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昭義皇宮的大火燒燬了太多的地方,皇帝現在只?園等待皇宮的重建,藉機拍馬的大臣找人設計了更爲精巧的佈局,重建一年也過是完成了小半,還需要很多時間人手,而偏偏,這兩樣都是目前太康緊缺的。
涼國和大漢都對太康虎視眈眈,戰戰停停,戰爭的節奏不緊不慢地步步逼近,兩面夾擊再加上城內失火,太康的狀況如同千瘡百孔的破布遭到烈火的燎烤,不是外敵就是內亂,若是再沒有一場及時雨,恐怕會就此化爲灰煙。
蘇木青偕同子瑜進入皇宮,因爲不斷有人往裡面運木料的緣故,皇宮的守衛並不森嚴,只在濯龍園前面纔有了些嚴密戒備的樣子,有內監過來問話。
濯龍園本來是皇帝沐浴專用的園子,也有着避暑的意思,裡面的溼氣很大,園子裡處處都是草木清幽的景緻,所有的房間用的都是石質的傢俱,好一些的則是玉石打造的,更添了幾分精緻高雅。
“爹爹與我同去嗎?”眼眸中有着渴盼,子瑜的依賴是那麼強烈,一分一秒也不願意分開,他需要支持的力量,而這力量只能是身邊這人所給予的。
“好。”蘇木青沒有猶豫,應了下來,手臂很自然地攬住了子瑜的腰身,親暱而曖昧。
內監不敢多看一眼,低了頭把兩人引入了園子中的盤龍居,皇帝正在那裡和新任的西州閣程知秋程大人,中丞“蘇子瑜”,司風馬龍靖商討涼國事宜。
“……涼國那邊兒定然有高人在操縱,他們似乎對太康的形式瞭若指掌,一旦大漢有所異動,必定涼國緊隨而起,讓太康疲於防備,軍備不足,同時太康內部還有人散播流言,這樣的手筆倒是蘇君慣用的,……”
房中一人聲音朗朗,有條理地分析着最近地局勢,所指卻顯得有些惡毒。
老遠,子瑜就聽到了這樣的話,冷哧一聲,他哪裡不明白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地,讓自己明白這時候最應該表表忠心,最好把大患除去證明自己清白。
“以亂治亂地確是蘇君慣用地。卻不能說一定是蘇君在幕後操縱。知秋以爲定然是有其他不軌之輩藉機渾水摸魚。應該嚴厲查處城中散播流言者纔是。”程知秋地聲音不緊不慢。徐緩平穩。卻不知是不是專門爲了做戲而來地一唱一和。
“咳咳。”子瑜輕咳了兩聲。走上臺階。大門敞開着。一眼就看到了好似朝堂隊列一樣地座位。周純坐在最中間地主座上。兩旁則是兩列座椅。文武有序。分坐着程知秋和馬龍靖。程知秋下首地黑衣少年。離門最近。子瑜只看一眼就認出那是子謙。八分相似地容貌若是兩人不同時出現還真是能夠以假亂真了。
略顯病態地蒼白。削瘦地臉頰。緊抿着地嘴脣顯得果敢而剛毅。整個人彷彿一把隨時可以出鞘地劍。鋒芒內斂。氣勢外張。與自己如出一轍地容貌卻是完全不同地兩種氣質。子謙。冷凝而硬朗。自己。卻溫和許多了。
“你們剛纔不是在背後說我壞話吧?”調皮地打岔。拉着蘇木青坐在了子謙地對面。馬龍靖地下首。子瑜柔和地目光看向子謙。衝着他笑。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黑琉璃一樣地眼眸中沒有絲毫溫情。
“我哪裡敢說你地壞話啊!”周純一笑應和。好似根本沒有看到蘇木青一樣把視線轉向了子謙。又看看子瑜。笑道。“果然是雙生子。好不相象。可惜啊。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言語中有着自誇。把剛纔地嚴肅氣氛全都打破了。
程知秋也跟着說道:“貌雖似。人卻不同。自然是不一樣。我也認得出來!”一個冷冰冰。不芶言笑。一個笑呵呵。亂開玩笑。很容易就可以分辨。也就是那些不認識地人才會分不清楚。
“呵呵,看來就我一個人被矇住了!”馬龍靖微笑作答,暗道慚愧。
子謙不知怎麼想地,正當子瑜想要對他說話的時候,他徑自起身離開,蘇木青對子瑜說了一聲,也緊隨而去,房中地兩個大型冷氣機就這樣離開了。
“看到蘇君出現,我纔算是鬆了一口氣,子瑜,你可是有功之臣啊!”周純毫不誇張地說着,行蹤詭秘而計謀無雙的蘇君實在很容易給人造成壓迫感,周純不敢想象若是他真的幫助涼國自己該如何。
“這就算有功了?我本來還說準備立功哪,現在看來似乎用不着了!”子瑜調笑着,放鬆了身子靠在椅子上面。
程知秋聞弦而知雅意,笑呵呵地開口:“小公子定然是有了什麼好主意,還不快說說,何必賣這個關
是不知道小公子的計策是先解決掉哪一頭啊?”
