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們的選擇呢?”
當道君和天帝衝破重重阻礙,來到了幼年時的裴子清面前時,這個十分年幼,臉上帶着一種懵懂的少年輕聲開口說道。
當他們兩人踏着光陰來到這個幼稚的男孩,裴子清的過去身面前時,這個男孩竟然以一種一切早在掌握之中的語調開口了。
這時的他穿着粗布麻衣,手上拿着一個開口處略有磨痕的鋤頭,看到他們兩個人後,裴子清擦了擦頭上的一把汗,把鋤頭放下插在泥土裡,把自己的手放在鋤頭上。
此時的太陽光很強,現在的他又幹了一段農活,自然是很累,出了一把汗,臉蛋紅撲撲的。
身爲農家子,就算現在只有八歲,也同樣要承擔起家裡的工作來。雖然現在這個時候他的身子骨還沒有徹底發育開來,但是也可以幫家裡幹一些活了。
但是!看到這兩個與常人不同的人時,他並沒有驚慌,反而顯得十分鎮定。
並且,這種眼神,這種氣度……
“是毀滅,還是和平呢?”
雖然身高並不高,比起面前的兩人來說算得上是十分矮小了,但他並沒有慌。
“這樣看來,你已經知道我們是誰了?”
道君看着裴子清,依舊是笑眯眯的,只是這笑容略微有些僵硬。
天帝沉默了片刻,蹲下身來看着裴子清,只能露出無奈的苦笑。
雖然沒有任何其他表現,但就是這一句話,讓他明白了自身與面前此人的差距。
深若淵海,不可測度。宛如萬丈深淵,完全看不清其中的深淺。
真是……讓人不知道究竟說什麼是好啊!
恐怕在面前的人眼中,他們兩人已經成了“螻蟻”吧。
“尊者已經知道了我們兩人的來意了吧?”
雖然是疑問的語氣,但實際上天帝卻已經確定了這一件事的真假,他心裡面已經明白了眼前這人其實就是他的未來之人。
那種眼神不是一個農家少年所能夠擁有的眼神。
“你們是從過去來的吧,我已經知道你們想做些什麼了。”
“不過這一切都不忙,我先把這塊地耕完再說。”裴子清笑笑,顯露出一個十分淳樸的笑容來。
裴子清先是用鋤頭翻翻土,接着從自身的破布袋子中取出幾個種子來,然後,不緊不慢的撒在土裡面,然後又一步步像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少年那樣仔細把土給填平。
他也並沒有什麼要擺譜的想法,只不過心裡對於這兩人並沒有太過重視。
直接無視之。
至於說他們的想法……那和他有什麼關係?
在這期間,天帝心中轉過很多念頭。
就比如說,是不是他只是在虛張聲勢呢?
或許……他只是在裝?
他並沒有過去那種可以摘星拿月,挪移山河萬象的偉力!
心中突然間轉過這些念頭,但最終天帝爲只是默然,一直沉默的注視着眼前這個少年的動作。
他賭不起。
等到裴子清做完這一切,轉過身來之後,天帝這才躬身說道,“不知尊者打算如何處置我等?”
道君同時彎下了腰,低聲說道,“道友……打算如何做?”
裴子清轉過身子,目光幽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那不知尊者打算如何處罰我們二人?”天帝垂下目光,心中無喜無悲。
最多不過一死而已,求仁得仁,不過如此。
已經拼過了,那也就沒有什麼可惜的了。
但是說實話,聽到裴子清的這一句“死罪可免”的時候,他心裡面還是不由自主的生起了一種輕鬆的感覺。
最後還是鬆了一口氣。
這就是現實啊。
能夠活着……無論如何都要比現在就這樣直接死了好。
“你們想要算計我,想要通過斬殺我的過去之身來獲取這次機緣,這對大家來說都是一件正常的事。”
裴子清說話的語氣很正常,沒有什麼憤怒的感覺。
相對於這些人,他已經成爲了太乙,也就是真實。
兩者之間,完全已經擁有了像是天和地一樣巨大的差距。
就像是真實世界的人看待畫中人物一樣的感覺。
“只不過……你們既然已經做出了這種事,那自然也是要受罰的。”
裴子清還穿着粗布麻衣,口含天憲,“你們兩人,當打落位格,重歸凡人!”
轟——
什麼?
還沒等他們兩人反應過來,他們兩人體內的法力、道行等等等等,這些都像是冬日裡的積雪碰到了陽光一樣,迅速被融化。
“這……”
他們的修爲——在飛速下降!
只是在片刻之間,他們兩人就已經跌落下了神仙的位格。
與此同時,這種下降的速度還沒有停下來,他們兩人的修爲還在迅速下滑。
片刻之後,他們該真就跌落了仙神的境界,成爲了凡人。
無論是世界本源,還是說自身的各種神通術法……這些都完全不能夠阻止這一個過程。
不僅僅是修爲,甚至連他們兩人本身的境界都在迅速向下跌落!
對於世界的掌握,以及那種足以在一瞬間內掃過一整個世界的神念都在迅速退化。
自身的道行在迅速退轉,甚至於原本那些屬於他們自己靈魂之中存在的對於世界的領悟都在迅速消退。
“這……就算是我親自敕封的神靈,我也無法做到這一點,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完全剝奪。”
瞪大了雙眼,天帝心中都有些震驚了。
說實話,如果眼前社會太遠,能夠在一瞬間內將他消滅掉的話,他還不會如此震驚。
畢竟他已經突破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能夠擁有強大的力量也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而現在,竟然直接將他自身的法力、神通、道行這些並不存在於現實中的事物給消解掉!
神乎其神啊!
道君也在喃喃自語,“這……老道我從出生至今他一直沒有體會過如此奇妙的術法呢。”
說話時,他嘴邊的鬍鬚又掉了一根,手中握着的玉如意微微有些鬆開。
“實在是玄之又玄,妙之又妙啊……”
頂着兩人震驚的目光,裴子清抽身而走,嘴角間帶着明顯的笑意。