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當棠聖幾人將剩下的兩條路都走了一遍,他們還是回到了原地,那棵被棠聖做了標記的大樹便是證明。無奈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若是找不到正確的路,他們只能暫時原地休息了。
泠長風倒是沒那麼急,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玄機,只要弄懂了便會走出去,現在着急也沒有用。他生起了火堆,火光映的衆人臉色通紅。爲了緩和下緊窒的氣氛,泠長風笑着說道:“來,趕緊來烤烤火,我們要好好研究下到底怎麼才能走出去。”
棠聖卻依舊面色嚴肅地站立着,一陣輕風拂過,火焰像是被拉扯了般倒向一旁,衆人還是精神不濟,有些恍惚和沉重。
泠長風靈機一動,臉色露出一貫的笑容說道:“今天得加點餐,我們去抓野豬吧,這山林挺大,沒有野豬也會有野兔的。”
“野豬?”容月詫異地問道,沒想到泠長風這個時候還想着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現在誰還有心情去抓什麼野豬野兔的!
“來吧來吧,然後給你們露一手,讓你們看看本大爺的厲害,哈哈!”說着,泠長風便嬉皮笑臉地將容月拉了起來,然後望向其他人,示意他們也跟上。
“我在這裡等你們。”棠聖沉聲說着,便坐在了火堆旁。
泠長風剛想去拉嵐,卻不想被容月一手擋住,厲聲說道:“你知道嵐不能做劇烈運動的,還是讓她休息吧!還有雪,你的傷也不輕,還是好好休息……”容月還未說完便看到雪竟一臉期待的模樣,無奈只好擺了擺手,“罷了,你一會兒在旁邊看,只准在一旁看!”容月命令道。
雪點了點頭。
三人便向樹林深處走去了。
一路上雖然也偶爾看到過野雞野兔等動物,但是野豬還真沒見過,不知他們是否幸運可以碰到。
走了好久,幾人纔看到一小株野果而已。雪卻是異常驚奇的,鬼舞一族從未如此悠閒過,他們的生活完全遊走於磨練以及獵殺任務之間了。因而及時負了傷,雪卻突然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不覺腳步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卻聽到容月一直在嘟囔:“哪來的野豬啊!”
“你不是看到了嗎?”泠長風笑着說道。
“在哪兒?”容月一時緊張四處張望,卻連野豬的影子也沒看到。雪也四處看了看,確實沒有什麼野豬,連只野兔野雞也沒有。
泠長風卻笑了,“就在你們面前。”
容月詫異地望去,卻只看到一小株野果。泠長風忽然用手中的樹枝輕輕敲了敲容月的腦袋,笑道:“月兒,你真笨啊,這不就是嘛!”
容月揉着頭瞪了泠長風一眼,還是沒看到野豬。
泠長風也不逗她了,解釋道:“你們看到這野果了沒,然後……”說着,泠長風忽然從自己掙開的傷口處抹了一點血跡,擦了擦野果,接着說道,“我敢向你們保證,不出半個時辰,定會有野豬出現的,我們現在只要躲到一旁守候便是。”泠長風向
一旁的灌木叢走了去,容月和雪雖然一臉懷疑,但也跟了去,藏了起來,靜靜地等待着野豬送上門來。
好半天也沒有什麼動靜,容月有些不耐煩地問道:“話說都好一會兒,別說野豬了就連野豬 毛也沒見到!”
“噓!你們聽!”泠長風立刻示意容月噤聲。
只聽不遠處的低矮灌木叢果真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
真的有野豬?容月簡直不敢相信,但不由得還是對泠長風產生幾分佩服來。但是轉眼間那佩服感就成了嘲笑,因爲忽然從灌木叢裡竄出一隻老鼠,窸窣地朝那野果爬去。
“哈哈,哈哈,長風,這就是你說的野豬!哈哈!”容月驀地忍不住笑出了聲音。
雪也撲哧笑了。
泠長風滿臉的詫異,喃喃自語道:“不會啊,這招我常用,幾乎沒有失算過……”說着,泠長風的眼睛忽然瞥見了容月的身後,一頭野豬不知何時早已潛伏至此,蓄勢待發,準備攻擊這三個人。
“月兒,你,你身後……”泠長風驚訝地竟有些支支吾吾。
“我身後怎麼了?哈哈,你不會告訴我那有野——”容月說着轉過身去,驀地叫出了聲,“啊——野豬!”她猛然攬過完全沒有料到這一切的雪,趕忙躲到了泠長風的身後。
泠長風卻似乎並不着急,還瀟灑一笑,說道:“你們看,我說過我的方法絕對有效,野豬這不就來了嘛,只是沒想到會從後……”
“別說了小心!”容月驚叫,因爲那野豬根本不會等他說完,便迅速地衝了過來。野豬個頭較大,面目猙獰,尤其是那兩個突出的長牙,森白而尖利,讓人發寒,若是被那個頂一下,定也是折了半條命!
