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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怎麼?”我有些結巴地回答道。
高鵬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和梁贊,一句話也沒有說,但是,他那一動不動的架勢似乎就是在對我們說:“你們兩個在搞什麼鬼,竟然還敢說謊話騙我。”
見高鵬這樣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看,也是我心裡心虛,也不知道爲什麼,竟然一下子就不敢正眼看他了。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高鵬最後還是如是問道。
我尷尬地看了一眼梁贊,發現他深色緊張地看向別處,也不搭理我,我一下子慌了神,就一個勁兒地說:“真的沒什麼,你別多想,走累了,休息一下而已。”
高鵬的眼睛裡掠過一絲狡猾,他眯起眼睛說道:“你們有事瞞着我。”
我無奈,只好不停地解釋,最後過了好一段時間,我們三個人才重新上路,但是,因爲有了這一個插曲,我就不再敢向高鵬那邊靠近了,總覺他變得鬼裡鬼氣的,反倒是那個梁贊,真的就好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照舊跟高鵬有說有笑的,只不過高鵬卻不怎麼理會他。
這一段路走得十分別扭,過了十幾分鍾以後,山洞的空氣中忽然出現一股奇怪的味道。這種味道我好像曾經在哪裡聞到過,細細地品味,這是一股香氣,很厚重。聞了一會兒,我恍然大悟,這是卜瑾身上的氣味。
我記得當初在雲南苗寨裡第一次見到龍卜瑾的時候,她身上的這種味道給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但是,隨着日後卜瑾跟我一起生活的久了,我就漸漸地把這種氣味淡忘了。而如今,在這潮溼腐臭的山洞中的空氣中,偶爾飄來一股幽香,就顯得十分引人注意。
直覺告訴我,卜瑾就在這附近,或者至少她離我們的距離已經不遠了。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這個事情,我的心臟就跳得飛快,這倒並不是因爲遇見卜瑾會讓我十分激動,而是與卜瑾同行的那些山童和那兩頭袁老頭兒口中的彘蚺怪物。
但是,山洞在前方拐了一個彎之後,卻發生了一件讓我非常驚訝的事情——山洞的走勢開始變成了上坡路。
一般的山洞,它往往是平直走向,最常見的是向下的走向,但是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山洞裡的隧道是向上走向的,當然,除非有另一種狀況——這條山體通道本來就是人工開鑿的。
果然,我們再往裡面沒走多遠,身邊的石壁開始變得光滑起來。
卜瑾的味道越來越濃,山洞的坡度也越來越陡,高鵬依舊走在我們三個人中的最前面,走着走着,我們忽然聽見了一聲低吼,那吼聲不大,也很低沉,但是聽那聲音的穿透力和共鳴就知道,那一定不會是一個小東西所能發出的聲音。
我們再往前走了走,三個人不覺都停下了腳步。
只見在我們三個人的正前方突兀地出現了一道方形的石門,石門的樣式很古樸,幾乎沒有任何的裝飾,從外形上來看,遠沒有云南地宮裡的銅門來的氣派,但是,這一道石門卻更加給人一種神秘的感覺,似乎一下子就把我們這些手拿手電筒的現代人拒之門外而不理。
但是,真正引起我們三個人注意力的是,那蹲在石門兩邊的兩頭怪物——彘蚺。
“我靠,”我小聲說道:“這兩個怪物該不會是看門的吧?”
“估計是這樣的。”梁贊說道。
“那也就是說,卜瑾和那些山童在那石門的後面嘍。”我一邊說一邊猜測着那石門後面會有什麼東西,或者說,石門後面的空間到底會有多大,會不會沒過一會兒的功夫,卜瑾和那幾個山童就從那石門裡面出來了呢。
而那兩頭彘蚺怪獸此刻似乎是在打盹,他們倆一起趴在地上,鼻子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偶爾身子一動,就伴隨着粘滑的皮膚的摩擦聲。
“現在怎麼辦?”我問道。
“還能怎麼辦?”梁贊說道:“路只有這一條,你女朋友肯定是進到這裡面去了。”
“廢話,我也知道,關鍵是有那兩個怪物在那裡看着門,我們怎麼進去?我們又不像陳兵他們那樣有槍,難不成那刀跟那些怪物拼命?”說到這裡,我心裡竟然還有一剎那的擔心,心說陳兵那一夥人還好吧,會不會此時此刻已經被那些穴妖大卸八塊了呢。
沒想到,我還在思考的時候,就見那個高鵬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鬼氣森森地點着腳尖走到了那石門前,站在兩頭彘蚺怪物的中間。
我一下子傻了眼,一時間也忘記了他的不對勁兒,直接輕聲喊道:“喂,高鵬,你去那裡幹什麼,快回來,別把那兩個怪物吵醒了。”
但是,高鵬並不理會我所說的話,他怔怔地立在那裡,隔了一會兒,他的肩膀忽然開始一抖一抖地聳肩,從後面看,就好像他在呵呵無聲地傻笑一般。這一幕極其詭異,還沒來得及我反應過來,那高鵬就突然“哇”得一聲叫喚,趴在石門兩側的彘蚺怪獸一聽到這一聲叫喊,立馬都擡起了腦袋,左右“看了看”,嘴脣微張,一條大舌頭開始向外吐信,那樣子就像是一頭大蜥蜴一般。
兩頭彘蚺很快就憑藉着氣味鎖定了高鵬的方位,它們兩個一齊發出一聲怒吼,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齒,令我吃驚的是,那高鵬站在那裡不怕反笑,那聽起來不像是他的笑聲,而是一種異常豪邁的大笑,只聽高鵬一邊大笑,一邊說道:“兩頭畜生,也敢當我養伯去路?”
