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牽三掛四因連果,這都是,誰之過?數理當先天地左。春風藤上,花開幾朵,漸次開心鎖。
塞翁失馬福與禍,鳴鶴於陰唱與和,氣有清濁浮與墮。孤舟何似,江楓漁火,僧入寒山臥。
——小詞調寄《青玉案》。
話說當時,事出意外,李詩劍是萬萬料想不到自己親訓數日的仙兵微陣裡,會突然冒出一個殺手來對付自己!
變起倉促,李詩劍雖然是瞬間發動《詩劍訣》,阻上一阻,但終究是躲不開去。
李詩劍口中噴血,身形失控,被擊得直飛起來,令當時當場之無數仙兵驚呼!
恰在此時,一道身影凌空飛起,直追李詩劍!這道身影,並不是搶上前來救護李詩劍的,卻是那沙四馬棒,要跟進一擊,徹底滅掉李詩劍!
沙四馬棒身影飛起的同時,也有數道身影凌空飛起,這幾個,都是李詩劍的護衛親兵微陣裡的。
這幾人,連同所在微陣裡的其他仙兵,前文交待過,都是仙道初階及初階以上的修爲境界。其中往前衝得最快的一個,便是這個護衛微陣的微陣長。
這個微陣長,是李詩劍親自選定的,本是西陵萬獸山黃風族五老之,比王之權低着一些的王一刀。
王一刀的修爲境界是仙道三階,出手速度也最快,當時一見情況不妙,王一刀一聲怒喝,遙遙一掌拍出。
這一掌,因怕連帶傷着李詩劍,王一刀並不敢用全力,只盼將那偷襲者沙四馬棒的攻勢擊偏些——幸得如此,沙四馬棒一招走空,李詩劍身形已經往下掉落了。
沙四馬棒還想再跟蹤追擊,時間上已經是不允許了!
護衛微陣諸仙兵豈能都是吃素的?當時早已是一擁而上,把沙四馬棒圍在垓心了!
護衛微陣衆仙兵都是大聲嚷嚷:“滅了他!”
“這小子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天王!”
“讓他嚐嚐陰陽磨的滋味!磨碎他了他!”
“抓活的,好好審問!”
此時,薛小妹也是一臉驚慌地趕到了!原來薛小妹憑藉情種血蠱,第一時間就知道李詩劍受傷頗重,不待別人通報,就趕了過來!
訓練場上仙兵們紛紛尊稱:“叩見國主女王!”
薛小妹顧不得其他,理也不理,直奔現場,連聲叫道:“喂,丈夫,你怎麼啦?!”
恰在此時,只聽得“嘭”地一聲大響!
原來那沙四馬棒情知不妙,又受血誓本主謝空的逼迫,情非得已,竟是在護衛仙兵微陣人堆裡自爆了!
修仙者自爆,那威力可不是玩兒的,當時就聽得“哎喲”之聲不絕,怒罵之聲不斷——又有二十多個仙兵受了傷!
薛小妹奔到,王一刀早已抱着李詩劍,躲過沙四馬棒的自爆,站在了一邊,看到薛小妹奔了過來,當即俯身半跪,雙手橫託着李詩劍的身子,奏報道:“報告國主女王,有奸人突施偷襲,天王大人現已重傷!”
薛小妹卻是一把將李詩劍搶過,臉上含淚,半蹲下來,騰出右手,取出一片冰魄銀蓮的葉子來,不管不顧地往李詩劍的嘴裡塞。
然而李詩劍,可憐的傢伙,這個時候,哪裡會張開嘴來吃下這冰魄銀蓮?
薛小妹急了,將冰魄銀蓮塞到自己嘴裡,匆匆咀嚼,就含着,低下頭來,往李詩劍的嘴裡渡!
王一刀眼見這國主女王是情急失智,連連提醒:“請國主女王運用法力,催使天王張開嘴巴!”
——訓練場上,數萬仙兵們都看得呆了:哎喲,沒想到國主女王這麼疼愛我們的天王啊!
有的仙兵悄悄議論:“兄弟,看到沒有?國主女王那麼俏,我們的天王真是有福啊!”
旁邊也有仙兵聽了,小聲說道:“噓!小聲點兒,當心被別人聽見舉報你大不敬!”
先前那個仙兵就說了:“哪裡不敬了?我這是實話實說嘛。”
那仙兵所在的微陣之微陣長聽了,小聲道:“都他嗎的給老子閉嘴!這種時候,都給老子安安靜靜地呆着。”
又有仙兵問道:“哎,微陣長,天王受傷了,我們的訓練怎麼辦?”
“叫你閉嘴,沒聽見嗎?你是欠老子抽你是吧?”
——卻說薛小妹得了王一刀提醒,將冰魄銀蓮嚼碎了,渡進李詩劍的嘴裡,意猶不足,又嚼了一片葉子,再來一次。
李詩劍吃下了兩片冰魄銀蓮的葉子,一時間並不可能醒來,薛小妹很是着急,畢竟也只有李詩劍醒了,才能自主地運行仙家真元進行自我療傷啊!
可憐哪,薛小妹也是糊塗了,若是動用情種血蠱,不就是能讓李詩劍很快就醒過來了麼?然而,這等關鍵時刻,她居然想不到了!
事不關心,關心則亂,嗚呼!
血,在不停地往外流!隨着那仙家真血流出體外,李詩劍的呼吸越來越弱了!
