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是哪裡?
醒過來,看到不是自己的房間,也不是自己的牀,子瑜有一瞬間的迷惘,昨天他好像跟誰說話來着,哦,對了,是那個叫什麼,什麼應無暇的!可是,我怎麼會在這裡?這也不是他的房間啊!
房間有些小,放了一張牀之後,剩下的地方也就是個走道了,門寬的距離,窗邊倒是放着一個梳妝檯,銅鏡熒熒,檯面上還有一些錦緞盒子,大小不一地放着,似乎有一定的順序,看起來並不凌亂。
牀很宣軟,子瑜神經大條地倒回去,把臉埋在軟軟的枕頭中蹭了蹭,今朝有牀今朝睡,哪管明日睡何方。他已經不再去想那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了,又沒有死,還有什麼比死更恐怖的嗎?
“啪”門被打開了,一個紅衣寬袖戴着銀色鬼臉面具的男子走了進來,看到子瑜還在睡,他上前就掀了子瑜的被子,尖酸地說:“來了這裡,你還以爲自己是大少爺啊!還不趕緊起來!”說着,手上的軟鞭就抽了上去,鞭子不長,有些短,像是教鞭的感覺更多一些,因爲軟,也會傷皮動骨。
子瑜反應慢了一拍,沒躲過去,捱了一記,怒目而視:“你做什麼打人,你叫了,我都已經起了,你怎麼還打人?!你又沒有提前告訴我要幾點起牀!”
“什麼幾點不幾點的?!”那男子手叉腰,說道,“別以爲你是門主特別吩咐的人我就會給你好臉色,快點兒給我起來,不然,就是挨鞭子這麼簡單了!”
你懂得什麼叫做二十四小時嗎?子瑜鄙視地看了那男子一眼,也不再說話,形勢不由人,說多了只會捱打,迅速起身,拿起枕邊地紅衣短褂直接套上,跟着男子出去了。
走出房間,回頭才發現這一溜都是房間,而面前則是一片空地,還有山崖,似乎是在崖底地樣子,男子帶着他走,走過一個轉彎處,就看到了一處山谷,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而山谷裡,正有一羣小男孩兒整齊地站着,聽他們面前的一個紅衣人說話,那個紅衣人戴着銀色的雕花面具,看到這個男子過來,微微點了點頭。
“莫離,這就是門主特別吩咐的人?”有一個同樣戴着鬼臉面具的人走了過來問着,語氣有幾分不屑。
什麼叫做“門主特別吩咐”?子瑜已經是第二次聽到了這樣地說法了。想要問。可是想想這兩人對自己都不算友好地態度。就息了心思。轉頭看那一幫小孩兒學着各種各樣地笑容。什麼叫做憨笑。癡笑。什麼叫做嬌笑。媚笑。什麼叫做風流地笑。輕佻地笑。什麼叫做哀愁地笑。幽怨地笑……他們一個個都在辛苦地練習着。誰做地不對。就會捱上一鞭。
那個銀色雕花面具比鬼臉面具更高一級。這還是莫伊給子瑜補充地知識。當時刑堂中地三個老者。中間那個黑衣地是刺使。是專門負責刺部事宜地。而另外兩個紅衣分別是左花使和右花使。分管花部男女兩隊。
那。這就是花部了?子瑜突然發現他可能已經在昨夜地昏睡中睡到了花部。那麼。他即將接受地訓練也就可想而知了。
我、我還沒有想要入花部啊!子瑜在心中吶喊。不由得往後退。卻被那個莫離絆了一下。直接坐倒在地。揉着屁股。子瑜暗自想着對策。門主。他們一直說門主特別吩咐地。那。那個門主就是昨天那個應無暇了?
他來到刺花門之後見到地人少得可憐。除了刑堂那三個老者。就是莫伊和昨天那個古怪地應無暇了。莫伊出任務去了。不可能是他。而那三個老者。按照莫伊說。他們以爲他受傷了。就會給他一定地時間養傷。不會這麼快把他送到花部來。讓他發揮剩餘價值。那麼。就只有應無暇了。昨夜見到地那個神秘男子。
那個嘴裡說着相信自己結果卻把自己送來花部地應無暇。他到底在想什麼。把自己當做傻瓜耍着玩兒嗎?一想到昨天自己有些相信他了。甚至還有幾分感激他相信自己。子瑜就覺得自己是個徹頭徹尾地傻瓜。怎麼那麼輕易就上當了呢?他當時一定覺得很有意思吧!自己還傻傻地讓他檢查身上有沒有暗記。
恨恨地想着,抱膝而坐,他也不準備站起來了,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讓他出賣身體,辦不到!