說罷,只見高鵬一拔腰間的佩劍就要與那兩頭彘蚺展開一場戰鬥。
與此同時,梁贊捶胸頓足,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麼事情。
我道:“高鵬瘋了?”
“瘋個屁啊,”梁贊握緊了拳頭,說道:“這下子我終於明白高鵬是怎麼回事了,他果然是被上身了。”
“鬼上身?”我心裡咯噔一聲,因爲我從小到大凡是聽到的有關於鬼上身的故事,基本上全都是女鬼上身,而且上人身的不是厲鬼就是冤魂,總而言之是大凶之兆。
“的確是鬼上身沒錯,但好在不是冤魂厲鬼。”
“那他是怎麼被鬼上身的呢?”我問道。
梁贊解釋道:“我估計應該跟他穿着的那間皮甲有關。”
梁贊的話剛一說完,就看見高鵬已經拔出了皮甲上戴着的佩劍開始與那兩頭彘蚺怪獸打鬥起來。
這個時候,就算是之前梁贊沒有跟我說過高鵬有不對勁的地方,我也能看出問題。此時此刻的高鵬身手異常矯健,只見他左躲右閃,那彘蚺怪物雖然行動起來異常緩慢,但是它的頭在脖子的肌肉的牽引下動作卻異常迅猛,那腦袋就如同毒蛇一樣,閃電般地向高鵬咬去,而高鵬閃躲自如,毫髮未損,與此同時,手中的的佩劍還不停地予以相應的反擊,若不是因爲他手中的佩劍年久生鏽,估計那兩頭彘蚺早就已經被大卸八塊了。
這時候,梁贊突然大喊一聲道:“養伯!”
高鵬一聽,身子一怔,差點直接被彘蚺一口咬在大腿上,他迅速地退到了一邊。我還在納悶梁贊爲什麼喊他的時候,梁贊大手一揮,竟然把我的長刀扔了過去,嘴裡喊道:“用這把刀。”
高鵬一接長刀,臉上掠過一絲驚訝,旋即竟然拱手朗聲道:“多謝兄弟。”
旋即,他轉過身子對那兩頭彘蚺吼道:“畜生,待我養伯殺了你們,爲我主楚王熊渠尋長生之道。”
一聽這話,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說這個附在高鵬身上的養伯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說爲他的主人楚王熊渠尋找長生之道。
要說是以前的我,可能根本就不知道楚熊渠是什麼人,但是,這一次不同,我來到武漢之前做了大量有關古庸國曆史資料的準備,這個時候自然就派上了用場。
養伯是誰我不得而知,但是,高鵬口中所說的楚王熊渠對我而言可謂如雷貫耳。
楚國的歷史雖然不及庸國那般久遠,但是尚且也有將近八百年的歷史,歷經數代君王,在歷史上,恐怕很多人都只記得那個雄才大略,飲馬黃河問鼎中原的楚莊王,但是,如若沒有楚王熊渠之前的鋪墊,問鼎中原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楚熊渠是何許人?正是這個人,率領楚國衆將士一舉擊潰了當時號稱八蠻之首的古庸國,同時東擊楊越,爲其後人楚莊王的宏圖霸業奠定了絕好的基礎。雖然後來僱傭之地,朝秦暮楚,連年征戰,但是,誰也不能否認楚王熊渠的文治武功。
楚熊渠在位不過十年,但是卻爲楚國開闢了極其廣闊的疆土,至於其中的原因,並沒有歷史學家能夠解釋得清楚。但是,有一點不能不提,那就是,後期由於周厲王對待諸侯王的嚴苛態度,讓楚熊渠公然宣稱自己是蠻人,不必臣服於周朝的稱號和諡號。說白了,楚國當時已經開始在鬧獨立了。但是,當時的楚國在很長時間一段時間以內,都還是一個弱小的國家,雖然發展迅速,但是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連滅數國,這其中還是有許許多多的未解謎團。許多的歷史謎團到了最後,也許都會向玄學靠攏,當然,這只是一個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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