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
某棟大廈的會議室中,一點紅色的菸頭在黑色中閃爍。
會議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條縫,從外面漏進了一束光線,很快就閃進來了一個人影,隨後門又被關上了。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剛進來那個人回答道:“王敕果然心謀不軌,此次去迷魂凼以找《藏水經》爲名,實際以蓄謀害死外使爲實。”
“他這般做的目的是何用意?”
“暫不清楚。”剛進來的那個人便就是歸海少康。
“立即派顧垌去與PR會聯繫,解釋清楚這件事。”
“馬上去辦。”歸海少康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彭老闆,端午那天在天佑樓的聚會還照常開麼?”
“這事不影響,開。”彭老闆在黑暗中吸了一口煙吞雲吐霧道。
“知道了。”歸海少康於是便離開會議室。
“等等。”彭老闆又突然喊道,“王敕人呢?”
“被困於迷魂凼內的萬機殺陣裡。”
“你沒把他人帶出來?”彭老闆語氣有些不滿。
“當時情況危急,我能從他手中帶出這份錄音證據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歸海少康還欲解釋什麼。
但立刻被彭老闆打斷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想他也成不了什麼氣候。你先出去吧。”
歸海少康允諾一聲之後便離開了。
等他一走,彭老闆撥通了一個電話,很快那邊就接通了,“喂,李老闆?”
“恩!是我,彭老闆難得給我打電話呀。”
“我們要準備行動了,你差不多該過來了。”
“怎麼這麼快?不等狼煙令的風頭過去再行動?”李老闆在電話那頭酸溜溜的說。
“沒時間了。”彭老闆有些不耐煩,“王敕在這次任務中將PR三名訪使給殺了,他果然記恨於我們!”
“什麼!”李老闆在電話那頭喊了起來,“要是PR報復起來,連整個西南會都沒了,我們還指望什麼呀!”
“難怪說這幾年這小子如此忠心歸順我們,原來是早有預謀!這一招可真夠狠!”
“這可怎麼辦呀!我當時就說不要野心這麼大,要是我們不把丁秋樺···”
“好了!事已至此,你我再多說無益,先想想改如何解決眼下的事情吧!”彭老闆打斷了他的談話。
“要不找S?”
“你是老糊塗了?現在去找S插入我們的事情,不是自露馬腳嗎?!”彭老闆氣呼呼的說道,“行了行了,我自己想辦法!”他不等李老闆把話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彭老闆軟坐在沙發中揉着太陽穴,眼下要防的事情太多了,以防蘇語晴找到她大伯死的線索交到大法師會那邊,現在還要防止PR法師會的復仇。
思索許久之後,彭老闆最後還是站起身來,衝外面喊道:“備車!”
S本部
地下熔岩冒着泡不停的炸裂開,橙紅色的火光照亮了周圍青色的岩石。
高聳的石壁上不斷有石洞蔓延上去,或大或小。在石壁上端的一個洞穴中,擠滿了人。
糉子把了下江川的脈搏,憂心忡忡,“當年就應該將那個人扼殺在萌芽狀態。”
“可惜已經晚了,他隨着江川一同長成形了。”媚娘剛說完,就看見江川的眉頭一皺,眼睛慢悠悠的睜開了。
“老弟?”胖子一欣喜,差點忘記他旁邊還有S的大佬。
“大勇。江川剛醒你別吵着他了。”媚娘在旁邊小聲提醒道。
江川看了看周圍的陌生環境,和一張張焦慮的臉,夢囈般問道:“這是哪裡?”
“這是S本部。你們曾經來過。”糉子笑了笑。
“上次那位黑衣老弟在這裡碰見我們時,要通知的就是你?”胖子突然明白了過來。
糉子點了點頭,“就是我啊!你怎麼和小時候反應一樣···”
他話還沒說完就打住了,胖子狐疑的問道:“大叔,你認識我?”
“罷了罷了,不說了。”糉子搖了搖手。
胖子見他這般欲言又止的模樣,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地下碰到伍奚天時的一個奇怪細節——伍奚天在不認識他們的情況下,竟然將他們幾個人的家族名點說出來,並且還包括了並不屬於任何法師家族的江川。難道這位大佬認識他們?
正當胖子在旁邊揣測之際,江川猛得坐了起來,大聲喊道:“這是在哪?女丑呢?蘇語晴呢?”
