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 蜀玓的這病,也拖了好幾日,這幾日, 穆顏貘幾乎都只離開過藥房一次, 眼看着時間一天天的過去, 穆顏貘那邊卻還沒有什麼動靜傳來, 鶴凌霄的心就跟着一點點的往下沉去, 對於穆顏貘曾經給的那個七日時間,鶴凌霄只能一個人爛在肚子裡面,對着旁人半句都說不得, 就在鶴凌霄這心越來越沉的時候,這一日, 正午十分穆順夫婦突然回到了京都項府, 而與他們同行的, 還有一位花甲老者。
“這位老先生是?”前廳裡,鶴凌霄看着那一身白衣, 仙風道骨的老者,眸裡盡是狐疑,瑧無音坐在一旁,面色有些憔悴的他,眸光裡面也全是疑惑。
穆順上前, 道:“小耗子的病, 貘之前都傳信給我了, 說句實話, 那病情, 只怕連我跟貘都束手無策”
一聽這話,大廳裡的衆人, 都心頭一繃。穆順無聲輕嘆,微微擰眉,恭敬的轉身面向那一旁的老者,道:“這位是天道山的翁君,無道子,此番正是爲了蜀玓的病情隨我們而來”
一聽這話,鶴凌霄與瑧無音都不禁愣了一愣。然無道子只是看了他們一眼,這纔開口道:“孩子在哪?我想先見見”
聽聞無道子突然開口,鶴凌霄這纔回神,答道:“孩子在藥房裡,穆顏貘正照顧醫治着他”
“帶我過去”
項府的藥房,爲後西偏園,這裡是當年穆順所建,爲給鶴凌霄研製百草枯解藥所用,後來荒廢,是穆顏貘看着不錯,便又重新整理之後,用了起來,雖說是藥房但這裡的也並沒有多大的藥味,只有一種清淡淡的中藥氣味,瀰漫的空氣離開。
房門前,當穆顏貘看着無道子的身影時,整個人都愣了一瞬,這幾日他一心照顧着蜀玓的情況,其他的事,基本都顧及不到,這會子咋然出現衆人眼前,面色間還透着顯然的疲憊,直把人羣后的瑧懷應看的心疼極了。然無道子只是看他一眼,開口便問:“孩子在哪?”
穆顏貘轉眸看向一旁的父母大人,見兩人點頭,這才道:“在屋裡,這會子又開始發起燒來,我正在想辦法給他退燒”
無道子沒有多言,拂開穆顏貘便朝着屋裡踏去,鶴凌霄與瑧無音滿心擔憂,急忙跟了進去,只見得,無道子直徑走到藥房裡的小搖籃邊上,垂眸看着搖籃裡面昏沉沉的孩子。
尾隨而進的幾人,目光全落在無道子的身上,似乎都在等着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麼一樣,然無道子只是盯着蜀玓的睡顏,靜靜看了許久,而後才擡手,掌心按在蜀玓的小肚子上,暗自運了功力便運輸到蜀玓體內。
原本安靜昏沉的小孩,不出片刻,卻是突然哇的一聲哭喊了起來,小胳膊小腿的也開始掙扎起來。
“蜀玓……”瑧無音站在一旁,一聽見蜀玓的哭聲,整顆心都繃了起來,錯步便想上前,鶴凌霄急忙伸手將他抱住安撫道:“無音,別擔心,先看看再說”
“可是……”聽着蜀玓的哭聲,他簡直就是如坐鍼氈。
莫約過了一盞茶的時間,無道子這才收手,輕輕拍了蜀玓兩下,而後從懷裡摸了個黑色的小瓶子出來,放到一旁的桌上道:“晚上拿這個給他擦身子,五年後,我來接他”
一聽這話,衆人當即一愣,然無道子卻不多留,舉步便朝外面踏去。瑧無音心繫蜀玓,鶴凌霄的手剛一鬆開,就急忙上前,伸了手,想要將蜀玓抱起來,可是又害怕自己會讓他的病情加重,一時間便只能站在搖籃邊上,看着蜀玓躺在裡面,哭得眼角全都是淚。
無道子的話,讓鶴凌霄心裡一突,轉身跟着無道子的腳步踏出房門,可還沒來得及說話,然……這院子裡,那裡還有無道子的身影?
事後,鶴凌霄曾向穆順大聽過這個老人,得到的回答,是:“我對他所知不多,只記得,當年他似乎欠了我師公一個人情,我便是因着這個人情,才能請得他下山的”
“你師公?”鶴凌霄有些詫異:“那無道子如今不知年歲多少?”