“自然是西邊。”子瑜也不嗦,將與蘇木青商討過的計劃說了出來,卻決口不談自己失蹤兩年是爲何因何,反而詳細說了莫語的身份地位和其中的意義。
“太好了!”周純拍掌而起,似乎已經看到了一個光明的大路出現在他的前方,眉宇間的那抹焦急終於淡去了不少,重新露出了晴朗的笑容來。
“嗯,爹爹也贊同我的說法,涼國的情況其實也不復雜,就是三個王爺借軍功而上位,而現在他們都不在寧都,如果能夠讓人帶着莫離趁虛而入,直接回到寧都繼承帝位,之後,他必然是要除去那三個擁兵自重的王爺的,只怕那三個王爺也容不下他,兩方爭鬥,正好讓太康得利。”
“這樣未必可行,誰知道那個莫離會不會和三個王爺聯合起來對付太康。”馬龍靖皺着眉頭,澆上了一盆冷水,讓周純清醒了些。
子瑜啞口無言,蘇木青也曾經這樣說過,還給出了可以用毒藥控制的建議,但子瑜不願意,他不喜歡控制別人,更不喜歡因爲毒藥而失去莫離的友誼,畢竟,他是幫助他逃離了的,不然,他很可能還被困在刺花門中不得解脫。
“可以用毒藥控制莫離。”程知秋幾乎秉承了蘇木青的思想,連提議都一樣。
“不行!”子瑜立起反對,很是激烈,“我已經跟莫離說好了,我相信他,他不會做背信棄義的事情,若是再不放心,送他回去之前也可以做出約定啊!”
“子瑜,你太天真了!”周純皺着眉頭說了一句,看到子瑜不樂意的表情,也就住了嘴不說,只是跟程知秋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擺擺手換了話題,聊了些最近的事情,風花雪月的,君臣之間一派和樂融融。
此時,花園裡,蘇木青追丟了子謙的身影,反而被另一個人引走了,那人行蹤鬼樂,武功卻也不弱,能夠避開侍衛直接往皇宮外行去,蘇木青一時惑,看那灰衫飄忽,心是蘇敏的鳳衛,就勢跟了上去。
這一追,就出了皇宮,那人卻也不停,直接從南安門衝了出去,蘇木青猶豫了一下,想着子瑜在宮中不會有事,還是跟了上去,蘇敏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給她吃的那種藥也需要服用解藥了,否則……皺着眉頭,緊追不捨。
出城門三十餘里,在一處荒坡,那灰衣人方纔停下,轉過身來,臉上戴着一個雕花面具,看着蘇木青,緩緩脫下灰色長衫,露出了裡面利落的黑衣裝束。
“你是……刺花門的人?”蘇木青到底毀了刺花門的幾處分堂,也見過不少類似的裝束,一看之下,便認出來了,只是,刺花門此來是爲了尋仇嗎?
“三次不死,則百次不殺,本來蘇君與我刺花門已經算是毫無瓜葛,偏偏蘇君不肯放過刺花門,如此,無顏也就只好來領教一下,卻不是武功,而是毒術,想來,蘇君的毒術也是不錯,不知可否應戰?”拱手,擺出一副江湖人士挑戰的架勢,無顏聲音鎮定沉穩。
“怎麼比?”蘇木青沒有絲毫懼意,一張臉上看不出喜怒顏色,揮了揮衣袖讓無顏說出比試規則,龐大的自信化爲凝實的氣勢,很是懾人。
無顏從懷中取出了三個瓶子,拋給蘇木青,說道:“這三瓶是我門中精煉的毒藥,蘇君可以不用親身試毒,只要說出解毒方法即可,我亦然。”
不要求吞下就沒有絲毫的性命之憂,唯一可以考慮的就是找什麼來試毒。一般來說,這種如同滅門一樣的仇不應該如此輕易了結,有些奇怪,但,也未嘗不是對方的一種退路,爲了面子上好看而做出的讓步。
“可有時限?”蘇木青問着,依次打開瓶子看了看瓶中毒藥,小心謹慎地防止毒煙一類的詭計。
“有,此時此地,兩個時辰爲限。”平均半個多時辰解開一種毒藥,若是真的能夠,就足以證明蘇君的不凡非虛。
“好!”即便明知道有些問題,蘇木青也不願意放棄這次比試,對於藥毒他是真的很有興趣,而到了他這種地步,能夠有機會精進毒術已經是不易,對方送上門的機會自然不會不要。當下,也扔給無顏三個瓶子,然後專心致志地研究起來手中毒藥。
無顏面具下的嘴角勾起,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根本沒有理會蘇君給的毒藥是什麼。這場比試,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此時此地的輸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