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漸黑,一盞紅光照亮了周圍的路,彭老闆提着燈籠大步流星朝前方走去,在前方不遠處有一座亭子,亭中圍有一口泉眼,因每逢端午過後才往外冒水並伴有如龍一般的低吟聲,故稱作叫龍淚泉井。
“你來了。”在亭子中早有一人等候。
彭老闆將燈籠掛在了旁邊的一枝竹枝上,站在亭子外面恭恭敬敬道:“白先生。”
“這次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吧。”那個人站在亭子的陰影中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啊?”彭老闆顯然沒有意料到,“不···不是長生殿計劃還沒完成···白先生不想等着看了啊?”
“我沒什麼興趣。”
亭子中那個人此話一出又讓彭老闆驚愕得啊了一聲,然後支支吾吾道:“不···不是,既然先生對長生殿沒有興趣,又爲何一直在背後鼎力相助?”
“我要的並不是長生殿。”白先生不緊不慢的說道。
“那先生是要什麼?我彭某能幫得上忙的一定幫!”彭老闆如釋重負般語氣還是掩飾不住興奮。
“你已經幫了我的忙了。”
彭老闆又是啊了一聲,完全不知道白先生說的是什麼意思,他尷尬的笑了一聲,“這個我不太清楚,不知道先生能不能說的詳細一點?”
“你將PR法師會的人帶去S組織就是幫了我最大的忙。”
彭老闆看着白先生模糊的身影卻還是尷尬的笑道:“PR法師會的事情您怎麼會知道了?”
“呵呵。”白先生輕笑了一聲,“還有什麼事能瞞得住我?”
“恕我不才,並不明白此事怎能算我幫了白先生一把?”
“莫急,時間未到,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這其中的聯繫了。”白先生陰笑了一聲,讓彭老闆覺得背後一陣發涼。
“PR法師會的海倫一行人隨歸海少康進入S本部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過。”彭老闆輕聲咳嗽了一下,“我還正愁該如何恢答覆PR法師會呢···”
“哈哈,PR法師會在西南會一下消失這麼成員,你認爲該如何答覆呢?”
彭老闆嘆了一口氣,“我也想不到有更好的主意。”
“那讓來教你該如何做。”白先生語氣突然變得低沉了起來。
彭老闆一聽眼睛都冒出了精光,連忙點頭道:“洗耳恭聽!”
“無他,你只需明天回去便可以開始啓動長生殿計劃就可以了。”白先生說的極爲淡定。
但彭老闆卻還是有些顧慮,“前兩天啓動儀式被一羣小鬼給破壞了,然後丁秋樺也被他們救了出去,如此冒然恐怕那些財團們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吧。”
“這個你自然不用太操心,我已經替你鋪好這些路了,明天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是了。”白先生說完轉過了身道,“我能幫你的也就這麼多了,剩下的看你自己了。”
彭老闆趕忙說道:“多謝白先生一直在背後指點,大恩不知該如何感激···”
“感激就不需要了,你就等着看接下來的好戲吧。”
彭老闆還準備要說什麼,卻見白先生在亭中的陰影中揮了揮手,“走吧,好好享受每天。”於是他只好提起燈籠又慢慢了退了下去,心中卻一直嘀咕着白先生今晚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他們之間的對話在寧靜的夜間山林中傳得十分通透,江川等人一字不漏全聽在耳裡,卻也同樣都是一頭霧水,江川本想看看丁秋樺的反應,卻發現他那迷茫的神情不比他們少。
阿龍屏住呼吸看着在山頭那一點微弱的紅光移動,手卻感受着泥土下血蟲的震動,見彭老闆已經遠離了亭子,他迅速聚攏了泥土下的血蟲,在泥土下鋪成了一條大路。
“動手!”丁秋樺見彭老闆已經走到了路的中間段立刻命令道。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巨大的血蟲從泥土中翻滾來,彭老闆察覺不妙,身形一趔趄甩開燈籠便往前跑,大喊道:“有埋伏!”
但在搖晃中還是晚了一步,彭老闆還來不及等到救兵,渾身就已經被血蟲綁得結結實實。
其他人見狀立刻跟着胖子衝破了“回道陣”,等趕到彭老闆那邊的時候,卻見他一臉受驚過度看着他們。
丁秋樺慢悠悠的走到彭老闆身邊撿起地上的燈籠,照着他的臉,“彭老闆,別來無恙啊。”
“哼,要殺要剮迅速點!”彭老闆眯着眼睛哼了一句。
“不急,我對你身後的那個人很有興趣。”說完,丁秋樺叫阿龍將彭老闆帶到了亭子中,卻發現白先生早已經走了。
“看來這個白先生對你的生死也不聞不顧嘛。”
“你到底想怎麼樣?”彭老闆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不想怎麼樣,我是在想該如何重新掌控西南會。”丁秋樺陰笑了兩聲。
“哈哈,那你就晚了,西南會如今是弦上的箭不得不發了。”彭老闆也大笑了兩聲,“而且我和大法師會也達成了協議。”
丁秋樺一聽臉色立馬跌了下來,“你是瘋了嗎!竟然還將大法師會扯進來!”