“莫離,他跟你剛來的時候可真像!”頭頂上傳來了嬉笑地聲音,子瑜擡頭,就看到那個戴着銀色雕花面具的男子捂着嘴嬌俏地笑着,雖然看不到他的整張臉,卻也能夠想象他的笑容定然是風情萬種的。
“誰跟他像!”莫離好像被踩到了尾巴一樣跳起腳來,咋呼着,“這人你領去教吧,反正都是要做下面的那個!”說完
直着脊背轉身走了,絲毫不理會自己的話有多麼傷
似乎這種情況經常出現,那個戴着雕花面具的男子也並不生氣,脣角翹着,向子瑜伸出手來:“你可以叫我華月,以後就由我來教你好了!”
“嗯,我叫子瑜。”以爲是握手禮,子瑜伸出手去,卻被華月使勁兒拉起來了。
“子瑜,我們去那邊的房間裡吧,這裡就讓給他們!”華月說着,卻不管子瑜是否同意,拉着他就走,他的右手拉着子瑜的左手,子瑜若是不想被拽到,就只能倒退着走,跟上他的速度。
谷裡另有一處院落,華月拉着子瑜走進了其中的一間房間,比起子瑜剛纔睡醒的那個房間,這裡大了許多,東西也多了不少,只是,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就是了。
曾經看過性教育展覽,許多古怪的東西也都見過,當時看的時候都是紅着臉草草掃過,記得不深卻不會弄錯,這個房間裡九成東西都是跟此有關的,至於剩下的一成,纔是普通的住所應該有的。
子瑜看了,想要往外跑,華月卻不知道從哪裡叫來了兩個黑衣人,吩咐了一聲,子瑜就被綁在了一個架子上,四肢伸展,動彈不得。
“放開我,快放開我,我纔不想訓練什麼,你們是弄錯了才把我抓來的,我不是你們說的什麼默者,也不想來這裡,快放開我!”子瑜最後申辯着,有一種任人宰割的無助感,掙扎着眼睛裡就冒出淚水來。
“真是楚楚可憐啊!”華月摘掉了面具,露出一張豔麗無邊的臉來,女人看了都會自卑的,子瑜愣了一下,華月走過來,指尖颳了一滴淚水,晶瑩的淚珠好似露水一般在光下有着變幻的七彩,手指輕輕一彈,把淚水彈掉,他開口說,“沒有誰是自願來的,但是來了,就只能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死,一種是接受安排。但你不同,你是門主吩咐的人,所以,你只有一種選擇,就是接受,放心,我是不會讓你死的!”
看似溫柔的華月強硬起來也是無情,一邊說着,一邊拿着匕首斷開子瑜的衣服,一件件衣服很快就成了一塊塊布片,飛落在腳下。
“你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就不用和那些孩子一樣一步步訓練了,我還是教你最主要的就好了,只要你能夠取悅門主就可以了。”華月說了一下,就開始了教導前的準備工作,幫子瑜擦洗身體。
如果我說我是蘇木青的兒子,他們會不會放了我,還是殺了我?子瑜腦中飛快地閃念,殺了我也好!
“喂,你快放了我,我是蘇君的兒子,要不你殺了我,要不你放了我,不然,我爹爹是一定會爲我報仇的!”裝腔作勢地厲聲說着,子瑜心虛得厲害,很緊張,手心都冒出汗來了。
華月的手滯了一滯,子瑜以爲他信了,結果他卻大笑了起來,笑得俯仰打跌,捂着肚子喊着他笑得肚子疼。
子瑜惱了,面上染上一層薄怒,說:“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爹爹真的是蘇君,太后就是我姑姑,皇帝是我的結拜大哥,現在與涼國打仗的還有我的一個好兄弟,我還認識元容的人,你這樣對我,被他們知道了,你一定沒有好下場!”
華月聽了,笑得更厲害了,好半天才緩了口氣:“你跟莫離真是像,我記得他剛來的時候也說自己是涼國的小皇子,以後還會成爲皇帝,結果呢,現在涼國的皇帝不是還好好的,還開始攻打太康,十年了,哪裡聽說有丟失什麼皇子?!”
有些話子瑜說的時候不覺得,聽華月這樣一說,才知道自己剛纔說的那些事實是多麼聳人,至少聽起來就像是瞎編出來的謊話。怎麼說,真話永遠比謊話更不可信。若不是有自己的這個例子在,他是絕對不會相信莫離會是什麼涼國皇子的話。
“我相信他是小皇子,也許你真的該打聽一下涼國皇族是不是丟了一個小皇子。”子瑜語氣平靜地說着,如果莫離真的是小皇子,那麼他比自己慘多了。
有可能成爲皇帝的人被逼出賣色相,這種落差就足以將人逼瘋了。
“哼。”華月一聲冷哼,面容嚴肅地說,“你最好收起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即便你真的是蘇君的兒子,你以爲他能夠找得到你嗎?還是老老實實活下去比較現實!”
子瑜聽了默然,低下頭去,是的,他有可能找不到,蘇木青是人,不是神。他會如同找不到子謙一樣找不到自己。子謙!腦中好像閃過了什麼念頭,卻因爲華月的動作而無法繼續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