穆順皺眉:“菊我猜測,估計不下百歲了,在我太師公那一輩,無道子在江湖上便已然名聲響赫了”這個老者是個迷,若不是師公那一輩的關係,穆順根本就請不動他,那今日的小耗子極有可能挨不過明日了……
當天晚上,穆顏貘拿着無道子留下的東西,便準備着開始給蜀玓淨身,瑧無音一直心有餘悸,只敢站在一旁看着,不敢靠近,穆顏貘解了蜀玓的衣衫,拿過藥瓶,就開始給蜀玓擦拭,沒一會,就見得蜀玓的身上有什麼花紋開始若隱若現。
“這是?”穆顏貘一愣,有些反映不過來,鶴凌霄在旁也定睛細看,只見得,蜀玓的身上隱現的花紋開始變得明顯起來,一條條的痕跡,從那稚嫩的肌理之上越見明顯,當花紋完全顯現出來之時,只見得,蜀玓的身上幾乎都爬滿了這樣的顏色,粗粗一看,像是一直張牙舞爪的獸。
“這是什麼?”鶴凌霄擰眉,眸裡全是狐疑,瑧無音伸頭一看,也跟着睜大雙眼,片刻之後,像是想到什麼一樣,驚呼道:“麒麟!”蜀玓的身上是一隻麒麟,一隻有些張牙舞爪的麒麟……
無道子給的藥水,擦在蜀玓的身上爲什麼會出現這隻麒麟,衆人不知,只不過笠日早上,蜀玓的身體情況就突然好轉,於此鶴凌霄心裡的石頭算是徹底落了地,衆人也都跟着送了口氣。
這一日,半夜了,瑧懷應還留在瑧無音這裡,直盯着瑧懷應懷裡的小傢伙瞅,見得那小傢伙小臉紅撲撲的睡相格外酣甜,長長的睫毛卷翹而起,覆蓋住眼瞼下的珠眸,便令瑧懷應忍不住伸手戳戳蜀玓的面頰時,蜀玓砸吧砸吧脣瓣,一瞥頭又接着睡去,而那被瑧懷應戳過的地方,當下就現了紅印。
瑧懷應一看蜀玓的這樣子,當下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瑧無音守在一旁,伸指腹輕輕撫摸着蜀玓那被戳紅的面頰,有些心疼:“大哥,你下手輕些,蜀玓的皮膚嫩着呢,別給戳壞了”
“知道知道,就你寶貝”瑧懷應笑笑,指尖也是一點點的摸過蜀玓的鼻耳脣瓣。
鶴凌霄與穆顏貘同不進來,看着裡面的兩人,不禁同時失笑,這瑧無音自打被許可能抱蜀玓之後,一整日整日的就不怎麼撒手,瑧懷應也跟着天天往這湊,兄弟兩人就守着一個孩子,其他的什麼都不管了。
穆顏貘上前,攔過瑧懷應的肩旁,有些吃味得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回去休息?再怎麼喜歡也不用這樣吧?”
瑧懷應擡眼看他,眸色特別純真:“可是蜀玓真的很可愛啊”
“再可愛明天也能看着,這都什麼時候了,你不休息,無音他們也要休息了”
“是啊,蜀玓跑不了的”鶴凌霄上前也跟着幫腔:“大哥明日在來看蜀玓也是一樣”
擡眼看了看瑧無音,再一想着這個時間確實晚了,瑧懷應只能點頭:“好吧,那我們先回去了”
“走吧”不等瑧無音點頭,穆顏貘帶了人轉身就走,
待得房門關上,房間裡,便只剩下這一家三口,鶴凌霄低頭看了蜀玓一眼,在瑧無音將孩子放到搖籃小牀裡後,從後面貼了上去將人纏住:“這兩日,蜀玓一好,你就日日看着他,都不怎麼理我了”
“我天天看着你還不夠嗎?之前蜀玓身體弱着,我怕又害他病了,都一直沒敢抱他,等到好不容出了月裡,纔剛抱了一次,又害得蜀玓病了那麼久,這會子當日要抱個夠了”當爹爹當到這個份上的,估計也只有自己了吧,不過轉念一想鶴凌霄現在在跟兒子吃味,瑧無音頓時不禁失笑:“出息了你,連蜀玓的味也吃”
將臉埋在瑧無音的頸間輕輕蹭着,鶴凌霄低柔曖昧得道:“那小耗子的味不吃,我現在就想吃你……”
“你……”瑧無音纔剛被人弄了大紅臉,身子一空,卻被鶴凌霄抱了起來,還沒回神,人就已經被鶴凌霄放到榻上,想着蜀玓這會子還睡在小搖籃裡,瑧無音忙伸手抵住身上這個壓下來的人影,急道:“等等,等等,一會會吵醒蜀玓的……唔……”
鶴凌霄纔不管他,不等瑧無音將話說完,便低頭纏了他的呼吸,好半響,兩人才氣喘呼呼的份開了脣瓣,俯視着身下的人,鶴凌霄抽掉他的衣帶,將手探了進去,瑧無音纔剛一個激靈,就聽得鶴凌霄貼在自己耳邊道:“那一會你小聲一些,吵不到他……”
“可是……”抓住鶴凌霄那在自己身體裡撩撥的手,瑧無音顯得還有些猶豫。
鶴凌霄低頭細細吻着瑧無音的頸子下顎,低啞的道:“已經很久沒有碰你了,很想你呢,很想你,很想……”
耳邊的話音很低很柔,也很輕,瑧無音心裡一動,扭頭看了搖籃裡的小耗子一眼,,片刻沒再說些什麼,只是放鬆了自己的身體,擡了手環上鶴凌霄的腰:“你……你輕點,別……唔……”別吵醒蜀玓……
只是後面的那句話還來不及說完,瑧無音的脣便再次被鶴凌霄封住,兩人的身影緊密的貼成了一個,那一件件的衣衫,隨着屋裡壓抑的低吟聲響,而滑落牀角邊上,這一夜……空氣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