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態度突然轉變，讓這幾個人的心又懸了起來，難道他又癲狂了？
“看來也瞞不住了啊。”老頭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在燈火中隱匿了半張臉且表情嚴肅的四人道，“的確是有一條路。”
聽到這七個字，江川等人心中卻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一時間懷疑，希望，驚慌，緊張等各種情緒涌向心頭，卻換來的是啞口無言。
“只是我現在還不能讓你們出去。”老頭補充了一句，又瞬間讓他們心如死灰。
“你不是說過要幫我們逃離這裡找出殺我大伯的真相的嗎！”蘇語晴急道。
“只是時機還未到。”
蘇語晴盯着老頭，恨不得扒開他的腦袋看看，這傢伙到底還有幾個獨立的人格，如此變化無常，着實叫人琢磨不透。
“什麼時機？”蘇語晴追問道。
“你們中有一個人有問題。”
有一個人有問題！是什麼問題？
四周青岩石壁上，每間隔五步便掛有一盞青銅油燈，不滅的油燈絲絲相互輝映滲透了彼此的光芒，加之石室頂上也以同樣的距離懸掛着油燈也撒下燭光。五個人的影子在這樣的光芒中卻顯得扭曲複雜。
“你•••你的意思是什麼。”蘇語晴語氣帶有一些驚訝和疑惑。
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其他人的表情也好不到哪裡去。
有問題？難道其中有一個人是鬼不成？
“你們就不好奇之前和我打鬥時的那場爆炸是怎麼回事嗎？”老頭表情也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了，挺直了腰板看着對面的四人。
蘇語晴點頭應道。是啊，這三顆黃色藥丸明明是在自己的手裡爆炸開的，自己卻僅僅是小腿受傷，這其中的詭異性的確不言而喻，卻又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解釋。由於此前問題太多，便也並未追究這件事情去了。
“但是這和我們四個人又有什麼關係？”她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中有人用了大血統的能力！”老頭用重音強調了大血統三個字。
“什麼？什麼是大血統？”胖子在一旁驚訝的問道。
老頭一聽，搖了搖頭道，“真不知道你們這代人受的什麼教育。”
在一旁的年青人卻開口道：“如今大血統在全世界範圍內的法師中都是被禁止提起的，他們不知道也很正常。”
“你什麼意思！”胖子被年青人那種自以爲是的態度給激怒了。
“我的意思是要自己多涉獵知識，不要總是抱着家族啃老本。”
“你他媽的欠揍是吧！”胖子火一下給激怒了，作勢就要衝過去，卻又被江川當做和事佬給拉住了。
老頭卻並不在乎那邊鬧成一團，開口說道：“衆所周知，法術的學習和使用大部分靠的是血統的繼承，其他的人要想學會法術勢必要經歷艱辛的修行和磨礪才能達到那些法師後裔的境界，但是在科技醫學逐漸發達的近代開始，有人卻耍起了小聰明。”
老頭咳嗽了下然後鄙夷的說，“將自己體內的血換成法師的血。”
“什麼•••換•••血。”蘇語晴驚愕的自語道。
而在一旁亂成一團的三人也安靜了下來，盯着老頭。
“嗯，是換血。”老頭看了一眼四人，“準確的來說是換命！”
“一旦找到符合血型的法師，那些有錢人就會想盡辦法將其抓回來，強行將他的血全部抽出換掉，當然這種交換並不是相互的。呵呵。”老頭冷笑了幾聲，“曾經有一段時間裡，法師變成了被獵捕交易的對象，真是可笑。”
“隨着時代前進，繼承法師血統的人數也逐漸遞減，爲了應對這一現象，又有人研究出從不同法師身上抽取定量的血，使之融合從而供人等量替換，這樣的血則被人稱之爲大血統。”
“這樣也是一個極大的手術進步，是個好的發展啊。”江川說道。
“呵呵，這類血由於混雜了不同家族的血統，可以說是萬能血，學習任何方術都要比一般的法師要快上許多且發揮的力量也是相當巨大的，其精神力也遠遠超出我們法師的數十倍！的確是一個進步，但實際上的情況誰又能說得清楚呢？”
“之前的爆炸，很明顯你們其中有人將爆炸的能量轉移開了，能做到這一點的，如果不是擁有大血統的宿主，誰還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來吸噬能量將爆炸的能量轉移開！”
老頭說完，石室裡陷入了一片死寂。
蘇語晴神情恍惚的回想着之前那場爆炸，心有餘悸。那麼強大的能量要瞬間被轉移開外，別說是見過，在這二十年間也是前所未聞的事情，那個所謂的大血統宿主是怎麼做到的，有依靠物質施法嗎？還是純粹的精神力操控？
