺那邊有風箏大賽,你陪我去吧!”
“風箏大賽?”咋聽這個,瑧無音不由得楞了一楞。
張之君看着他的樣子,不禁挑了下眉:“你別告訴我你沒有放過風箏”
“……”還真沒放過。
“你不是吧?”張之君詫異:“人家大小姐小姑娘都有玩過的東西,你真沒玩過?不行我得驗明正身看你到底是不是男扮女裝!”
“去!”一巴掌排開張之君朝自己伸來的手,瑧無音哭笑不得:“真的,我小時候身子弱一直病着,很少出去,哪裡會玩過什麼風箏,平日裡稍微勞累一些就已經擔心着會發病了,哪裡還敢胡鬧了”
“發病?”張之君愣住:“你有什麼病啊?現在好了嗎?”
“嗯,現在應該已經好了”他很久都沒再病過了。
張之君問得有些小心:“那今天你還能出去嗎?”
“早些回來,應該可以的”而且他自己也在屋裡悶好久,再不出去轉轉,可能真得發胖了,當然主要是這些日子他被瑧胤的零嘴餵養的越來越懶了。
更衣梳洗,在跟文王妃說明情況之後,瑧無音帶着竹桑便隨着張之君一起去了上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