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聲音,江川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感動得眼淚都要出來。竟然是蘇語晴!這傢伙原來一直都在車上,江川邁着恐懼轉爲興奮而發軟的腿朝小木屋跑去。
剛推開門,他果然看到了蘇語晴。
小木屋不大,坐北朝南,五十平方左右,剛好一室一廳一衛。房間沒電,只靠一盞油燈點亮房間,加之月光從客廳的木窗外照耀進來,所以房間亮度也是正好。
還沒等江川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要問好蘇語晴時,就見她狠狠地朝客廳中間的地板跺了一腳,並大聲喊道:“死胖子,滾出來!”
沒過一會,地板的一塊木塊被頂上來了,緊接着冒出一個胖子的腦袋,他看到江川后,衝着他嘿嘿的傻笑了幾聲,隨即迅速的躥了上來。
一室一廳裡爲什麼還有個胖子?爲什麼還有個胖子?江川看看那個胖子又看看蘇語晴,反覆在問自己。
“小哥,好魄力竟然敢單槍匹馬殺進樟樹林。在下佩服。”胖子邊說邊拍着身上的泥,笑呵呵的說。
“我··不曉得是什麼意思。”江川稀裡糊塗地看着這兩人。
“兩個白癡。”蘇語晴白了他們兩人一眼,然後對江川吼到:“叫你不要管我的事情!你是太平日子過久了吧!”
江川被吼得眼睛一瞪,亂了思維,“我看到報紙上你的尋人啓事,然後就去留下的地址···”
說到這,江川想起了什麼,立刻轉變了態度拉大嗓子說:“喂!我說蘇語晴同志你一個人跑到這深山老林裡面來,對家裡招呼都不打。你不知道你奶奶有多着急嗎?一個老人家守着那麼大一棟樓嗎,萬一出了點什麼事,你後悔都來不及!”
“哈哈!這傢伙果然是有意思。”胖子坐在客廳裡的餐桌邊,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一個雞腿邊啃邊大笑着。
“閉嘴!”蘇語晴朝胖子吼了一句,然後又想起什麼,衝到胖子面前一把搶過雞腿從窗外扔下去,揪起他的耳朵道:“給老孃去洗手!”
江川實在沒想到看似清秀文靜的蘇語晴竟然如此野蠻霸道!將兩個大男人收拾得服服帖帖。
胖子唯唯諾諾地答應到,便去洗手。
蘇語晴又轉過頭來看着江川,拍着餐桌道,“過來坐。”
方形桌靠窗而立,江川與蘇語晴相對而坐。他下意識的往窗外看去,才發現小木屋其實是半截隱匿到灌木從中,而窗外沒幾步路就是懸崖了。
“誰跟你說那個人就是我奶奶了?”蘇語晴一句話就把江川給說懵了,他只得睜大了眼睛盯着她繼續說,“我奶奶早被家裡人接到湘西去了,現在那棟房子早沒人住了。”
江川正狐疑着白天看見的老太婆是誰,蘇語晴就解釋說道了,“那個是西南會的人易容出來的,爲的就是打聽你的口風,來找到我的行蹤。”
“什麼是西南會?”江川越聽越迷糊。
蘇語晴悲嘆一聲,解釋道:“西南會是法師會,法師會是由法師組成的團會。全國有大大小小有近百個法師團會,其中只有按照地區省份劃分的法師團會則是由**所承認,而其他的都是由私人小團伙組成的小法師團會。西南會就是由西南五省份的法師會聯合組成的法師團會。”
江川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又立馬問道,“那這麼說,你們家也是西南會的成員咯?”
蘇語晴點了點頭。
“那你失蹤了,他們幹嘛非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來找你?”江川想想都覺得有些好笑。
“誰告訴你我失蹤了?”蘇語晴怒目圓瞪的看着江川。
“報紙···”
“全世界就你那一份報紙上有我的尋人啓事!這是個把你騙到樟樹林的圈套!”
江川啞口無言,回想起今天白天和老太太說話的情景,似乎也覺得有許多奇怪的地方,“這都些什麼跟什麼事啊!”
蘇語晴搖了搖頭,看着他認真的說道:“我在調查我大伯的死因時,受到了西南會的層層阻撓,怕是再查下去,全家都得要受到牽連。二叔怕事,又擰不過我,就只得帶着全家搬到湘西躲躲風頭去了。”
“西南會這樣做豈不是脫了褲子放屁?”江川驚訝道。
“不,我不相信這是會裡的所爲。”蘇語晴面帶憂色說道,“我們家世世代代從生到死都是在會裡,與西南會的感情自不必說。大伯又是西南會德高望重的長老,無論怎麼說,會裡也不可能下得如此狠手。”
“既然如此,你爲何不直接去問個清楚?”
