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義建成已有百餘年,年年皇帝都會下旨修繕,少不得又往外擴張一些,城牆又加固加高一些,如此往復,至如今,這城牆已有巍峨之勢,便連這城也當得太康第一大城,第一險關,易守難攻。
昭義外有七門,內有兩門,總九門之數,取其大無窮之意,沂山之下便是皇宮,向外則有東西二市,容得平民居住,說是平民卻也是較之於皇城諸位大人而言的,若是放在別處,皇城的平民指不定是某地的鎮長之流,也當得一個“富貴”二字。
偏偏是到了昭義城裡,這“貴”再不可言,便是那“富”也是大大地打了折扣,即便如此,卻還是有人爭相恐後地前來,爲的也不過是能夠得一番機緣,被這皇城之氣薰陶一下,謀得一個子孫萬世富貴榮華。
昭義有兩貴,一是九華殿,二是火湖水。
九華殿獨立於皇宮之外,卻又與內宮相連,金磚壘砌坐落於沂山之上,當得起一個昭義第一殿的名號,便是那金磚造價也決定其貴氣非常,但最貴的還是殿中之物。
有人說裡面是藏書,講的便是帝王之術,江山之治,有人說是珍玩珠寶,所謂傾天下與之藏,當真一個“貴”字,更有人說裡面是太康龍脈,得之而得天下。凡此種種,不一而足,卻無人證實,實在是這九華殿自建成之後便只有皇帝一人可入,所以無人知曉其中奧秘。
火湖水則更爲異數。雖說世間珍寶林林總總無法盡數,但這唯一能有洗髓易筋之效的卻只有這火湖之水,那赤色湖水光是看就彷彿有種魔力一般讓人無法自拔,何況用乎?有奇效倒也在意料之中了。
正因這火湖之水有此奇效,世人都爭相強要,爲免爭端,皇帝便下令封湖。後,又用其對功績卓著之人予以封賞。這功績說難不難,說易卻也不易,有舍盡家族富貴救助平民換取火湖之水的,也有文章卓著得皇帝嘉獎火湖水的,諸如此類,也真個“貴”。
“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麼,怎麼秋城主那時候的表情那麼奇怪!”
從“吉平”這裡得到了原因,子瑜恍然大悟,能上九華殿的只有皇帝,能得火湖水沐浴的也只有皇帝,那些有功之臣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得一口來喝,而皇帝就大爲不同了,能夠得來洗澡,換句話說,不等於別人喝的都是皇帝的洗澡水嗎?子瑜想到這裡忍不住偷笑。
“你笑什麼?”周純有些不爽。
“呵呵。你想啊。那豈不是說那些有功之臣喝地都是皇帝地洗澡水。誒。你說。皇子皇孫是不是也是喝着用地啊?”子瑜樂不可支地問。眼神中盡是取笑之色。
周純倒從來沒有這麼想過。此時一聽。也樂了。但隨即臉色又不好了。板着臉。看了看馬車外地秋城主。坐正了身子。不再說話。
“你說那個內監找爹爹做什麼啊?”子瑜把簾子撩起一角。看了看在正前方地蘇木青。他地身旁站着一個內監。呃。他本來以爲是太監來着。沒想到這裡不實行那一套。沒有那種殘害男人地行爲。雖然這樣讓子瑜很懷疑皇帝怎麼保證內宮地“純潔”。
那內監穿着棕黃色地衣裳。右衽。直筒裝。隱約可見裡面露出地是紅色地褲子。還有一雙黑色地靴子。惡。這是什麼色彩搭配啊。還是屬於標準地工作服?子瑜惡意地揣測了一下那內監是不是色盲。
“肯定是些傳令地事情。保不準是上面地人有什麼命令了也不一定。”周純也是一頭霧水。難道那妖婦與此人有何勾當嗎?莫不是把自己賣了?不應該。這男人若是要殺自己易如反掌。應該不是。
伸手想要摸摸脖子上地血玉。手伸到一半兒就放下了。他都忘記了。那血玉早就丟了。估計是那夜廝殺地時候就丟了吧!想了想。看了一眼身旁地子瑜。他那麼貪錢。不會是他偷偷拿去了吧?