護衛微陣的仙兵們,保護着國主女王薛小妹和李詩劍,匆匆進入中軍大帳,正是七手八腳一片混亂裡,王一刀忍不住地說道:
“國主女王,您趕快將天王大人喚醒呀,不喚醒不好救治啊!”
“國主女王,再耽擱可就誤了喚醒李天王的最佳時機啦!”卻是大雪國大國公王一權趕到了,也是出言提醒。
薛小妹如夢初醒,想起自己在李詩劍身上所下的血蠱情種,當即催動,李詩劍果然有了反應——然而,卻仍然沒醒過來!
王一權道:“國主女王,這必是天王的仙家真血流失太多了的緣故!若是有人能給天王補充點兒仙家真血,應該就能醒過來了!”
薛小妹聽了,一擡手一低頭,嘴巴湊到手腕子上,一口咬破,自己的仙家真血就流了出來!
薛小妹將手腕伸到李詩劍的嘴上,一任那血往李詩劍的嘴裡滴。
旁邊王之權看了,輕輕地神識傳訊給帳中其他人,說道是:
“大夥兒都到帳外好好保護就是了,我有一句話說。”
於是衆仙退出——大帳早有衆仙兵保護得滴水不進!
出了大帳,衆人都問王之權:“大國公,您要說什麼?”
王之權喟然輕嘆道:“老夫以前呢,是隻服李天王,只以咱們這國主女王是沾着了天王的光,這才安坐國主寶座的。現在看來,我先前是把國主看扁了!”
“何出此言?”旁邊有人問道。
“不瞞各位,國主本體真身,與天王並非同族,本是雪魅一族。這一族,向來是頗爲淫 亂,故而,老夫總以爲國主配不上我們的天王。不過今天,我卻不這樣看了!”
“大國公,這又是爲什麼?”
王之權道:“雪魅一族,分爲清魅和濁魅;清魅是爲大雪精靈化生,體內的血,卻是透明如水,濁魅則不然,於其他物類生靈一樣,血都是紅色的;當然啦,胡亂相交的,那只是濁魅一族。”
衆人都早已恍然大悟:“大國公,聽你的意思是說,原來我們的國主女王是清魅一族!”
王之權點頭道:“對的。”
“這有什麼意義嗎?”
“廢話!就憑這個出身族類,就可以知道,我們的國主女王,絕對是心性清純,真愛和平的!再加上我們的天王的爲人心性,我相信我們這個大雪國,必然將會建設成我們仙域(即妖域)的理想國,不比那什麼天陣仙國差呢!”
又有人不解了,當即問道:“大國公,你怎麼如此肯定?”
王之權笑道:“清魅在雪魅世界裡,天生的是王者,而且天性自由,愛護同族卻又不作福作威,其心性就像個清純的小女生——跟上這樣的國主和天王,我願意爲大雪國貢獻自己的全部力量!”
щщщ. ttκā n. ℃o
“哎喲,大國公,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我這做兄弟的卻從來不知道呢!”說話的是王二槍。
王之權笑道:“二槍,你也知道,我本不是這一世界裡的修仙者,你更也知道,我本是那下位世界西荒雪域裡的修仙者,飛昇到了這一界的——你明白不,當年我所居處的那西荒雪域裡,就生有雪魅,其中就有清魅一族。”
一時間衆人恍然大悟:原來我們的國主女王雖是雪魅一族,其實心性卻就如清純的小女生啊!嗯,什麼是清純小女生?有些不太明白,大約就如是一張白紙的吧——
憑這個心性,再加上個李天王的心性,就能爲我們建立起一個理想國?真的嗎?當然啦,理想國,我們都愛!
不說大帳外面王之權與衆人說話,再說大帳之內,李詩劍得了薛小妹的仙家真仙,過了一盞茶的工夫,果然是悠悠然醒了過來。
薛小妹喜極而泣,擁他入懷。
李詩劍聲音微弱,卻是伸手撫着薛小妹的臉說道:“小妹,扶我盤坐,你爲我護法。”
薛小妹含淚點頭:“嗯。”
李詩劍在薛小妹的扶持下,終於艱難地盤坐下來,開始運功療傷。薛小妹卻是安頓好李詩劍後,出了大帳,向衆人命令道:“大國公,你率領衆人好好護住大帳,爲天王護法!”
衆人看時,只見自己的國主女王臉上淚滴猶在,果然就是梨花帶雨——衆人不敢直視,都是暗覺慚愧一般地低了頭,齊聲道:“是!臣下謹遵國主女王之命!”
又,大國公王之權等人請示了國主女王薛小妹,將謝空微陣剩下的四十九個仙兵,連同謝空在內,全部看押了起來,只待天王李詩劍傷勢痊癒來審問。
李詩劍這傷勢,肉體易痊,而仙家真元所受之傷,卻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復原的。大雪國在黑龍湖訓練仙兵,這個事兒雖不至於擱淺,卻也自然而然地慢了下來。
大雪國這邊的行動慢了,然而那爍珠孃的行動卻並沒有慢!爍珠娘遊說那幾夥大勢力,聯合起來,要對大雪國發動進攻。
爍珠娘這邊害了大雪國一把,在天陣仙國那邊,托鉢僧卻也爲着這個爍珠娘,也正被害得灰頭土臉!
托鉢僧被害得怎麼樣了呢?雖不是要多苦就有多苦,但也是有苦說不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