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這就是裴子清目前在神州天界之中所在的居所。
白玉爲階梯,宙光做石臺,玄黃爲宮燈,功德爲殿堂。
天風在這片天地間呼嘯,吹的雲海一片波瀾,只能見到一片漫無邊際的大陸,就目光來說是看不到盡頭的,各種植物紛紛在這片大陸上生長,仙草奇葩樣樣都有,一片鬱鬱蔥蔥。
不僅僅是平原,這片大陸上也同樣存在着一些丘陵,大陸上的地形起起伏伏,各種各樣的地貌都同時存在。
一道隱隱不可見的紫氣在這方天界上淡淡盤旋着,在不可見中貫穿了整個世界的循環,一道無形無質,但又確實存在着的洪流在虛空中傳遞,彷彿是永不停息的漣漪一般,不斷的在天地間迴盪。
清淨、自在、逍遙。
而在大陸之上,則有一輪浩大的烈日盤旋在虛空中,灑下一道道溫暖柔和的光芒。
“這次的收穫的確還算不錯,他們兩人沒有玩什麼太過明顯的把戲。”
坐在雲牀之上,裴子清緩緩撫摸着手中的玉鏡,眸光一閃。
“畢竟以後還要相處幾千幾萬年,爲了現在這點蠅頭小利就得罪我明顯是不值當的。倒不如說,如果真的能夠拉攏到我的話,這些付出其實都不算什麼。”
“當然,我現在最好的態度就是保持中立。現在無論是親近哪一方都是不明智的行爲。而且,又何必要去偏向於哪一方呢?”
“三足鼎立纔是最穩固的格局。”
“道君,外面有人求見。”
裴子清擡起頭來,淡淡說道,“進來吧。”
他目前在這方世界的尊號是青玄道君。
一個姿色出衆的宮女敲了敲宮殿的大門,緩緩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緊緊低着頭,不敢往上望,“道君,門外有有兩人站在宮殿外面,說是您舊日凡間師門的人,這次是爲了來拜見您。”
“那好,我已經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具體該怎麼……?”
“當然是讓他們進來了。我已經看到了,讓他們進來吧。”
“是的,我馬上就去安排。”這位宮女依舊低着頭,退出了宮殿。
兩個腳步聲緩緩傳來,其中一個較爲輕快,另一個就稍微顯得有些遲鈍。
白玉大門無風自動,自動向兩邊開了。
“師兄?”
葉雲遠擡起頭來看了一眼坐在雲牀之上的人影,感覺心中滿是困惑。
一道慶雲正垂立於裴子清的頭頂之上,慶雲之中清幽的水光流轉不定,看不清具體的顏色,只能感覺到極爲清亮,傳來泉水叮咚之聲。
僅僅只是過了片刻的時光,慶雲之中的水光就彷彿已經是流轉過了千百世的光陰,經歷了無數次的起始生滅。
在這慶雲之中,日月星辰、山川草木、蟲魚鳥獸的幻影一一生滅不定,才盯着這慶雲看了一會兒,葉雲遠就感覺到有些頭暈目眩,不得不停下目光,轉移了自己的視線。
“你真的是師兄嗎?”
即便眼前人影的相貌和之前她所見的並沒有任何不同,但是這種仰之彌高,探之彌深,如同天一般高遠的氣息實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葉雲遠瞪大了眼睛,但話語中還是隱隱透露出一些疑問來。說實話,她無法理解裴子清究竟是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達到這種境界的。
“對,我就是裴子清。我就目前來說的話,已經是道君了。這其中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們可以一同慢慢說。”
“師尊,這些年讓您多擔心了。”聽完這句話後,裴子清就轉過頭來,對眼前這位蒼老的人影拜了拜,一股難言的感情在心中洶涌着,幾乎要流出淚來。
已經離去很久了,此刻久別重逢,他自然有很多話想說。
一個身形挺拔的老年人就站在裴子清面前,他已經不像過去那樣年輕了,但是身上還仍然存留着一絲說不清的道韻。等到他走進這片大殿之後,當看見裴子清的那一瞬間,清風道人就怔怔的呆立在那裡。
直到裴子清走過來,用手握住他肩膀的時候,這位老人這才醒轉過來,神色有些恍惚,似喜似悲。
“子清,你這總算是回來了。我等你等得有點久了。”清風道人用手輕輕碰在裴子清的肩膀上,手微微顫抖着,一時之間還沒有緩過神來,或許他只是以爲眼前的存在不過是一個幻影。
他在夢裡面經常看見這樣的幻影。
”是的,師尊,我終於回來了。“裴子清就站在哪裡,此時以他修養多年的心境也不由得有些波動。
“我還以爲你早就死了呢,子清。原本我還不相信你已經死了,在聽到你死訊的時候,心中只是以爲這是從陽間傳來的一個假消息。心中還有些僥倖,因爲以你的天資也不應該隕落在那場戰場之中的。
他絮絮叨叨的說道,“沒想到這個消息最後竟然是真的,當最後確認這個消息的時候我心裡面還是覺得有些不太現實,但現實就是現實,你終究還是去了。”
“後來雲遠着小丫頭想去冥土找你,說你已經打到了陰神的境界,就算是被域外天魔擊殺了神魂,也至少能夠保得一絲真靈不昧。那時候我心裡還存在着幾分希望,也就答應了。”
裴子清緩緩說道,他的聲音很低,卻能還是能聽清楚,“我知道,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
“你要知道你可是有成仙的希望的,師尊我這麼多年在神舟上尋找弟子,最後也就找到了你這一個來。到頭來,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啊!”
“師尊,我這是真的回來了。這不是夢境,也不是幻影。不是一場空夢,我真的就在這裡。”裴子清這時還勉強保持着平靜,只是這情緒已經抑制不住,語調有些變化。
“而且,我已經早就成仙了。不,不僅僅是成仙那麼簡單,我現在是道君了。”
“真的是你,子清?這真的不是在騙我?”他手上微微用了些力,抓住了衣襟。
“師尊,真的是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啊。”說到這裡時,清風道人側過身去,過了一會兒再轉回來。
“這是風沙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