斜瞟一眼那個秋城主,他還目視前方端然坐於馬上,沒有注意這邊兒,周純索性湊近了子瑜的耳邊:“子瑜,你有見過我脖子上的血玉嗎?”
耳朵兒突然傳來陣陣熱氣,子瑜本能地哆嗦了一下,立刻推開“吉平”,瞪着眼兒:“我說你說話就說話,靠這麼近做什麼?!”
“我、……”周純剛想再問一遍,就看到蘇木青往回走了,立刻坐直了身子,對上子瑜眼中的疑問,搖了搖頭,“我沒事。”他好不容易纔逮到那樣一個跟子瑜獨處的機會,卻還沒說幾句話,早知道應該先問纔是的。
沒事靠過來做什麼?!子瑜橫着眉,很是不滿,卻也沒有再理會“吉平”,轉而將目光投向蘇木青:“爹爹,怎麼回事啊,不是已經到門口了嗎?怎麼不走了?”
給了子瑜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蘇木青先向着秋城主說話了:“秋城主,請回吧!”幾乎等同於命令的話讓秋城主也沒有話說,本來,若是沒有事情,身爲城主,他還是真的不能夠出城。
秋城主應了一聲,向着蘇木青行了一禮,不再拖延,策馬就往回走,倒也乾淨利落。
“此人行事利落,只可惜,心高氣傲,若得勢,必爲禍患。”簡單下了一句評語,蘇木青上了車,看着一臉焦急之色的子瑜,不由失笑,“此子聰明有餘,沉穩不足!”
“爹爹,快說啊!到底怎麼回事啊?”子瑜這一路上的疑問可是不少,可是蘇木青避重就輕,除了不回答關於身份的問題,其他的倒也算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子瑜倒也不介意蘇木青的身份,他想得很是通透,無論爹爹是誰,哪怕是皇帝,那也是自己爹爹,如此,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關係呢?倒也不糾結於此。
“沒什麼,只是你姑姑說要親自來接你,我沒有讓她來罷了。”蘇木青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就過去了,看樣子就是不想多說。
子瑜撇撇嘴,把臉轉到一邊看風景,不說就不說,我還不稀罕知道哪!
蘇木青看到子瑜賭氣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一把把他抱到懷中,在他耳邊說了起來:“好了,爹爹告訴你,你姑姑蘇敏五年前當上了皇帝,哦,也就是煬帝的妃子,兩年後又成了皇后,如今,又是太后,你說,她想親自來接你,爹爹能讓她來嗎?”
子瑜的眼睛越睜越大:“我姑姑是太后?!”爹爹啊,你怎麼不再給我一個驚悚點兒的消息啊,嚇人不帶這麼嚇的!
“怎麼,子瑜不相信嗎?”蘇木青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兒子有這樣大驚失色的樣子,有些好笑,卻也一時分不清他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相信,爹爹說的我都相信!”子瑜送上一個香噴噴的馬屁,然後就開始詢問,“我聽說新皇帝跟我一樣大,那太后豈不是很厲害,是不是就是昭義最……貴的人?”其實很想問現在的太后是不是也有垂簾聽政,但想了想,這種朝政問題沒有道理他懂,所以還是換了詞,就連尊貴二字也不敢直說。
“最貴?呵呵,這麼說也對吧,現在是她在統理朝政!”蘇木青眯着眼睛,想了想得來的消息,得出了一個結論。
哇,慈禧啊慈禧!一想到自己姑姑竟然是個這麼厲害的人物,子瑜竟然又生出一種狐假虎威的期待愉悅,那豈不是說自己以後會很厲害,屬於上街都可以橫着走的!YY了一下以後調戲良家婦女,充當典型惡霸,紈絝子弟的樣子,……
蘇木青看到子瑜快要流口水的樣子,還以爲他餓了,拍了拍他的腦袋:“等一會兒就到了,你姑姑肯定給你準備了好吃的!”
“真的嗎?爹爹,咱們是要住在皇宮裡嗎?還是說有一個大宅子作爲什麼功臣府邸啊,是不是還會有奴婢僕人那樣的,對了,爹爹,姑姑會不會給你封個王啊什麼的?……”
兩個人有說有笑,卻誰都沒有注意到一旁“吉平”已經僵直的身體,原來,原來……那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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