“哈哈,是你逼我這樣做的!”彭老闆笑了兩聲之後突然有些失控了,“要不是你攪局,我走投無路還需要將大法師會拉扯進來嗎!”
“你和大法師會達成了什麼協議!”
“你認爲還有什麼協議呢?”彭老闆大笑道,“大法師會可不是什麼慈善機構,他們不僅不追問此事,反倒到時候還會提出援助。”
丁秋樺氣得一把掐住了彭老闆的脖子,“那你到底對他們承諾了什麼!”
“哈哈!什麼!當然是找到長生殿之後與大法師會共享控制權!”彭老闆大笑道:“我還不至於傻到交出最核心的長生殿數據!”
丁秋樺鬆開手冷哼了一聲,“你竟然還大法師會那些人談條件,哼哼,你的膽子可是越來越大了呢。”
“說起膽子大可不如你。”彭老闆搖頭晃腦的笑了一聲,“你竟然直接把大法師會的人給帶了過來,這種膽氣我可沒有。”
丁秋樺猛的扭頭盯住了楊紫璃,楊紫璃一驚,下意識退後一步,手已經握住了纏在腰間的長鞭。然而丁秋樺又將頭扭了過去,“我早就知道你的來歷有問題,但都無妨。”
“無妨?”彭老闆笑道,“丁會長難得的大肚量呢。”
江川在旁邊警惕的看了看彭老闆又看了看丁會長,腦子裡又回想起楊紫璃對他的警告,於是他又轉頭看了眼楊紫璃,剛好對上了她的視線,卻見她朝自己微微點了點頭,似乎證實了她之前的疑慮。
蘇語晴站在旁邊聽着有些莫名其妙,問道:“丁伯伯,抓住彭老闆之後,我們得趕緊回走不然沒有時間了。”
丁秋樺慢慢的轉過去問道:“什麼時間?”
“我們要終止長生殿計劃實行啊。”
她話剛說完,就聽見彭老闆在旁邊笑了起來,“果然是年輕人啊!太天真了。”
“你閉嘴!”蘇語晴有些不耐煩的吼了過去。
“小晴兒。”丁秋樺走到亭子中的泉眼邊說道,“你很想知道你爸的事情吧。”
“怎···怎麼說起這事來了?”蘇語晴有些遲疑的看着他。
丁秋樺把其他人也都召集到了井邊,只剩下彭老闆被綁在亭柱上瘋狂的大笑着。
“當年西南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人才流失,方術繼承岌岌可危,但在直到一九八五年的秋天,一個人帶了封信來到樟樹林,投了大筆資金給西南會,並宣稱自己掌握了長生殿的一些線索,想要藉助我們來尋找到長生不死術,正是因爲這這筆巨大的資金,西南會成員才漸漸迴流。爲了留住他們,你爸和你大伯毅然主動參與此次活動,並經過九死一生的尋找,他們終於找到了長生殿。”
“但從此之後便也失去了聯繫,直到兩年後你大伯突然回來,但卻對長生殿內的事情隻字不提,性格也變得鬱鬱寡歡,我曾經問過他多次,他卻只對我說‘長生殿是個災難,永遠也別靠近。’”
蘇語晴看着丁秋樺有些失神,“我大伯也從來沒有跟我說過這些事情。”
“兩年後就剩他隻身返還,他該如何對你說?”丁秋樺嘆了一口氣,“而且上次長生殿計劃給整個方術界造成了巨大的創傷和損失,所有人都驚人一致的對下一代保持了沉默。”
“那我爸···”
“不知道,從我收到他最後一條消息之後,他便再也沒有消息了。”
蘇語晴失魂了片刻,然後又擠出一絲笑意,“沒事,反正我也習慣了沒有他,但是這件事和我們接下來的計劃有什麼聯繫嗎?”
“當然有聯繫。”丁秋樺側頭看了他們幾人一眼,“這口井每到半夜會枯,不知道下面有多深。”
江川聽他這麼一說,突然感覺到了氣氛有些詭異,忙打趣道:“既然已經搞定了,咱們出去曬曬月光吧。”
“接下來的計劃是重掌西南會。”丁秋樺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