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戈殺伐之主宰,掌管世間兵戈。他渴望着戰爭,想要掀起一場波及整個世界的戰爭,讓戰火從最寒冷的北冥冰原,到最炎熱的南天高山,從卑微的凡人,到高貴的神靈,從最落後的部落,到最繁華的國度。
他有着預感,只要有一場波及整個世界的戰爭,不管最後的結局他是勝利還是失敗,只要有着這場戰爭出現,他就有把握突破現有的壁礙,達到更高的境界。那是真正的不朽,從此他將於戰爭同在。只要世間還有戰爭,他就不會滅亡。
戰爭的洪流在沸騰,在鼓動他挑起一場戰爭,只要這場戰爭發生,他就將成爲戰爭永世的君王。
這是無比的誘惑,但他強制壓抑着這種衝動。現在就挑起一場戰爭無疑十分不理智的。天主的王國和天主的力量絕對能夠將他在掀起這場戰爭之前將他鎮壓。
所以,他需要盟友。而盟友的話,就需要是一個至少與他同等位格的存在。在高層次的戰爭當中,炮灰並無多大意義。
他要掀翻天主的王座,然後不管最後是誰登頂巔峰,他都能通向更高的境界,那不朽的境界。
香火信仰的力量雖然龐大,但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神位並不是永恆的。若是有人能根除他的信仰,斬斷他的一切痕跡,那信仰也無從談起,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
而更加令人恐懼的是,他能察覺到天主的力量在沉睡中不斷的向上攀升,似乎要邁向更高的境界。
諸神不需要一個至高的陛下,沒有誰能夠對他們生殺予奪。這是他,也同時是其他幾位神明的共同想法。
看着手心裡這如同游魚的劍光,他輕輕一捏,發現這竟然在他手心割開了一道小口,一滴金黃的鮮血低滴落,他更感興趣了。
刀、槍、劍、戟、棍……無數種兵器陳列在一片黃沙之上,一把劍的虛影正在無中生有,緩緩凝聚,由投影變爲現實。不過在即將凝結完成之前這把劍突然碎成一灘沙石,沒有半點靈光和威能。
“吾爲百兵之主,竟然有兵器不在我的掌控之內。這就更有趣了。”如水的清光在他眼中凝聚,玄黑的神袍無風自動,雖然這並不是個例,但也足以讓他感到驚奇了。
“或許,他有着這份潛力能趕上我們的腳步。”
有的神靈法則領悟不全,境界不夠高明,不能繼續往上晉升,看來,這位新的神靈有了這份潛力。
至於那些赤氣之下的所謂圖騰祭靈之類,在他看來還不能稱作神靈。
不過,潛力終究只是潛力,如果不能將潛力轉化爲實力那就沒有半點用。現在的話,還是太弱了。
只是一念之間,手心的傷口就迅速癒合了。這種力量有足夠的高明,但力量還遠遠不夠啊!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他輕輕一笑,就將此事放下,繼續欣賞神域中永世的戰爭,他在凡間虔誠的信徒死亡之後就會飛昇到他的國度之中,進行永不停息的戰爭。
而英靈本生在神國並沒有死亡的概念,縱然在戰爭中死去,也可從土地中重生。
至於血祭,無窮的戰爭就足以填充他力量的空缺。靈魂雖然甘美,但有很深的後患。
只是這死後永恆的戰爭,對於這些戰士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場永恆的戰爭地獄呢?
“兵主嗎?”裴子清沉吟不語,盤坐雲牀之上,隔開了與外界的聯繫。千萬道篆文如同繁星般一一亮起,早先佈置完成的禁制發動,隔絕了時空,在確保絕對安全過後,從寶鏡拿出了一點黑氣,默默想着那道目光的主人。
一點黑氣被鏡光定住,這是從那道目光中截取出的一點本質,而兵主在這整個過程中沒有察覺到絲毫。
兵戈殺伐,法有元靈。那時透過目光看到的本質那如山如海的壓力近乎壓的他喘不過氣來,遠遠高於現在的他。想起那浩瀚的力量,裴子清在心中剛剛升起的那驕傲自滿在這力量面前頓時煙消雲散。
威嚴、殺戮、冷酷……這就是他從那道目光中體會到的本質。那是銘刻在天地間戰爭的具現化,就是戰爭的化身。
如果他感知不夠,沒有知曉這道目光的話可能並不能感覺到什麼。但一體會到就明瞭了那種平淡之下的恐怖。
這點本質並不算什麼,但如果日後爲敵的話就有可操作的空間了。
巫蠱、厭勝之術,再加上詛咒的法門,至少能讓他元氣大傷。
敵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也不能沒有警惕心。
如果日後爲敵,他也不會吝惜殺伐。
這時,裴子清又想起剛纔窺視的那些目光,那道劍氣不過是警告,如果還是不識趣的話,那他也不必手軟了。
不過現在成就陽神也正好需要慶祝一下,不如以這些圖騰來作爲禮品奉上。
當然,現在還不算着急,就讓自己稍微放鬆一下吧。
奮鬥了這麼久,還以爲自己已經有着強了呢?結果就看到了更強的。
稍微有點鬱悶呢。裴子清看向眼前的雲牀,突然間有了一種想要睡覺的衝動。
“自己有多久沒有睡過一次覺了呢?”好像是自從開始修道,能夠以練氣打坐來代替睡眠後,他就沒有再睡過一次覺。而且這樣的話也能增加功力爲學習其他的像是煉丹、陣法之類的節約時間,增加自己的修爲。
後來爲了門派自己也不能休息,晚上這點打坐的時間就更可貴了。
來到這個世界後,也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時刻都不敢放鬆,監督着一切步驟的進行。
有的人實在是太笨了,都教他們到底怎麼做了結果還是做不好。
難道是我教授弟子的水平不行嗎?不,肯定是他們太笨了。
現在,沒有什麼需要我時刻關注了吧。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那我,就稍稍睡一覺吧。
就一覺,不會多長的。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這樣想着,裴子清坐到雲牀之上往下一倒,也不需要寬衣解帶,就這麼沉沉睡去。
他緊鎖的眉頭一點點放開,安靜又祥和,眼睛閉上,沒過多久就睡着了。
也許,是因爲他太累了吧。
陽神真君,早就可避寒暑,因此自然是不會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