泠長風卻也不慌不忙,好像經常應對這樣突如其來的情況。或許是自己身上血氣太重,這野豬纔會直奔自己而來,他想着,卻突然向野豬迎了去。
“長風,小心!”容月擔心地喊道。
泠長風是何等人也,豈會這麼容易被一頭野豬打敗,他憑藉方纔折的樹枝和野豬周旋着。而火堆旁,棠聖和嵐隔着火堆而坐,火光映的兩人臉色通紅。天已經徹底黑了,嵐不禁擔憂其前去抓野豬的三人,面露焦急。
棠聖似乎察覺到了嵐的擔心,忽然說道:“不用擔心,他們一會兒便會回來。”
嵐點了點頭,呆呆地望着不斷跳躍的火焰,卻忽然想到了受鬼舞一族襲擊後所看到的場景——哥哥蘇亦天渾身是血的躺在雪地裡。心裡一陣揪痛,嵐猛然擡起了頭,問道:“聖哥哥,哥哥他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棠聖沒有料到嵐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只能閃爍其詞地說道:“蘇,蘇兄他有事情要處理,所以……”
“什麼事情?”嵐急切地問道,因爲她實在想不透哥哥到底有什麼事情要處理,這許多年來,他從不輕易丟下她獨自離去。
棠聖搖了搖頭,但是看到嵐驀然黯淡的臉,有些不忍,但
是想到她的身孕,不得不繼續隱瞞下去,“嵐,聽我說,蘇兄是爲你的毒而去的,所以你要相信他,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
嵐猛然怔住,爲了她的毒?難道……她忽然想起許久許久以前,哥哥偶爾提到了一種藥方,但是要湊齊這藥方絕非易事,莫非哥哥是去尋找藥引了?不,她情願伴着這毒也要和哥哥呆在一起,只是如今,哥哥到底在哪裡?嵐滿臉黯然。
然而就在此時,泠長風三人忽然回來了,只見一頭碩大的野豬被泠長風費力地抗在了肩上,棠聖也趕緊接了去。但是三人臉上絕非僅僅抓住野豬的興奮,只聽泠長風將野豬扔到了地上,急切地說道:“我知道這路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棠聖和嵐也是一怔,不明白泠長風是什麼意思。
泠長風立刻解釋道:“我們一直被眼前的假象矇蔽了,其實我們起初並沒有繞圈,只是後來才繞了圈而已。”
這一解釋,棠聖和嵐更加糊塗了,棠聖不禁問道:“什麼意思?”他望了望容月,容月也高興地點了點頭。
泠長風笑道:“我起初也有些迷惑的,不過方纔抓野豬的時候,這野豬竟也是繞着圈子跟我扭,我便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或許我們也只是被眼前的假象矇蔽了,當我們不再迷惑一直前進的話或許便會走出這個神秘的山林了。”
嵐還是有些疑惑的望着泠長風,沒有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棠聖也一知半解。
容月見了,立刻說道:“長風,你不能說簡單點嗎,幹嘛搞那麼多道理!好了,我來解釋下吧,長風的意思是我們並非只在原地打轉的,或許這山林因爲地形等各種原因,因而有很多幾乎一模一樣的樹林。”
棠聖有些疑惑,指了指那棵做了標記的大樹,說道:“那棵樹怎麼解釋?”
泠長風還是忍不住,自己說道:“我們是在意識到一直在轉圈後才做的標記,而且做完標記以後才重新走進另外兩條路。”
棠聖思忖片刻,好似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這三條路中只有一條可以走出去,進入下一個類似的山林,而其他兩條路就只能回到原地。”
泠長風一臉自得地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意思,我們還可以進行最後一次嘗試,一試便知。“
“嗯。”棠聖對泠長風着實佩服,他望着泠長風幾人,忽然想到這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若不是他們,或許自己早已死過千百次了,“不過我們此刻還是先休息,明日一早便上路。”
“那是,我好不容易抓來的野豬可能浪費,來來,準備烤野豬了!”泠長風說着,便朝野豬奔去,在經過簡單的處理後,野豬便被架到了火上。不一會兒,一股誘人的香氣緩緩飄來,令人垂涎欲滴。棠聖雖然嘗過不少山珍海味,但是這野豬的香美味道卻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記憶。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還記得那個詭秘山林裡的烤野豬的場景以及跳躍火焰所映照的幾張臉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