“老弟你放心,女丑不在這邊,你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劉大猴趕緊安撫他。
“看來在鴛鴦池的事情,他全都不記得。”麥子在旁邊感嘆了一句。
“那又不是他,他又哪裡能知道。”媚娘在旁邊補充到。
江川待看清楚了周圍的人之後,這才放鬆了下來,“我還以爲自己死了呢。”
“也差不多了。”胖子在旁邊打趣道。
江川這才注意到身後的胖子,“蘇語晴呢?我看到她···”
“她已經相安無事了。就你在後面休息呢。”媚娘說道。
江川立刻轉過頭去,看見蘇語晴躺在他旁邊的一張牀上,便也安下了心,但他看到媚娘之後,有立刻大呼小叫起來,“媚···媚娘,不···人皮···”
“我不叫人皮仙娘婆!那是女丑造的謠言!”媚娘笑了笑。
“可是我記得我把你給···”
“傻孩子,你殺死我的是一個假身,我是靠精神意識轉移來肉身的,所以假身死了,不代表我的精神體消亡了!”
江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小聲道:“總之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想醫好傷不想成爲他們的累贅。”
說到傷,胖子立刻反應了過來,“不知道媚娘能不能現在把江川的傷勢醫好呢。”
“我一直都在醫他啊。”媚娘衝着江川笑道:“在箭竹林趁你睡覺之際,我餵了一條冰蠶給你,這種蠶遊於血液之中,可通暢血管淤塞,修補損傷血脈,等徹底修補好之後,冰蠶的便會帶着淤血從口中吐出,接下來就得靠自己慢慢調養了。”
江川聽她這麼一說,想到被麥子追跑的時候,從自己口中吐出了一條肉蟲,緊接着就在空氣中昇華蒸發了。
江川看着媚娘好一會兒,才吞吞吐吐從口中說出幾個字,“都···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們纔好···”
“哎,你這一切也都是由我們造成的···我只是想盡量減輕自己的罪過。”媚娘嘆了一口氣。
江川先是愣了一下,緊接着便說道:“這麼說來,我在夢中所聽到的都是真的了?”
媚娘點了點頭,“你一定很好奇在夢中出現的那個黑影是誰吧。”
江川了點了點頭。
糉子在旁邊提醒道,“媚娘你當真要告訴他麼?”
江川看了一眼糉子覺得他眉宇之間有幾分相識,和某個人很像,但卻一時想不起來,“我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不怕再多知道一點。”
糉子見他這麼說也不好多說什麼,便點了點頭。
媚娘朝糉子也點了點頭,“事到如今也沒什麼好隱瞞了的。”
於是便轉頭對江川說道:“你也知道那個黑影是你的惡念,他隨着你的成長也逐漸成爲一個獨立的個體,在你未激活大血統之前他一直是處於沉睡狀態,但你一旦激活了大血統,同時也是將他喚醒了。他是伴隨大血統而存在,或者再進一步說,他纔是大血統能力真正的使用者。”
江川聽媚娘這麼一說,有些恍然大悟,心想難怪每次他使用大血統的能力時,自己卻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只感覺大睡了一場之後戰場局勢已經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所以如果你的精神意識被他同化了的話,你也就真正不存在了。”媚娘憂心道,“而且我擔心這樣的事情正在發生。”
“如果···我被他同化之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江川舔了舔乾燥的嘴脣。
“將仇恨帶給世界。”
“這樣的事情在四十年前也發生過。”糉子在旁邊補充道,“一段被稱爲‘大血統’時代。”但這話題也止於此,若是細說下去,說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說清楚。
而且這個話題的中斷也是因爲江川的一個問題,使媚娘和糉子都陷入了沉默,“既然如此爲何要隱瞞我的身份,若是早告訴我,早防患於未然,也不至於落於這般境地。”
“這個當然還有更深層的原因,只是···”糉子在說話遲疑之間,伍奚天突然從外面衝了進來。
“老大,大法師會的人來了。”
“什麼。”糉子有些吃驚,“他們怎麼可能會找到這裡?”
“只來了一個人。”畢方站在門外清楚的看見了峭壁遠處的情景,“一個女人。”
“恩,是張一白的女兒,楊紫璃。”
“什麼!”江川倒有些震驚了,“她怎麼還追到這裡來了。”
“這個女人簡直是陰魂不散!”胖子在旁邊罵罵咧咧道,“讓我去會會那女人。”
“但她是帶着信物來的。”伍奚天說道,“要帶她上來嗎?”
“不必,總歸是大法師會的人,我們下去會會她便是。”糉子又問了一句,“她有誰的信物?”
伍奚天支支吾吾說道:“東方···東方先生的另外一隻手套。”
這會兒換做劉大猴在旁邊激動了,“她跟我師父有什麼聯繫?!”
但沒人注意到糉子的表情突然變了,神色有些慌張,“我單獨去會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