“我本想去見會長,卻哪知他以各種理由推脫,只叫我一定要相信西南會。”
“那你家裡又是什麼意見。”江川看着蘇語晴問道。
“呵呵,他們就在那邊過他們安逸的日子好了!”蘇語晴也並想多提起這件事,恨恨說道。
江川也不好評論他們家的人,只得換個話題道:“呆在那裡又有什麼用?西南會要懲罰你們,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不,湖南會勢力龐大,和西南會是宿仇,加之我們家和湖南會會長是世交,要去躲難並不是太大的問題。”
“那肯定是噻!我們湖南人又好客熱情的很!人好地方好!關鍵還有辣妹子!哈哈!!”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在桌子旁,手裡端着一碗牛肉乾,不停地往嘴巴里塞肉,說話嗚嗚不清楚。
蘇語晴白了胖子一眼又吼道:“吃完再說話!”
胖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繼續扒拉着碗裡的肉。
“那你是有查到了什麼嗎?會引起西南會這般阻撓。”江川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
“不要再問了!這會毀掉你的生活的。”蘇語晴嚴肅的嘆了一口氣,“今天你冒然就去了樟樹林,本來就是極其危險的事情,我能幫到你的就是從樟樹林把你帶出來。明天天一亮,你就喬裝成遊客,順着盤山公路一直下去,遇到車就攔下回去吧。其他的事你再也不要打聽了,就當作這事從來沒發生過。”
聽到這裡,江川似乎也聞到了這事的危險性,但是明知道將有事情發生,卻結果還要假裝不知道,心裡的確很是彆扭。
“可是···”江川的好奇心又隱隱的在撓着自己的心。
“老弟,別問啦,好奇會害死貓的!你也別再問了,知道多了沒好處!”胖子嚼着嘴裡的肉,漫不經心地說着。
蘇語晴也點了點頭。
江川便知趣的不再問了,畢竟自己是個外人,本來法師這件事的存在就已經向他固有的世界觀造成了很大的挑戰,更何況還是法師界內的秘密,如果真是要知道了,說不準就覺得自己可以辭職去修仙去了。
三人剛安靜沒多久,油燈開始搖搖晃晃了起來,江川以爲是起風了,想把窗戶關起來時,才發現根本就沒風!
胖子朝燈火盯一眼,立馬端起盤子,一口吞下了剩下的肉後,將盤子從窗戶邊飛了出去。蘇語晴也是一個閃身把燈火滅了,白色的月光一瞬間吞噬了房間。
還沒等江川反應過來,胖子一把拉起他,躍進了剛纔他出來的洞裡面,緊接着蘇語晴也縮了進來,再將木板掩飾好。
沒過多久,外面就傳來踢門進來的聲音,大概有四五個人,拿着手電在房間裡巡查一番,未果之後,一個京片子破口大罵道:“呸!這裡的味道怎麼這麼難聞?那小妮子真能躲在這裡?”
旁邊有人說:“今天那小子就是在這下的車。”聲音如機器人一般。江川心想:定是那司機了。
緊接着,後面有人說:“難道這小子跟汪術霖還有關係?”
“汪老闆不是早死了嗎?難不成他來這裡是找他的鬼魂不是?”司機說道。
“哎喲,我說老陳,大半夜的就不要說這種晦氣話了啦,曉得你們法師通靈不懼這樣,我們生意人可是忌諱得很!莫說了莫說了!”房間另外一個口人操着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打斷了司機的推測。
“呵,我說李總您還真是熊心鼠膽,想汪老闆還在的時候,您爲了那張地圖可是下手比誰都狠吶!如今倒怕起一個死人來了,還虧您在這修行這麼久了呢!”京片子嘴酸得很地道。
“喲,我說彭老闆您好歹也和我一樣,都是半個身子都埋在黃土裡的人了呀!嘴怎麼也不積點德。看您也沒修個什麼名堂出來吧。”
“兩位老闆都莫鬧內訌了,當務之急我們是要儘快找到蘇之伯的侄女纔對,否則我們的計劃恐怕是要泡湯了。”那個叫老陳的司機說話道。
“這還用你教嗎!這房間就這麼點大,一眼就知道這裡沒人。你是不是跟錯了地方!”京片子彭老闆性格有些毛躁,嘴上還沒酸過癮,顯然要找個出氣筒泄泄氣。
突然有一個從來沒說過話的人說了一句:“不,他們肯定剛剛還在。這桌子上還有油,明顯剛吃過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