江川並不是明白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卻又難掩內心的好奇欲。“這倒也是救了我們，也不見的就是有問題啊？”
“換成那樣的血只能說是個怪物！”老頭語氣有些激動，“你們可不曾知道世界爲何要禁止大血統，就是因爲他們這類血中又包含了各個家族的基因缺陷，一旦相互融合就會爆發出不可思議的突變！對社會乃至對世界都是一個威脅！這樣的歷史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而且•••”老頭語氣極爲陰冷道：“大血統的宿主也都是非富即貴，這類人性格自私暴虐，只有他們能做出如此喪盡道德的事情出來。如果摻和在你們中間，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爲了能查到你大伯的死，這個人必定要揪出來！”老頭看着蘇語晴道，“這類四不像的人此次不除，必定是禍害！”
老頭盯着眼前四人眼神冰冷，縱使之間隔着有些許距離，卻依舊有種讓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四人面面相覷卻也不知道這到底是誰擁有了大血統。
“這顯然易見的事情。”胖子開口發話了，“彭老狗的人一般都不安什麼好心。”
明白人一般都能聽得出來是在說誰。
“石胖子，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亂說。”年青人板着臉壓低着聲音道，“我歸海家時運再不濟，也不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充實自己。”
胖子不接話，轉頭看着旁邊的燭光切了一聲。
江川看着這兩人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轉眼間卻看見老頭冰冷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打量，渾身覺得不自在。
被這樣盯了片刻之後，江川終於忍不住試探性的問道，“老爺子，難道你在說我？”在他看來什麼大血統也不過是一次換血手術，敗血病也時常需要換血呢，對於這種行爲的道德性也自然並不像其他人看得那般敗壞。
老頭不承認也不否認道：“大血統在法師後裔體內會引起血型相斥，從而導致宿主血管爆裂而死。”
剩下三人一聽都轉頭看着江川，等着聽他要說什麼話。
“可•••我只是一個小員工又何必要換這樣的血啊？”江川趕忙否定道。
“這個誰知道呢？”老頭冷笑一聲道，“的確，我觀察了你好幾天，也着實沒琢磨出來你跟着他們的意圖是什麼。”
“老爺子，江川是被我的事情給捲進來的，這點我可以保證，他並不是有什麼意圖要接近我們。”蘇語晴也幫忙辯解道。
“一路上我看老弟也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胖子也幫忙辯解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吶！小心駛得萬年船！”老頭嘆道，“如今事情也都擺在面上攤開了，我也不妨直說了。”
老頭又轉回頭看着江川道：“如今這裡只有我們五個人，也獨只有你一個普通人，這很不難讓我不懷疑到你。”
“這個我能理解。”江川也說道：“可是我自小並未做過什麼換血的手術，而且在那場爆炸中我可是什麼也沒做過。”
“是與不是，要驗證卻也是十分的簡單。”老頭眼神如鷹眸，向江川走了過去，“如果可以的話，是否可以接受一個催眠術。”
“當然可以！”江川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了這個要求。
“江川•••”一旁的蘇語晴卻是開始擔憂起來，催眠術最能窺視到別人的隱私，如此就意氣用事的答應了這個要求，真的可以嗎？
等老頭走過來時，他手裡卻多了一個小青銅鼎爐。在示意江川坐下來之後，自己也隨即坐在了他的對面，並將手中的小鼎放在地上，點燃裡面的煤炭，過了片刻又朝裡面撒了一些藍色的粉末，這小鼎裡面立刻竄出了與之前蘇語晴使用時一樣的藍色火焰，同時又伴隨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江川隨即覺得自己的眼神開始變得模糊起來，意識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到了很遠的地方。
藍色的火焰縮回了爐鼎，濺出了灰塵，紛紛繞繞之中又被一股力量牽引旋轉着組成一個個立體的形象，在橘黃的光線中渲染成懷舊的色調。
四人或站或坐在江川的對面，表情嚴肅的看着這一幕幕灰塵組成的立體記憶畫面。
難道他真的是大血統的宿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